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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豪门深似海, 况且阮阮是个旱鸭子,没办法在豪门里如鱼得水似的自在。
巫阮阮从霍家搬出来那天,那辆她从搬家公司雇来的破箱货拉着她的几个皮箱开到她现在住的小区时,童晏维站在楼下哭的像个大孩子似的,结果怕阮阮看见他哭,跟着一块哭,连家都没帮着搬,就自己跑回家了。
现在,他一定在担心,阮阮会再一次受到伤害。
男人有钱有权有背景,那么很多没钱没权没背景的女人,就要沦为他们的掌心之物,开心了拿起来把玩一番,不开心了,吧唧一声摔到地上,有良心的绕路过去,没良心,还要踩上一脚。
谁知道那霍家人是不是都有玩弄人的基因。
人生呢,有时候并不是车轱辘,会一直一直的向前赶路,也许就是个齿轮,自己以为一圈一圈的疯狂运作,其实不过是重蹈覆辙。
他怕阮阮重蹈覆辙,也怕自己的心疼会重蹈覆辙。
如果连童瞳都要放纵巫阮阮,那么就没人能说得了她了,连个能喝完热汤的亲戚都没有,又会有谁帮阮阮拿定主意呢?
阮阮拿起一小块水果干,塞进童晏维的嘴里,用手臂轻轻的撞了撞他,笑着说,“好晏维,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可是离过婚的人,在感情上不会再草率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给别人伤害我的机会,但凡他露出一点点要欺骗我感情的小火苗,我立马端起一盆洗脚水扑过去,然后派你出面,给他连窝剿灭,怎么样?”
童晏维咬住她递到唇边的零食,垂着眼睛没说话,好半天,他才伸手搂过阮阮的肩膀,在她肩膀上轻捏了两下,以表释怀。
童瞳从电脑屏幕上转过目光,问她,“TUKA的事情怎么样了?霍朗说没说怎么会怎么处理?”
“他没说怎么处理,只告诉我不用插手,万事有他,他这样说,应该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倒是,按他的性格应该是这样,最差就是SI赔款,最好就是要重新出设计,不过应该不会再采用你的稿子里,你们那个脑瘫总监没有为难你吧?”
想爆在一其。巫阮阮摇头,“没有。”
韩总监不是没为难她,这么好的纯天然的为难她的机会,韩总监怎么会放过呢,当时巫阮阮已经准备好被训个狗血淋头,霍朗就已经亲自登进设计总监办公室的大门,先下手为强的淋了韩总监一头人血,几乎是当头一棒拍在她的天灵盖上,极为严肃阴森的厉声警告,“你手下的员工出了这种问题,我在办公室等不到你主动上门,还要我来找你,我是不是该叫你韩副总?现在马上派设计师给我做出20个备用设计案,如果我和KUTA的谈判可以采用重新设计来解决,就在第一时间为他们提供出可选方案,如果不能,你和巫阮阮一个给我打包走人。”
霍朗真是已经为她扫除万难,只是流年不利,时运不济,她总是会遇上各种棘手的问题。
安茜的工作被顺利安排,进入SI给霍朗当助理,她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职场里的规矩懂的也不多,但相比较于童晏维,她有一点是突出的,她不结巴。
不仅不结巴, 还语速流畅声音甜美。
SI的员工并没有被要求穿正装上班,市场部的人大多常装打扮,而设计部的,就千奇百怪了,文艺姑娘与朋克青年可以并存,毫无违和感。
但是作为霍总的助理,虽然不要求西装革履,但是一定不能穿的如同路人甲乙丙丁 ,起码的格调品味是要具备的。
巫阮阮下班之后带着安茜去商场,挑了量身适合他的衬衣和短裙,她见安茜还穿着至少五厘米的高跟鞋,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这要扭了摔了,不是拿孩子开玩笑吗?做助理可不是做明星,出门有人给她保驾护航,那是上司指哪打哪的,碰撞紧急的文件,来来回回要小跑着送。
再说安茜的个子本来也不矮,巫阮阮直接帮她选了两双适合搭配套装的舒服的平跟鞋。
两人一边逛街,一边听着巫阮阮细声细语的交代给她怀孕注意的事项,在公司工作需要 注意的事项,还有该如何正确面对霍朗这个刻薄的上司,她对安茜说,霍总这个人是有些毒舌的,但是本质并不坏,知道你怀孕了还会破格录用你,真的很难得有这么好的领导啦,你要努力工作,不懂的不要怕问,很多人都不敢问他问题,因为每次问题都会被他痛损一顿,其实他最喜欢的就是会对工作产生疑问的员工,哪怕是很简单很无能的问题,只要别人愿意认真对待,他都觉得是好的。
安茜听的十分认真,时而对她露出感激的微笑。1d7SP。
凉身套装,两双鞋子,是巫阮阮帮她刷的信用卡,安茜捏着那几张购物小票的时候,眼泪就亮晶晶的滚在眼眶里。
阮阮挺着圆溜溜的肚子,手臂上挎着一堆购物纸袋,从随身的手拎包里拿出面巾纸,在她下眼睑上轻轻一压,眼泪浸到纸巾里,没有粘在她涂满睫毛膏的睫毛上,免得弄脏的妆容,在商场就哭的像只花猫,可不好看,她像午夜电台的知心姐姐一样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别哭,比你难的日子我都过来,夜再长也总会天亮,等小宝贝出生了,你就会发现,现在受多大的委屈都是直的,原来你自己的力量,也可以给她一个如此温暖的家,做一个勇敢的妈妈,你的每一个情绪,都会影响到肚子的宝宝,你总是生气不愉快,他也会跟着忧郁。”
安茜手掌隔着单薄的棉衣,轻轻覆盖在小腹,朝阮阮微微一笑。
逛街到底是女人十分热衷的一件事,尽管她们是两个孕妇。
让巫阮阮感到比较欣慰的是,自从不再和霍霆生活在一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吃她想吃的东西,比如冰激凌。
反正霍朗在午饭之后见着她要去吃冰激凌,是没做任何反应,大概他认为这东西毕竟不是饭,没有人会每顿都吃,偶尔吃一次两次那能影响什么?
她特别好爽的一挥手指,“来两个球,草莓和提拉米苏。”17904907
安茜嫌冷,不吃,巫阮阮宁可冷着,也要吃。
还有一刻钟的十点的时候,商场开始放轻缓的清场音乐,专柜的小姐们一个个礼貌的站在柜台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商场一楼入门处位置最好一家店铺是AJ男装,橱窗里的男模围着的一款酒红色暗纹羊绒围巾被她一眼看中,巫阮阮提着大包小包的一脸期待的走过去,“那条围巾多少钱?”
“小姐您有会员卡吗?”
“有。”
“折后780。”
她站在近处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愈发觉得这围巾漂亮,“现在还能买单吗?帮我开单。”
营业员看了一眼收银台,还有人站岗,立马帮她开单,先她一步跑去收银台站位,等阮阮来了,刷好信用卡,把小票给她收好,另一个店员帮她打包好围巾,直接带走。
安茜的东西多,坐公车不方便,两人也不是 一路,她帮安茜打了一辆车,自己挎着手袋和一个白色的纸袋,上了公交。
三站带,广德路,小折耳养病的宠物医院。
从公交车站走了五六分钟,那家门面招牌巨大的宠物医院就出现在街角,她笑盈盈推开门,和宠物医生打招呼,“我的小折耳有没有一点?”
医生身后有一长排不锈钢焊制的宠物笼,他侧身指了指身后下面,一个身穿笔挺大衣的男人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毛球,转头看向巫阮阮。
104:你们复婚了?
更新时间:2013121 12:35:27 本章字数:6774
“阮阮。”
霍霆从刚刚听到她声音时的错愕中回神,淡淡微笑着叫了她一声。
巫阮阮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霍霆,她只在一味的不解,为何城市这么大,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相遇一次,而她要和霍霆不停的上演着痛苦的重逢。
可阮阮忽略了一件事,两个命运注定相交相缠的人,上帝不会轻易让他们相离。
就像编一股永无止境的麻花绳,教缠,散开,再教缠,再散开,如此反复。
她脸上的笑容褪去,纸袋捏在手里哗啦哗啦想,“你连我的猫也要抢走吗?”
霍霆微微一怔,白色的小毛球被他紧紧攥紧手心,几朵长毛从他修长在指缝里钻出,他笑笑,“哪只是你的猫?”
阮阮没回答, 目光落在小折耳身上,小家伙的后脚还帮着白色的胶布,输液瓶高高挂着,但很精神,模样精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群陌生人。
霍霆顺着她的目光垂下眼睫,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猫,不过,你的猫怎么会弄的这么狼狈呢?”他抬眼,目光中带着一抹温和的宠意,是他忘记遮掩的情绪,直白的展露在她的面前,“ 阮阮啊,以前医生不是说过,怀了孕最好不要养猫吗?这小折耳弄的这么脏,会有细菌,你做过弓形虫检查了吗?”17904427
他的关心太过明显,有些让巫阮阮不知所措,在阮阮看来,现在的霍霆无论做什么,下一步的目的,都是要伤害自己,她无法对这种关爱感激涕零,她的防备,也分分钟不曾解除过。1d7L5。
阮阮捏着纸袋的指节已经用力到泛青,霍霆无意的扫见,心里倏地一疼,好像被铁环箍住了一般,无法好好的自由的跳动,满心都是无可名状的沉郁,她如此的害怕自己,警觉自己,连一句完整的平和的话,都难以对他说出口吗?
他心疼他的阮阮,毫无掩饰,清俊的眉眼里汩汩而下的怜悯顷刻覆满整张面孔,他已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善意,“喜欢小猫可以,至少也要为肚子里的小宝宝想一想。”
阮阮睫毛轻颤两下,缓慢的开口,语气清浅到像一朵被风吹飘的羽毛,轻轻落在他的耳朵里,心上,却如此的掷地有声,“那你有为她想过吗?”
你有什么立场,来对我说这一番话呢?想要她命的,不是我,也不是这是无辜且毫无立场的小猫,而是你,她的亲生父亲啊,霍霆。
霍霆没办法回答阮阮这个问题,因为答案一定是心口不一,说出来便是伤人伤己。
他的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嘴角微扬,如画的眉眼里布满忧伤,却没有一个可以宣泄释放的出口,如果非要将这悲伤倾泻,那只能是在他的瞳眸里,用刀子硬生生的割开一个小口,让滚烫的血液,将它冲散。
他也很想对喃喃说一声对不起,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喃喃可以长大到听懂,一个面对命运无能抗争的父亲对一个被他抛弃的小孩说的‘对不起’这三个字,所承载的巨大含义。
喃喃宝贝,爸爸不是没有为你考虑过,也不是不爱你,爸爸只是……更爱妈妈。
只有将我从你们的生命里一层一层的、像时光剥落墙漆那样的,剥落干净,哪怕无法彻底清除她爱我的回忆,也要让那些浓烈如酒的情感去变得温凉如水,我离开这个世界时,你的妈妈才不会那么难过。
只有让她有一个健康的,不似你和姐姐那样无法长久陪伴与她的小宝贝,在你们也离开这个世界时,她才有足够的勇气活下去。
注定短命的人,不怕伤,我们要把好的时光,给未来可以更长久的人,对吗?
一只突然狂躁的京巴如临大敌般的吠叫两声,两人同时看向那只龇牙咧嘴和笼子较劲的小狗,仿佛它是打破这令人难以承受的尴尬氛围的最大救星。
其实想想有些可悲,两个曾经相爱入骨髓的人,现如今连几句简单的对话都觉得极不自在,这世上真是没有什么事,能挨得过时光。
霍霆回神,向阮阮的身后张望,“你男朋友呢?这么晚了你自己来的吗?”
“嗯,我自己。”她点点头,将手里的纸袋和包包放到一旁的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