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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怀抱着一张乌红的古琴垂首步入大殿之中,脸上仍旧是带着那张难看的人皮面具。子沐啊,子沐,你果然还是有些怕的!唇边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她对着那端坐在上首的高贵男子深深居了一礼,便兀自跪坐在地上。
子尧仍是无动余衷的表情,仿佛就算是此刻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触动。他低垂着细密的睫毛半眯着眼,手指在桌上轻轻拍打着,只听得那琴弦‘铮’的响起,那还未落下的细指便停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低垂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缓缓抬起那双深如墨晶石般的眸子,看向那个名叫夜月的女子。
那张脸实在是平淡之极,可为什么坐在那儿却给人一种超然世俗的清雅感觉?为什么那如清泉涌出,如风过留痕的温暖滋味却像极了那个如仙子般的女人?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子尧恍惚中竟有种错觉,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名利地位,什么繁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终究是空。
“殿下,这女子弹的乃是佛家静心曲中的‘无欲无求谒曲’,此曲能解心中爱恨情仇,能化心底戾气,本是静心养心的好曲子啊!”千亦的声音低成一线缓缓流入子尧的耳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垂在袖袍中的手却不由得越握越紧。
子沐一直在默默的留意着子尧神色,见他只是恍惚了刹那便又回复如初,忍不住开口说道:“三哥觉得这女子弹的可好?与那过世的水月可有的一比?”子尧沉默着,微蹙的眉宇中带着浅浅的温怒,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看她垂下的眼帘轻轻抖动,呆板木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的精光闪烁着,他狠狠咬牙哼笑了一声:“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只是如何比得上父皇的女史大人呢?只是可惜了那女子,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哦!我差点儿忘了,她的死还是为了弟弟你呢。”
优美的唇角往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子沐闪烁着异彩的眸子越来越亮,他又何尝不知子尧的心思,他也在怀疑水月的身份了?想告诉他水月是父皇的女史,是天子的女人,若是真敢留在身边就是欺君重罪,他抿了抿唇,淡淡说道:“月儿的确是为了我而死,那是因为她对我的情意深重,我把她献给父皇,那也是她答应要为我做的事。我自觉愧欠她太多,只是可怜她命薄,否则我会好好报答她的。”他忽而认真看向子尧,缓缓走近:“其实她死时我并不在身旁,只是从父皇嘴里听到消息罢了,倒是三哥你、、、”站在他身旁,子沐负起手望向那端坐在中央纤手翻飞的水月轻声道:“三哥对我说拓拔寒可以救她,却不想人没有救到,拓拔寒也没了踪影,而你,却成了北方的统帅。果然是事事如棋,万料不及啊!”
黑如浓墨的眸光扫了眼面站立的男子,子尧忍不住大笑出声:“四弟说话真有意思,这统帅有什么好羡慕的,比得上太子的位子?”甩开宽大的袖袍,子尧白皙手指抚了抚滑落身前的发,懒懒道:“当时我也是以为拓拔寒可以救得了她,只可惜水月伤势过重,谁也没有办法,你说你并未见她最后一面?怎么,四弟在怀疑什么吗?还是对父皇的做法不满?”
原本悠扬清幽的琴音忽的高亢起来,子沐脸色一变望向那个坐在大殿中央湖蓝月袍的水月,只见她右手往上挑起,‘啪’的碎响声让沉浸于恬靜曲子中的人们仿佛从仙境中拉了回来,夺目的血色顺着断裂的琴弦滑落,她轻蹙起眉角,怔怔望着那断裂的琴弦沉默不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子尧心中莫名一颤,脱口而出的话却是让自己都觉得的冷若冰霜:“太子,这就是你认为可以比拟水月的琴艺?当真让人笑掉大牙!”他嗤笑着别开了眼,心却尤如被掏空了一样,窒悶的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水月缓缓抬起眸子,她不顾一切的看着他,看他无匹桀骜的冷俊脸庞和艳丽得不属于世间该有的倾城容颜。他的身影纤尘不染,连涓涓山间清泉似乎都不及他半分清透,只是那发间一缕刺眼的白发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痛了起来。子尧,你真得如子沐所说的那般无情么?
“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敢快滚下去,扫了殿下的雅兴你吃罪不起!”白暮风适时的走到水月身边,看似愤怒的大喝声正好让她从失魂落魄中拉了回来,不敢去看子沐已经铁青的脸,她咬牙抱起古琴匆忙离去。
脚步有些虚浮,她跌跌撞撞逃似的跑出大殿,至始至终都不敢回望一眼。相隔咫尺,却如隔山隔水的远,她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里,她所想要的真爱太难太难,谁都可以把她当成棋子,谁都可以左右她的命运。
她扬起脸对着那一轮圆月笑得无比苍凉,厌恶的扯掉脸上的面皮紧紧握在手中,月色下的绝世容颜布满泪痕。
月玲珑 圈套与阴谋(一)
一连几日,子沐都将水月关在他的寝殿里,那是个非常幽静的园子,里三层外三层都布满了玄武死士,水月一点儿也不奇怪子沐会这么做,那晚他本就想让子尧怀疑,最好还能激起子尧一探虚实的欲望,只要能将他留在凤和,那子沐便已经成为赢家。
天色已近黄昏,水月默默望着渐沉的夕阳,水润柔美的眸子里映着淡淡的金色,冰凉的指尖在胸前缓缓的打着卷儿,静溢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门边的光线猛得一暗,眼神微动间正好看见高大俊逸的轩辕子沐缓步走来,身姿迤逦映于遥天。
“这几日在这儿过得可还习惯?”他缓缓靠近她,脸上温柔动人的微笑让人觉得舒畅而又温暖,可水月的心却在一瞬那间繃至极点。“不会再等太长的时间了,月儿,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带你回帝都,到那时,谁也不会将你夺走!”小心意意抬起手臂划开她眉间越来越深的痕迹,将她冰冷毫无体温的身体紧紧拥在自己的怀里,满足的长叹口气。
白皙的皮肤被夕阳匀染成淡淡金色,眉宇间华彩流溢渲染得那张倾国容颜柔媚更胜。子沐迷醉的看着,情不自禁俯下头想要触及她略微发颤的双唇,却不想她忽的垂下眼帘,往后退了半分。本是柔情蜜意的浓浓情愫却被无情拒绝,心便宛若被生生挖了个洞,痛得他猛的白了脸色。“你在抗拒我?”漂亮的眉毛微微拧起,本就疲惫的眼神多了些怒火。
“太子殿下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水月一个人呆的惯了,并不觉得有多寂寞。”压抑许久的不满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一想到与那个满身淡雅兰香的男子相隔如此之近却再不能相见,心里就会隐隐作痛,第一次,她居然开始恨他。
感觉到她生涩而又绝然的冷漠,子沐不由的怒火中烧。伸出手臂穿过她柔软的腰枝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右手细指从后颈深深插进那一头浓密的黑发,他在她耳边喘着浊重的呼吸,极轻的说道:“你别想躲开我,明白吗?真是个妖精呢!你还不知道吧,子尧本可以马上离开的,但他却没走,他是舍不得啊!只可惜,若他还不离开,你的那位夫君便真的是危险了。”细细在她白皙如玉的耳垂上轻轻吻着,感受她柔美身体传来的阵阵消魂感觉,越让她生气,他就会越觉得舒坦。这是怎样的彼此折磨啊,爱之深,恨之切,子沐抱起她时眼底是让水月心颤的狂戾和霸道,这种凌然于所有人之上的霸气她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温暖的寝殿内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欲味道,待到云熄雨收之后,水月独自倚在床榻深处默默看子沐整(。。)理着衣衫,感受着身体一波又一波撕裂般的痛楚。她看着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却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的幸福滋味。
“月儿好好休息,今晚我还有些事要做,明日再来陪你!”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心满意足在她裸露的肩头上落下湿热的吻,依依不舍的离去。
水月歪着头呆呆的望着那紧闭的朱漆木门,莹莹生光的眸子里闪动着时而明亮时而漆黑的光,不知看了多久,她猛得从身旁拿起燃香的小铜鼎狠狠往门边扔去。只听‘咚’的一声大响,就有四五个黑影在门边停住,略微等待了一些时间才又离去。
美目中终于蓄满泪水,她紧咬着双唇扬起脸,仿佛这样做那泪便不会流下一般。忽然间,门外传来极细微的响声,水月眉角动了动,几乎摒住呼吸怔怔望着那厚重的木门一点点推开,微迷起大眼看着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在刹那间就来到了她的床边,漆黑眸子里闪过的惊喜之色在看见她衣衫不整躺在床上而变成了火红的怒色。“那个人对你做什么了?”冰凉的指尖划开她脸上的发,男子稚气的脸庞上涌动着一丝杀气。
散乱的眼神有了一线清明,水月深吸口气压低噪音:“夜星!你怎么还没走呢?这里太危险,要是被子沐发现就完了!”她有些机械的张着嘴,滑落的锦被露出光洁如藕段般的手臂,夜星别开目光,从椅背上拿过衣衫扔到床上,握紧拳头转过身去淡淡说道:“你是我玉宵宫的圣女,不是那些皇族玩偶,我不会让你留在这儿的,穿上衣服,我带你走。”站起身来背对着她,他脸上露出少有的冷冽之色,赤。裸的粉臂,凌乱的床榻,脸上还未退尽的潮红,让这个情福С蹩纳倌暝僖参薹ㄈ淌芟氯ィ裘蜃糯剑比说难酃庠谔镜暮熘蛑性嚼丛搅痢
极低的叹息声在他耳边扫过,水月穿好衣衫站在他面前拉起他的手:“夜星,你一个人还可能跑的出去,但我只能是你的拖累啊。子沐在门外层层布岗,我不想连累你和千寻师傅。”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不以为意的淡淡扫了她一眼,眼神微微一动便用手捂住了她想要出声的小嘴,眸里露出一丝狡黠和残忍。他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将她拉到门边站定,嘴里轻声说道:“今晚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安心呆在我身边,师傅那里我已通知他老人家了,守卫多又怎样?要知道,今夜来这儿的可不只我一个!”
见他神色诡异眸光闪烁,水月只好住了口,由着他拉着自己悄无声息在夜色中不断穿行,紧紧被他拥在怀中,虽说不如千寻带着她脚不沾地般的厉害,却也是速度极快,尽找月光下的阴影处躲藏。夜晚虽然寒冷,可他掌心处不时传来一股股柔和温暖的内力,让她就算立在风中也不觉得冷。心中虽然疑云丛丛,可她还是不敢开口问出来,夜色中隐藏的浓浓杀机连她自己都能感觉的到。
夜星借着树木与假山石的掩护带着水月纵身跃起,在一颗高大的树冠中稳稳站定,这是一颗百年的老松,树枝粗状松叶密布,再加上厚厚的白雪覆盖其上,将两个隐在其中正好合适。水月抬眼四处打望,好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停在这儿做什么?只要翻过不远的高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话刚说完,就见夜星漆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在她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眉间蹙起怀疑之色,她顺着夜星的目光往西南墙边望去。浓浓的夜色掩映之下,一个鬼魅般的黑影正从墙头跳下,修长的身影泛着淡淡的银光,墨晶般耀目的凤眼里有着浅浅的狂傲。
子尧?她有些失神的往前倾去,去不想脚下一软,若不是夜星将她紧紧拥住,她怕是马上便摔了下去,一命呜呼了。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眼光一转,在与子尧相对的方向,那间议事的大殿里灯火辉煌人影幢幢,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