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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闪电般飞射,到他的叫声停下,周围十三个黑衣人无一幸免,尽被他斩杀刀下!
他身上亦挨了几刀,鲜血湿透衣衫,汗流披面,突然又大笑。“独孤无乐,还是你亲自动手的好。”
“快刀秦步歌果然名不虚传!”独孤无乐冷冷的一笑,颀长的身子飕的射出,人与剑合成一道飞虹射入楼中!
秦步歌的身形同时展开,却不是迎向独孤无乐,是一旁疾窜了出去。
“砰砰”的两个要阻截的黑衣人被他以刀柄手肘撞飞,他翻身从一条柱子旁边掠过,探手将散落在那里的那只戴着骷髅指环的断手拾起来。
两柄长刀迅速左右斩至,秦步歌挡一刀,闪一刀,旋身飞脚,将那两个黑衣人踢向追上来的独孤无乐。
独孤无乐视如不见,两个黑衣人迎上他,立即被撞飞。
他的剑势却未绝,追刺秦步歌。
十三柄长刀同时拦住了秦步歌的去路,秦步歌一刀盘旋,接下十三力,已嗅到一阵淡淡的檀香味,他想也不想,矮身横窜向楼外。
独孤无乐的剑裂衣而过,接连三剑,秦步歌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秦步歌再一窜,一转,转进了一条柱子后,独孤无乐接来的一剑眼看就要刺在柱子上,却就在那一刹那停下来,停在柱子前两分不到之处。
这个人的剑术无疑已到了登峰造极,收发随意的地步。
他没有追前,突然冷笑:“在我的面前,你难道就只懂得逃命?”
“应该逃命的时候,我就只懂得逃命!”
独孤无乐同时拔起,一拔两丈,突然出剑,夺的刺入那条柱子。
剑穿柱而过,间发之差,秦步歌身形一翻,凌空伸手,正好搭上飞檐,顺势一缩,窜上瓦面。
独孤无乐一脚即时蹬在柱子上,身形飕的倒飞,剑拔出,“哗啦”一声,连人带剑撞碎一片瓦面,射了出去!
秦步歌方掠上瓦面,前面一丈不到的瓦面就飞裂,独孤无乐在瓦砾纷飞中冒了出来。
他的刀急削向前去,削出是一刀,削到独孤无乐身前,已变成十二刀。
独孤无乐人剑腾空一翻再翻,连闪十二刀,檀香飘飘中,一剑回刺入空门,直迫秦步歌咽喉。
秦步歌大惊,斜退丈八,仍然摆脱不了那一剑,身形急一缩,滚下瓦面,手一探,凌空悬在飞檐上。
七枝铁钩曳着链子连随就向他飞来。
独孤无乐剑住下一划?那一片瓦面迅速断下,秦步歌的身形几乎同时离开飞檐,从钩链之中飞过,疾荡了出去。
这一荡远逾三丈,他半空连翻三个筋斗,落在院中一座假山上。
几个黑衣人立即连人带刀斩杀上来,独孤无乐的一剑更快,闪电般从瓦面射出,急射向假山上的秦步歌。
秦步歌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停下,再从假山上掠起,掠向那边的短墙。
独孤无乐假山上脚尖一点,迅速追掠上短墙,刺出了一剑。
秦步歌身形方离短墙,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左肩一寸,独孤无乐的剑只要再快上一些,绝对可以将他的左肩洞穿!
他的左肩迅速脱出了剑尖,身形一滚,窜入了花木丛中。
那一丛花本立即被剑光绞碎,秦步歌却已窜出来,窜入了一个房间,反手将门掩上。
独孤无乐紧接破门而入,秦步歌已穿窗而出。
窗外响起了一声惨叫,独孤无乐夺窗追出,只见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秦步歌已经不知所踪。
那边不远的另一个房间的窗户在摇动,独孤无乐身形一动,追了过去。
房间内只有一个妓女的尸体,独孤无乐身形一转,掠了出外。
十多个黑衣人奔了过来。
“姓秦的可见?”独孤无乐急迫问。
“不见。”都是这样回答,紧接着赶来的也一样。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独孤无乐面色一沉,喝道:“搜!”
那些黑衣人应命散开,独孤无乐身形烟花火炮般射上半空,瓦面过瓦面,几个起落,停留在最高的一幢屋脊上。
居高临下,整座百花院都在他眼底,无论那些黑衣人在何处找到了秦步歌,他自信一定能够在秦步歌再躲藏之前将他截下。
急风吹起了他的衣发,他的身子已随时准备卸风飞出。致命的一剑已蓄势待发。
XXX
半个时辰搜索下来,秦步歌仍然不知所踪,独孤无乐人剑虽然还是呼之欲出,气势已弱。
四个黑衣人分从东南西北急掠而至,再一掠,上了瓦面。
独孤无乐却仰首望天:“所有的地方你们都搜过了?”
——只要是能够藏人的地方,都已经彻底搜清楚。
话虽然各异,四个黑衣人所说的都是这意思。
独孤无乐非独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他实在不该走的。”
四个黑衣人齐皆倒抽了一口冷气。独孤无乐目光一落,一转:“秦步歌的朋友据说多得很。”
“相识满天下。”回答的黑衣人垂下头。
“我只要这周围百里的他的好朋友的名单。”独孤无乐从容将剑挑起来。“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够复杂的了。”
“公子放心,秦步歌一定逃不出这周围百里。”另一个黑衣人回答。
独弧无乐以剑脊压着鼻尖,仿佛在考虑什么,又仿佛只是在嗅着那股檀香味。“我就是因为太散心,事情才变得这样复杂。”语声一落,剑“叮”的入鞘,独孤无乐有如卸风,飘然从屋脊上掠下来。
四个黑衣人紧紧相随。
独孤无乐身形一顿,忽然问:“我们现在应该到那里去?”
“万胜镖局。”四个黑衣人这一次异口同声。
万腾镖局是周围百里首屈一指的大镖局。
秦步歌是万胜镖局的副总镖头,名气却远在总镖头铁掌金镖魏大中之上。
一说到万胜镖局,江湖上的朋友第一个省起的就是秦步歌,其次才是魏大中,有些甚至不知道万胜镖局还有魏大中这个人。
对于这一点,魏大中向来都不在乎,他从来就没有否认他的武功比不上秦步歌,也很明白万胜镖局没有秦步歌,保的镖就难再万无一失。
在江湖朋友面前他也从来不否认万胜镖局的威名完全是秦步歌拚命挣回来,而只是自夸独具慧眼,找到了二个秦步歌这样的副总镖头。
在他的口中,秦步歌与他一向都是最好的朋友,情同手足,是生死之交。
一直到今夜突然醒来,魏大中才突然发觉秦步歌与他的感情还未到这个阶段,不过是很普通的朋友。
多年来他一向习惯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睡觉,所以灯一亮,他立即惊醒。
然后他就发觉房间内已多了一个人,一声:“谁?”他的手就抓向床边挂着的镖囊。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那两扇紧闭的房门上竞多出了一个人形的大洞,在洞前堆着砂土一样的一堆木屑。
他所有的动作立时僵结。
独孤无乐的左手仍然捏着那个火摺子,摇曳的灯光火光中,他虽然一脸笑容,看来也显得有些诡异。
“你的武功虽然比不上秦步歌,但无论如何,比秦步歌要聪明。”他的语声尤其阴森。
魏大中望着独孤无乐,抓向镖囊的手已缩回去。
一缕檀香的气味即时从门外飘进来,魏大中鼻翼一动,面色苍白了起来。
独孤无乐笑问:“你已经想到我是什么人?”
魏大中看便要点头,但结果却摇头。
独孤无乐笑接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小人知无不言。”魏大中的语声显然是在颤抖。
“秦步歌有什么亲人在附近?”
“不……”魏大中一个“不”字刚出口,独孤无乐已然笑问:“你是要说不知道?”
“不,不是……。魏大中牙龈打震。
“我也相信你的记性不会这样坏。”
“他只有—个……妹……”
“一个妹妹?”独孤无乐接问:“住在那儿?”
不待魏大中回答又问:“是不是镖局这里?”
“不……她从来就讨厌她的哥哥做这种工作。”
“有意思。”独孤无乐含笑点头。“秦步歌对这个妹妹好不好?”
“好……好得很。”
“那当然时常有在你面前谈到她。”
魏大中点头,独孤无乐笑了笑:“我很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晶晶……”
“这名字还不错。”独孤无乐一顿追问:“到底住在那儿?”
魏大中嗫嚅着看了看独孤无乐,看到的仍然是一张笑脸,那种笑容却令他不寒而栗。
“好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没有理由记性突然变得这么坏。”独孤无乐显得很担心。
“百家无!”魏大中叫出来。
独孤无乐手中的火褶子已熄灭,随手丢在魏大中脚下:“你是我平生所遇到的最合作的人,秦步歌与你恰好相反,真奇怪,你们竟然会走在一起。”
魏大中苦笑,独孤无乐突然问:“你真的不认识我?”
“真的不认识。”魏大中摇头。“好像我这样没有记性的人,一定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
独孤无乐又笑笑:“你方才的记性还不错。”
“那完全是因为嗅到了檀香的气味,相信以后不会再嗅到的了。”魏大中以哀求的目光望着独孤无乐。
独孤无乐半转过身子:“你放心,我保证你以后绝不再嗅到檀香的气味。”
魏大中大喜,可是心念再一动,面色又苍白起来,也就在那刹那,独孤无乐的剑呛啷出鞘,回身刺了过去。
剑一现,檀香的气味更浓。
魏大中惊呼,偏身一把抓住了那个镖囊,手再翻,十二枚金镖飞射独孤无乐。
闪亮的金光交织成一道严密的金网,“铮铮铮”的突然裂开,独孤无乐一剑从四散的金光中穿过,刺向魏大中的咽喉!
魏大中暴退,双掌陡拍,“铮”的将刺来的一剑夹在双掌之中。
“铁掌金镖,不错——”独孤无乐一笑,凌空拔起!
魏大中的身形亦被带动,疾往上飞起来,“哗啦啦”暴响,瓦面被撞开一个大洞,两人一齐飞出去,却只得魏大中一个落下来。
他的双掌十指尽断,鲜血淋漓,咽喉上亦变了一个剑洞,血却还未来得及流出来。
瓦砾碎片灰尘洒满了他的一身,他没有在乎,也不能在乎。
那一剑若不致命,独孤无乐也不会仍然留在瓦面上。
急风吹起了他的衣袂,也将他吹离万胜镖局,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檀香味。
夜色这时候更深沉,距离黎明已经不远。
XXX
拂晓。
山林中冷雾迷离,到处鸟声啁啾,多却并不乱,但突然大乱。
冷雾激荡,秦步歌箭一样破雾而来,挨着他的树枝纷纷断下,群鸟惊飞。
他的眼睛布满了红丝;身上的血渍与汗渍混成一片,血流得虽不多?汗仿佛已流尽。
他跌跌撞撞奔来,气力仿佛亦所余无多,逃出了百花院之后,根本就没有休息过。
在他的面前有一条小路?尽头有一间小屋,门仍然紧闭。
秦步歌破门而入,一头几乎撞在一枝铁叉上。
那支铁叉握在一个中年壮汉的手中,已准备刺下,看见进来的是秦步歌,才没有刺出。
他反手扶住了秦步歌:“小秦,出了什么事?”
秦步歌一把推开他,冲到那边墙下的水缸前面,一头藏在水缸里,大大的喝了几口。
那个壮汉只看得呆住。
秦步歌旋即一转身,在水缸旁边坐下来,放开手脚,拚命的喘了几口气。
水珠从他的头发不停滴下,他没有理会,看着那个壮汉,喘息着道:“花豹,快走!”
花豹一面的疑惑之色。“到底是……”
“一面走一面说!”秦步歌一下跳起来,立即外奔。
花豹忙追了上去。
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