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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的里衣拿一下。”
萧四郎表情有些怪,他点了头走去柜子里,析秋一早吩咐将炙哥儿的东西单独摆着,几乎都是搭配好的,他倒也没有费多少力气便拿了过来,析秋已经将炙哥儿的衣裳脱了,又将拉了绿色便便的尿布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萧四郎就垂手站在床边上,看着她做,析秋抬头道:“四爷帮我抬着他的脚。”她要塞尿片却研究半天却觉得怎么塞都不怎么牢靠。
“我?”萧四郎顿了顿,有些迟疑的上去,帮析秋将孩子的两只小脚握在手里提起来。
夫妻两人笨手笨脚的给孩子换尿布。
折腾了半天,析秋出了一身汗,总算是弄好了,房间里却是弄的一片狼藉。
萧四郎拧了眉头道:“让她们来弄吧。”说了掀了帘子出了门,不一会儿碧槐端了盆子进来,将房里的东西悉数收拾干净出去,萧四郎才负手进门,析秋看着他笑的越发的欢乐,萧四郎走进床边坐下,捏了析秋的鼻尖,道:“敏哥儿小的时候我便在外面,等我回去时他已经能在地上跑动,还从未抱过这样小的孩子。”有些无奈的样子。
析秋便想到当初他将敏哥儿送去佟府时,也是当包裹一样提在手里的。
“没有人天生的会。”析秋笑着回道:“妾身和四爷一样也在学着做母亲……”
萧四郎就朝睡的香喷喷的炙哥儿看去,小小的脸长长的眉眼,让他的心几乎化成了水,软软的……可是尽管心中感觉很好,可上手的事儿去做却是不容易,萧四郎只得叹气。
析秋熬着有些累,便靠回枕头上,萧四郎帮她掖被子低声道:“你歇会儿吧。”析秋点了头,想到萧四郎昨晚也没有睡好,想了想道:“四爷也在这里眯会儿吧。”
明日洗三礼,来的都是女眷,又得将他“赶出去”,析秋也想让他多和孩子相处。
萧四郎顿了顿,索性起来脱了外衣躺在了炙哥儿另外一边,夫妻两人中间隔着个襁褓相视一笑,析秋低声道:“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
他得一直睡在外院。
萧四郎没有说话,却是转身试了试觉得这张床大小,析秋便又问道:“一直没有问绿珠的事情,可找到她了?”
“没有。”萧四郎拧了眉头一副不愿多谈萧延诚事情的意思,析秋却依旧问了些萧延诚的事情,萧四郎缓缓的将苗疆发生的事情前后和她说了一遍,析秋听完后有些惊讶,问道:“……这么说,四爷答应三哥,将那朵入族谱?”她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您和圣上说了吗?”
萧四郎顿了一顿,抬手摸了摸炙哥儿的小脸,回道:“今儿便提了提。”想了想看向析秋道:“还没和娘商量……入萧氏族谱自是没有可能,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却有旁的法子。”
析秋闻言目光一亮:“四爷是打算将三哥过继出去?还是单了门户?”
萧四郎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果然点了点头,道:“圣上的意思,我既已答应他,毕竟他又是萧氏的子孙,单了族谱也并不能剔除出去,只能过继给旁枝去……”这样剑走偏锋打擦边球的事儿,他也是迫不得已,便是他同意圣上那边也不好解释,况且,大周历朝以来还从未有过哪家的族谱中列了妾室在内,还是外族女子。
大周禁止汉苗通婚。
析秋叹了口气,也明白萧四郎的心情,不管怎么说,不管萧延诚是什么身份,但是却是老侯爷的血脉……过继给旁枝去,或是挑位早逝的萧氏族人,将那朵为正妻入族谱也并非不可能,虽不在宣宁侯的族谱之上,但也不算是违背了他的承诺。
这样也在圣上能允许的范围内。
析秋却觉得,萧延诚这种情况便是逐出家族也不为过,这样并不过分。
“那回头您和娘商量一下吧。”析秋轻轻的道,萧四郎闻言点了点头,两个人又说了别的,析秋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她一惊醒来,旁边父子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拿眼满室去找就瞧见萧四郎正抱着炙哥儿在房里踱着步子,她开颜笑着道:“可是又哭了?”
“醒了。”萧四郎朝床边走来:“刚刚吃了奶,吐了点出来我怕他睡着又会吐出来,就抱着消消食。”
析秋听着就笑了起来,朝萧四郎招了招手,萧四郎挑眉走了过去,析秋就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道:“人都说父不抱子,如四爷这般慈爱的父亲,真是世间难寻呢。”颇有打趣的意思。
萧四郎眉头轻拧:“贫嘴!”嘴角却是笑了起来,析秋又趴着炙哥儿的小脸亲了一口,咕哝道:“怎么饿了也没喊我!”她还想再让他吸一吸奶水呢。
“说什么?”萧四郎没听见她说什么,不由重复问了句,析秋便目光一转回道:“妾身是说,妾身所言句句属实。”
萧四郎被她俏皮的样子逗笑了起来。
门外,春柳听到了里头说话声,便掀了帘子进来,析秋见了她才拧了眉头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可是有什么事,大嫂怎么说?”
春柳面色有些郑重,想了想回道:“……是大太太,恐怕不行了。”
析秋一愣和萧四郎对视了一眼,大太太身子虽一直不大好,可是病情也算是稳定,阮静柳瞧过之后也觉得她这两年只要养着就不会有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呢,析秋想着问道:“怎么好好的……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去的时候府里忙做了一团……”春柳说着顿了顿:“奴婢心想总要报喜的,就去了大奶奶房里,大奶奶不在房里奴婢就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就听院子里的小丫头议论……议论您的事儿。”
析秋一怔,挑了挑眉头,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春柳就看了眼坐在床边的萧四郎,有些欲言又止,萧四郎就放了炙哥儿站了起来对析秋道:“我去外院看看。”也不待析秋说话转身就出了门。
析秋就拧了眉头看想春柳,春柳一脸的为难,这是佟家的事儿她哪知道要不要给四爷知道,毕竟是夫人的脸面,不由小声道:“奴婢也没有办法……是大太太,昨儿就有些不好了,说是大奶奶回去大太太就罚了她立了半日的规矩,还有四小姐也被大太太丢了茶盅。”虽没有扔到四小姐反而湿了自己的被子,但愤怒却是极好的表达出来了。
析秋仿佛是明白了,春柳便又道:“说是四小姐没心没肺,她和离回府,您生了儿子却叫了她去,不是故意显摆又是什么,四小姐竟还没心没肺的去照顾……大太太气的就吐了血。”析秋听着紧紧蹙了眉头,连口气都叹不出来,春柳又道:“今儿中午,大爷派人回来给大奶奶报喜,说是您晋封了一品诰命,连小公子都封了百户,这话也不知怎么就传到大太太耳朵里去了,当时就憋了气晕过去了。”
她要怎么说,大太太这样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两年她们过的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她说不上尊重这个嫡母,但是也不曾犯过她,如今她好了她却是因为她而气出了个好歹来。
“夫人,您也不用放在心上,依奴婢的意思,大太太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她自己的小心眼才这样,不然为何满府里为您高兴,佟家出了位得力的姑奶奶,将来家里头也是要靠您照拂,您又对大奶奶大爷都贴心的很,谁不为您高兴,独独大太太好像巴不得您过的不好一样,哪有这样做嫡母的。”
“不要说了。”析秋拧了眉头,春柳的话糙理却不糙,只是希望大哥和大嫂以及大老爷不要和大太太有一样的想法就好。
至于大太太,她也无能为力,胡先生左右交代了多次,要心宽才能病愈,可是她一病却还是拖了四年,拖到如今的地步。
“大奶奶可说明天来不来?”析秋问道。
春柳闻言就点了点头,道:“洗三礼便是舅奶奶做大,她说她无论如何都要来的。”一顿又道:“四小姐说不来了,到时候将礼让大奶奶带来,说是人多,她的身份也不便来,就让奴婢将话带给您。”
析秋闻言点了点头,靠在枕头上长长叹了口气。
佟府里,江氏抹着眼泪从正房出来,邱妈妈在一边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不过一个奴婢,大太太不能说话,便让她代为转达意思,她到好,竟是连口气也要一模一样,这不是诚心的是什么,您在大太太跟前那是儿媳是该言听计从的,可是她算什么,也能蹬着鼻子上脸。”
说起房妈妈,邱妈妈便是恨的咬牙切齿,她们主仆这几年在房妈妈手中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却是碍着大太太的面子敢怒不敢言,最好保佑大太太好好的,否则她到要看看,没了大太太她还要怎么在佟府里过下去。
便是连大老爷也不会放过她去。
“算了。”江氏抹了眼泪,叮嘱邱妈妈道:“明日一早我去六姑奶奶那边观礼,若是三姑奶奶没有去,你下午就去一趟武进伯府,让三姑奶奶回来一趟。”总归是女儿,大太太若是不行,子女都在她走的也能高贵些。
邱妈妈应是。
不一会儿佟析砚就追了出来,安慰江氏:“您别放在心上,娘这会儿我瞧着思路也没有以前清楚了,她的意思您不要放在心上。”一顿又道:“至于房妈妈,她便是在府里再有体面,也不过是个奴才,大嫂,您就别和一个奴才一般计较了。”
江氏点了点头,她总不能和佟析砚这个小姑子去讨论婆母的善恶吧。
“我送您回去吧,正好将明天洗三礼要送的礼一并给您。”佟析砚挽了江氏的手,又回头看来眼正房,想到鼎盛时她们姐妹几个每日出入这里,当时娘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样子……
眼睛便红了起来。
大太太房里,房妈妈正在给大太太换衣裳,一边换着衣裳一边也是泪如雨下,这两年她常常躲在一边偷偷哭,眼睛早就不行了,有时候看人也是重影,对面的人不说话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她的身子也是风中残烛,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要死的,若不是怕大太太无人照顾,她早就一条绳子了结自己。
既然连死都不怕,她还要顾忌什么,自是什么都不会在乎,谁让大太太不痛快,他就让谁也不痛快,不管是谁!
心头想着,已经给大太太重新换了里衣,红着眼睛和大太太说话:“您就宽宽心,她这会儿瞧着好,可不代表以后都好,别人不知道萧四郎您还不知道吗,早几年京城的青楼楚馆他和任三爷哪里没去过,整日眠花问柳……她这两年正青春,又运气好生了个儿子,萧四郎怎么能不宠着她呢,可是男人这心思可是百个人一样同,不要等十年便是个七八年的光景,这都督府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人独大。”
大太太没什么反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帐顶,房妈妈又道:“您好好将养着身子,我们就等着那一天,等着她哭着回来求大老爷,求大爷,求您!”
“太太。”房妈妈帮大太太擦着眼角流下来的泪:“她是什么身份,要不是当年您见她可怜赏了她碗饭吃,她哪里还有今天,身份卑贱如泥一般,这样命贱之人根本不配过这样好的日子,将来等萧四郎厌弃了她,便是连那敝履也不如,萧四郎这样的人办事狠辣果断,连亲兄弟也不放过,他若是变了心莫说休离,只怕连日子都不要过了,在他手下讨生活,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六姑奶奶虽然有心机手段,可是用个几年男人也会厌的,奴婢把话放在这里,她定不会过的顺心的。”
不说当年还好,一说大太太就一口气憋着又上不来,当年,当年她一向自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