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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析秋叹气对炙哥儿多了一份注意,和萧四郎道:“要不要去问问三弟,炙哥儿这两天一直和他在一起。”话音一落,她忽然想了起来,看着萧四郎道:“……三弟是不是在教他拳脚?”
萧四郎眉梢一挑,觉得可能性很大。
析秋第二日偷偷跟在炙哥儿身后去了后院,远远的就看到炙哥儿四平八稳的蹲在山茶丛里,小小的人不过和山茶一般高,脸被风吹的红扑扑的……她站在一边看了很久,炙哥儿额头的汗慢慢落在肩头,可他却依旧是满脸的坚毅,半分没有动摇。
她很震惊他对学武这件事这样执着,小小的年纪吃了这样的苦也不退缩。
“夫人。”春柳看着心疼:“炙爷这么小……会不会伤着。”
就听析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随他去吧。”说完转身离开,背影有着些微的落寞。
春柳回头看着炙哥儿,又看看析秋欲言又止。
“娘。”炙哥儿回到房里笑着道:“什么时候吃饭,我肚子饿了。”动了一上午能不饿吗。
析秋给他擦着汗,低声道:“三舅舅呢?”炙哥儿回道:“三舅舅说约了师兄弟吃饭,下午再来!”
“那我们吃饭吧。”析秋让人摆了碗筷,炙哥儿趴在桌上也不用别人夹菜,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又回头看着周氏:“再给添一碗。”
周氏已经习惯了炙哥儿这两日饭量剧增的事实,笑着接了碗给他重新添了一碗,炙哥儿埋头吃着,析秋心疼的看着他,拿帕子给他擦嘴:“慢点吃,一会儿该积食了。”
炙哥儿好歹放慢了点速度,心里却惦记着佟全之上午教的那套拳法,想着再去练习练习。
“炙哥儿。”析秋索性放了碗看着他,问道:“你真的很想学武术?”炙哥儿一愣目光有些闪躲,一口饭含在嘴里半天没有响应,愣了一愣可他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道:“是,拳脚功夫有趣,比书上死硬的东西有趣多了。”
析秋用帕子将他嘴角的饭粒拭去,目光慈爱的看着他……
炙哥儿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析秋,难道母亲发现了他偷偷学武的事所以不高兴了,他咕咚咽下饭菜,瞪着眼睛看着析秋试探道:“娘……您是不是很讨厌我练武?”
“没有。”析秋微笑摸了摸炙哥儿的头:“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母亲没有不高兴。”
炙哥儿眼睛一亮,从凳子上一跃而下到析秋面前,确认道:“您真的没有不高兴?”
析秋抿唇点了点头,道:“是!”
“娘,您真好。”炙哥儿说完就环抱着析秋拱在她怀里嘻嘻笑着,又想到自己这两天正偷偷跟着三舅舅学武还没有告诉析秋,又昂头看着析秋讨好似的道:“其实……我这两天已经跟着三舅舅在偷偷练了。”
析秋轻笑刮了炙哥儿的鼻子:“是嘛,那学的怎么样?”炙哥儿就细细的说了一遍:“有点累,不过很有趣,我在梦里都在打拳呢。”
“三舅舅过了年就要去军中了,你也要启蒙,这样好不好,你若是真想练武就得答应母亲一件事。”析秋说完,炙哥儿就正色以待点了点头,析秋柔声道:“等你舅舅走了,我便和你父亲商量给你请一位拳脚师傅回来教你,但是季先生那边你也不能落下了,你能不能做得到?”
“能!”炙哥儿随的斩钉截铁:“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到时候娘可要考你功课的哦。”析秋低头看着他,炙哥儿点着头道:“一言为定。”
接下来几日,炙哥儿也不用避忌析秋,和佟全之就在后院练了起来,连着庆山和庆元也跟在后头,萧四郎瞧见有些惊讶,回来问析秋:“你同意让他学武了?”
析秋服侍他脱了外套,点头道:“他那样喜欢,我便想要阻止也没有法子。”
萧四郎转身过来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学武也可强身健体,将来你若不愿他上战场,就留他在身边便是。”
“我算是明白了。”析秋叹气的在炕头上坐了下来:“便是将来我也是拧不过他的。”
萧四郎轻笑,在她耳边道:“不还有我嘛,我都听你的。”
析秋红了脸,嗔瞪了他一眼,问道:“这两日忙的很,朝中的事怎么样?”
萧四郎在床边坐了下来,析秋递了茶给他,他吃了一口将蒋士林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析秋叹道:“有王大人的事在先,他玩忽职守已是不容质疑,想要官复原职有些难了吧?”
萧四郎就点了点头,道:“张阁老自今日开始也被停职查办!”
析秋微微点头,萧四郎当初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削弱沈季的势力断了他左膀右臂,正一步一步接近他最终的目标。
“沈家还在找沈安沈宁吗?”析秋问道。
萧四郎回道:“嗯,施胜杰奉了奏折,说是在广东寻到了皇长子的线索,现在朝中更是确信不疑了。”
施胜杰到底有没有找到,也只有他们知道了,析秋轻笑,没有说话。
宫中,皇后自小产之后,每日名贵药材养着,身体却一日比一日弱了下去,沈太夫人每日进宫请安,急的也无心料理旁的事情,乐袖和雯贵妃共同代理着后宫诸事,一时间也打理井井有条。
析秋靠在床头打着络子,春柳端了茶进来小声道:“夫人在给谁打络子。”说完又凑过去看:“这样的我还没瞧过,可真好看。”
是用五彩的线编出来的,不过一掌长短上头却挂着三个不同形状的葫芦,圆溜溜的色彩鲜艳很是耀眼。
“给敏哥儿的,他身上那串打的太匆忙了,重新换一个。”析秋说完又一个小圆葫芦在她手中成了形。
春柳笑眯眯的道:“我们敏爷是最有福气的,能得了夫人这样一位好母亲。”析秋就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了头问道:“什么事这样高兴,嘴像是涂了蜜一样。”
春柳抿唇咯咯笑了起来,析秋揉着脖子抬头又问道:“碧梧呢,这两日也不怎么见她人。”
“不知道,只要舅三爷来了她就不见了人影。”春柳无意的说完,就是一愣变了脸色去看析秋:“夫人,那丫头是不是?”对三爷又了非分之想?说完就发现析秋没有半点惊讶,她问道:“夫人早就知道了?”
析秋就点了点头:“她平日没心没肺的,可说起三弟就会来了精神。”她的身份,跟着佟全之最多也只能是个妾,析秋也不知如何和她说。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况且,也不知佟全之如何想的,如果佟全之有意碧梧又乐意,她倒没有多大的意见。
“我去找她去。”春柳说完便放了托盘出了门,析秋要去喊她却已经不见了人,她只得叹气摇头……
析秋不知道春柳如何和碧梧说的,这件事佟全之又是怎么知道的,却没有想到他来求自己:“六姐……我……我……”说了半日却没有说出来。
“什么事也能让你吞吞吐吐的?”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佟全之,析秋笑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佟全之就红了脸,道:“我想和您要个人。”
析秋眉梢一挑,问道;“要谁?”佟全之就咬着后槽牙脸红到脖子根儿:“您……您把碧梧给了我吧,那丫头大大咧咧的和我很投缘……”说完飞快的看了眼析秋:“反正我娘说让我带个丫头去辽东,带谁都一样,不如带着这丫头去。”
“这件事,你和婶婶说过了?”析秋没有回答反问道,佟全之摇摇头又点头道:“只要你同意了,娘那边我去说,她一定会同意的。”
析秋没有应却将碧梧喊进来,问了她的意思,碧梧看看佟全之又看看析秋,点头道:“奴婢愿意跟着三爷去辽东。”
碧槐在一边急红了眼睛,她也没有想到这丫头愿意给舅三爷做妾,还愿意去辽东,她急着要说话,碧梧却是在析秋面前跪了下来,一脸正色的道:“夫人,舅三爷一个人在辽东身边也没打理的人,奴婢跟着去也能操持一些,不过……奴婢只去三年,三年后奴婢还回夫人身边行不行?”
析秋哭笑不得,合着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和佟全之去辽东的真正意义,她朝佟全之看去,佟全之也是有些愣怔的样子,显然没有预料到碧梧还有这样的打算。
“随你们吧,你们自己的终生大事自己拿主意,日子是自己过的冷暖自知我就不干涉了。”析秋淡淡的说完又对碧梧道:“三年后再说三年后的话吧!”
碧梧不明白什么过日子的事儿,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高兴,看了眼佟全之,朝析秋磕了三个头。
过了几日便是佟析砚出嫁的日子,佟府日日闹闹的将佟析砚嫁了出去,那一日佟析砚哭的如泪人一样上了花轿,三朝回门时,析秋便看到她满面娇羞若初嫁的女儿一般。
她笑问道:“四姐夫对你好不好?”
“又拿我打趣。”说完不理析秋,析秋却是转头去问代菊:“在周家这两日如何?”
代菊就悉数说了出来:“老夫人对夫人很好,婆媳两人无话不说宛若母女一般,姑爷对夫人也是敬重的很,第二日一早陪着夫人逛院子,还带着夫人去爬了东山,夫人爬不动还是姑爷背着下来的……晚上也是,奴婢打了水去给夫人洗,是姑爷亲自接进去的……”说着红了脸,想到姑爷对夫人的宠爱,虽不如当时蒋姑爷和夫人整日黏在一起的感情,却也照顾的心细周到,处处都考虑得到。
析秋笑着点了点头,希望周博涵不负他们所望。
年前,张阁老以贪墨徇私之罪共计八条,被卸了官位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再入朝为官,这已经是对他法外开恩,考虑他年事已高但凡入狱撑不过数月,圣上便放了他去归去乡野。
蒋士林以及其他共六位官员,降职的降职罚俸的罚俸,无一幸免,蒋士林则放了一个蜀中县令的官职,三月个之内到任。
一场风风火火的御史台弹劾内阁大臣三朝元老并且非常成功的案例记载入大周的历史的时间,在年前落下帷幕。
新年之前下了一场大雪,那一日萧延筝诞下麟儿,洗三礼的时候太夫人喜的亲自坐车和析秋一起去了庞府,庞贵彬跑前忙后太夫人看着打心眼里笑了出来。
年后回佟府,佟析砚意外的没有回来,析秋才知道成亲三个月不到的佟析砚查出了身孕。
析秋和江氏意外之余是满满的高兴,两人结伴去了周府,周夫人高兴的亲自迎她们进门,拉着江氏的手道:“托了您的福……”已是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
大家都以为佟析砚不育,便是佟析砚自己也做好了收了丫头放在身边的打算,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断了周家的后,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怀了身子,周博涵满面喜色,请了太医回府,但凡太医说的忌口和注意事项,他一一拿笔记录下来,又逐一仔细的吩咐丫头按照太医的嘱咐去办。
佟析砚含泪握着析秋的手,道:“……我真的没有想到。”
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还是没有想到周博涵会这样细心体贴,虽不曾有她向往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却如同寻常夫妇一样柴米油盐琐碎却安宁温馨着。
这边幸福安宁,蒋家却是翻了天,蒋老夫人也不知从何处听说佟析砚怀了身孕,当场就气晕了过去,一个女人嫁到自己家里两年没有身子,转而改嫁去别处两个多月就怀上了,这样的刺激她如何能受得了。
她指着蒋老夫人就怒道:“老二这些日子天天歇着你房里,你怎么还没有动静?”蒋夫人不甘示弱,回道:“婆母,这话您不该问我,您该去问问二爷,我身子请了大夫瞧过好好的,有问题的话也只可能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