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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听着声响,一下就听出了端倪。武懿宗手上的功夫比张昌宗强多了,别看他摇骰子显得漫不经心,其实他摇骰子摇得非常精准,直到将骰子摇到自己想要的点数。我伸出手,待骰子即将落在桌上那一刻,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可是料不到事情却发生了,只见骰子在挨到桌子的那一刹那,武懿宗却又重新抄到了手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姑娘,可否离桌子远一点?”
我一愣,糟糕,被他发现了,看样子这家伙也是出千的高手。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拢在我的身上,我不得不离开桌子稍远一点,心里叹息,张公子,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
武懿宗轻轻哼一声,这才将盒子放到桌上,将盖子掀开——
三个骰子,每个都是最大的六点。十八点!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武懿宗得意洋洋地瞥了张昌宗一眼:“怎么样,姓张的,你还有何话说?”
他走到我面前,说:“姑娘,请问你芳名?请赏脸吃顿便饭吧!”
李三郎叉腰站在我们中间,大声嚷嚷:“哥哥,姐姐才不会跟你去吃饭呢!明明就是你输了,你居然在这里耍赖皮。”
第41节:谁将干戈化为无形(7)
武懿宗脸色一沉,伸手就去推他:“给我滚开。”
李三郎被他推倒在地,“美人”飞到高处,兴高采烈地呱呱乱叫:“打架啦,打架啦!”
我恼火地说:“不就是吃个饭嘛,你干嘛打我家公子?”
武懿宗傲慢地说:“姑娘,他是一个白痴,你跟着他没有出头之日,你就跟我吧,跟了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当下人。”
我柳眉倒竖:“姑娘高兴当下人,也不愿意做你的高人,怎么着?”
我们在这里争执,李三郎跳到桌子上,拿起那三粒骰子说:“哥哥明明就输了,还要耍赖皮。”
“你胡说什么?”武懿宗怒喝着,他的声音嘎然而止,眼瞪得大大的,一副不相信一切的表情……
只见那三粒明明显示为六点的骰子,此刻均显示为三个两点。
“怎么回事?”大家议论纷纷,聚拢过来想看一个究竟。
庄家拿起来一看,说:“小武将军,你上当了,你的骰子被人动了手脚,你看——”原来,那三粒骰子上的点数,是被人贴上去的,不仔细看以为是六个点,撕掉那几个贴上去的点数,就变成了两点。
小武阴森森地看着李三郎:“好小子,少爷我看走眼了,只有你碰了这个骰子,好快的手脚,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换了本少爷的骰子。你有种!”
赌场有行规,一切以最后掷出的点数为准,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必须在掷出骰子前就发现,否则,不管对手使了什么手段,你没发现就只能自认倒霉。
我暗暗惊叹,我轻手触碰桌子都被小武将军发现了,而李三郎拿到骰子到被小武将军抢过去前后不过只有眨眼功夫,他居然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骰子,这功力,就足已让我这自封的“江南第一赌圣”自愧不如了。没想到,这小子虽然傻了,以前学到的本领竟然一点都没有丢掉。
张昌宗哈哈大笑:“武懿宗啊武懿宗,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武懿宗凶狠地盯了李三郎一眼:“我算是认识你了,竟然敢和我金吾将军作对,你就算是龙子龙孙,我也饶不了你。”他怏怏地从荷包里掏出房契,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张昌宗拿着房契,转手就送到我的手里:“敢问姑娘芳名,这份房契我送给你。”
我摇摇手:“你叫我小夏好了。房契你就收回吧,无功不受禄,我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丫鬟而已,拿着这房契也没有用,告辞。”我拿起桌上那15两银子,就朝门外走去。
“夏姑娘,请留步!”张昌宗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
李三郎伸开手挡在我们中间:“哥哥,姐姐不会喜欢你的,姐姐只喜欢我。”
我差点晕倒,前半截他说对了,但是后半截也太夸张了吧!再说,说话这么直接,怎么一点修辞都不会用?也不怕人家会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我快步走掉了,走出很远,才听到李三郎在身后哼哼地说:“姐姐,等等我嘛!”
我站定,转身望着李三郎,问:“那骰子你是怎么换掉的?”
他嘿嘿地笑起来:“我觉得他们好傻的,动作那么慢,我想怎么换就怎么换。”他掀开衣服,露出一个荷包,里面满满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骰子,他拿起那些骰子,在手里转来转去,速度太快我根本就看不清楚。
我呆成化石,这小子才是赌圣啊,我当初居然跟他打赌,这不是找死吗?好在他变傻了,不然的话……
第42节:谁将干戈化为无形(8)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4)
今日一早,相王府的人都打扮一新,王爷吩咐了,今日他将带两位王妃还有五位王子去皇家朝堂拜祭。可是李三郎死死揪着我的衣裳,非要我和他们同去。王爷无法,只能请我一起同行。
我们分坐在三辆马车里,王爷与王妃,还有三位王子坐在前面的马车里,我和李三郎还有大王子李成器坐在最后的马车上。
路上,我问李成器,今日前去拜祭的有多少人。
李成器叹口气:“其实,这朝堂本是我李家朝堂,按说只有李氏皇族之人才可以前去拜祭,但武姓人自从封王以后现在也有了拜祭权……”
现在天下人都早已知道,李姓和武姓为了争夺嫡位早已明争暗斗了很多年,可是不管是谁当了皇帝,跟小老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看李旦那懦弱无能的样子,还有李三郎这傻呆呆的模样,那皇帽再大也掉不到他们爷俩的头上。
忽然,前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马车“咻”的一下停下来了。李成器正要问情况,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马车里的人给我听好了,全部下车。”
是谁这么无礼?声音还这么耳熟。我挑开帘布一看,原来是昨日在赌场里见过的武懿宗。此刻,他着一席五彩盔甲,手握长枪,威风凛凛地骑坐在高头大马上,满脸杀气,身后跟着一溜的兵马。
李成器对我和李三郎说:“你们在马车里别动,我下去说说——是武家的人。”
李成器跳下马车,对武懿宗拱手说:“金吾将军,成器有礼了。”
武懿宗斜斜地瞟了他一眼,神态傲慢地说:“原来是相王府的大王子。”
李成器虽然没有封号但是毕竟是正经的王子身份,武懿宗不仅不下马致礼,神态还那么倨傲,实在是有失礼数。
就连李三郎也看出来了:“姐姐,那不是小武将军吗?他干嘛对我哥哥这么凶?”
我撇撇嘴:“你们家的兄弟都像你爹,长了一张天生被人欺负的脸,难怪被别人蹬鼻子上脸都不敢吭声。”
武懿宗说:“这里是皇族朝堂,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李成器赔笑:“武将军,我们不算闲杂人等吧……”
武懿宗从鼻腔里哼了一哼:“皇上吩咐了,今日前来拜祭的人太多,不许放太多无关的人进来,大王子还是请回吧!”
李成器一愣:“是陛下下令让我们来朝拜的。”
“有旨意吗?”
“这……没有……”
“有口谕吗?”
“没……没有……”
武懿宗冷哼一声:“那就请回吧!”他挥挥手,守护的卫兵们就站成一排,摆明了不让马车通过。
李成器僵在那里,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瘟神。今日前来拜祭的人很多,少几个王子皇上根本不会知道,但丢脸的是相王府,想想看,王子都能被一个小小的守门将军驱赶,这传出去还有什么脸面?
我正思索该想个什么法子让武懿宗放行,忽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
只见一头戴紫金冠身穿锦服的少年掀开帘布,跳了下去,手指着武懿宗怒吼:“你这死奴才,你为什么对我哥哥那么凶?”
武懿宗一愣,见怒斥他的竟然是白痴李三郎。
李三郎虽然迷糊,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武家虽然封王,但也只限几位女皇的嫡亲,武懿宗只是一个金吾将军,一个替皇上守门的武官而已,轮到宗亲排序,说他是奴才倒也没说错。
第43节:谁将干戈化为无形(9)
只是武家现在权势熏天,普天之下,也只有白痴才有这样的胆量。我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武懿宗哈哈狂笑,眼里闪烁着怒火:“我就对你们家的人凶你又拿我怎么样?”
哗!一声巨响,武懿宗发现自己的头盔被一从天而降的鞭子击中了,差点掉了下来。他捧着头盔还没反映过来,第二鞭又抽到了,将他的五彩盔甲像堆烂棉絮一样抽烂了。哈哈,这五彩盔甲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只见李三郎从马夫手里抢过了马鞭,正劈头盖脸地朝武懿宗抽去,一边抽,一边怒喝:“这是我家朝堂,与你这死奴才何干?你这死奴才竟然敢在这里乱叫,我打死你,打死你这狗奴才!”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时之间竟然没人敢上去拉住疯了一样的李三郎。
武懿宗的马受惊了,恢恢叫着立了起来,将武懿宗弹下了马背,马蹄差点踏到他的身上,好在这家伙身手灵敏,翻了几翻,逃过一劫。
受此大辱,武懿宗也丧失了理智,哗地抽出宝剑,就向李三郎砍了过来。
我跳了下去,大喝一声:“谁敢伤害王子?”我紧紧护住了李三郎,那把雪亮的剑停在我的头顶,闪闪发光。我怒视着武懿宗红得发紫的眼,再次大喝:“杀王子者罪同谋逆。”我自小就熟读大唐律法,因为爹告诉我,如果你想钻律法的空子就得先熟悉律法。在大唐律法里,确实有这么一条律例。
果然,我的话震慑了武懿宗,他硬生生地抽回宝剑,装模作样地说:“小夏姑娘,又是你,真巧。”
我淡淡地笑着:“你就别装了,我刚才在马车里已经看到路边有人在偷窥我们的马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定是你派来的人,你早已知道李三郎在这辆马车里,你是故意不放他去朝拜的。”
武懿宗冷笑一声,却没有答话。想来我的话没有估算错。
李三郎用马鞭指着他:“你赌钱赌不过我,就用这样的卑鄙手段为难我们家的人。我是去我们家的朝堂,你这狗奴才管不着,你给我让开,不然我打死你。”
我回头瞪了李三郎一眼,却见他此刻威风凛凛的样子,哪还有半点疯子白痴的模样?神态间一股皇族的气势隐隐散发,震慑全场。我不禁暗暗赞叹了一声,终究是嫡亲皇孙,有些东西已经浸入骨血,无论如何是无法改变的。
可是另一位嫡亲皇孙李成器已经急得满脸是汗,他冲李三郎嚷着:“还胡说八道什么,快给金吾将军赔罪。”
我撇嘴,赔罪个毛线!心里对李成器的好感顿时消散,什么人嘛,还大哥呢,弟弟为大哥出头,做大哥的反而是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