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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东闭上眼,他不愿再看到自己,更不愿再看到眼前这个一直隐匿在自己背后的陌生的疯狂的女人。
“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不管你是谁,不要再跟我说一个字!不然——我会杀了你。”莫向东咬着牙,沉声道。
他没有开玩笑,他在心里已经狠狠的掐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双手越缩越紧,直到听见喉管破碎颈椎断裂的声音。他看到这个女人全白的眼珠凸了出来,没有瞳孔,她是魔鬼的化身。
莫向东在心里大笑,从未有过的畅快。恶魔消失的瞬间,世界清新了也清净了。阴霾消散,一切重归于美好。
只是,空气为何这么冷?寻不到阳光,他突然变得惶恐,忍不住蜷缩,缩成小小的一团……
当莫向东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王雪梅苦涩的笑脸。
环顾四周,似乎身在一间医院的病房,目之所及尽是一片惨白。
“我怎么在这儿?”一开口,莫向东才发现喉咙痛到无力。
王雪梅抹了抹眼,抱着向东的手:“总算是醒了。要不是酒店的人去催房费,还没人发现你病倒了。医生说,已经连烧了三天了,要是再不醒,就——”
“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莫向东嘴里说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他分不清哪些是梦幻,哪些是现实……
在家人和好友的细心照料之下,佳茗身体渐渐康复,唯一无法消弭的只是心殇。
是日,静娴推门走进病房,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行李袋,见佳茗靠在床头发呆,不由笑道:
“茗茗,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将手里的袋子打开,抖出一件件崭新的衣裙。
有长裙有短褂,有色泽鲜艳有高贵素雅,有的设计华美有的造型别致,佳茗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说的吧!茗茗一定高兴!”
监控室里,愈家兴忍不住对着屏幕拍手。这些衣服都是他为了庆祝佳茗康复出院,特地精挑细选出来的。他希望佳茗能忘掉过去,一切都重新开始,重头开始。
静娴见佳茗笑了更是得意,举着衣服放在身前:“怎么样?喜欢哪件?出院了穿得漂亮一点。”
佳茗知道这是好友的心意,点了点头,指着其中一件白色短款风衣:“穿这个吧。”
静娴忙将其他衣服收好,扶佳茗进化妆间。
佳茗忍不住道:“就咱们两个还跑来跑去换衣服。”静娴一撇嘴:“门口有人,万一闯进来看到不好。”
“恩。”佳茗笑了笑。她哪里想到,这间病房除了洗手间淋浴房和专门更衣用的化妆间没有监控,其余每一个角落都在愈家兴的注视之下。
此时愈家兴正咬着牙,在心里恨恨的骂着静娴。突然,只见静娴从更衣室走出来,对着监控摄像头很夸张的比了个中指。
“噗——”愈家兴忍不住笑出声。接着也不甘示弱的拿出他的独门绝技,抬起大鼻子,狠狠的朝屏幕“哼”了一声。
Burberryru白色暗格短款风衣群穿在佳茗身上十分优雅得体。静娴收拾东西,佳茗则站在窗边暗暗发呆,家兴不觉间看得有些痴。
不一会儿,安依然和小琥婷婷一起走进病房。佳茗抿了抿嘴,努力挤出一个恬淡的笑容才转过身,看向她们。几人开心的说着,笑着,可佳茗眼底的黯然却瞒不过家兴的眼睛。看着佳茗极力隐忍的样子,家兴心疼不已。
“我想出去散散心。”佳茗笑着对妈妈和好友道。
“身体刚好,怎么就乱跑,不许去!”安依然本着脸。她不舍得女儿离开她。
佳茗低头不语,片刻她深吸一口气:“我想去为那孩子祈福。”
众人心头一惊。此时才发现佳茗选了这一身素白,竟是为了祭奠她无辜逝去的孩子。
一滴泪从安依然眼角滑落,她别过头去,默默抽涕。
佳茗走到她跟前,微笑着替她擦拭:“走了就是没缘分。也许,将来能投个好人家呢。”
“你这孩子~”安依然无奈。
静娴鼻子发酸,忙抽一口气大剌剌道:“哎呀,想玩就去玩吧。这段时间呆在这里也够闷的,是该出去散散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小琥和婷婷也跟着附和,努力营造出轻松欢乐的氛围,好使佳茗母女二人不再继续悲悯下去。
佳茗依然笑容恬淡,可看在好友眼里,却比痛哭流涕更叫人心疼。
只见她目视前方,平静的摇了摇头:“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卷4】豪门:爱是无休止的痛 【190】神明在指引
纯净,没有一丝瑕疵的蓝天下,雄伟的布达拉宫像一位痴情郎一般静立在云端。
一家藏式客栈三楼,安佳茗喝着酥油茶望着不远处的经幡飘扬,静静的出神。
这是她进藏的第五天,佳茗没有刻意去参拜也没有执着的四处游走。似乎这神秘高原碧蓝如洗的天空,不停转动的经筒还有那数不清的玛尼石已足以令她迷恋驻足。
高高的经幡下,聆听一宿梵唱,闻一闻传说中能驱魔辟邪的藏香,默默许下美好的祝福。不必行走也无需拥有,这里空气已足以令人启悟。
短短数日,佳茗似乎抚摸到了生命的本真,坚硬又柔软,慷慨而辽阔。一切都是那么的纯粹澄澈,一幅幅蓝一朵朵白,如水晶般,一望心即沉醉。
客栈是由一位热情的藏族大妈卓玛打理,另外还有两位淳朴的藏族服务员姑娘萨兰、萨梅。佳茗从踏进客栈的那一刻起便有些后悔,因为她发现自己心中有了新的牵绊,爱上了这间旅店不忍离去。
卓玛不会汉语却拥有热情温暖的笑容,萨兰,萨梅操着不甚流利的普通话招待着往来的游人旅者。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一番扰攘,打扰了这片宁静。
佳茗循声朝楼下看去,只见一个背着红色旅行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边跟着一只满身银白威风凛凛的大狗狗站在旅店门外。
“雪獒?!”佳茗忍不住道,声音不大。楼下那男子却身形一晃,转身朝楼上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两人又喜又惊再也挪不开半分眸光。
“家兴——”“茗茗!”
佳茗抚着越跳越快的胸口,呆在原处。家兴一个唿哨,德吉率先冲进旅店朝楼上奔来。家兴紧随其后跑到三楼,大口大口喘着气,却掩不住心中喜悦:“茗茗!”
久违的怀抱,似曾相识的心跳,熟悉的温度炽暖着佳茗清冷平静的心。思绪纷扰间,一双火热饱满的唇牢牢盖在佳茗的小嘴上……
突如其来的爱意抱拥,忘乎所以深情的索取,佳茗渐渐有些窒息。
家兴感觉到佳茗的虚弱无力,忙放开她,却不忍松开怀抱,只痴痴的望着佳茗涨红的小脸蛋。
“茗茗,我终于找到你了。”
佳茗羞赧的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家兴回答,只听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卓玛肥大的身躯震得木梯咯吱作响。
她急冲冲奔上来,盯着家兴身边的雪獒出神,忽而惊喜的唤了声:“德吉顿珠。”
家兴听了一怔,忙看向德吉,只见德吉依然高傲的立在自己身边并没有异常反应。可是,这位藏族阿妈分明叫出了德吉的全名,应该是认得德吉的。
家兴此行的目的一是为了寻找佳茗,二便是想将德吉送还给它曾经的主人丹巴达。尽管舍不得,可自从他知道丹巴达是为了给孩子看病,才不得不将德吉卖给自己时,这个想法便在家兴脑中扎了根,再也挥之不去。
佳茗见卓玛上来,红着脸从家兴怀里挣了出来。
卓玛却并没有在意眼前英俊、娇美的两个人,只盯着德吉出神。随后上来的服务员也跟卓玛阿妈一样,看着德吉满是惊喜的样子。见佳茗和家兴不解其意,才想起来用磕磕巴巴的普通话,连笔带划的跟他们解释。
原来,德吉是藏南珞巴族有名的雪獒王,所有人都已能见到它为荣。它在珞巴族人眼里是神,也不属于任何人。
一次,丹巴达的小儿子诺步出去放羊,傍晚还不见回来。族人们在荒原上找到了走失的羊群,却找不到诺步,同时不见的还有两只小羊羔。天色渐黑,终于在傍晚有人发现了狼群的痕迹和那两只小羊的尸体,诺步凶多吉少。
全族人悲伤不已,围坐在丹巴达的帐篷里一夜未眠。谁知到了次日清晨,却听到诺步清澈的呼叫声传来。丹巴达和族人们疯一般冲出帐篷,只见一只雄狮般庄严俊美的雪獒驮着诺步,从天际间朝他们走来……
族人们认为这只雪獒是神明赐给他们的守护神,便建议轮流供奉它,并取名“德吉顿珠”,寓意平安幸福和成功的意思。
德吉好像听懂了族人的挽留,果真没有再离开并选择留在丹巴达家。自此以后珞巴族的羊群再也没有少过一只,大家都相信是因为德吉的守护才令魔鬼和狼群再也不敢侵扰他们。
直到前几个月,丹巴达带着孩子去内地看病,德吉也随之不见了踪迹。族人们惊慌不已四处寻找,担心神明发怒不再庇佑他们,却一直没有德吉的下落。
卓玛阿妈虽长居拉萨,却是地道的南部珞巴族人,自然见过德吉。虽然年过半百却依然耳聪目明的卓玛阿妈,从家兴刚一出现在旅社门前便一眼认出了獒王,刚才那一声惊呼便是她发出的。
家兴听完服务员的话才想起,刚才正是因为卓玛的这一声惊呼,他才会在旅店门口驻足,并因此和佳茗重逢。
家兴忍不住重新将佳茗抱在怀中:“你看!是神明在指引着我们相遇。”
见家兴欣喜若狂的样子,佳茗心头微微有些酸涩,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并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刚刚失去的孩子和那番不堪的经历,捏碎了佳茗的心,让她遍体鳞伤。她的身体康复了可心灵却仍未痊愈。若非如此,佳茗也不会逃离,来到这片净土暗自疗伤。
佳茗不置可否的微笑着,她不忍开口,更不愿再伤害家兴。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切重新开始,而不是继续之前的缘分。
在西藏短短几日,佳茗不敢说自己涤清了灵魂,却真的发现心底早已没了一丝恨意。那些愤慨、幽怨,纠结还有懊悔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当她发现这一切时,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也没有一丝的欣喜。
也许,这就是空灵的感觉吧,舒畅祥和,好不惬意。
一切的过往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不会再牵动、触碰、伤害。
佳茗淡淡的看着家兴,笑容清澈的好像拉萨澄净的天,雪山上纯洁的莲,纳木错精美的湖波……
家兴望着她,眸底渐渐变得深邃。眼前的佳茗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圣洁的雪山一般让他不由得去仰视,去体会。
“茗茗,我终于找到你了——”家兴没有说爱。
却在那一瞬间,学会了如何去爱……
【卷5】幸福:我愿宠你到天荒 【191】八月十八日
八月十八日,上午八点零八分整。
西京奥体南路68号启明大厦8层,响起了一窜热闹的鞭炮声。
佳茗、静娴、婷婷和小琥四人捂着耳朵,忍不住激动地笑着跳了起来。今天是她们的新公司“启明广告”正式开业的日子,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筹备,终于迎来开业的这一天,不由得她们不兴奋不开心。
不甚宽敞的办公室,被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挤的满满的。佳茗穿梭在人群中,突然手臂一紧,她回头一看,不觉笑道:
“怎么?是谁得罪愈大少爷了?”
家兴撇撇嘴,环顾四周,附耳道:“你看,我说这个办公室小吧,你偏不听。”
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