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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赫志这时已是三碗饭菜下肚,手里接过于管家盛过来的青菜豆腐蛋花汤,呼呼呼三口就给干了个精光。当下嘴角一抹,说道:“所谓空灵之境,其实便有如佛家所倡言四大皆空般的虚幻。万象皆法又不成法,看似无主无从,实则却是既主又是从。以剑御道,依道驭阵,说穿了还是虚中求实,幻中拟真,当非高深武学所吁求的玄无境界了。”
汤笙闻之颇不以为然,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君不闻:‘彼且蕲以諔诡幻怪之名闻,不知至人之以是为己桎梏邪?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这里的“空”,指的乃是悬搁浊泥世界,而让清水自由流淌的世界。
“佛家说,能把丑恶及时从自己生命中清除出去,身心中不再淤积尘世的劫灰与浊物,便得大自在。武林中诸多成名的人物,往往极难回复平常之心,而来越过‘英雄’这个关口。一旦在武林中有了声名,便产生超越常人的幻觉,需要他人来唱赞歌,甚至需要民间社会来补偿和敬奉。
“于是乎,无论是苦难到来,甚或是荣誉到来,都不能平静对待,不能像昔日那般生活,也不能和往常那样的对待每一个朋友和每一个陌生人。依在下浅见,所谓武学思想者,原本就是面对黑暗思索之人,更是在万般劫难中独坐独语的冥想者,尽管没有路可以行走,但只要有一个小小坐处,那也就足够了。”
胡斐听他鼓其如簧之舌,一席话侃侃说来,竟是具有超尘出世般的觉悟思想,哲理深究,波澜独老成,令人闻之颇有醍醐灌顶之效,心中不禁打了个突兀,说道:“汤星宿一番开示,当真说得上钩章棘句,掏擢胃肾,令得在下众人无不茅塞顿开。正所谓‘笼鸡有食鼎镬近,野鹤无粮天地宽’,武学中的空无之境,何尝不是为了追求自由而获得的大自在?由此观之,贵宫创先者北魁星北云天宫主,当年之所以舍弃万世大业而遁然隐去,想来必是深受个中影响的了?”
汤笙谦道:“胡庄主一言之褒,荣于华衮。在下冒昧遣文厥辞,胡吹大气,岂敢欣然受落?当年本宫前宫主北云天武学思想独树一格,躐等求进,当世少有,却仍兀自喟叹犹有未及,这才隐退深山求得大自在。”胡斐听他话中似乎言不尽意,问道:“汤星宿可有难言之隐?据在下所知,其中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才是,莫非阁下从未听闻?”
但见汤笙青白色的脸上红了一红,随即又转青色,说道:“江湖上传言极多,却也做不上准的。”胡斐心道:“既是做不上准,且待我诓他一诓,或许能有所斩获。”当下说道:“传闻北云天隐退后深居孤山之湖,不知是也不是?”
汤笙闻言,不禁奇道:“孤山?胡庄主何以如此说来?”胡斐道:“江湖上传有一首歌诀:‘北魁星,孤山湖,碧雪连天一叶舟。东方照,水中影,霞彩无云雪中天。白莲花,松柏摇,冥月当空一江山。西园桥,双龙舞,清风吹拂满身轻。’北云天江湖上向有北魁星之称,此首歌诀里所描述的,自是他隐退后的悠然生活岁月了。”
汤笙听他将歌诀背颂出来,说道:“这首歌诀传之江湖已久,想来胡庄主不知其中典故罢?”说着微然一笑,仿佛心中一块大石落将下来般的笃定不少。当下捧起碗来就要伸筷夹菜而食,岂知定眼一瞧,桌上九盘菜汤竟是早已给清了个精光,只剩左首一盘花生里还有几颗幸存,右首盘内则是几根萝卜干又老又粗,当场令他脸呈绿色,不知如何是好。
胡斐见状一笑,说道:“我们几个当真是山中莽夫,十足的饭桶大肚样,用餐向来不落人后的。”说着朝于管家说道:“庄上可有什么预备菜肴?”于管家道:“清早准备不及,就只山下送上的馒头是现成可用的。”汤笙闻言忙道:“馒头甚好,就请于管家辛苦送来。”于管家脸望胡斐,见他笑着点头示意,这才入内拿了一盘冷馒头出来。
就见汤笙两手各拿一粒馒头在手,吞咽速度飞快,右上左落,倏忽间连吃了四粒馒头,就怕晚了些连馒头也没得来吃的惶恐样。于管家沏上一壶茶来,替各人斟满后逐一奉上。汤笙连食数粒冷馒头,正感口干舌燥之际,待见于管家将茶奉到,手里一接,忙不迭的就往嘴里送去。于管家惊道:“小心烫口呀”话声未了,就见汤笙鼓着双颊,倏地侧过头一嘴喷了出来,嘴里呼呼而叫:“好烫,好烫。”于管家两眉一蹙,心道:“废话。这茶那有不烫的道理?”
汤笙在众人面前出窘,满脸红通的腼腆哈哈笑道:“瞧我这副慌手慌脚的蠢样,当真是要令各位笑话来了。”胡斐见他受窘后却是自嘲而笑,胸无城府,足见其人可善,不免心觉过意不去,朝于管家说道:“于大哥,烦劳在书房另摆小桌酒馔,小菜以下酒者为佳。我与常家兄弟、汤星宿欲来小酌一番,还请于大哥尽快备来。”于管家当即应了而去。
少时,于管家来请,众人起身移步书房,见房内四壁图书,几列楸枰,架陈瑶琴,甚是雅致。两僮不便入席,当下立身站在胡斐身后,不时为座上添酒送茶。胡斐与常氏兄弟饱啖了一顿,当下只饮不食。汤笙见肴精酒美,心中甚喜,一双竹筷上下起落,宛如将小菜当正餐来用。半晌过后,胡斐见他饱食,问道:“汤星宿方才所说典故,不知为何?”
汤笙饮了一口酒,闻言颇感踌躇,嗫嚅了半天,好不容易说道:“胡庄主适才背颂的歌诀本身并无误处,然其指的却非本宫前宫主北云天。”胡斐讶道:“怎么不是?北魁星指的若非北云天,那么又是意指何人?”
汤笙两眉深蹙,说道:“并非在下故弄玄虚,实是此事攸关本宫一大秘密,不便明说,还请见谅则个。”胡斐听得一急,说道:“苗大侠这时正依着这首歌诀找上前去,若是北云天不在孤山,那岂不要糟?”汤笙愕然道:“怎地苗大侠上了孤山?”胡斐只得将苗若兰遇上‘雪湖兰狮’之事原本说了出来,苗人凤也因此而上孤山寻找北云天去了。
汤笙听后好生为难,说道:“这唉,这要怎么说呢?总之,本宫前宫主并不在孤山,苗大侠只怕要有难了。”胡斐奇道:“汤星宿此话怎讲?苗大侠最多不过是找不到人罢了,却是何来的有难之说?”汤笙却尽是摇着头不语。
常氏兄弟一直在旁静静听着,这时见汤笙一个劲摇头不说,那常家大哥常赫志脸容不悦,说道:“汤星宿,贵宫命你来向苗大侠投刺送帖,这下可好,苗大侠却是不明就理的上了孤山,万一真的遇上险难,只怕数月难以回返了。依我兄弟之见,这张帖子我们玉笔庄既是收不得,那么就请汤星宿迳将请帖送往孤山得了。”
汤笙闻之愕然,想想这话不无道理,但依苗人凤脚程之快,自己这时岂能追得上去?心中不禁忖道:“苗人凤虽是称做打遍天下无敌手,但那只是尚未遇上真正世外高人罢了。这回他孤山一去,何止有难,恐怕连命都要给丢了。”这时见胡斐一脸急躁的神情朝他望来,继之一想:“宫主既是派我前来,使命未达,势必无法回去交差。说不得,只好冒险上一趟孤山了。这胡庄主看似年轻,武学修为竟已不在苗人凤之下,有他陪同前往,或可两相照应才是。”
汤笙心知若要胡斐自动请缨陪同前往孤山,非得将本宫这道秘密说出一二不可,否则难以收效,当下说道:“江湖上只知北魁星指的乃是北云天此人,却不知‘北魁’与‘北星’实则是分开来的,合在一起才是‘北魁星’了。”
胡斐与常氏兄弟闻言,不约而同“啊”的一声,均感诧异不已。
汤笙道:“胡庄主先前背颂的那首歌诀,开头北魁星所指看似是北云天,但后面一句孤山湖却露出了端倪。在下虽是十八星宿一员,却是前宫主北云天创宫后,亲自传授武艺的唯一宫内门人,只可惜在下资质鲁钝,竟是始终未蒙其正式收入弟子之列。”说着不禁叹了口气,又道:“北云天向有‘北魁’之称,这也是江湖上一提到‘北魁星’,就会直接联想到是他的原故。‘北星’其实是个女子,当年与北云天结为夫妻,后来因事吵闹分开,独自隐居孤山湖畔。”
胡斐愈听愈奇,听到后来,已然明白了其中奥秘,说道:“原来这首歌诀指的竟是北星这名女子来了。然而在下不明的是,何以汤星宿要说苗大侠找上孤山却是有难来了?莫非这女子的武功竟在北云天之上,见了人就杀不可?”
汤笙满脸忧苦神色,说道:“胡庄主有所不知,在下先前说北云天乃是喟叹武学犹有未及,这才隐退深山求得大自在。此话当真不假。然何以如此?欸,当年北云天夺下六脉五岳盟主之后,原欲就此整顿武林门派中的不良之气,做出一番旷世大业来。不料这时‘北星’却是上得嶓山搦战北云天,言明输的一方就此退出江湖,不得反悔。当年一役,自是北云天败了下来,隔日即将宫主之位让了给人,孑然一身出了嶓山,再不问江湖世事。
“十二年前,北星暗中怂恿六脉五岳串联合攻冥月宫,为的便是要来试验北云天是否当真遵守诺言。不料北云天最后终究现身而出,阻止了一场武林杀戮。这下可惹恼了北星,当夜就将该任冥月宫主首级割下,直接送至北云天隐居之所,说道:‘这回我只取你冥月宫宫主一人首级。下回你再自贱诺言,瞧我杀光你冥月宫门人。’接着又说:‘你败在我手定然不服,眼下一条明路留给你,别说我这人不念旧情。十二年后,你我亲派徒儿于武林大会中比拚一场,咱们不妨瞧瞧谁教的好,赢的接掌冥月宫,也算是你重出江湖的生路。否则,你就注定在此终老天年了罢。’
“转眼间,十二年约期已届。今年七月十五的憪峦峰武林大会,除了是六脉五岳争夺盟主之战,更是冥月宫日后兴衰存亡之役。然而北星并不以此为足。这些年来,武林中各派间隙渐深,动不动就是刀剑相向。衡山派余向佑掌门四年前遭人暗杀而亡,华山派严浩成掌门更是五年前即遭不幸。前年各派中不是死了掌门,便是派内高手逐一死去,当真是搞得人心惶惶,彼此怀疑猜测那是不必说的了,暗地里只怕更是互相施以偷袭,眼下武林可说是难有宁日了啊。”
胡斐惊道:“这么说来,武当派有难之事,莫非也是与北星有关?”汤笙道:“武当派有难?胡庄主这事是听谁说来的?”胡斐当下迳将峨嵋派程霏晔转述之事说了。
汤笙皱眉道:“这可难说的了。现下各派间早已水火不容,虽说北星可能在旁煽风点火,但真正相互残害的还是各派自己。”胡斐越听心中越乱,说道:“纵使如此,那么苗大侠前往孤山救女,自不妨碍到北星所欲谋取之事,却是何来的有难之说?”
汤笙道:“胡庄主可曾听过‘天魔’这个称号?”胡斐奇道:“天魔?”
常赫志听得汤笙说来,大腿一拍,说道:“是了。当年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四大门派一夕间风云变色,三日内十大当世高手竟尔先后死去。更奇的是,每具尸体均无半点外伤,然而全身骨骼却是软缩成了一团,死法诡异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