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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方雅琴心中微微一颤!她不敢再往下面想,一时之间,竟呆呆望着房英出起神来。
矛盾的情绪,使她刚才抓到房英的那份胜利的得意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复杂的思维,像浪涛一般地冲击着……
在她胡思乱想中,轿子已走出云梦大泽,漆黑的夜色下,只见一辆马车早巳等候在那里。
轿子一停,倏见车辕上立起—条人彩,罗衫猎猎,沉声道:“是云梦分坛来的么?”
语声如银铃百嘲,竟是女子声音。
轿中的方雅琴微微一怔,轿子已经停下,她挟着房英跨下轿子,昂首秀目一瞬,喝道:“你是谁?”
“前宫执令香主黄芷娟,奉院主之命,特来看看房英是否已来云梦!姐姐可是方坛主么?”
方雅琴“啊”了—声道:“原来是黄香主,房英已被我制住了,正想专程押送……”
黄芷娟飘身下了车辕,敛衽接口道:“房英就交给敝职带往前宫,院主将在那里亲审。方坛主立即率领手下弟兄,速往五行山,搜索在逃各派掌门下落!”
方雅琴一怔道:“院主改变了谕令?”
黄芷娟微微一笑道:“院主怎么吩咐坛主,我不知道。但本宫宫主却转下院主谕令,特嘱敝职兼程而来。”
方雅琴轻轻叹了—口气,垂首望了望沉睡不醒的房英,道:“既然如此,那有劳姐姐了!”
说着已把房英缓缓放下,黄芷娟伸手挟过来道:“令谕在身,容先告辞。”
身形飘然掠入车篷,喝声:“起程!”车辕上的御车大汉立刻一扬马鞭,四马齐扬蹄,轮声轳轳,飞驰远去。
方雅琴怔怔地望着远去的车影,渐渐消失,心头轻叹,禁不住浮起—层怅惘之情。
她内心有份说不出的困惑,却又觉得黄芷娟来得太巧!
正在这时,黑暗的天际,倏然飘传来一阵风铃之声。方雅琴抬头一望,一点白影飞掠而来,竟是传讯灵鸽。
她急忙从怀中摸出一只竹哨,吱吱一吹,那白色灵鸽听到讯号,飞泻而落,停在方雅琴身边。
方雅琴急急抽出信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情况如何?速即传报!天香院主。”
一见这寥寥几字,方雅琴心头一震,脱口道:“糟,那丫头假传谕令,我竟上她大当。”
她传音向两名抬轿大汉道:“速传讯号,传坛下兄弟,立刻搜索那马车去向,千万不能放过。”
语声中,人已电掣而起,直向那马车奔驰方向急掠而去。
她有着一份不甘心,内心更怀着莫名的嫉意,决心要把房英追回来。
长夜将尽,黎明在即,可是天色却更加黑暗。方雅琴全力奔驰约一个多时辰,果已听得前方轳轳轮声。
她猛吸一口真元,如疾身形,向前扑去,速度之快,犹如一条轻烟,七起七落,她追上马车,连连娇叱道:“停车!”
马车依然飞驰着。方雅琴秀眸浮煞,鼻中一哼,已上了车篷,目光一瞥,车辕上那还有丝毫人影。原来奔驰的马车竟无人驾驭,她一声惊噫,翻身向车篷中窜入,果然车篷中也空空无人。那黄芷娟及房英早巳失去了影踪。
“好狡猾的狐狸精!”方雅琴银牙—咬,知道又上了一次大当,恨得她掌式回扫,把一辆篷车劈得稀烂,人反向云梦奔去。
口
门
口
这边沉睡中的房英突然在鼻端闻到—股辛辣气味,倏然醒转。
他晕沉的脑中,首先发觉自己好像躺在地上,茫然睁开眼皮,见天色已经灰蒙蒙地,不由讶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阵娇甜而冰冷的语声,倏然在他耳畔响起:“淮阴城外的乱墓岗!”
房英心头一惊,云梦大泽天香院中一幕幕经过蓦地像潮水一般,倒流入他脑中。这刹那,他神色一凛,猛然跃身而起,目光一扫下却见黄芷娟亭亭玉立于一座坟座上。
“啊!是你?”
黄芷娟秀眸微微一飘,冷冷道:“你已脱离险境,天香院总坛早已他迁,华山门中解药你到云梦根本找不到,‘穿肠散’的解药,除了‘天香院主’外,没有人拿得上……”
房英讶然道:“你好象什么都知道?”
黄芷娟冷冷一笑,神色中透露一丝异样的情绪道:“要是不知道,我怎么能救你?”
房英叹息一声道:“姊姊如此大恩,房英不知怎冬报答才好!”
黄芷娟秀眸中倏然有一份润湿的感觉。她何尝不是对房英有情,但往昔的创痛,却使她不愿轻吐衷情。此刻强忍住心中那份酸楚的感觉,冷冷道:“眼中急务,你应该设想怎么才能解除华山一门之危!”
一言提醒,房英也不禁焦灼起来,十天限期又少了一天,而这趟云梦,显然是徒劳往返,自己的应诺,可能变成一事无成的空虚欺骗。可恶的是“天香院”主行踪飘忽,就是想找他拼命也找不到。他茫然脱口道:“唉!我该怎么办?”
黄芷娟冷冷道:“如今唯有一条路!”
“那一条?”房英心头大喜。
“速找到齐氏父女,或可有救。”
房英一呆,道:“你可知他们现在什么地方?”他想起齐无治对药物的知识觉得的确是唯一的一条路。
“不知道。如知道何不索性告诉你地址!”黄芷娟此刻说话,神色已缓和了不少。
房英又自一呆,叹道:“这就难了,时间尚剩下七天,就是找到,恐怕也超过了限期,何况天香院早已得了讯息。”
黄芷娟想了一想,“那么还有一条路……”
“还有办法?”
“嗯!咸阳城西青石墩隐居着一位绝世神医,武林中昔年号称‘再生仙翁’。你若能求他一帖丹方,不难完成许诺之言。”
说完,身影蓦地飘然急掠而去。
房英一怔,急急道:“姊姊,你怎么要离去了?”
人影瞬眼即没,却传来一阵语声:“注意四周敌踪,快去找‘再生仙翁’。话已说完我也没有必要在此了!”
房英呆然木立,在仓茫的晨曦中,眼见墓岗起伏,心头倏起一阵怅然的感觉。
他非常清楚黄芷娟内心复杂矛盾的感情。她每次都忘却自己的安危救自己。然而,现在却走了!
“难道她现在还在恨我?”
房英沉静的思索着,旋又摇摇头,否定了这种意识,身形嗖地而起,忧郁地向咸阳方向飞掠。
他觉得眼前急的是九华—派安危,自己的感情,只能暂放在一边,不过他内心有一种决定,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她的。
为了避开可能天香院的搜索,房英尽拣荒凉的小道急奔。天色大亮时,已离开淮阴五十余里。
一路上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于是他静静思索着“再生仙翁”这个人。他记得曾听父亲说起过这个名号,一手岐黄之术无出其右,能肉白骨而活死人。但后来似乎因为遇到一椿非常奇特的变故,因而退隐江湖,再也不闻世事。
房英想把这些仅仅知道的传说再推测下去,希望在未见“再生仙翁”前,能够多准备一些恳求的活。但是脑中装的事情太多,使他无法再推测到些什么!
从淮阴到咸阳,昼夜不停的急奔,到第三天,才算望见咸阳城。他屈指一算,离期限只有四天了。
好在咸阳离九华山只要一天一夜路程,若是顺利的话,还有足够的时间。他在咸阳城中略略打尖,立刻出了西城直奔青石墩。
青石墩离咸阳不过五里,傍山依水,风景幽静已极。
房英到时正好傍晚,远看炊烟四起,农稼四归,村童成群而嬉,犬吠之声此起彼落,一幅安乐的画画,使他不禁生出无限羡慕及慨叹。
到了—座小村,房英首先张望了—番。立刻向—群正在嬉耍的村童走去,对—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含笑问道:“小弟弟,可知村中有位医术极好的老先生么?”
“啊!你是问周公公?”那年约十二三岁的幼童嬉嬉一笑,对房英打量了片刻,手一指一条小溪道:“溪边那独立的竹屋就是周公公的住处!”
房英知道“再生仙翁”周湘真的名字,依着幼童手指方向,果见百丈远处傍山有一座小巧的竹屋,四周围着竹篱。
他向幼童笑笑道谢后,信步向那竹屋走去。可是他的内心却紧紧提着。到竹篱边,瞥见竹扉洞启,在竹屋前一片草地中,—块青石上,赫然端坐着—位脸色红润,秃顶长须老者,身上—件葛色长衫,风姿磊落得如神仙—般。
房英整理—片紊乱的脑海,赶紧停步抱拳道:“请问老丈可是‘再生仙翁’周老前辈么?”
那老人本目光瞥视地上四周,似在察看些什么,闻言头一抬,冷冷道:“小哥儿,你找‘再生仙翁’有什么事?”
房英诚挚无比地道:“晚辈千里而来,请求仙翁能赐一帖丹方!”
老人目光—闪,道:“小哥儿,你有什么病?”
房英长叹道:“晚辈并非是病,只是中了一种慢性之毒。但这尚在其次,此来却是身负百余人生死安危……”
老人神色更加讶然道:“你说身负百余条性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英长揖道:“依前辈口气,似乎就是周老仙翁了?”
老人点点头,倏然冷冷道:“小哥儿,老夫已立誓不问世事,而且何不与人医病。刚才所问,只是一时出于好奇之心。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回答老夫也不怪你!”
房英呆了—呆道:“老仙翁神医国手,何能见死不救,若仅仅晚辈一人,决不勉强,但事关百余条性命,晚辈希望前辈能够例外施仁!”
“再生仙翁”—抚长须淡淡道:“你一再称百余人命,究竟是些什么人?”
房英忧然一叹道:“就是中原九大门户中九华派弟子。”
“再生仙翁”神色—惊,道:“九华弟子?她们怎么了?”
房英道:“九华百余门下皆中了不世剧毒。”
“再生仙翁”—凛道:“什么毒?”
“穿肠散!”
“啊!”“再生仙翁”一声轻噫,神色微微一变!
房英紧紧接着道:“故而希望前辈看在武林同道,千万施予援手……”
话未说完,只见“再生仙翁”倏然摇摇头道:“老夫昔年立誓不问武林中事,你恳求的事,还是免了!”
房英急急道:“人命关天,前辈怎地能忍心坐视?”
“再生仙翁”冷冷道:“别的病,老夫或者可以送你—二颗药丸。但这‘穿肠散’,老夫可救不了!”
房英一愕,道:“仙翁真的没有办法?”
“再生仙翁”冷冷道:“老夫向来说—不二,口中说的话,就是真的!”
房英心头一沉,这下子如掉在千年冰窖中,身躯冷半截,他不相信“再生仙翁”没有办法,若是如此,黄芷娟决不会提起这个武林隐逸。但现在不论真假,人家显然是拒绝了,那应该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这样空手离开?
房英愁绪百结,目光闪瞬,却见“再生仙翁”此刻却再也不理睬,阖目打起坐来了。他心中一股郁气,骤然上升,狂声长笑起来。
这一阵是以丹田真元进发而出,笑声震得草坪四周的松树针叶纷纷而落,犹如闷夏焦雷,洪荒霹雳。
“再生仙翁”双目倏睁,射出二缕精芒,冷冷喝道:“你笑什么?”
房英笑声一敛,道:“晚辈笑江湖传言,皆不可全信。而前辈‘再生仙翁’的名号,取得也滑稽透顶。以晚辈之见,‘再生’二字应该收一收,免得贻人讥笑!”
“再生仙翁”怒道:“你敢侮辱老夫?”
房英冷冷道:“晚辈岂敢!但是若前辈连区区穿肠毒也束手无策,那还配称什么‘再生仙翁’这个名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