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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扬手把白纸抛出,咯咯一笑道:“宝剑主人已有回话,你们可以安心了。”
说话中,“丧门使者”已急急抄住纸片一瞥,见上面果真写着这些话,立刻向“死财神”施了一个眼色,转对紫衣少女冷冷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笔账下次遇上再算。”接着喝声:“郎兄,走!”身影电掣般向殿外飘去。
“死财神”跟着飞掠而离,二人瞬即没入夜色之中。
然而此刻的房英却仰首目光四扫,在奇怪这张纸片是什么地方来的。
他觉得这小小的荒殿中,暗暗潜伏的人,必不止一个。
正在搜觅,耳中却听到紫衣少女娇声道:“宝剑主人请答话,在下特来领酬。”
刚才那阵飘忽的细语声倏然响起:“有何证物。”
紫衣少女向腰际掏出一个铁盒,扬手抛在供案上,铁盒被震翻开,其中赫然又是一对血淋淋的目珠。
只见她道:“房天义一双神眼在此,请即查验。”
一旁的房英心中又是一震,暗忖道:“这对是真的,抑是假的?”
只听得神龛后又响起那阵细语声:“有何为证?”
紫衣少女应声道:“有。”
复又从怀中掏出一物。
房英一听到有证,已是热血沸腾,再一看少女此刻手中所握之物,竟是父亲随身不离的那块祖传圆形汉玉,神色不由大变。
这刹那,他周身激抖,仇火飞扬,不克自制,把父亲在锦囊上指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厉吼一声,道:“贱人,纳命来!”
身形电掣而起,腰际短剑铮地一声,飞快出鞘,一招“七巧耀空”剑带一片森森寒芒,向紫衣少女削去。
他脑中关心着父亲生死,胸头仇火如焚,这一招,尽了生平之力,那知眼前人影一花,耳中听得一声惊呼,手中长剑,铮地一声削空,砍在地上,火星飞射中,右臂震得麻痛欲裂,几乎脱手。
却见紫衣少女飘退三尺,满面怒容,娇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房英初次动手,临敌经验不足,此刻右臂因被震过巨,长剑微垂,再难追袭,但他星眸中的杀机,却比刚才更甚,口中厉声长笑道:“我要你纳命!”
左手从怀中一掏,掌中已扣着三枚“七星钉。”
紫衣少女嘿地一声冷笑道:“不说你的身手,是否能办到,就凭你我素不相识一点,凭什么要我命?”
房英暗暗再度调元运气,口中又厉笑道:“你不必多说废话,快说出‘神眼’房天义下落,或可剑下超生,饶你不死!”
紫衣少女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为了房天义,请问你与姓房的有什么关系?”
房英厉吼道:“有什么关系,你不必知道,还不快回答!”
“嘿!天下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不说,我也拒绝答复你!”
房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口中历喝道:“打!”左手迅扬,三点银芒,成品字形,迅若电光石火,向少女前胸门面袭去。
紫衣少女本来神色极为冷峻,一见暗器,口中微微一声轻噫,身形晃动中,左袖飞扬,玉腕一圈,抄住一枚“七星钉”。
但,房英刚才已见识过对方身手,知道三枚暗器,决伤不了对方,暗器出手,身形已电掣而起,右手二尺三寸短剑,猛然向少女背下刺去。
银芒一溜,如线飞射。正是一招“七巧边环”。招中套招,煞手暗蕴,出手之势,竟不亚于一流剑术名家。
只见紫衣少女又是一声轻呼:“七巧七式!”人却若流星—般,倒射出荒庙。
她这一逃,倒是大出房英意料之外,因为他明白,对方身手绝不输于自己,说是怕绝不可能。
可是,他因关心父亲太切,已不愿多作思索,人藉前扑之势,跟踪而起,口中大喝道:“丫头,看你往那里走,今夜你不回答我的话,就休想脱身。”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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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中,两人已泻出荒庙约五十丈。却听得紫衣少女轻哼一声道:“你不要歪缠好不好?”
房英咬牙切齿地道:“谁有兴趣与你贱人瞎缠,少爷要追查你手中那块汉玉是那里来的。”
此言一出,那前面的紫衣少女倏然停下身影,转过身来。
二人距离本只有五六丈,她这一停身,房英已如流星一般赶到,短剑圈起一层层密密光圈,向少女下盘砍去,口中惨笑道:“还不与我躺下!”
他以为时机难得,立心先残废对方,再套问口供,那知紫衣少女口中冷笑道:“不见得!”脚下微提,跃起三尺,右臂电伸,反欺近房英身畔,点向“软腰”穴。
避招出招,身法之轻灵,手法之奇特,简直无与伦比。
房英招式递空,一声怒叱,剑势四圈,左掌横截对方玉腕。
紫衣少女脚下奇妙一旋,在瞬眼间,转到房英身后,冷冷道:“要好好谈谈,就快停手!”
这刹那,房英飞旋转身,周身却惊出一阵冷汗,他从未见过这种诡奇的身法,此刻见紫衣少女悄生生屹立着,呆了一呆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反击?”
紫衣少女亮一亮手中的“七星钉”,道:“由你七巧七式剑法及‘七星钉’,我知道你是友非敌。”
说着嫣然一笑,脸上寒霜顿时无形无踪,那笑容犹如春风沐人,百花怒放。
房英怒哼一声道:“既然是友非敌,你还不说出汉玉来源。”
紫衣少女道:“你对房天义如此关心,施的又是他独门‘七巧七式’,而且竟识得这块汉玉是房天义之物,敢情与他有什么深厚的渊源。”
语声一顿,又道:“若你能先坦陈身份来历,我才能说出这段秘密。”
房英厉声长笑道:“少爷就是‘神眼’之子。”
伸手抹下人面皮具,露出一付俊白清秀,充满杀机的面容。紫衣少女啊地一声,神色不由一呆,轻轻道:“原来是房少侠……”
接着顿足长叹道:“唉!我也与你同一心意,想追查那悬剑人是淮?你真糊涂透顶,在这要紧关头歪缠,害得我功亏一篑。”
房英微微一呆,道:“但这汉玉……”
紫衣少女叹道:“说来话长,一时之间,你也听不出头绪,不过有点我可以告诉你的,令尊并没有死,也未残废……”
房英急急截口道:“家父既没有死,他人在哪里?”
紫衣少女道:“这点我也不知道,至于这块汉玉,就是房大侠留给我,用以诱敌骗剑的。”
“啊……”房英微释疑窦,正想再问下去,却见紫衣少女道:“时间已久,我还要回到荒庙中去查那宝剑主人下落,有话明天再说。”
话声中,身形电掣而起,瞬眼飘出十丈,反向荒庙方向泻去。
剩下的房英,脑中如一团乱丝,呆呆望着紫衣少女离去,怔思出神。
由紫衣少女的神色及言语,房英深信她并未在撒谎。这一点他深深信任自己的眼力。
但是?父亲既然活着,他又到哪里去了呢?
这时他忽又忆起第三只锦囊中的指示,暗自骂了一声:“该死,我怎么忘了他老人家的吩咐,查出宝剑之人,就能查到父亲下落,其中定有缘故,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怠慢,身形一长,疾向荒庙掠去。
等他回到荒庙,飘进大殿一看,顿时茫然若失。
殿中空空荡荡,不说没有紫衣少女的影子,就连神龛前的宝剑,也已消失无踪。
就在他暗自怨艾,觉得三头落空的时候,目光瞥过神案上,那条紫衣少女装眼珠的铁盒,竟然尚在,心中不由一动,嗖地一声,人窜进殿中,飘落案旁。
在离开时,他记得铁盒是掀开的,现在却是盖着。房英心中奇怪,伸手一掀盒盖,目光瞬处,盒中的一双血淋淋目珠,已变成一张暗香浮动的素笺,上面写着密密麻麻清秀的草体。
他急忙取出,只见上面写着:“房少侠,你刚才一时鲁莽,实在害人害已不浅,明天因为另有要事待办,我不能来了,同时来了也没有用,因为我预料,这次你打草惊蛇,那宝剑恐怕明天不会再出现了,情势发展至此,对你对令尊的处境,可能更加危险……”
看到这里,房英混身一震,心情立刻紧张起来,急急再看下去:“……在你心中必定有着许多迷团,现在我利用不多的时间,尽量的告诉你,只是可惜我知道得也不算多。
在两年前,悬赏传播江湖后的一个月,令尊到寒舍见家父,定下了挖目那场戏,要家父设法扮演,其时,令尊行色紧急,忧心重重,家父问令尊是为了什么?令尊连连摇头,只说明是掩耳盗铃,以避强敌,说完留下汉玉,匆匆离去,于是有令尊在许昌城中出现的那段消息,而我扮的就是携金买眼的神秘女郎……”
房英暗叹一声道:“事情原来如此,唉!我空有一对异眼,却忠奸不辨!”
只看下面字更潦草:
“……自令尊许昌一别,至今人影不见,而赏格传言,却愈来愈神秘,令尊昔年交友虽多,仇敌也不少。他的倏然失踪,却使家父等大为担心,决心纠集一干同道,追查其中缘故。你少侠若不见弃,可即往洛水畔‘龙凤集’找‘掌中奇’须少白大侠的‘洛云阁’,大家同集研商,或可事半功倍。
……我知道的经过情形,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秘密,也像你一样正在追查,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的,令尊若是果有不测,赏格不会悬至今日。”
下面的署名是“梅凤飞”,显然是紫衣少女的名字。
看完这张留笺,房英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张素笺上包涵的消息虽少,在他来说,终比没有好,但是他满意了吗?不,并不满意。
因为父亲的失踪关键,依然隐在雾中,宝剑主人是谁?与父亲有什么冤仇?这些依然没有答案。
此刻,他把素笺一叠,揣入怀中,身形窜起,攀住神龛,仔细查看,其中究竟有什么机关?
神像与墙壁间隙,足可容纳一人,而他摸遍神像后,却没有发现什么秘密?
“奇怪,那人怎么进来的呢?”房英讶然中,眼光一扬墙壁,倏然发现了一道细缝。
他伸手用力一推,吱地一声,翻板立刻斜侧翻起,露出一方洞户,由洞户向外望去,一棵老榆树的枝杈,正横接壁顶。
啊!原来如此,房英心头恍悟了,于是他钻出壁洞,翻上洞顶,发觉有几块瓦特别干净,有移动的痕迹。
这些迹象,显示出他当时发觉的果然不错,隐身庙中神秘的强敌,决不止一人。
搜查一匝后,房英不禁暗忖:“可惜明夜宝剑不会出现,我此刻查看又有什么用,只有明天赶往五里外的土地庙,看看与‘丧门使者’会面的人究竟是谁?这也是眼前唯一的线索了。”
心念一决,他飘落屋顶,进入神殿,盘坐休息。
一宵易过,瞬息东方吐白,晨曦微启。
房英刚好运功三周天完毕,望了望天色,戴好皮面具,长身起立,奔出荒庙,向前急掠。
五里路不过半个时辰,房英一路留心,果见远远有一座小庙,座落于路左一片疏稀的竹林中,左近尚有三二户农家,地点极为幽静。
他穿过竹林,到达庙门一看不由皱眉,这座土地庙,只是用纯砖搭成的一间房屋,里面放着两座土地公婆的石碑,一张石条供案,上面放着一只香炉,其他什么也没有,四周无门无窗,毫无隐蔽之处。
“在这种地方,怎么隐身呢?”房英暗暗苦思,目光扫及四周长及膝盖的荒草,脑中灵光一闪,继续忖道:“对了,我何不先在左面墙壁上挖一个洞,再伏在草丛中窥探。”
想着,他立刻拔出腰际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