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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缓缓下马,悠然道:“怒鹰于朴,早已遭其盟弟参与三绝掌后人一伙,与愚弟为难,他现下向吾等挑衅,亦非奇事,不过,他盟弟彩鹰齐百禄那两手庄稼把式,倒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大旋风白孤怨声道:“六十年前有双飞三绝掌,六十年后,有寒戟双鹰三连剑,老夫倒要看看,这双鹰之一的于朴,如此拦道寻事,是凭什么能如此张狂!”
白孤话声始住,弯路之上,已忽然传来一阵破锣般沙哑的语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随着这号丧沙哑的叫声,一个身材矮胖,满头乱发的矮胖汉子,已踉跄向各人站立之处行来。
白孤不由勃然大怒,吼道:“放你妈的屁,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觉得事有蹊跷,他向白孤一使眼色,沉声道:“尊驾拦路于此,可有什么指教么?”
那满身油垢,发乱如鸡窝般的胖矮汉子睁着一双惺忪的醉眼,似笑非笑的道:“啊哈,老秃子!你这样说话,才有那么点人味,不似你这个生像干枯的朋友声若狼嗥,满口放屁,放的叉全是狗臭屁……”
这矮胖污秽的怪人,一说出这几句话,不由将白狐气得满眼金星,全身直抖。
红面韦陀战千羽亦哭笑不得,一时怔在当地。
江青微微一笑,身形闪电般掠向前来,右手有意无蒠浦扣向这矮胖汉子左臂”少阴经脉”,口中边道“这位兄台,可是有趣得紧,江某甚思亲近一番!”
那矮胖汉子双目急睁又闭,左臂亦好似无意间抬手掠发,肘都去撞向江青右腕“脉门穴”!
江青冷笑一声,右掌微一闪缩,已疾若电光石火般点向这怪汉的“极泉”“青医”“小海”“灵道”“通里”“阴郁”六穴!
出手之快,真是无可比拟!
那怪汉呵呵一笑,已被逼退三步,他那双似睁犹闭的眼睛,在倏然怒开中,又微微垂下。
大旋风白孤气极的踏上一步,厉声道:“你他妈的休要装聋做哑,招子放亮点,你这一套,老子在二十年前已耍过了!”
那怪漠身躯摇幌了一下,酒气醺人的打着嗝道:“我这一套?喂!那一套?放狗屁的朋友,你可不能红口白牙,冤枉好人,我说呀,喂,你这一套才真叫绝……”
白孤气得不由几乎吐血,他哇哇大叫一声,已待出手。
战千羽急拦到白孤身前,冷然道:“朋友,大家都是在江湖上闯的,用不来这一套王二麻子,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干什么的,彼此都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有话不妨明说,有冤大可明诉,如此纠缠穷磨,可算不得好朋友!”
战千羽适才已看到江青出手向这怪汉试探,而这怪人迅疾超绝的应理手法,更已落在他的眼中,这位中原大侠,在心中惊异之下,才将这篇老江湖的“门槛”抖了出来。
那怪汉痴痴一笑,口齿不清的道:“嘻……喂,老秃头,你已真会说话,王二麻子是谁?呵呵……喂,可是小秃头么?其实,有了适才那动手动脚的小白脸,要那小秃头作啥?前几天老鹰告诉我,说有个秃顶烧了他们的老窑,还说那秃顶也喜欢灌两杯马屎,一张脸红得赛过……喂!赛过大柿子,我听了不服气,便在这里等那红脸秃顶……”
红面韦陀不等这怪汉将话说完,已将面色一沉,厉声道:“阁下可是武林中声威烜赫的双鹰之一,怒鹰于朴么?”
怪汉双手乱摇,大声道:“喂,喂!老秃头,你莫认错了人,我只知道喝酒,不知道什么双鹰,单鹰,喜鹰,怒鹰……”
戟千羽怒道:“凭怒鹰于朴在武林中的身份,却如此放浪形骸,未免令天下人士摇头!”
一个冷厉的口音,茫然接在战千羽语尾,响自各人身后道:“凭红面韦陀战千羽在武林中的声望,却连老夫于某也不认识,亦未免令老夫大失所望!”
战千羽闻声之下,全身一震,霍然转身望去!
在两女之外,已涂溴的站立着一个身材修伟,面如重枣的长髯老者。
那怪汉见这长髯老人,不由呵呵笑道:“老鹰,你再不来,这个老秃头大概要将我囫囵吞了,事后必罚你做东,‘花雕’三坛!”默立一旁的江青,这时尔雅之极的一笑道:“这位兄台想得倒是挺美,不过,只怕阁下未见得有再喝那花雕的福份了!”
怪汉双目倏张,须眉俱竖,顿时醉态全敛,随即又狂笑一声道:“好极!小娃娃,老夫若今生吃不到,来世再拼他两杯也一样,不过,这也得看你手把子够便不够硬!”
那长髯老者面如严霜,毫无一丝表情,他冷峻的道:“老夫于朴,这位是老夫生平挚友,醉疯仙牛大可,想各位亦定然有个耳闻!”
怒鹰于朴话声甫已,红面韦陀战千羽等人皆不由心中一震!
原来,这醉疯仙牛大可,乃是甘陕一带,有名的狂人,生平行事,不拘小节,性格狂放无比,平日纵酒高歌,为所欲为,状似疯癫,武功却深奥无比。
他十年前忽然敛迹江湖,传说他已被仇家暗算,又有人说他已得瘫痪之症,谁知道牛大可却于此时此地,竟偕武林双鹰之一,怒鹰于朴在此出现。
这时,怒鹰于朴移眸向江青一瞥,冷冷说道:“阁下可是近日扬名武林的火云邪者江青?”
江青傲然一笑道:“不敢,区区正是。”
于朴自鼻孔内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峭的道:“阁下勾结东海长离岛,以卑陋手段暗袭烟霞山庄,这算是武林中称名道姓的人物么?”
江青双目怒睁,精芒暴射中,他大声说道:“于朴,如果尊驾有意与江某为难,尽管划下道来,何苦如此转弯抹角?江某与烟霞山庄之事,与尊驽有何关系?何庸尊驾代其出头!”
大旋风白孤亦接腔道:“对,烟霞山庄那些杂碎,并未死绝逃光,何须阁下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怒鹰于朴目光凶厉的瞪了白孤一眼,肃煞的道:“白孤,在黔滇一带,你或可称强道狠,但在老夫面前,你却算不上一号人物,你现在所应该做的,只是缩着你的颈子,给老夫乖乖站到一边!”
醉疯仙牛大可亦呵呵笑道:“对,你现在应该做的只是缩着你的脖子,乖乖站到一边。哈哈,放狗屁的朋友,这次可挨上针札了!”
大旋风白孤怒火骤升,他狂吼道:“于朴,你什么东西?也配对老夫呼来喝丢,武林双鹰唬得住别人,可唬不倒大旋风白某!”
怒鹰于朴神色森冷得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他阴恻恻的一笑道:“好极,老夫正想教训教训你这狂夫,现在且与江青之事并做一道,也叫你们知道天下之大,尽有能人!”
江青这时,不由对怒鹰于朴发生极大恶感,对方早已与武林三绝掌后人沆瀣一气,俱有默契,而更与烟霞山庄全立等暗通声息,狼狈为奸,做那独霸武林的美梦,此刻于朴所以无端挑衅,强自出头,只是想为他们集团之中,争回面皮,出一出气罢了。
于朴此刻已稍挽双袖,缓缓向大旋风白孤移近。
红面韦陀战千羽向云山孤雁夏蕙,与祝颐二人略使眼色,有意无意的返到醉疯仙牛大可身侧。
他内心之意,实是恐那牛大可猝然出手,而加以防范罢了。
醉疯仙牛大可一搔邡油垢满积的短颈,醉眼斜睨道:“秃老哥,你要找我姓牛的试试手么?呵呵,只怕我姓牛的这两根老骨头,经不住你抖露哩……”
而此刻——
大旋风白孤已在全神戒备,暗运玄功,以期与怒鹰于朴做那可能是极为凌厉的一拼。
忽然,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侧的江青,已厉声一笑道:“于朴,阁下有狠请冲着江某来,正主儿不找,却向江某拜兄咧牙瞪眼,可算不得英雄。”
怒鹰于朴冷硬的一笑,已徐徐转身,面向江青。
邪神门徙……奇掌扬威
奇掌扬威
江青面色沉凝,丝毫不惧的注视着对方,嘴角却轻含着一股不屑的冷笑。
怒鹰于朴厉然的道:“江青,老夫‘黑铁令’出,向例见血始回,你既然有言在先,那么,老夫便第一个将你鲜血染于‘黑铁令’上!”
江青不言不动,仅冷淡的哼了一声。
怒鹰于朴双目骤睁,而在他瞳孔中精芒闪射的剎那间,一片罡烈无俦的掌风狂飙,如平地泉涌,茫然向江青暴卷而到!
江青绝不闪退,左掌倏而闪幌如扇,右掌已似一片峭薄锐利的宝刀,在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中,疾然劈向敌人颈项!
他已在上手之间,施出那五大散手之一:“掌不双血”!
怒鹰于朴但觉自己施出的掌力,竟在对方左掌挥幌入扇的手法中,宛如泥牛过海,全然化解于无形,而在他意识到不妙之际,一片如削劲风,已袭至他颈旁不及三寸!
怒鹰于朴不由大吃一惊,双足猛然倒撑,双掌闪电般自下向上反兜,急拒来掌!
一连串“劈啪”暴晌中,江青不由微退一步。
怒鹰于朴直跄出五尺之外,始行拿桩站稳。
经此硬拼两掌,他一双手掌已微微肿涨,腕骨更是有如击在一块生铁之上,彷若裂散般痛楚。
邪神昔年倾绝天下的绝技,其威力到底是不容轻视的啊!
怒鹰于朴钢牙紧挫,狂吼一声,身形有如鬼魅般飘然闪掠,掌势在闪掠中上下翻飞,有如一波波永不停息的浪潮,绵密而浩荡的罩向江青前后左右。
于朴在狂怒之下,已将他震慑武林垂二十年的“滚云十六式”挟在一口至精至纯的先天真气中展出。
江青倏而长啸一声,身形亦在瞬息之间,奇幻莫测的游走起来,有如一缕虚无的轻烟,显得那么飘逸,那么轻灵。
二人在有如电光石火般的接触中,身形倏进忽退,往来纵横,有若长空中两条交织穿走的飞龙,将二人交手之间,所占约三丈旷地,缩小得好似只有咫尺大小。
站在一旁观战的醉疯仙牛大可,伸手向怀内乱掏一阵,终于在那千钉百补的破衣中,摸出一个泛着紫光华的小葫芦。
他拔开葫芦嘴塞,一股醇烈芬芳的酒香,已飘然散闻全场。
醉疯仙牛大可嘴对着葫芦,咕噜噜的喝了两口,又余味无穷的吹了下嘴,将葫芦一举道:“老秃头,咱们在没有动手之前总算朋友,来,来,来,你也喝上一口,这种陈年老酒,我可是不轻易请人喝的哩!”
红面韦陀睹状之下,不由啼笑皆非,他尴尬的道:“阁下最好少来这一套,以免稍停交手之际,彼此为难!”
醉疯仙呵呵笑道:“为什么难?你打我一掌,我不会只还你一指,喝酒是喝酒,打架是打架,咱们一马归一马……现在,一面看看眼前这场精彩打斗,一面喝着老酒,这情调不是别有风味么?”
红面韦陀听了醉疯仙的话,直是怀疑对方是否真个神经失常?他窘迫之下,只得稍稍挪开一步,但是目光依旧毫不放松这位狂人的动静。
江青与怒鹰于朴之战,已在顷刻之间,互拆了七十多招。
武林双鹰,素来盛名烜赫,而双鹰中的怒鹰于朴,武功机智更是卓绝无比,亦可算是独霸一方的雄才他早在烟霞山庄受挫后,已得到讯息。于朴十分清楚,他知道自己武功虽高,亦强不过飞索专诸全止,烟霞山庄好手如此众多,犹被江青及长离岛诸人攻破,他们之间虽有默契,但在人手尚未齐集之前,千朴亦不愿先搏江青及长离岛诸人的虎须。
但是,于朴生性刚强暴烈,他左思右想之下,却实在为烟霞山庄抱屈,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是而,他一面急速遣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