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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祝颐身在空中,双臂攸展,立时斜掠至那“黑蛟船”舱顶之上。
百步弯月看得不由心中一震,他正暗自骂声:“取巧!”
天星麻姑钱素,也依样画葫芦的被白孤托力送至了舱顶。
其实,依大旋风白孤的功力,手持数百斤的对象,乃是件易如反掌之事,但是,一个人的身躯重量,却不能与一件物体的重量相提并论。
因为,人的身体总是极其不易着力的,况且,更要借力撑出五丈之遥呢?
因而,白孤为了慎重起见,便与江青暗自商妥,以江青暗注内力于其体内,合二人之力,将祝颐与钱素两人送至船上。
这时,大旋风白孤向江青一眨眼睛,低声道:“有劳四弟了!”说罢,又回头向百步弯月兹牙一笑道:“傅兄,兄弟便先行一步!”
“步”字始方出口,白孤身形猛然暴转,一阵“呼噜噜”的劲风回旋,直如旋风突起般,白孤身形已凌空射出六丈之外。
半空中,只见他双臂一振,飘然立于舱顶。
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始将心头的一块巨石放下,向江青石一笑道:“四弟,夏姑娘多有偏劳了……”
说着,只见他那胖大的身躯,也猝然倒射而出,半空中一个大翻身,眨眼间就飘落在船上。
江青这时右臂挽住夏蕙纤腰,向百步弯月一笑道:“傅前辈,在下献丑了!”
语声中,他单臂急振,人已彷若一头巨鸟般,冉冉升空。
江青这时,将体内一股真气急速的流转着,身形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恍如被空气托住一般,缓缓降落那黑蛟船顶。
他身形之轻灵,就好似飞翔空中的鹰隼,那有带着一个人的吃累之状。
百步弯月傅泉睹状之下,不由暗自一叹,忖道:“此子功力之深,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稍停烟霞山庄那场约斗,己方好手虽多,却尚不知鹿死谁手?”
想着,他跃身而起,掠向七丈之外的黑蛟船……
邪神门徙……烟霞山庄
烟霞山庄
江青等六人,在掠身飞到的百步弯月傅泉带引之上,鱼贯舱顶的一条铁制狭梯上,走进舱内。
只见这条形状怪异的黑蛟船,外形虽然狭窄,内面的布置,切是十分清雅宽敞。
这间船舱,四壁尚嵌有八面透明的玻璃镜,可自镜中望见舱外的一切动静。
众人始才落舱,百步弯月傅泉伸手拿起一柄小巧银锤,往舱中一面悬挂的钢锣轻轻敲去。
于是,在一阵悠长而清亮的锣声中,这条黑蛟船已缓缓驶动,头顶的舱盖,亦渐渐封闭。
江青望看这艘奇异的怪船,心中不由十分惊疑。
因为他适才已经看到此船的船面,乃是全然被一种形似牛皮般的对象所严密遮盖,并无桅杆、风帆之类,自己落舱以后,又未见有船工成舵手在上,那么,这条船是怎样行驶的呢?
他正在猜疑不定,船舱中的一块地板,忽然轻轻移开,露出一个茶盘来。
接看,一个葛衣大汉由舱底爬上。
这葛衣大汉自底层行上后,极为恭谨的将盘中茶杯,置于各人身前,又转向那移开的舱板处隐没。
江青不由心中奇道:“料不到这黑蛟船看似狭窄,内部不但十分真大,更且分为数层,只是,不知它切无帆无桨,究竟以何物催行前进?”
江青正在沈思,忽见百步弯月举杯齐眉道:“船上无佳品,谨以清茶一杯敬客!”
江青等人连忙道谢,纷纷取茶就唇。
这时,大旋风白孤目光微转,切发现那九枝绝命冯雄,正独自坐在船舱一角,脸上微含冷笑,身前茶杯丝毫未曾移动。
白孤灰眉微皱,正在怀疑各人面前的清茶,是否被对方做了手脚,百步弯月傅泉这时微微一笑道:“白兄且请安心用茶,武林双飞行事光明磊落且不庸说,就是兄弟本人,亦决不屑为那些下九流之举。”
傅泉正说到这里,独坐一隅约九枝绝命冯雄,切自冷笑一声,举起面前茶杯,深深的呻了一口。
冯雄这时才举杯饮茶,已无疑是对大旋风白孤是一种沈默的讽刺。
白孤面上一热,切发作不得,只得哈哈一笑,顾左右而言他。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向百步弯月一笑道:“传兄,兄弟有一疑问,未知是否问得?”
傅泉故做大方,颔首道:“战兄有所指教,但请垂询……”
战千羽一抚唇上几根疏落的胡须,笑道:“傅兄客气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兄弟只是尚不明白,这黑蛟船无桨无帆,更无舵工水手在内,切为何竟能行驶?”
战千羽说到这里,环目自那玻璃镜中向外一瞥,只见这时波浪翻转,水花自船舷两侧迸溅,船行速度已加快了不少。
百步弯月傅泉听战千羽如此一问,不由双目攸转,微微沈吟起来。
因为,这艘黑蛟船乃是在烟霞山庄秘密制造,其玄妙之处,自是不能向外透露。
百步弯月傅泉,平素与烟霞山庄庄主至立交稍莫逆,故而,此次为江青之事,至止遣人万里迢迢赶赴关外,邀请傅泉到来。
傅泉甚为钦仰这飞索专诸至止,因此,他目前虽受至立之托,来此迎接江青等人,自己切也是客卿身份。
他虽然知道这黑蛟船的构造秘密,但在未得到烟霞山庄庄主至止的同意之前,他切不好径自泄漏出去但是他始才话已出口,又怎好遽食前言呢?
百步弯月傅泉正在沈思犹豫,九梭绝命冯雄却冷冷一笑,大步走过来,同战千羽说道:“战兄不是要看看这黑蛟船的秘密么?嘿嘿,此事简易之至,便请各位随同老夫下去观赏!”
九梭绝命此言一出,不由顿使傅泉暗吃一惊。
他近日来,已对九梭绝命那种狂傲之性。暗生不满。但冯雄与飞索专诸交往甚深,颇待全立倚重,因而,傅泉亦只得与之表面敷衍,不好发作。
这时冯雄擅做主张,应诺战千羽等人落舱观看,傅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炫/书/网/有暗将不满之意隐藏心中,他干笑了两声道:“既然战兄等有兴,又得冯兄首肯,老夫自然无话可说!”
傅泉随意的一无形中已将责任轻轻推卸在九梭绝命冯雄身上。
冯雄暗自冷笑道:“傅泉也是江湖上成名露脸的人物,没想到竟这般缩首畏尾,哼!自己既让这六人看到了此船的秘密,难道说,还能让他们再出烟霞山庄?”
九梭绝命那干干的唇角,含着一丝嘲弄的冷笑,亲自将舱板移开,请江青等六人落舱。
江青心中,正十分殷切的想知道这黑蛟船的秘密,故而此刻也没有注意到九梭绝命的神情,轻扶着云山孤雁夏蕙,缓缓沿看另一条窄梯,进入舱底。
他始才落舱,便觉得舱内空气十分沈闷,而且,尚含有一股沈重的汗臭之气。
江青急急举目望去,不由心中大为惊讶。
只见这底舱之内,彷若一道狭窄的长弄,二十名赤膊露膀的彪形大汉,正分坐两旁,每人手中,皆握着一个钢铁把柄,在闷声不响的用力转摇。
这舱底尽头,便是一个舵手,在这二十名并坐的赤膊大汉之前,尚有着一个身着葛布短衫的瘦小汉子他正坐在一把与舱板相连衔的特制高椅上,面对着前面一个大约面盆般的玻璃镜,手中转动看一面红旗,在指挥着舵手行船的方向。
江青望着舱内鸦雀无声的二名大汉,只见他们虽然喘息甚急,却是绝不让任何一丝表情,流露在面孔之上。
这时,九梭绝命冯雄面含阴笑,故意道:“各位若有不明之处,尽管询问,凡是老夫所知,无不奉告!”
大旋风白孤早已注意到九梭绝命冯雄那含有深意的神色,他这时距离九梭绝命最近,备准一旦有变,便抢先出手发难。
红面韦陀战千羽佯做不察,呵呵笑道:“老夫尚不明白,这些人手摇把柄,是在催动着什么?”
九枝绝命冷然答道:“他们手摇的把柄,乃是连在船外的一个带叶铁轮上,这轮子约有桌面般大小,每边并放十个,而且深入水中,各人用力摇转之时,这些铁轮风叶亦跟看转动,于是便可催动船身前进,故而骤看此船外表,决然察觉不出其动力何在!”
九梭绝命一望各人惊愕的赞叹神色,不由傲然一笑道:“此船奥秘之处尚不止此,各位自舱玻琉璃镜中向外窥望,当可清晰见物,一目了然,但是,在每一个玻璃境外,皆连有两张可以任意封闭的犀牛皮,在平素之时,船外之人,决然无法探视舱内动静……”
江青闻言之下,不由十分感叹。他向云山孤雁夏蕙微微一笑,低声道:“蕙妹,这烟霞山庄的邪物异事,可真不少……”
夏蕙回眸一笑,轻轻点头。
这时,众人又在九梭绝命冯雄的肃手之下,纷纷行上中舱。
只见百步弯月傅泉正负手立在舱中,面色十分冷漠。
显然,他对九梭绝命冯雄的不满,已经达到使这位深沈不露的老江湖感到忍受不住的地步。
时间在不调和的翳闷中,缓慢的移动着……
这时,船舱底忽传出一个声音道:“启禀傅当家,山庄水道已经在望,本船即将拢岸。”
百步弯月傅泉冷然道:“知道了,老这就上去!”
说罢,百步弯月亲自掀开那犀牛皮制就的舱盖,请江青等六人登岸。
江青首先行至船顶,他展目环顾之下,但见一片满目青丛的岛屿,出现在眼前。
这片岛屿,乃分成两堆矗立水面,中间却以一条石砌长桥相连。
靠右那座岛屿,在一片深幽的树林中,隐约露出一角红墙绿瓦,一见之下,即知这所建筑依山望水,静雅中尚带着一股俯瞰全岛的威势。
左面这座岛屿,除了满目青翠外,沿着岸边,仅见一条巨木连成的码头伸展入水中,两艘与此船相似的“黑蛟船”,静静的停泊在那码头之旁。
这巨木连成的码头上,这时已站立看数十名黑衣大汉,为首者,却是两位气度轩昂的中年人。
江青等人所乘之“黑蚊船”,此际缓缓靠在码头的一旁,当即便由岸上的四名黑衣大汉伸过一条窄梯,搭于船沿。
江青等人依次下船后,那两名中年大汉立时趋前一步,其中一位面色焦黄的中年汉子,洪声一笑道:“敝庄庄主因适有远客过访,不克分身前来接驾,特遣在下等在此恭候,不适之处。尚请江大侠谅宥。”
江青在未到达烟霞山庄之前,便已预料到飞索专诸全立,定会摆出这等场面,故意轻视于他。
因而,他此刻毫未感到惊愕与意外,微微一笑道:“在下久仰全庄主英名无双,此次至贵庄践约,甚期能一睹全庄主风米……”
他说到这里,又转向二人道:“在下尚未请教二位高性大名?”
那黄面大汉例嘴笑道:“不敢,在下飞斧周毕……”
他一指身傍那容貌平板的同伴道:“这是在下盟弟,人称飞刀李奇,与在下同为敝庄前岛游巡。”
江青运道景仰,回头一瞧,那迎接自己等人来此的百步弯月傅泉与九梭绝命冯雄二人,此际却都踪迹不见,但战千羽却早已察觉,他二人适才已搭乘原船,向另一座岛屿驶去了。
战千羽心中不由深感不满,因为,江青乃为近日来武林后起之雄才,且不去说,便是自己与大旋风白孤二人,亦是成名露脸的人物,名望之盛,较之双飞后人并不逊色,日下却遭烟霞山庄之人如此轻视,怎不令这位声威桓赫一时的中原大侠感到忿然。
这时,江青等在那飞斧周毕的前引下,离开码头缓缓行去。
只见肃立在四周的数十名大汉,却个个目光凝聚在江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