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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雪亮的长剑已将他围在中央,快得让人胆寒。
子沐连动都未动,他只是认真看着她,期待她的答案。“太子!”她急了,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妥协:“若太子不嫌禅房简陋,民女愿与太子品茶闲聊,我这弟弟不常出门,在家也是娇纵惯了,还请太子恕罪!”
掩藏住极低的叹息,她又转身望向夜星,温言浅浅笑道:“夜星,你与了空先离开好吗?姐姐与太子殿下说会儿话。”虽然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可夜星明白这早已不容拒绝。略有些冷漠的扫了一眼围在他身侧的剑影,他终还是收起了浑身的杀气。
暗地里松了口气,她往旁一侧,悠悠道:“殿下请!”当先一步走在前面,可心却越来越慌乱。虽然面貌已改,噪音也变得不似从前,但真正让她用一颗无波的心去面对那个在她记忆深处早就留下印记的男人,却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那是前世她最依恋的人啊,那是她就算放弃生命也不愿看到受到伤害的男子啊,虽然心中被另一个孤傲而倔强的身影填满,虽然贪恋那让人柔软的兰花香味,可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去抚平他紧蹙的眉角。一路上沉默着,水月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身后的男子,只到听到身后传来‘吱呀’的关门声,她这才恍然回神,鼓足勇气回转身去。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早就离她很近,她只是刚好就在他的身前,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湿亮的眼中晶莹剔透,分不清是晨起的雾气还是其他的什么,“太子?”艰难的微张开干涩的唇,子沐却猛得抬起手臂捂住了,清澈的眼神全没有一丝锐气,只有淡淡的愁绪。
“这张脸、、、这张该死的脸、、、”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那双茫然不知所措的莹莹眸子直视自己的眼睛,他略弯了身子认真看着她的脸。
纤细的手指细细摸索着那张平淡的面孔,水月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映射出面前男子那张几乎扭曲的俊脸。他用力在她脸上揉捏着,根本不顾她轻蹙起的眉头,那双手从她的额角开始,逐一从她面部依次滑过,虽说隔着一层面皮,可还是生生刺痛了她。
“太子、、、殿下,你弄痛,弄痛我了。”隐忍的呻吟出声,她终于开始动手去推开他。
手上的动作似乎在听到她的话后明显一缓,微眯起的眸子却更加深遂。只是轻轻往她身上贴去,便将她死死抵在墙边,那双摸索的大手更加用力,他不顾一切的在她脸上狠狠捏着,最终在耳边缓缓一滞,掀起面皮的一角将那张讨厌的面具扯了下来。
“啊,不,子沐!”水月失声惊呼出口,别开的脸却被子沐死死扳过来。坏笑着勾起唇角,贪恋的望着那阳光映照着的美得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梦幻一样剔透。“磨人的小妖精!”狠狠对着那张粉嫩的红唇一口咬下去,炙烈的温度像要把一切烧成灰,温热的气息让水月的耳朵被灼得通红。
从他开始要撕開她的伪装到那略有些凉意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水月的心就不受控制的乱跳。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他怎么就会发觉她,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不是夜月?更让她惊慌失措的还是那个带着恨意的吻,他恨她?要不,他不会咬得那么用力,用力到唇边的血腥都能流进她的唇里,用力到让她几乎窒息。
水月一动不动的强忍着痛入心底的痛楚,她没有挣扎,复杂的眸子里满是酸楚和怜悯,子沐,我不是故意的、、、感觉到她异样的顺从,子沐这才缓缓放开她的唇,冰凉的指尖抚过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脸,然后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
“终究还是骗不到你,我就知道。你怎会知道是我呢?”终于可以喘口气,水月轻轻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唇喃喃开口,心底的叹息却隐在眼底的波光里。
“如果你有在分分秒秒中思念一个人的话,那么无论那个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一站在你的面前,你就会立刻认出她。”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发抖的噪音,就如清泉在夜晚的月色下淙淙流过:“月儿,月儿,这一次我再不会放手了。”
慢慢阂上眼睛,嘴角挂着淡然又平静的微笑,等待了太久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其实他跟本不想去揣测她为什么不想以本面目见到,她不敢去想在静园寺见到他时为什么没有上前相认?他怕,他真的怕,怕她有些冷漠的背后是另一个答案,他只想把她紧紧拥在自己的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留下她。
“子沐,我、、、”还是那个让她心安的怀抱却怎么也不如当初的温暖,清新的香味充溢鼻端却让她心酸的想要流泪,一看到这张俊逸的脸就让她想起了那让人怀念的兰花香味,僵硬的身体在他怀中变得陌生而又疏离。
“不要说话,我想先抱抱你好吗?”极低的叹息,打断她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静静享受这久违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子沐才轻轻松开怀里的人,他有些迷恋的抚摸着那张动人心魄的脸,柔和的目光中宠溺一片:“想知道你哪里有破尽穑俊
茫然摇头,她只是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从我看到你重写的那张签文开始,以前我曾看过你帮父皇写的凑折,但也只是怀疑。”轻轻贴着她的脸,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但既使只是怀疑,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与你有关的线索。然后是在静园寺,你明知我是太子,却没有下跪,居然与我视线相对,要知道,除了在你的身上,我还未见到过任何一个人在皇室贵族面前如此镇定过。虽然容貌改变,声音改变,让我犹豫不决,可你刚才与惜飞若的一番话更让我惊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心中的感觉、、、”深情的望着她,子沐真想把她揉进自己的心里,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一阵酥麻。“记得你曾说过,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觉得像极了一位故人,而我找到你亦是一样。只要我闭上双眼,既使你变化万千,那种深入骨髓的亲切和熟悉感,就会让我认定,那个人就是你!”
“子、、、沐、、、”两行清泪顺着腮边缓缓落下,水月再也无法承受这如海的深情,情不自禁环住了他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胸口,哽咽着说道:“子沐,子沐你不要这样子,月儿,月儿不值得,不值的、、、”
“从今以后再不要离开我了好么?就在我的身边,等我登上皇位的那天,我就要你成为轩辕独一无二的帝后。”细心的抚着她不停颤抖的脊背,子沐温柔的眸子清亮无边。
低垂的睫毛猛得颤了颤,她在他怀中明显一僵,惶惑的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水月心神回复清澈,她几乎立刻就摇头急切说道:“子沐你不能这么做!”见他脸上隐忍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她深吸口气认真看向他的眼:“子沐不想知道月儿这一年多都是如何过的?不想知道都经历过什么,都是在哪儿生活的?”
两人之间虽然紧紧相拥,但那道看不见的墙却无形中横亘在眼前。总是这样,像近的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却遥远得像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触摸不到。子沐再没有最初的沉着淡定,他逃一样的避开她亮得耀目的波光,倔强的开口:“我,我不在意那些,不在意!从你为我挡下那一箭开始,我就要定了你,月儿。”
月玲珑 无物似情浓
“我可是月氐太子的侧妃呢,子沐这么做不怕天下人恥笑?堂堂天朝的太子,却强要了别国的太子妃,况且这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出身名门,冰清玉洁?”唇畔的嘲弄越来越大,心底却止不住的滴血。对不起,子沐,对不起、、、“够了,不要在说了、、、”脸上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他几乎是逃一样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只是在看上那双清澈而又闪耀的眸子时,徒然垂下了手。
“还说你不在乎?”果然,在子沐的心中,还是过不了这样的心结,对于太子的尊严和颜面,他是在乎的。似笑非笑的转过头去,她默默从地上拾起被他扔掉的人皮面具悠然说道:“子沐何苦为难自己?今后的你必会君临天下,成为那个母仪天下的女子只能是惜飞若,她才是真正能够帮到子沐的人。”
“既然你说你是拓拔寒的妃,那么告诉我,又为何还要回来、、、”心底的恼怒越来越甚,清澈的眸光直盯得水月无所躲藏,像是看得透人心:“既是他人的妃子又何苦再回来?不仅如此,还莫明其妙出现在大街上,与一群平民凑什么热闹?”
清秀的眉目,纤细的身影,子沐能从水月纠结的眉间清楚的看见一丝尖锐的刺痛,他说中了?心中痛苦压抑的他越发难过,不,怎么可能是这样,这个从前依恋他如兄,如父的女子,那个对他温存的从不忍说不的女子,什么时候开始却离他那么远?
“你是拓拔寒的妃,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中对着别的男人依依不舍?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面对子沐的咄咄*人,她紧抿着唇却找不到一丝反驳的话。
他猜对了?脚下有些虚浮,子沐扶着窗棂的手微微发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明知我认得你的字,知道我会见到字后就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你?你在利用我对你的痴情吗?你甚至知道我一眼就会认出你来,哪怕有那么一张丑恶的面皮?、、、”豁然转过身来,苍白惨淡的脸上是水月从未见过的冷酷。
刀子一样冷漠的眸光象被无数把利刃刮骨一样疼到心里,水月茫然瞪着双目,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不,她不要子沐变成那个样子,不要。
“子沐,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不是的、、、”頹然抬起白皙颤抖的手想要握住他隐在袖袍中发白的指节,却生生止在半空不敢落下,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子,仍如前世的他一样,爱得固执而霸道。“受伤后我忘记了很多,只是,只是后来才慢慢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我没有想要利用你,从来没有过。相反,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争却让别人得利、、、”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脸色渐冷,后面的话却被他如刀的寒光打断:“终于说到重点了吧,不想看到兄弟相争?多好的借口,多么官面堂皇的理由,说了半天,不就是不想看到那个人受伤吗?”嘲弄的笑容在唇边渐渐扩散开来,却不见心底的伤口涌出夺目的红色,痛得他一阵阵痉挛。
“我真想看看,如果你知道那个你一心想要见到的男子并不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你会怎么办?”凌厉冷酷的视线毫不掩饰的射向脸色惨白的水月,子沐扬起的唇角难掩充斥胸口的醋意,他瞪着她,恣意而疯狂:“或者,你还不知道你这个太子妃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你在他们两人手中只是个悲哀的玩偶,只是用来对付我的工具?”。他看她,丝毫不管她空洞的眸中已失去了光彩,他的心中只被恨意填满:“你若以为子尧会对你动情那就太可悲了!他从小到大就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包括父皇在内。像那样一个自负而又自我的人,你不过是他达到目的手段而已,子尧,从不相信女人、、、”
“够了,子沐、、、求你、、、”冠世的容颜在忽起的寒风下如玉雕琢出来的一样秀美精致,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难掩的痛苦与哀伤。水月无力的靠在床榻边,浑身如刚从冷水中捞起一样的乱抖,这不可能,子尧,你真的将我送给了拓拔寒吗?自己,真的只是棋子而已?
“你已为我真的不知道他想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