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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横不明所以的跟上。
花坛里的泥土很松软,简小从一脚踩在花坛上,一把一把小心翼翼的将花坛里的土送进小盆子里,沈自横的身影拢过来时,她十分认真的解释:“在这个世界上,靠着阳光为生的有向日葵,有各种各样美丽的花朵,有树,有草……你看仙人掌,它虽然长得没花美,它却不像那些花,只经得起阳光,经不起风雨,它也没树那么强壮没草那么顽强,它长着带刺的外表,却有柔和得渗水的内心,它是一株很人性化的植物……你看,我把它放在阳台上,只在记得的时候给它浇浇水,不用过多的养分,它能长得很好很好……不过嘞,土壤对它还是很重要的啦,没土它就活不下去……所以,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简小从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因为眼前那个身影缓缓倾下,一双手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正对上沈自横低垂的眉头,距离很近很近,近到仅凭着几盏路灯,简小从就能清楚的看到沈自横干净的脸,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弧度很好看的鼻子……
看着他学自己刨土的认真样子,简小从那颗被膝盖压着的心脏处没来由的,狠狠跳了一下,跳得有些疼。
适应不了这样的频率,简小从很快又低下头,视线重新聚集到花坛的土里,刚才那阵不寻常的跳动,她直觉是不要去追究。
“其实……你没必要来帮我……”简小从下意识的想支开他。
“仙人掌是我打碎的。”沈自横答,虽然直接后果是荣小月造成的,但荣小月的失误也算是因为他的激怒。
自从知道他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以后,沈自横对荣小月差了许多许多,荣小月却对他好了许多许多。沈自横看得出这是什么征兆。
“啊?你打碎的?”简小从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是目击者……没想到,你居然是肇事者。”
“抱歉。”沈自横捧着一抷土抬头看她。
“没关系啦。”为了证明是真的没关系,简小从也抬头,看见他真诚的抱歉样子,有些感动,随即又友好的笑了笑,“就是一盆仙人掌而已,不,只是一个花盆而已。来来,快点刨土吧!”话毕,她又投入到大爪挖土的进程中去了。
沈自横收回胶在她身上的目光,黑幕一样的天空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月亮,他一闪神之间,仿佛看见那个皎洁明亮的东西里生出一双动人的眼睛,弯弯眼角,对他微笑着,微笑着,这样的错觉让他觉得幸福,好幸福……
他不自觉的把手中的土抓紧,他想要这份幸福,很想要。
端着满盆的土和一颗虽然可怜但仍旧存活着的仙人掌回到宿舍后,她小心翼翼的把仙人掌摆在了阳台的角落,又施了水,想着明天要再给它买个正经花盆。
折腾了半晌之后,她又想起何忘川还在和她视频,于是,她又颠颠儿的跑回电脑前,对着话筒“喂喂”了两句。
“唔,我还在。”何忘川的声音渐大,他刚去洗了澡。
“呃,你的工作还没忙完?”
“没,还有一部分尾巴。”何忘川边擦头发边单手弹开电脑画面,简小从一张忙碌过后的倦脸出现在他眼前,他突然起意,“小从。”
“嗯?”
“你觉得……我换工作好不好?”
“嗯?”简小从眼睁大,满脸的疑惑,“你打算换工作?”
“你希望我换么?公司有一个调任的名额,我可以去C城。”
“真假的?!”
“真的。”
“是平级调动么?不会影响你的前程?”
“不会。”
“那我当然希望你过来,嘻嘻。”简小从径自沉浸到何忘川来到C城的快乐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提的两个问题中,何忘川只回答了一个。
简小从并不是个健忘的人,她只是因为忙碌而忘记了许多事情,比如,她轻易就忘了要给仙人掌买一个花盆。
不过,她忘了,沈自横却没忘。
那个黄昏的傍晚,沈自横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只花盆,又一盆一盆的搬出各种模样的仙人掌,仙人球,看得简小从的下巴都快掉了。
“你没事……吧?”简小从看着自家阳台一盆盆排排站的仙人家族的植物,对沈自横这个人的存在都产生了怀疑。
“不喜欢?”沈自横边问,边伸出手像拍小动物一样轻轻拍着一颗仙人球的“脑袋”说,“花店老板说,它们也需要朋友。”
看沈自横那样认真的样子,简小从有些哭笑不得,拧眉道:“老板有没有告诉你,它们还要结婚生子,还要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所以让你把他所有的仙人掌都买来?”
沈自横低着的头脸色一变:“看来,你是很不喜欢它们了。”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买的太多了。”简小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它们自己不会觉得多。”
“要是这些都摆在我家阳台,路人会以为我家是卖仙人掌的,不如……你可以考虑一下分送几盆给其他人,对了,白律!送几盆给他怎么样?”说罢,简小从还像模像样的从一堆仙人掌中挑出几盆。
白律对沈自横的在乎程度她看得清清楚楚,沈自横对白律的冷漠简小从也渐渐知悉,她有时候十分好奇沈自横和白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可每次一想知道,她又强迫自己别八卦。
沈自横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给他?为什么?”
简小从窘然道:“情侣之间送个小礼品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沈自横的眉头松开,兀自微笑起来,接着,他深深的望向简小从,转为一脸认真:“我和白律除了朋友关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这话过后,恰好有一丝微风吹过,简小从的额发被拂乱,挡在眼前,也正好遮住了她眼里那缕转瞬即逝的惊慌。她无意识的抓住阳台上的围栏,疑道:“你,那个时候,在良村……不是自己承认过……”
“我不认为你看不出来我那样说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
简小从纳闷了:是为了减少些骚扰?是为了断绝女生们的念想?是为了……是为了帮她?如果是为了帮她,又为什么要帮她?
她并不确定,于是她不死心地问:“你确定你和白律……不是那种关系?可是,你到底是不是……”
“我喜欢女人。”沈自横干脆地打断了她。
二九场
上午下完课后,简小从提着外卖盒回宿舍。
上楼之后,她在楼道口遇见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女人。那女人一件简单的浅灰色风衣,一双高跟鞋,一头柔和的长发,礼貌的对简小从微笑了一下。
那女人似乎是找沈自横的,正站在他宿舍门口,优雅的踱着步子。
原本打算打开门回宿舍的简小从最终没能控制住多管闲事的心情,好心的提醒:“阿姨,你要找沈自横?”
那女人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看了她一会儿又问:“你住对面?”
简小从点头“嗯”了一声。
“你认识沈自横?”
简小从惊了一下,又点了点头,道:“他可能会很晚才回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那女人有短暂的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简小从。半晌,她似乎在简小从脸上看到了令她满意的内容,微笑了一下,低头从随手提着的包里掏出一个蓝色信封,递给简小从道:“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沈自横么?”
她的样子真的优雅,优雅得让人心生距离感,简小从疑惑地问:“请问你是?”
“我叫沈墨。”顿了顿,她又说,“我是沈自横的母亲。”
晚上很晚,晚到简小从洗完了澡洗完了衣服去阳台晾晒的时候,沈自横才回来。她在阳台上看见他从白律的车子里下来,下车的时候步伐似乎有些不稳,看起来像是喝了酒。她就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他,手里抻着的衣服半天没有挂上挂杆。
沈自横抬头看见了她,亦看见了她慌忙躲开他视线的模样。嘴角微微酿起苦笑,他独自迈步朝楼道里走去。
白律很快跟上,沈自横最近很不正常。
简小从又低头咒骂了自己一句,自从上次沈自横用那样认真的眼神告诉她他喜欢女人之后,她就不自觉的害怕起来。害怕什么,她并不是很清楚,她直觉是要躲起来,她和鲍欢讲过她的反应,鲍欢没有给她作出任何有价值的分析。
“离他远点。”她只记得鲍欢的这句话,事实上,鲍欢从头到尾也只给了她这一个建议。
她从来都很听鲍欢的话,用鲍欢的话就是“我比你更清楚你的幸福是什么”。
晒好衣服,简小从把那个蓝色信封捏在手里捏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去找沈自横。
到达沈自横宿舍门口时,她又犹豫了很久才伸手去敲门。
开门的是白律,他疑惑的扫了一眼简小从,痞痞地笑:“有事?”
简小从低语:“我来找沈自横。”
沈自横很快出现在了门口,并毫不温柔的伸手拉开白律。简小从被他眼里那种异样的神采勾得心疼,只得急忙垂下眼眸,把手中握出了汗水的蓝色信封递给沈自横:“这是你妈妈让我转交给你的。”
沈自横这一刻的表情如果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暴风骤雨。他问:“你说,这是谁给我的?”
简小从抬头:“你妈妈。”
“沈墨?”沈自横问,尽力压制内心的波动:她又来了。
简小从点头:“她让我一定要亲手……”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东西就被沈自横一把夺过:“谁让你多管闲事收她东西?!”
简小从眼神一凝,不解的道:“我只是路过……”
“不要用那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我!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不要随便替别人做决定么?你怎么永远都改不了那副喜欢插手别人事情的恶癖好?”
简小从被他这样毫无缘由的吼声激怒了,表情微变,再开口时她的语气也不好:“沈自横,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自横用一种悲凉的眼神看着她,就要关门。
简小从在他关上门之前压住了门,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妈妈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最起码她是长辈,我住你对面,她让我给你带东西,我做错了什么?只是带个东西,怎么就成了插手别人事情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她白皙的脸因为愤怒而充斥着满涨的红色。
“她不是我妈!还有,你要消失尽管消失得再称职一些。”说完,沈自横便不再管她的推阻,径自关上了门。
门一关,简小从就瞬间无力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酸得难过。
她做错了么?她擅作主张多管闲事了?
怎么又是她?怎么又是她!
第二天下午,何忘川来了。
数了数,简小从已经连续两个月没见到他了,她最近心情都淡的出奇,仿佛看什么都看不顺眼,看什么都能在之中看见沈自横恼她怨她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何忘川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吧。她想。
“瘦了许多。”何忘川陪她去了超市,一边朝购物车里塞满各种食物,一边心疼的从上到下打量她。
简小从笑了笑,笑得陌生,仿佛许久没有笑过,仿佛有什么能让她产生快乐的东西已经在渐渐遗失,她强迫自己语气轻松:“都是上班上的。”
何忘川看着她,也不多言。
晚上,何忘川为她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全是她爱吃的、营养的食物。她本来以为自己胃口会不好,没想到最后她吃下了两碗饭。
她打算洗碗,何忘川便解下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