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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亲口许了长治王,难道你让朕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况且天下刚刚经过动乱,难道你想因你的婚事再起干戈?什么喜不喜欢的,楚玉乃世家公子,听说为人端庄娴淑,定会是个贤惠的夫君。等以后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和睦。
熙早正色跪在了地上:
“母皇,我不求别的,只求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还请母皇收回成命。”
“放肆!你竟敢如此忤逆不孝,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见已经把皇上惹毛了,熙早却没有一丝慌乱,心想:大不了不做这个太女,她面色平静,语气坚决:
“此事请恕熙早万难从命。”
“熙早,你便听你母皇的话,答应了吧,难道要爹爹跪下来求你吗?”
皇后见熙早如此莽撞,眼圈也红了,忙在一旁劝解。
皇上气得一时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缓和了面色,徐徐道:
“熙早,娘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思,实话跟你说吧,谢临炎现在就秘密关押在天牢里,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也见不到他。当时攻打男戒岛,抓住的匪众一律就地处决,唯独留下了他的命的,秘密押解进京,你道娘这么做都是为了谁?朕本想放他一条生路,谁想他已经身怀有孕,想来定是逆贼的孽种,国有国法,便是朕贵为天子,也不能罔顾国法。熙早,你说娘如今该怎么处置于他?”
熙早一时就愣在了当地,心中五味杂陈。
皇上这一军将的实在是太狠了,无论她顾不顾念旧情,结果都得迎娶新人。
她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涩然说道:
“我想见他一面。”
“见他可以,不过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等宴请过长治王母子后,我儿再见他不迟。”
熙早听了她那皇上娘亲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都道皇家情薄,为了利益威逼利诱,便是亲身骨肉又当如何?
见她不说话,皇上缓和了语气说:
“熙早,娘都是为你好,天下哪个当父母的不为儿女考虑,等日后你便明白娘今日的苦心了。”
“好,我就听母皇的,不过还请母皇不要为难于他。”
皇后听熙早总算是答应了,站起身,把熙早拉了起来,喜笑颜开的说:
“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爹爹就知道你一定会想明白的。”
三日后,皇上在麟德殿大宴群臣,为长治王接风。
熙早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准夫君——一个衣着华贵的年青公子,那个楚玉和她见礼后,一直低着头。一想到这个人是硬塞给自己的,熙早心中便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见礼后,再没多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天色又太晚了,不便再去找皇上讨手谕,她心中记挂着谢临炎,又心急的煎熬了一夜,第二天早朝后,便在御书房向皇上讨得了探望谢临炎的手谕,来到天牢。
狱卒将皇上的手谕交给了牢头,那牢头引着熙早穿过牢房狭窄过道,一直向里走去。拐了好几弯,方来到一处过道的尽头。牢头按动墙上的机关,只听咯吱声响,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狭小的入口,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牢头燃着了火把,带着熙早沿着仅一人宽的石阶而下。刚才经过过道时,两侧的牢房尽是嘈杂的人声,进了这地牢,却一点声响也没有,死气沉沉,象进入坟墓一样。
周围一片漆黑,比上面更加的阴暗潮湿,两侧石壁不时传来滴水的声音,污浊的气味呛的熙早喘不过气来。
石阶尽头是一间囚室,想来便是被称作老鼠洞的地方。熙早从前也听说过凤景天牢之中的设有这样的地牢共三十六间,民间俗称老鼠洞,散落在天牢地下隐秘的角落里,关押的都是身份显要的重犯,犯人进来了就别想再活着出去。
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亮,熙早见到儿臂粗的铁栅栏后,一个人坐在囚室中央,四肢、脖子上戴着粗黑的铁链,铁链被固定在左右两侧石壁上,脖子上的锁链从囚室顶部垂下,使得他只能略微活动,根本无法移动转身。
那人长期呆住黑暗中,似乎被忽然到来的火光刺痛了眼睛,抬手挡住火光,带动腕上的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熙早一时心中巨痛,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牢头将火把插到墙上,打开了囚室的铁门,听到一声熟悉的低喃:
“熙早,你终于来了。”
她才回过神来,看到谢临炎头发散乱,脸庞消瘦的脱了形,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自己,印着墙壁上的火光,似跳跃着火花。
她心又响起裂锦之声,转头向牢头冷厉道:
“把他身上的锁链打开。”
那牢头虽不识得她是谁,但刚才见她衣饰华贵,衣袍前襟绣有金凤,便也猜出她身份尊贵,此时不敢怠慢,忙弯腰施礼,战战兢兢的说:
“小的没有钥匙,钥匙早被押解犯人来的人带走了。”
熙早的心中悲愤,心象要爆裂一样,她从怀里掏出匕首向锁链狠狠砍去,却见火花蹦出,那锁链竟然丝毫未损。
一旁的牢头忙阻止她说:
“这铁链是千年玄铁所造,斩不断的。”
熙早根本不听劝阻,发疯一样的砍了数十下,火气发泄了出去,方渐渐住了手,她转头冷冷的对牢头说了一句:
“出去。”
牢头不敢违拗,将牢门锁上后,摸黑爬了出去。随着地牢口关闭的声音,地牢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黑暗之中,熙早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静默了很久,熙早忍不住摸上了谢临炎手腕上冰冷的铁拷。
好像被她的动作鼓励,谢临炎颤抖着声音说道:
“熙早,救我,我不能死。”
熙早的嗓子哽的生疼,眼睛模糊了起来。
谢临炎杀死了卫承枫,自己的父皇又杀死了阮清儿,她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心中乱成一团。心中想:
他那么倔强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如今这样求我,定是为了他和阮清儿的孩子。
她心中苦涩,嘴里好像吃了没成熟的青葡萄,待要说几句重话,又不忍心,说好话,也说不出口,忍了半天,重重的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见她不说话,他又试探的叫了一声熙早,有些怯意的说:
“我……我有孩子了,是我们的孩子。”
第53章
“你说什么?”
他在她眼中没有看到喜悦,看到的全是不可置信,她的眼睛明白的回答他:
“你疯了吗?”
自从那天熙早伤心而去后,谢临炎便病倒了,历经折磨的身体,一直不过在勉强支撑,)经)历(网)了这次和熙早的离别,他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天了无生趣的躺在床上,任自己一天天虚弱下去。大夫给开的药,他都趁下人不备倒到了窗外,饭也不好好吃,除非阮清儿逼得紧了,勉强吃几口。
阮清儿见他虚弱的连床都起不来,也许是想日子久了,等他自然回心转意,倒也没有再怎么逼迫他。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阮清儿匆匆带兵去了京城,临走将他锁在了石屋里。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却一直吊着一口气,冥冥中似乎在等着什么,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月事一直没有,并且开始恶心呕吐,每天清晨尤其厉害,和上次怀孕时一模一样,他才惊觉自己又怀孕了。就在熙早临走前那晚,他竟然有了她的孩子。
自从发现自己有了她的孩子,他的心一直在喜悦之中,似乎一下子有了希望,他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就是进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他也没有放弃希望。他一直坚信她会来的,他等着亲口告诉她,他怀了她的孩子,期待的心情甚至可以说有一点雀跃。
阴冷潮湿的牢房让他常常腰酸腹痛,他每天强迫自己咽下狱卒送来的参杂着沙砾的黑乎乎的食物。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周围没有一点光亮,除了墙壁上,滴答的滴水声一片静寂,孤独和恐惧让他窒息。他开始不停的晃动铁链,听铁链的的声音,摸着自己的肚子,和宝宝说话,不然他觉得自己会发疯。
渐渐的他开始慢慢惶恐起来,他怕坚持不到她来的时候,他怕保护不了腹中的孩子。
直到看到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仿佛做梦一样。他心中喜悦激动,可是在他要开口告诉熙早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心中隐隐感到害怕。
他还清楚的记得男戒岛被攻破时,他束手就擒,阮清儿疯了一般尖利的声音: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回去找她吗?你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你为她可以牺牲至此,她若有半点怜惜顾及你,怎会兵临城下,兵戎相见。”
此刻看到熙早的神情,他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在自欺欺人的不敢去想,她根本不记得那晚的事情,而自己一直和阮清儿呆在一起。
“我没有骗你,当时你被阮清儿下了药,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也顾忌不了其他,他焦急的向她解释,随着铁链声响,他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冰冷,因为急切微微颤抖着。
熙早犹豫了,虽然多年后,她还会为自己当时的犹豫后悔不已,但是事实是她的确犹豫了。
他前后大相径庭的言语让她的心乱成了一团。当时他当着自己面,倚在阮清儿的怀里,绝情的话犹在耳边。刚才来之前她还对他又气又恨,甚至恨不得见了他打他一顿骂他一顿,可是忽然一下自己就成了孩子的娘了,而他说的事情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周围静寂的让人心发慌,熙早愣了好久,才轻轻的安慰式的回握了谢临炎一下,低声说: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谢临炎的眼睛暗淡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复又轻微的点了下头,便低下头,再也没有说话。
熙早和谢临炎相对无言的呆坐了一会儿,直到牢头下来催她,她才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了他,转身随牢头走了出去。
牢房里又陷入了黑暗死寂之中,谢临炎摸索着打开纸包,闻到一股青梅果脯的香味,他口中不由自主的起了津液。
想起姐姐曾经说过,姐夫怀孕的时候最喜吃酸,姐姐在旁边看得都把牙看倒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一颗含到了嘴里,一股酸甜漫上舌尖。
好长时间没有吃到像样的食物了,怀孕后他好像嘴馋的不行,他吃完一颗,又含了一颗在嘴里。
忽然他脑中好像闪电划过,熙早根本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然为什么不带别的,单单带了青梅!他头上起了一层薄汗,猛然想到自己刚被押解回来的时候,曾经晕倒过,想来应该是那时被查出了身怀有孕。那么她来之前一定认为这个孩子是阮清儿的,他抱着一包青梅愣住了,象泥塑一样一动也不动。
熙早从天牢出来,被外面的阳光晃花了眼,明明不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觉得阳光格外刺目。千头万绪,她脑中一片混乱,想起地下那个漆黑阴冷的地方,她加快了脚步,向皇宫走去,无论如何把他先救出来再说。
一进御书房,熙早就跪在地上,还未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