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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御书房,熙早就跪在地上,还未等她开口,皇上悠悠的说道:“怎么?人见到了?”
“请母皇开恩,放了谢临炎。”
“熙早,你是朕唯一的女儿,朕自是疼你,但凡你求的,朕自会尽力满足,可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你胡来。放他可以,但是他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娘!”
熙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冲口叫了一声娘,
“打掉了孩子,那还不是要了他的命……,再说……那孩子不是阮清儿的,是……我的。”
熙早这话说的明显没有底气。
“胡闹,你当朕是三岁的孩童,别说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你的,便算是,那就更加留不得。皇族血脉最讲纯正,怎么容得私生子玷污血统。我本来顾念着你,不想要那谢临炎的命,没想到他居然心怀野心,想借着孩子登堂入室,这个人看来万万留不得。”
“母皇,等他出来后,我会把他先安置在原来的雍王府中。只要他父子平安,我自会按母皇的希望做好我的太女。”
皇上皱起眉头,眼看着就要发作,却忽然叹了一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就算你现在怨我,我还得先和你把话说清楚。留他在外面可以,但是你断不能因为他冷落了楚玉,无论将来你娶多少夫侍,你都要记住楚玉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夫,在楚玉怀上皇嗣以前,你不能留宿在雍王府,若让我知道你整天往雍王府跑,我先饶不了他。”
见熙早乖巧的点头称是,皇上方说:
“明日辰时,去天牢门口接他吧。眼看着大婚在即,你也该收收心,宫里事情多,没事就不要往外跑了。”
熙早回到寝宫,忙派人把雍王府她原来住的院子重新收拾了一下,别人不放心,又派了春生带着几个机灵点的小厮回了雍王府伺候。
第二天一早,熙早按约定来到天牢门口,辰时刚过,就见两个狱卒搀扶着谢临炎走了出来。想是他在地下呆的久了,虽然早上的阳光不算强烈,也怕猛然一出来刺坏了眼睛,他的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
他的腿显得有些僵硬,走起路来,拖曳着,待到他走到近前,熙早才看到他竟然赤足踩在地上。此时正是春寒料峭,他的脚趾全都冻的通红。她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人,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她的手托在他腋下,透过单薄的囚衣,可以清楚的摸到他耸立着的肋骨。
他蒙住眼睛被突然抱起来,吃惊的挣扎了一下,突然安静了下来,将头轻轻靠在熙早的肩头,任熙早将他抱进了身后的马车里。
马车里熙早准备了毛毯,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一放下他,就把毛毯给他盖在身上。然后放下布帘,将他眼上的黑布取了下来,并排坐在了他身边。
从被押解回京到进了天牢,谢临炎一直都没有洗澡,一到了外面,身上的气味格外呛人,谢临炎坐正了身子,努力将身子向一侧靠了靠,熙早的手也就从他背后撤了回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
谢临炎侧头看向熙早,见她的侧脸柔和平静,低着长长的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低低的叫了她一声:
“熙早。”
熙早好像猛然回过神来,看向他,等了良久,也不见他说话,正要转回头,只听谢临炎低声说:
“谢谢。”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阵失望,苦笑了一下,马车里的气氛一时更加尴尬。谢临炎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满是污垢,还有好久没剪的指甲,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整个人都缩进了毯子了。
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路。到了雍王府,丫头小厮们早已经站在府门口张望,见马车到了,忙迎上来伺候。
熙早先下了马车,回头看谢临炎踩在踏凳上脏兮兮的赤脚,又黑又红,她伸手揽住他腰,将他拦腰从木凳上抱了下来。
“熙早,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看到周围春生他们都是素日熟悉的,众目睽睽之下,谢临炎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别动。”
熙早一路把他抱到了卧房。春生他们早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熙早放下了谢临炎,便走了出来,留下春生伺候着。
她在花园溜达了一圈,慢慢走到了后院,见厨房里炊烟袅袅,传出阵阵炒菜的油香味,便走了进去。
厨子见熙早走了进来,慌了神,忙殷勤的走过来说:
“哎呦,这哪里是主子来的地方,主子有什么吩咐的,叫下人们来知会一声就行了。”
“哦,没什么,我来看看都准备了些什么。”
“按您的吩咐,准备了些清淡的小菜,也不知道公子的口味,准备了三鲜鸡脚粳米粥和桂花粳米粥。
“一会儿都上了吧。”
谢临炎喜欢吃什么,熙早也不知道,以前也没见他挑过食,有什么就吃什么,从来没听他说过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
那个人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大概看了看准备好的小菜,做的倒也精致,无意间瞟到墙角的案上放着一篮子鸡蛋。
她走过去,捡了三个鸡蛋过来,转头对厨子说:
“伍大叔,给我拿个大碗来。”
“主子,您要做什么让我来就行了。”
厨子说着拿了个青花大碗过来。
“不用了,我想亲手做个蛋羹。”
别说是贵为皇太女,就是普通百姓也难得见女子在家下厨的,伍大叔实在没想到从来没进过厨房的主子能做菜,一时忘了做活,一双眼睛直盯着熙早的手。
只见那么莹白修长的一双手,咔的一声轻响,把鸡蛋熟练的磕开,打入碗中。
熙早忽然记起,那回华庭病了,她去看他,问他想吃什么,他说小时候家里穷,有一次他病了,他妈给他做了一碗鸡蛋羹,那时候他觉得那蛋羹滑滑嫩嫩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说着他好像也察觉出自己露出的一副馋相,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熙早为了他,专门和家里的厨娘学做蛋羹,做出来的蛋羹连厨娘都夸,要知道那可是她第一次做菜呢。
熙早看着碗中三个浑圆金黄的蛋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华庭当时的笑容,不觉翘起了唇角。
厨子在一旁看着自家的主子,盯着一碗鸡蛋,眼光柔和,脸蛋被一旁锅里的蒸汽熏的白里透粉,忽然痴痴的一笑,真如春花绽放一般。他当碗里有什么古怪,伸头往碗里看了看,也不过是三个鸡蛋而已。
等蛋羹上了屉,熙早叮嘱好厨子等蛋羹蒸好了,记得淋上耗油,撒上她切好的葱花。她估摸着谢临炎那里也该梳洗好了,才擦了擦手,往回走。
进了门,见谢临炎清清爽爽的坐在炕上,熙早着人去给他做的几套衣服还没来得及做好,他身上穿的天清色家常便服,还是他旧日里留在雍王府没有带走的衣服。
他见到熙早进来,忙起身要下炕,熙早见他面色苍白,旧日的衣服穿在身上咣咣铛铛的,显的他愈发的瘦削,赶紧说:
“别下来了,饭都备好,就在炕上吃吧。”
说着便吩咐春生去传饭。
不一会儿,小厮们便把清粥小菜都端了上来。端上熙早做的那碗蛋羹的时候,那端菜的小厮还特意说:
“公子,这蛋羹可是主子亲手下厨做的呢,公子可要多吃点。”
谢临炎看了一眼熙早,见她为他舀了一勺蛋羹,放在他面前的碗里,笑着说:
“尝尝看,好吃不?这可是本小姐洗手做羹汤,亲自下厨做的。”
恍惚中,他好象又看到当年他出征时,她手托弯刀时的笑颜,当时她悦耳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当然,这可是本大师亲手打造,世上独一无二的宝刀……”
她还是那个纯洁率真的少女,可是他却早已污秽不堪,支离破碎。
他的眼中酸涩,只好垂下眼帘,掩饰的赶紧吃下蛋羹。蛋羹鲜嫩滑爽,咬开了还有些烫嘴,他嘴里含住蛋羹,含混的答了一句:
“好吃。”
好久没有吃到可口的热菜热饭了,他的胃口还算好,吃了两碗粥,菜也吃了个七七八八。吃到后来,倒是熙早怕他一下子吃太多,伤了胃,劝他少吃点,要少食多餐,想吃什么随时叫厨房准备。
皇上昨天特意叮嘱熙早接了谢临炎要马上到御书房见她,其实就是大婚前,不想她长呆在雍王府,惹出人言是非了。等下人们把饭菜撤下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见谢临炎已经略显疲惫,便站起身来,说:
“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明天再来看你。”
谢临炎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愣了半天,低声说了句好。
等熙早出了门,谢临炎还呆坐在炕上,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一点依托,
她对自己依然很好,可是那么客气疏远,客气的让他感到惶恐,孩子的事她一句也没问。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腹已经有了个小小的鼓包,他曾经无数遍幻想过,她摸着他的肚子,和他们的宝宝说话的情景,可是进屋后她连手指都没有碰他。
熙早第二天便被皇上禁足在宫中,专心准备迎接大婚,皇家的礼仪繁琐,光礼服便试穿了十几回。熙早被长篇累牍的皇家规矩弄的头昏脑胀,几个管事公公更是对她进行了科普教育,不仅有描画入微的画,还有活色生香的人。她本来想到婚事就心烦意乱,如今更是烦躁不已。
一想起谢临炎,她的心更乱。她本来想好好的照顾他,让他安安静静的把孩子生下来,不想趁人之危,做任何强迫他的事情,可是一看他,总想和他亲近,想亲近的时候,又会想起他靠在阮清儿怀里的情景,想起他心中其实爱的是阮清儿。他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她一点也想不明白,还有孩子。
她也能感觉到见到她,他也很不安,很不自在。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再也不象从前那样自然了,每次都是尴尬的沉默,让她觉得她的存在只会让他感到别扭。
她天天惦记着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再加上也不想再横生枝节,好不容易皇上答应了放过他,她不想给他惹麻烦。所以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偷偷的跑去看他。
明明熙早答应了第二天来看他,可是谢临炎等了好几天,再也没见熙早露面。
这天早上,他早早的便又惊醒了。天刚蒙蒙亮,回来好多天了,他一直都很想家。可是现在他这个样子,根本没脸回去,以前他已经令家人蒙羞,现在身为鳏夫,再不明不白的怀着孩子回去,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见春生他们都还没有起来,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前天裁缝送来了好几套衣服,都是熙早为他订做的,他挑了件斗篷披上,让看门的家人开了大门。家人也没敢拦他,他一个人出去,就向自己家走去。
天色尚早,清冷冷的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等到了家门口,大门还紧闭着,想来家里人还都在睡觉,没有起床呢。
他躲在门前不远的大树后面,一直等到快正午了,终于见到二姐搀着姐夫走了出来。二姐穿着便服,想来受自己的连累,丢了官。见到二姐体贴的扶着姐夫坐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