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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静柳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你想说他让人找我,说想临死前见我一次,就说明他对我还有父女之情对不对?我不该如此绝情!?”
析秋如实的点了点头。
“呵呵,连你都这样想,看来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才是。”说着轻笑了一声,析秋看着她表情有些奇怪,便担忧的喊道:“静柳姐……你……”
阮静柳摆摆手:“我没事,你放心。”她起身站了起来,在房里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析秋道:“其实,没有人知道,他想让我回去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医名远播的张神医传人,在这个世上他的病,只有我一个人能治好她的病!”
“啊?”析秋说不出的震惊,没有想到他们父女间的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怎么会这样?”所以她才避开出去,等阮七老爷去世后,她才回的京城?
阮静柳挑了挑眉头,恬淡一笑无所谓的道:“不过他一直不知道,便是我回去他也不能起死回生……”
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才躲出去,若他们父女的感情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家里头所有人都认为她的能力能救治阮七老爷,可若是她回去,最后却无能为力,别人可能非但不相信她真的无法救治,还有可能会去怪她没有全力去治……
反而白白担上不孝之名。
“你别担心了,我和他的事已经结束了,我早也不是阮家的人,所以他死也好活也好都与我无关。”阮静柳端了茶盅喝了口茶又道:“说起来周夫人为人不错,当初四小姐和博涵的婚事我也很看好,男才女貌,到是没有想到,最后成了这样的局面。”说完,露出可惜的样子来。
析秋的情绪还留在她的事情没有出来,拧眉想了片刻,她看向阮静柳:“春雁说,你上次回通州后也并没有去张家,你……是不是和张家也不来往了?”
她当初不回通州而是在京城定居时她便有些疑惑。
“这些事说来话长。”阮静柳不是很愿意提起的样子:“我没和你说,是怕你多想,索性就不提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他们我过的比以前还要好!”
析秋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否则也不会这么年一直在外面行医不回去,而这么久了来,除了周夫人外,她也没有听说过阮,张两家谁来找过她。
“那好吧。”析秋也不想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过往,比如她自己不也是有着不能说的过去,想了想她道:“通州那边的药苗是不是可以收一部分了?”
阮静柳点了点头,道:“算算时间,有一些是可以收上来了。”一顿又道:“改日让天益跑一趟瞧瞧。”
析秋点了头,阮静柳便站了起来:“我先回医馆看看去!”析秋送她出门:“你不走了吧?”
阮静柳停了脚步,笑着回道:“放心,我便是出去,也会和你说的。”说完便笑着朝外院而去,析秋站在院子门口目送她离开,才转头朝小花园里去找炙哥儿和敏哥儿,春柳跟在后头小声道:“刚刚大奶奶身边的秋红来了,说是大奶奶让她来告诉您一声,大爷明天就启程了。”
析秋拧了眉头,前些日子佟慎之在家里头办了辞别宴,这些日子也不知是大家知道大老爷要升迁的事还是因为别的,总之佟府里日日高朋满座的,反而将佟慎之的行程耽误到今天。
“你明天一早去给大舅爷送二百两银子的仪程,再将我前头做的那件套衣裳和鞋袜带过去。”好在保定并不远,来去也不麻烦:“可还说了别的什么事?”
春柳点头应是,又道:“……还有件事。”她说着顿了顿又道:“房妈妈……死了。”
析秋一愣,大太太死后房妈妈一直在旁边守灵,后来停灵在普济寺时,她也一直待在普济寺里没有回来,佟慎之要回保定丁忧,便定了带房妈妈一起回去,到时候就不用再回来了,直接留在保定养老,大老爷原是对她颇有不满,府里头各处的婆子丫头也积怨已深,房妈妈若是留在府里头没有大太太的照拂必定要吃不少的苦头,大老爷也算厚待她又经佟析砚求了,便答应让房妈妈去保定,这会儿怎么好好的又死了?
“可说了什么时候去的?”析秋听了脚步,和春柳站在一棵芭蕉树下说话。
春柳还记得当初房妈妈在府里头叱咤风云时的样子,现在想想恍如隔世:“昨天在大太太房里头的横梁上,一根白绫吊死了……”春柳说完,目光垂了下去有些黯然:“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房里门窗都关着的,闷了一天一夜,听说都有异味了。”
析秋紧紧蹙了眉头,却觉得房妈妈死的有些奇怪,她若是真的可以去保定,其实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她怎么临走前反而寻死了呢?不过从这一点上来看,房妈妈对佟府还是积了许多怨气,否则,那么多的死法,为什么独独选了自缢,还在府里头吊死了,只怕是故意留晦气呢吧?
“大老爷怎么说?”想必应该生了怒才是。
果然春柳点了头道:“说是发了一通的怒,要让人将房妈妈尸首扔去东山去,还是四小姐拦了下来,好求了一阵才答应给她置一口薄棺。”
析秋没有再说话,点了头道:“你明天亲自回去一趟吧,也顺道去看看四姐姐。”她们对于房妈妈没有感情,但是佟析砚却是不同,她自小房妈妈便是最疼她的。
春柳应是,和析秋两人又朝花园里头走,还没看到敏哥儿和周氏几人的身影,就听到敏哥儿奶声奶气的说话声:“你不能一直站在这里,母亲说会有蚊子的。”
“奴婢知道,那敏爷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行不行?”周氏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虽然析秋对敏哥儿很好,可是等炙哥儿出世后,府里人还是暗暗观望了许久,毕竟嫡母就是嫡母,庶子哪里能和嫡子能比,许多人心里头便存了怀疑。或许等炙爷出世,敏爷大少爷独尊的生活也结束了,夫人或许不会置之不理,但定不会和以前一样照顾他了。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炙爷出生后,夫人不但没有冷落敏爷,反而对他比以前还要细心,常常母子三人一起在院子里散步,她也能很耐心的坐在院子里,听着敏爷吹一首首曲子,算不上好听有时候甚至有些难听,可夫人总能笑盈盈的听着他吹完,母子两人还会拿着曲谱讨论半天。
每当这个时候,大家看在眼里便记在心里,便知道,在这个府里,两个小爷都要同等对待,没有厚此薄彼谁更尊贵一说。
“那我们去看山茶吧,这会儿山茶开的正好,又香的很。”敏哥儿说完周氏就有些犹豫的道:“那边会不会有许多的蚊子?”
析秋眉梢挑了挑,站在远处听着这边说话,敏哥儿顿了顿露出不确定的样子,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说的对,蚊子多了会咬着炙哥儿的。”仿佛在思考到底去哪里玩:“清河边也不能去。”他现在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每次只在院子里走动了。
大家没了声音,敏哥儿却满脸的犹豫不决,析秋就瞧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露出异样之色。
“在做什么?”析秋笑着走过去,敏哥儿见她出现立刻跑了过来,有些为难的道:“弟弟不愿回去,我想带他去后院看山茶,可是林子里定有许多的蚊子,所以……”难以决定的样子,析秋听着便笑着牵了他的手,道:“那就听你的去看山茶好了,不过我们只待一会儿,你觉得可好?”
敏哥儿听着笑了起来,点头道:“好!”析秋笑看向众人,对冬灵吩咐道:“回去取几把扇子来。”
冬灵应是,析秋便走过去将炙哥儿接过来抱在手里,低头和敏哥儿说话:“为什么想去看山茶?”敏哥儿想了想回道:“他们说母亲最喜欢山茶,这会儿山茶开的最旺,我也想让炙哥儿去看看。”
析秋笑了起来,和敏哥儿并肩走着,轻声细语的道:“那你喜欢什么花?”敏哥儿顿了顿回道:“我也喜欢山茶。”说的很肯定。
析秋挪出一只手出来,单手抱着炙哥儿,一手牵着敏哥儿,三个人走在前头,析秋轻声道:“那改天我们在院子里也种几棵好不好,一出门就能瞧见……”
“好,那让我和二铨去办吧。”他回道:“我知道怎么移栽……就是将它们连根挖出来,然后在种在院子里头……”
“好啊。”析秋笑盈盈的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哦。”
敏哥儿点头不迭,一脸认真。
两个人由婆子丫头簇拥着,走到后院种着山茶的山坡前面,析秋停了脚步有人端了杌子放在她后头,她坐下来对炙哥儿道:“好不好看?哥哥带你来看的哦。”
敏哥儿面颊微红,正好冬灵取了蒲扇过来,在旁边给三个人打着扇子,敏哥儿盯着炙哥儿的小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炙哥儿出汗了。”说着,将冬灵手里的扇子拿来,站在炙哥儿面前一本正经的给炙哥儿打扇子:“这样就不会热了,也不会有蚊子咬了。”
析秋笑眯眯的看着他:“快歇会儿,久了胳膊会酸。”敏哥儿摇着脑袋,又凑到昏昏欲睡的炙哥儿旁边,压着声音轻轻的道:“母亲,炙哥儿是不是要睡觉了?”
“那是因为哥哥扇子打的太好了。”析秋摸着敏哥儿的头:“他舒服着呢。”
敏哥儿抿唇轻笑起来。
萧四郎远远走过来,就瞧见母子三人坐在夕阳下的场景,析秋和敏哥儿挨着头靠在一起轻声说着话,炙哥儿大刺刺的躺在析秋的胳膊上,光线微暗远处茶花盛开如火,空气中香气四溢散开……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放慢了步子走了过去。
周氏几人见到萧四郎正要行礼,却见他摆着手示意众人不要出声……
“四爷!”析秋听到身后的脚步回头朝萧四郎看去:“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萧四郎在她身侧停了脚步,敏哥儿顿时站直了身子板正的行礼道:“父亲。”萧四郎看了眼他手中的扇子,点了点头:“从那边回来了?路上来回热不热?”
“不热。”敏哥儿摇着头:“不过宋先生今天让我练字来着,他说要给鑫哥儿讲一节新的课程……让我一个人看书练字。”
鑫哥儿渐渐大了,世子的教育便要跟上来,所以宋先生难免将更多些的精力放在鑫哥儿身上。
析秋拧了拧了眉头,和萧四郎对视了一眼,她站了起来将炙哥儿交给周氏:“抱回去吧。”周氏应是。
析秋便牵着敏哥儿的手,对萧四郎道:“回去吃饭吧,敏哥儿是不是还有功课要做?”
敏哥儿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山茶,析秋见他如此便笑着轻声道:“记得明天回来移栽的事儿哦。”敏哥儿立刻点头,萧四郎见他们说话声小,便问道:“说什么?”
析秋和敏哥儿对视一眼,仿佛彼此拥有了一个别人不能知道的秘密一样,双双摇头道:“不能说。”
萧四郎目光一顿,眼中也露出一丝笑意来。
晚上,一家三口在次间里用了饭,析秋让春柳送敏哥儿回去睡觉:“让天诚再送些冰过去。”又对敏哥儿的奶娘道:“这两天晚上虽热,可还得用毯子搭了身子,免得夜里受了凉。”
奶娘应是,析秋送敏哥儿到门口,见他去了后院才转头回了次间,见萧四郎坐在玫瑰床边喝着茶,便问道:“四爷前段时间说东昌伯家里头的有位先生辞官,现在可有消息了?”
萧四郎放了手里的茶盅,回道:“写信去了,这两日应有答复回来,此人姓季,我见过一次觉得还不错。”析秋听着点了点头,在萧四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