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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惊喜过后,他只剩后怕,“巫阮阮,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想再救你了,你听不懂吗?谁让你来这里的,你来这里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是能把安茜给我抱出去还是你是医生能来救人?你怀孕几个月的你知不知道!你和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记得吗!一旦发生意外,你除了给我当累赘还能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我有多伟大,可以用一只断了的手臂带两个受伤的女人出去!你是不是永远学会智商两个字怎么写!”
话到最后,他声音嘶哑的几乎成了空音。
阮阮的眼泪在眼圈里滚了两圈,掉下来,她抬手抹掉,想解释很多,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这次换我救你。”
霍朗不再说话了,只是在黑暗里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他突然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在恋爱时,我们总是觉得对方付出的真心与爱不敌自己的多,我们会莫名的扣上一顶“你不够爱我”的帽子在对方头上,但我们永远不会成为另一个人,永远不会成为对方,又怎么会知道,他付出的,是不是全心全意。
你认为乘风破浪来寻是真爱,她认为三千弱水取一瓢饮是真爱,真爱之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呃!”胸腔剧烈的震动,巫阮阮突然打了一个嗝。
霍朗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这是个什么女人!
方才一吼,嘴唇裂开,鲜血沁出,沾在唇上。霍朗又疼又想笑,紧绷的唇角抿出一个奇怪的弧度。
“呃!”巫阮阮连忙捂住嘴,呃逆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钻出来。
“我们离开这里,这地方太冷,安茜发着高烧。”他挣扎着要起来,就算刚刚还有丝毫的松怠之意,现在也不会有,他要带阮阮离开这。
脱去了厚重却十足保暖的羽绒外套,巫阮阮打了个冷颤。她搓了搓胳膊,她仔细的为安茜裹好羽绒服边角,却一不小心摸到一手粘腻。
她举着手机照了照,霎时脸色发白,安茜流产了?
巫阮阮轻咬下唇,给人事不知的安茜拉上羽绒服的拉链。
她想为霍朗套上披在肩上的羽绒服,他却微微避让一下,“拿走,你穿。”
“我不冷。”说完她十分配合当下情景的打了个喷嚏。
“我让你穿上。”他极度霸道的命令。
阮阮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轻轻抬起他受伤的右臂,非常温柔缓慢的却不容抗拒,虽然霍朗一声不吭,但是她觉得还是会很疼,于是柔声说,“没有这一件衣服我不会怎么样,可是你需要热量,我听你那么多次,现在你要听我一次,因为今天我才是英雄。”
绕到霍朗的另一侧,用身体抵住了安茜,然后强硬的抬手帮他套上另一只衣袖,有了一层厚重的羽绒服,身体立刻变得不一样。
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混合着水泥灰的味道,一起钻进了霍朗的鼻尖。
他扶住安茜,强忍着痛,再一次将安茜抱了起来,只是这次更加顺利,因为阮阮在他面前托住了安茜的身体,减少了他很大一部分压力。
他 “嘶!”的一声,蹙眉吸气,明显感觉到鲜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流出,将衬衣与皮肤粘在一起。
“还记得从哪里进来的么?”霍朗哑声问道。
巫阮阮连连点头。她走在前面,用手机照路,霍朗的步子略显虚浮,双臂颤的几乎快把安茜扔出去。
“小心脚下。”巫阮阮转头提醒着霍朗,将手机光对准他前方,让他看清路面,下一秒,自己却一不小心踩住一块水泥块,脚下一滑,侧着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阮阮!”霍朗惊了一身冷汗,不假思索,果断把安茜往地上一放,再也顾不上,一步跨到阮阮面前,他讨厌事情总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他无法掌控,措手不及。
安茜从一米多高坠落,迷迷糊糊的叫一声,双眸紧闭,在地上蜷起身子,
“摔到肚子没有,肚子疼吗?”霍朗紧张的扶着巫阮阮站起身来检查,左臂疼得像在抖筛子。
巫阮阮白着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忍着腰部的疼痛,她把手机光对准自己的手心,“没事!就是手被割破了而已,小伤的。”
洁白细嫩的手心嵌进去几块水泥碎屑,几道血痕突兀的横亘在掌心。
霍朗尽量仔细的将碎石砾挑了出来,扯出衬衣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用力压在巫阮阮的手心,斥道:“你小心点!别管安茜,专心在前面领路!”
阮阮的脸隐在黑暗里,声音温柔,“知道了,霍总。”
再次起身,他抱着安茜亦步亦趋的跟在阮阮身后,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阮阮的背影。
出去的路可比来时要漫长,微弱的手机光不时晃动,巫阮阮一手扶腰,一手举着手机,她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步子一瘸一拐。
她强自笑着,生怕霍朗看出她的不适,调侃道:“这路可远了,咱们可能要走一辈子……”
“不了,这种破路,我霍朗是不会走一辈子的。”他的声音中有强忍的痛苦,却字字清晰。
我要带着你走上一辈子的路,一定不会让它布满荆棘,就算无法铺满红毯,我也要让你步步平安。
巫阮阮撇撇嘴,“这不在于路好不好,在于谁陪你走啊……”
霍朗炙热的眸光粘滞在前面的女子身上,“反正不能是你智商这么低的女人。”
巫阮阮也不与他争辩,只自顾自的说话,霍朗偶尔呛她两声。
黑暗中有人相伴,不再静默无声,漫长的路似乎也开始变短。
当闪烁的红光从门缝中射进来,拉长在地上铺成红毯,喧闹的人声隐隐约约传来。
巫阮阮指着出口,眼里的光芒如深夜寒星般璀璨,她激动地转头:“你看,是门噢!”
霍朗眉头一拧,“滚回去看路!”
阮阮立马笑着扭头,继续往前走。
展馆外的空地上停着救护车和消防队的警车。
急诊中心接到霍朗的求助电话,呼啸着赶到现场,却发现展馆太大,根本找不到亟需救助的伤患,于是消防队开着消防车“乌拉乌拉”达到现场。
消防队长举着个喇叭喊着,指挥消防队员分批定点定位进展馆内搜救。
消防队一到,童晏维等人便被清理了出来,以免影响搜救进度,加大搜救难度。
只是谁也没发现,这里竟开了一扇小小的侧门。
童晏维站在空地上目光炯炯,看着消防队紧张有序的展开搜救。
身为副总助理,他应该站在这里看着副总被救。
接到急救电话来出任务的医生护士抬着担架站在展馆的侧门前,随时等待着将伤者抬上救护车。
“队长,没有找到。”一道声音从消防队长的对讲机中传出。
童晏维上前一步,“不,不可,不可能!一定在里面!”
消防队长看了一眼目光坚定的童晏维,对着对讲机下着命令:“继续搜,注意一些偏僻甬道,楼梯,台阶,暗层下面。”
“这里!我们在这里!”巫阮阮摆手尖声喊道,身后霍朗笔直的双腿打着颤,抱着安茜站成一座雕塑。
他的右臂已经失去知觉,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安全得把安茜放在地上,所以只有保持现有的姿势不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调动自己的肌肉。
有医生率先发现三人,急忙喊了一声,抬着担架向她们三人跑过去。
童晏维循声看去,发现巫阮阮赫然出现在展馆外,瞪大双眼不管不顾的奔了过去。
医生从霍朗手中接过安茜,霍朗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松懈,他再也坚持不住,直直的向后倒去。
巫阮阮下意识伸手去扶,险些被霍朗扯到地上。她捧着肚子跪倒在霍朗身边,身上沾了血,脸上抹着灰。
童晏维吓得魂飞魄散,围着巫阮阮打转,急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
巫阮阮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童晏维结结巴巴的说些什么,她随手拨开童晏维,惨白着一张脸,请求医生赶紧抬霍朗上救护车。
“不!不行!”童晏维突然大吼一声,嘈杂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先,先抬她!她她,她是孕妇!”
当时急诊中心接到电话,得知这里有两人发生意外,本着合理有效地分配急救资源的原则,派遣来了两辆救护车,也就只有两辆担架!
巫阮阮守在霍朗身边,朝他摆手,“我没事!医生,先看看他,他小臂骨折,后脑受了伤。”
“不,不不管!抬她,抬抬!”童晏维一心拉着巫阮阮就往担架上按。
巫阮阮拽着他的手,“我真的没有任何事,这血不是我的,晏维,别再耽误时间,霍总和安茜都需要及时救治,我们坐公司的车回去,到了医院我会彻底的检查一番,好吗?”
童晏维没她嘴快,只好干瞪眼看着霍朗和安茜被先后抬上救护车。
在童晏维眼里,他的职责是找回霍朗,但是他真的会对霍朗与安茜的安危赶到心慌吗?不会。
当他看见巫阮阮的时候,觉得另一边就算爆发世界大战,他仍是要围着阮阮转,怕她危险不带她来,她还是只身一人前来,她的身体受得了吗?她就那么在乎霍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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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冰冷的走廊中,沈茂和童瞳相视一眼,童瞳风情的一甩长发,在错身擦肩时,带着馨香的发丝佛在了沈茂的脸上,他似有似无的微微一笑,自己的女人怎么看都好,明明知道她故意逗自己,还是喜欢的不得了。两人各自走向不同的病房。
童瞳踩着细长的高跟,风一样冲进巫阮阮的病房。
童晏维正守在巫阮阮跟前,眼皮困倦的耷拉着,不住的点头,磕到胳膊上,揉揉眼睛,又直起身子盯着巫阮阮,仿佛下一秒巫阮阮就会醒来。
童晏维扶着阮阮刚上了车,巫阮阮就晕了过去,吓得童晏维拉着医生直跳脚,吭吭哧哧的愣是说不明白人话。
童瞳转身轻掩关上门,“阮阮怎么样了?”
童晏维眨着干涩的眼睛扭头看着童瞳,“没,没没事,就就,就还没没醒!”
童瞳忍着性子听完,把包放在床尾,双臂一抱,童晏维立刻拉了把椅子放在她身后,让她坐下。
“你你,什么时时候回……”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童瞳扬眉,打断他好半天也说不全的问题,“你脑子有病,明知道她什么性格的人,你告诉她霍朗受伤,她会在办公室老老实实等你找人吗?脑瘫吧你?”
“她,她,她……”
“她你奶奶,别说话了,听着都累!这巫阮阮也是,大着个肚子,还学人家美女救野兽,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料!我看她早晚有自己搭进去那天!也一准儿是个脑瘫!”
童晏维中指顶在唇上,示意童瞳小声点,别影响到阮阮休息。
童瞳瞥了一眼自己的结巴弟弟,也不知道在这守了多久,眼圈黑的能装熊猫,还真以为自己装个国宝能卖上好价钱么。
“姐……姐!”童晏维突然扯着童瞳的手,凑到阮阮面前。
阮阮眼皮微颤,一睁眼就看到两只黑眼圈放大摆在自己面前。
童晏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小酒窝又细又深,“阮,阮阮姐,你你醒,醒了!”
阮阮摸摸自己的肚子,十分惬意的在被窝里动了动脚踝,好像不是刚刚昏睡一场,而是一晚好眠,轻松无比的笑道:“没事吧!我就说我没事吧!虽然我长的有些弱不禁风,不过身体底子还是很好,小时候还没你病生的勤。”
“放你***屁!你没事医生刚才怎么跟我说你见红了?你没就地把孩子生出来啊?”童瞳狠瞪了她一眼。
童晏维按着阮阮的肩膀不让她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堆,反正大意就是说巫阮阮摔得不轻,脚踝又红又肿像红烧猪蹄,虽然差一点伤到孩子,但是差一点,就是没伤到。
童瞳觉得巫阮阮才像童晏维的亲姐,反正她是没耐心听他这结巴起来一句话能当10句说的聊天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