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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表,哪里还有一点方才凶巴巴的那副母夜叉样?
王者风微微轻叹道:“两大高手,不想一个照面便见了分晓!”
毕操虽在不住地吐血,却得意地笑道:“想不到吧,姓郁的,我算好了你的任何招式,必得与你拼个两败俱伤……”
郁伯尊躺在地上,已疼得满头大汗,闻言不由冷笑道:“难道、难道你这样便算胜了我么?!”
毕操仍得意地笑道:“此刻咱们都动不了啦,毕某的宝贝玩艺却可要了你的命——你说好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许任何人来插手你我之事!”
郁伯尊不屑地笑道:“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把戏,赶快一并使出来好了!”
毕操阴阴一笑,忽地撮唇一啸,立听一阵奇异刺耳的叫声自他口间发出。连叫了数声,忽地远处也有这般一样的叫声传来,由远及近,待到得院内时,却见一只怪鸟已飞了进来,又“吱”地怪叫一声,扑打着翅膀落在了毕操的肩头。
众人看它,却哪里是一只“鸟”,分明是一只长了翅膀的老鼠——血眼红耳,尖嘴利齿,形态可怖,偏偏却又是一身雪白无瑕的茸毛,有说不出的怪异诡秘。
毕操对王者风道:“姓王的小子,你知道的不是挺多的么,你能说得上毕某这宝贝玩艺的来路么?”
王者风点头道:“此物状似‘吸血蝙蝠’,俗名应叫‘原老鼠’。而它却又为纯身白毛,应当是‘吸血蝙蝠’与地道的白色纯种夜鼠杂交所生——阁下人称‘伏东飞鼠’,世人仅知阁下轻功身法为天下一绝,却不知阁下实则养了这种真正的‘飞鼠’……”
毕操打断了他的话,连连道:“好了!好了!你小子够绝的!且待毕某叫它将姓郁的血吸干了再说!”言罢,又怪叫几声,那“原老鼠”竟突地盘旋向郁伯尊疾扑而下,一口咬在了郁伯尊的大腿上,用力地抽动全身,似在贪婪地吸吮血液。但见它身子虽不大,肚皮却似皮球般能胀大得数倍,片刻间整个身子已被郁伯尊的鲜血撑得似一头小猪,却还在拼命地吸吮,看来就算将郁伯尊全身吸干它也不会被撑破了肚皮。
毕操得意地狞笑道:“姓郁的,这会儿你晓得厉害了么?”
郁伯尊强忍痛楚,冷笑道:“就凭这点下三滥的手段,还难不倒郁某!”说完,猛吸一大口气,用力地抬起头突地张嘴狂喷出一大股水箭,一下射透了那只正津津有味吸着血的“原老鼠”的小脑袋!
两声厉叫尖嘶同时响起,就在这只吸血怪鼠似胀满气的皮球般跌落地上倒毙之际,竟又有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原老鼠”从天而降,一下直扑郁伯尊的咽喉!
郁伯尊强运内气逼腹中贮酒为水箭而一举击杀了一只“原老鼠”,却哪里想到竟然另外还有一只早已在大梁上埋伏着?待见这位杀星凶恶地扑向自己的喉咙,若被它咬住的的话焉有命在?此刻内气难提,不假思索间他探首张嘴就是一口将这偌大一只“原老鼠”的前半个身子狠狠咬住!
这只“原老鼠”拼命挣扎,后爪抓破了郁伯尊嘴角、脖颈数处地方,鲜血直迸。但它整个身子却渐渐地被郁伯尊蚕食,被一寸一寸地咀嚼进了郁伯尊的肚里。
待将这只怪鼠活生生的整个儿吞食完后,郁伯尊故意打了个饱嗝,强忍着痛楚哂笑道:“好吃!好吃!真好吃!这怪物的味道比一般的耗子要好多了!”
方才还将一颗心提到嗓眼边的胡离儿,此刻不禁破涕为笑,又爱又怨地盯着郁伯尊,眼都不眨一下。
毕操亦瞪大了眼,半晌方嘎声道:“姓郁的,你他娘的还真有一套——但你又能伤得了老子么?!”
郁伯尊没有答话,自顾喘了重重的几大口气,胸腹猛烈地一阵抽搐,忽有一小块骨头自他嘴里吐出、蹿起,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啪”地一下正好落在了毕操的脸上!
这一击虽未要得了毕操的命,却令他疼得呲牙咧嘴,浑身直冒冷汗,连声怪叫道:“狗娘养的,老子算服了你!”
再看那边,胡振南与“武林掌柜”卞真这对老师兄弟已各自斗得气喘如牛,身形迟钝,大汗淋漓似雨,身上俱负伤数处,鼻青脸肿花红柳绿的,却均不肯罢手,似乎非要对方先倒下不可。
王者风摇头叹息道:“本来俱是兄弟朋友,何苦弄到今日这等场面?何苦来着?”又对万巫道:“万兄圣手,烦请为小弟师叔与毕操大侠出手……”
万巫起身笑道:“万某正有此意……”一边行至郁伯尊身边,先喂郁伯尊吞下了一粒药丸,再出手猛地一阵推拿拍打将郁伯尊的伤处接好,又贴了数片膏药。郁伯尊竟即刻能站起身来,冲万巫一挑大拇指,赞谢道:“多蒙万兄弟出手相救——依我老郁看,你‘万毒公子’的名号该称为‘神医大侠’才对了!”
那边的神医祝由祝老头听着可老大不服气,一边高声叫道:“啥?!这小子这般几下便可唤作‘神医’了么?!”一边起身走到毕操身旁,右手自腰间摸出一张草纸盖住毕操的口、鼻,左手则不住地敲打毕操的胸腹。但见毕操身子连连乱颤狂抖,忽地一下坐起,推开祝由的手,张嘴喷出了一大腔乌血,一边用那张草纸擦着嘴角,一边站起向祝由躬身谢道:“多谢老爷子相救——依毕某看哪,老爷子方不愧为当世之‘神医’!”
祝由老头哼了一声道:“你瘀血虽除,伤势已无大碍,但若要想即刻恢复如常的话,就速将你手上那张草纸吞了下肚去!”
“啊?!”毕操惊疑地看了看手上的草纸,但见擦上去的瘀血竟已丝毫不见踪迹,看来这张草纸可不是凡品,他便几把将】'【书】'【网】这张纸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过得稍许,但见他脸色一片红润,眼神灼亮,显见伤势已痊愈,精神更胜从前。他不由连连冲祝由拱手道:“神了!神了!老爷子可真神了!”
祝由老头虽仍故作不屑地板着面孔,眼神里却难掩饰那一片得意之色。他转首对郁伯尊的夫人胡离儿道:“郁夫人,看你的情形,成婚数十载却并无蒂熟之瓜,至今未能给郁小白脸添个小鬼头吧?”
胡离儿闻言,脸色顿时通红,赧色道:“前辈如何得知?”
郁伯尊则不由惊喜地道:“前辈既出此言,想必你老人家能知其中缘由、更有相助晚辈之道了?!”
祝由微微冷笑道:“嘿嘿,你身边不是有位‘神医大侠’万公子么,你何不问他去?”
万巫莞尔一笑,对祝由抱拳道:“老前辈说笑了——晚辈这点微末伎俩,害人有余解难不够,哪能及前辈之万一?”
祝由哼声道:“总算你小娃儿还有点自知之明——”一边随手自怀里摸出一枚枣核般样儿的绿色药丸丢向胡离儿,一边捻须道:“将这东西吞下去,保你两个月内准会有喜——你这不孕之症乃是你娘分娩时瘀血过多积染于你,用这枚以立春雨水熬制的‘活血通经延脉丹’方可消除……”
胡离儿欣喜万分地将药丸吞下,一边躬身道:“前辈恩情,晚辈无法言表!”
郁伯尊抱拳笑道:“还烦请前辈为小犬起个名儿……”
祝由笑骂道:“肚子还未大,就想到起名儿了——也罢,不管是男是女,反正总是靠了老夫的神药,等小鬼头出来便叫‘神药’好了!”
郁伯尊嘻嘻笑道:“晚辈就先代犬子‘神药’谢过前辈了!”
那边的宫颖闻言,不由嘟嘴哝道:“你怎知大嫂就一准会生个公子而不是位千金……”
郁伯尊大笑道:“生对龙凤固然更好啦……”
宫颖恼羞地对祝由道:“老爷子,你看我宫颖至今未育,却又为何?”
祝由瞅了她一眼道:“你也想讨得老夫的神药么?嘿嘿,你已有喜两个多月了,你自个竟一点也不察觉么?”
“什么?!”宫颖与白皑皑夫妇俩俱不由一呆,随即宫颖惊喜地叫道:“真的么?老前辈不会是在说笑吧?!”
祝由不悦地道:“什么说笑?!老夫的眼力还会差么?你与那姓赵的丫头俱已有喜了,凭老夫多年之经验,怎会看错?!”
洪津门闻言不由一惊,向赵师琪看去。赵师琪红了脸,突地一声干哇,向祝由哀怜地求道:“老前辈可有法子助小女子打掉这个孽种么?”
祝由微诧道:“一路上不曾听你们说起,老夫还当是姓洪的小娃儿做的好事呢……”一边又摸出一枚不大不小的红色药丸弹向洪津门,一边道:“此乃‘红花驱胎麻沸散’,用一杯滚水冲融饮服,一日内便可无痛无病打掉那小鬼……”
洪津门接过药丸,抱拳道:“多谢了——”顿了一顿,上上下下扫了祝由全身几眼,又笑道:“前辈身上倒真是个宝库……”
他们这边“育儿打胎”的顶热闹,那边“武林掌柜”卞真与二庄主胡振南却都已打不动了,各自身负重伤喘着粗气躺倒在了血泊之中。胡图儿欲待上前救助老父,却被胡振南喝止住了。但听胡振南向卞真涩声笑道:“咱、咱们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旧、旧日的恩怨也、也该清算一下了……胡某当年确、确实对不住你,这便以、以死谢罪……可、可胡某已有了个宝贝儿子和偌大的家业,你、你老兄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哈哈……哈哈……胡某便是死了,你、你老兄还、还是不、不如、如我……哈哈哈哈……哈……”话音未落,他便头一歪气绝而亡。胡图儿一阵呆立,一时不知所措。稍定后他便大声哭嚎着扑在了亡父的尸身上,仍不住地痛哭。
胡木沙老泪纵横,连连叹道:“唉!唉!南弟啊,南弟,你竟先愚兄而去了么?……”
卞真高声叫道:“好!好!你比我强!你比我狠!可你、你还不是比我先到阴曹地府去了么?!”叫声一顿,他竟也一头歪毙在了血泊之中,再没了声息,没了动弹。
毕操见状,不由悲叫道:“老哥子!”待冲得过去探看,见他已然死得通彻,无可救药了。
祝由缓步走过去,“杀手双王”岑如书和岑如画二人齐地惊叫道:“老爷子,你莫非又要……”祝由冲他们一冷笑道:“放心,这东西还多的是,等你们俩小鬼再出了事也还少不了——哼,就你们的小命值钱么?!”言际,他已走至卞真和胡振南二人的尸身旁边,对胡图儿和毕操道:“你们还想他二人再活过来么?”
胡图儿仍自顾悲哭着,丝毫没有理会祝由。毕操则起身半疑半喜地道:“前辈,你不会是在说笑吧?他二人俱已气绝身亡,又怎会再活转过来?”
祝由微得意地笑道:“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么?可有我祝老头在,他们就算被五马分尸了,只要不出半个时辰仍是可救活的……”言际,他已从腰间摸出了数张草纸来,正是先前用来救活“杀手双王”岑氏昆仲和医好毕操内伤的那种用“万年海参王”研细磨碎的草纸。他将纸包在卞真的数处伤口,推拿敲打了一会,又揉捏了卞真的人中穴和太阳穴片刻,再往草纸上吐了几泡唾沫,一边喃喃低语一边指手画脚。末了,他又摸出同样的另数张草纸来,将胡图儿轻轻推开一边,如法炮制,也将胡振南包弄妥当,一边轻喝道:“咄!你二人未曾走远,快快回来!快快回来!莫让老头我心急!阎罗不收尔,尔便快些走!尘世阳间尚可留,一路归来莫回头!”胡图儿见状,只呆望着他,愣愣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祝由嘿然一笑,并不答话,只顾看地上躺着的两具尸身。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