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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伯所遗的一对年仅周岁的幼儿,本系交一老仆照顾,但就在文夫人壮烈牺牲的当夜,那一对幼儿无故失踪,老仆亦愤而自尽,于是‘巫山双侠功盖世,忠孝节义集一门’的颂词,在武林中不胫而走了!”
“赤面陶朱”百里诚说到这里,倏然顿住,裘克心也陷入沉思之中,少顷之后,“赤面陶朱”百里诚才幽幽地说道:“这些,是你已大略知道的事实,也是武林中所公认的事实,是吗?”
裘克心点点头。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但你师傅一个月以前所告诉我的,却有另一段隐情,他说你师伯夫人实际上是——”“赤面陶朱”百里诚的话声倏然顿住了,裘克心急于知道内情,不由立即问道:“实际上是怎么样呢?”
“赤面陶朱”歉意地笑道:“令师告诉我这一段秘闻时,曾一再叮嘱不可转告第三者,你虽然是他的徒弟,但他既然不曾告诉你,我也不便转告,你还是以后直接去问你师傅吧!”
裘克心毕竟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孩子,好奇之心特重,闻言之后,仍存希冀地以恳求的语气道:“前辈……”“赤面陶朱”摇摇头打断他的话道:“再叫老前辈我也还是不说,娃娃,同时我要提醒你,在我未恢复本来面目以前,不许叫前辈,就叫我花子伯伯好了,知道吗?”
裘克心殊为失望地点了点头。
“赤面陶朱”百里诚接着说道:“娃娃!不用丧气,有一点是可以告诉你的,令师之所以长年在外面奔波,就是为了探访你师伯两个下落不明的遗孤和追查当年拦阻你师伯的闯贼寻仇的蒙面怪客,因为据他判断,你师伯当年的一切遭遇,可能是有人暗中故意安排。”
裘克心双目一张道:“我师傅已查出那两个蒙面怪客了吗?”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蒙面怪客虽没有查出,但你师伯的两个遗孤却已经查出来了!”
裘克心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就在离此不远的北京城内荣任玄烨(康熙皇帝本名)身旁的三品侍卫。”
裘克心不胜诧异地道:“有这等事?”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难道我老人家会骗你?”
裘克心道:“花子伯伯您别误会,晚辈的意思是,像我师伯那么集忠孝节义于一门的完人之家,他的后人怎会做异族皇帝的爪牙?”
“赤面陶朱”百里诚微喟一声道:“令人嗟叹的还不止这一点哩!据你师傅说,他们两人竟自承认是普渡教主的衣钵传人,其功力之高,心性之残忍,与手段之毒辣,固足耸人听闻,而最使人费解的,则莫过于自承是‘及时雨’文敬塘的后人,却不但不认令师为师叔,反而采取敌视的态度,你说,这还不是足以……”蓦然,一阵急骤地马蹄声将“赤面陶朱”百里诚的话声打断。
“赤面陶朱”百里诚朝裘克心一使眼色道:“看情形必然是那活儿来了,小鬼,记着!
我现在是老叫化,非万不得已我不愿暴露身份,待会就得看你的啦!”
“赤面陶朱”百里诚话声刚落,一阵“希聿聿”的马嘶声已止于破庙门口,紧跟着,两个劲装佩剑青年人,鱼贯而人,两人都是十八九岁年纪,中等身材,朱唇玉面,星目剑眉,衬托着那勃勃英气,而且两人面目都是一样,要不是走在前面的一个左边鼻翅旁长着一颗黑痣,分开了可真没法辨认哩!
走在前面的少年俊目朝破庙一扫,由鼻孔中逼出一声冷峻无比的冷哼,回头向庙外叫道:“邹侍卫,请进来!”
破庙外一阵洪亮的“喳”声过处,疾如飘风似地闪进一个身材魁伟的劲装壮汉,就是午问几乎驰马伤人的四个侍卫之一。
前面的少年沉声问道:“适才在大街上惹事生非的,就是这两个人吗?”
那叫“邹侍卫”的劲装壮汉立即应道:“是的!”
前面的少年发出一阵阴沉的狞笑,缓缓地向裘克心逼近一步道:“看不出你们这一老一少,还是不露相的高人!”
“赤面陶朱”百里诚依然声色不动地蹲于一角,裘克心则目光炯炯地凝注那两个少年人,嘴唇微披,默然不语。
那前面的少年一声怒叱道:“臭小子,大爷跟你说话,听到了吗?”
裘克心冷然地道:“天子脚下,在闹市驰马伤人的不算犯法,教人的倒反而有罪了,这真是旷古奇闻!”
那少年怒叱道:“少罗嗦,先报个万儿来!”
裘克心傲然答道:“裘克心。……”
那少年却已哈哈笑道:“你就是裘克心!哈哈,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裘克心微微一怔道:“尊驾跟我有仇?”
那少年一哂道:“仇倒没有,不过,谁叫你是巫山双侠的传人哩!大爷正四处找你那老贼师傅,现在擒了你,就不怕他不自行前来了。”
裘克心向两个少年略一注目,若有所忆的沉声道:“尊驾姓文?”
那少年阴阴地一笑道:“难为你头脑很灵敏,不错,大爷就是文人俊文人杰兄弟。”
裘克心闻言之后,心中思潮起伏,俊脸上神色也连连变动。
文人俊见状大刺地笑道:“裘克心,你如自知不敌,立即弃械投降,大爷不难为你,否则……”裘克心打断文人俊的话,怒声叱道:“姓文的,少侠问你,你认贼作父,污辱师长,难道你真忘了父母仇恨,忠义家风,你……”文人俊听了毫不在意,竟嘿嘿笑道:“小子!废话少讲,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裘克心强抑心头激愤道:“难道少侠还怕不成!”
他话未落,健腕一抬,肩头“银虹宝剑”已自出鞘,白虹打闪银芒毕现。
文人俊向裘克心瞟了一眼哂道:“别以为你手中拿的是神物利器,大爷可没将他放在眼中,来,大爷就以一双肉掌同你玩玩!”
裘克心知对方是因忌惮自己的宝剑,不敢在兵刃上一较高下,但他天生傲骨,又怎肯占这种便宜,立即将银虹宝剑入鞘,俊眉一挑道:“姓文的,裘克心不会在兵刃上占你这点便宜,走!此间地势太小,咱们到庙外去!”
说完,即大步向庙外走去,其余诸人也鱼贯相随走出。
庙外是一片疏落的竹林,裘克心与文人俊亮开架势,裘克心肃然说道:“请发招!”
文人俊一声冷哼道:“你且先接大爷三掌!”
话出掌随,虚空向裘克心胸前一推。
裘克心在一丈之外,也立即扬掌相迎。
双方这一招比拚,既无破空罡风,亦无一般武林高手对掌时的砰然爆响。
但,文人俊却已被震退三步,气虎虎地红脸而立。
微一怔神,又一声怒叱,再度甩掌,面含狞笑地攻了过来,口中并叫道:“小子!再接大爷两掌!”
这两掌文人俊已提高了戒心,功力也由原来的七成,加到九成,而至十成,但结果裘克心依然未动,而文人俊则每拼一掌必被震退三步。
裘克心此刻存心将对方制服,以便逼问普渡教总坛的情形,因此他不待对方再度进招,一声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右脚微微上提,左手“闭门推月”,右手“分花拂柳”,一招三式,在此一瞬间之内,已连续攻出,虚实变换,令人莫测,就此一招,对方若非确有真才实学,功高力厚,实再难躲闪得脱。
但文人俊对他的招式路数却似乎极为熟悉,虽因功力不敌,却仍从容地,将这快如闪电石火,雷霆万钧的攻势闪避过去。
这样一来,不由双方都脸色遽变。
因为方才双方虽只互换数招,但文人俊却已心知,对方功力显然高出自己。而裘克心惊懔讶异的,却是这文人俊所使的招式内功,竟似自己师门的“无相神功”。
“这是怎么回事?”裘克心不由满头玄雾,心中又电转道:“师门秘艺,他怎的如此清楚?哼!今天非把他制服,问出原因不可。”
裘克心心中忖想,二次下定决心,要把文人俊制服,因此,他立即骤提功力,“无相神功”配合“大衍剑法”的神奇招数,刹那间,满天掌影,又向文人俊罩落。
文人俊原本就已不敌,如此一来,心中更形慌乱,惊懔之下,一个躲闪不及,左胸已被击中,蹬,蹬,向后连退两步,终于立足不住,一跤跌倒地上。
好在裘克心不在伤人,文人俊虽被击倒在地,但却未受伤。
文人俊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浑身尘土,已迅由怀中取出一个长约一尺,径约二寸,乌光闪闪的金属长筒,满脸煞气地狞视着裘克心,以一种冷若寒冰的声调道:“小狗!
你看清了,这是本教威力最巨的兵器“九转索魂棒”,一经使用,对方绝难活命,现在,大爷要你立即归降,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忌日!”
裘克心虽不懂得这看来并不起眼的乌光长筒有啥威力,但他,却由对方语气中揣知这玩意儿,可能有点鬼门道,因此,他一面将无相神功,提聚到十二成,同时缓缓地拔出了银虹宝剑,神态安祥地答道:“姓文的,有什么压箱的本领,尽管施出,光冒大气,吓不倒人!”
那文人俊道:“小狗!小爷再警告你一次,限你由一数到十前弃剑投降,否则,大爷就要超度你了!”话一说完,立即数道:“一……二……三……四……”裘克心功力虽高,毕竟阅历太浅,耳听对方那种威胁的大话,表面上虽仍镇静如常,内心之中却免不了略微感到忐忑不安。
此时,蹲在一旁的“赤面陶朱”百里诚也站了起来,慢慢向裘克心靠近,以防不测。
文人俊那冰冷的声音,仍继续数着:“五……六……”数到“七……八……九……。”这刹那之间,场中的空气似乎凝结住了,只有文人俊那单调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但,在他的十字尚未出口,蓦地,一只硕大无比的青雕,倏忽而至,雕鸣清越,在众人头顶之上盘旋不定,双爪伸展,似欲噬人。
文人俊将手中乌筒一扬,向盘空青雕,怒声叱道:“畜生,再不飞开,大爷要你的命!”
话尚未完,忽觉右手一麻,视为至宝威力无穷的“九转索魂棒”已不翼而飞。
文人俊惊惶回视,但见一条纤巧人影,正向一旁的竹梢之上掠去,就在那竹梢一弹的瞬间,那纤巧的人影,已借力腾身跨上雕背,冲霄而去。
变起仓卒,场中敌我双方都未曾防到有此一着,等文人俊想到要追赶时,对方已翱翔在百丈外的天空之上了。
裘克心与“赤面陶朱”百里诚二人拉紧的心弦才略为松驰,文人俊却已铁青着一张俊脸,向文人杰喝道:“杰弟!将你的‘九转索魂棒’给我!”
文人杰略一犹豫道:“俊哥,这——怎可以?”
他话音微微一顿又道:“‘九转索魂棒’必须由他身上追回,怎可……”他的话声未落,眼前青影微闪,一个苍劲的口音已激动地接着问道:“怎么?‘九转索魂棒’被人劫走了?”
随着话声,现出一个身裁高大,蟹面巨睛的青衫老者,可不赫然正是那普渡教东路总巡察“生死神判”西门放。
文氏兄弟微微一愣之后,由文人俊答道:“就是这小子的同伴。”
西门放道:“人呢?”
“飞走了!”
“飞?”
“他有青雕代步。”
西门放略带责备的口吻道:“我说老弟,这就是你的不是啦!抛骰臧簟叵底拧彼坪蹙璧交八盗锪俗欤采亟训阶毂叩幕把柿讼氯ィ谋浠胺娴溃骸澳训滥阃私讨鞯内土睿抛骰臧簟谖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