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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场中尽管没有人,好戏并没有开场,但这些红衣大汉却个个精神抖擞,神色肃穆一动不动。
接着出来三个女子,正是奇丑的小宫宫主俞筱英,美艳的前宫宫主燕南翎,冶荡的后宫宫主酆姬。
这三个宫主目光一扫场中后,彼此互望了一眼,同时点点头,似乎对布置情形颇为满意。
就在这时,峰下传来一阵朗喝!
“终南掌门人率门下弟子九十六人到!”
这阵朗唱,开始时颇远;但一声接着一声,迅速接近,显然从泰山下,一直到峰顶,都有人在接待传声。
接着又传来禀报。
“少林掌门人率门下高僧五十八名到!”
“神火先生到!”
“清虚道人到!”
“无垢师太到!”
“潇湘才子金大侠到!”
“双笔插天姚堡主到!”
“掌中奇须少白大侠到!”
“……”
一声接着一声,令人感觉到泰山峰顶立刻热闹起来。
随着这阵传声一落,峰口出现了一列人,为首的正是少—林镜清禅师,及终南掌门“玄灵飞剑”任可风。
接着是少林、终南二派百余弟子。
中宫宫主俞筱英迎上去福了一福道:“各位来得好快!”
镜清禅师鼻中一哼,手中的少林绿玉权杖一顿,冷冷道:“阿弥陀佛,贵帮大典,几时开始。”
俞筱英丑脸笑了一笑道:“大师等既然来了,就稍安毋躁,待天下群雄毕至,盛典立即开始,座位已代各位准备好,暂请稍候!”
说完,已转身向神台对面那列石墩走去。
镜清禅师及任可风等众人目光一扫场子,见除了四周近百名红衣大汉外,中间冷清清地,不由颇感意外,皆皱了皱眉。
于是二派掌门人在中央石墩上坐落,二派弟子鱼贯并列六行,屹立于二派掌门人背后。
接着是华山神火先生、无垢师太、清虚真人及一干侠义同道。此刻的神火先生、无垢师太及清虚真人脸色异常难看,因为同样是一派掌门,刚才山下传报时,却只报名号不报门派,似乎感到天香院有意毁辱。
俞筱英及燕南翎三位宫主看在眼中,自然心里知道,但仅微微得意地一笑。
隔了没有片刻——
峰下又传来一阵报声!
“九华掌门人姜素云姑娘率门下弟子九十人到!”
于是三位宫主又到峰头接待。
在禀报声落未隔多久,峰口出现了一溜少女,个个素衣白裳,恍若仙女,袅袅而至,只是每张娇容上都浮着悲愤激动的神色。
她们走近石墩,先向在座众人福了一福,寒喧一番,就在一旁人座。身后弟子也分三行屹立,
但坐定后,姜素云目光在人丛中一打量,不由对座边的无垢师太道:“房少侠没有到?”
无垢师太回答道:“早晚终要到的!”
姜素云听无垢师太语声冷得出奇,不由呆了一呆,心中暗暗狐疑。但当她目光再度侧扫一次舌,竟然发觉终南二叟及有一二位少林达摩高僧,竟也没有到,不由更加迷惑不解起来!
这是生死之会,也可以说是武林中侠义道生死存亡的关键,在势力悬殊下,多一人则增一份力量,怎地会有人不来呢?
她想问,但左边石墩是空的,右边是无垢师太,由于刚才所获的冷淡反应,使她再没有提出询问的勇气。
于是姜素云陷入迷惑的沉思中。
这时侠义道群雄方面,因人数接近四五百,声势显得异常浩大。反之。神台一边的天香院方面,仍然冷冷清清,除了三位宫主在场四周察看外,与侠义群雄这方面一比,形势反而显得孤独不振。
山下又传出了禀报唱声:“房少侠到!”
“神偷铁长岚大侠及铁女侠到!”
“百面神剑古奇峰到!”
一听到房英到了,群雄中微微起了一阵骚动,每张脸上,都现出振奋的神色,翅首望着峰头的出入口。
果然,没有片刻,房英出现了。
随着他的是铁氏父女及古奇峰。
只见姜素云急急迎上去叹声道:“房少侠,你来了?”
房英点点头,中宫俞筱英却冷笑道:“多亲热,趁盛会未开,还可以温存一番,免得等下阴阳相隔,遗憾终身!”
姜素云脸色一红,娇叱道:“你敢侮辱本姑娘……”
房英却忙拦住她骂下去道:“姜姑娘现在冷静一点,反正等下总账一笔算!”
他星眸侧扫,却见俞筱英已走开了,忙过去与众掌门人一一见礼。
一路来,他始终怀着忧虑而紧张的心情,唯恐天香院主另怀什么阴谋,但是路上却始终平安无事。
临到泰山脚下,房英心情转变得极为兴奋。他认为要来的究竟要来的,反正是生是死,就在这一战。因此他的忧虑渐渐开豁了,代替的是一片豪情。
可是现在,当他与各派掌门长老见过礼后,心头却微微一沉,精神上反而感到一片空虚与失望。
除了少林、终南、九华三派因流徙在外,未遭天香院的控制外,其余这些光杆掌门人却一个不缺,单身赴会。
由此证明,自己的一番心血,好像已经白费了。在途中他感到有满腔的话要说,要问;而现在,他反而觉得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情势如此,还有什么好讲的呢?
房英心中慨叹着,心头自忖道:“他们为什么不按自己的话去做呢?尤其武当掌门人,在自己一番辛苦安排下,竟未去武当,这是多么大的损失?否则,眼前岂非又增加了一倍力量。”
他未能解释,似乎也因为这些隔阂,他在行过礼后,并未再多说什么,退到一边,就在九华派座位一旁石墩上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生死一刻的来临。
倒是“神偷”铁长岚似乎诙谐惯了,此刻有说有笑,与相熟的人招呼着,对隐隐接近的紧张情势,毫不关心。
这时,山下又响起一阵禀报声,传上峰顶。
“武当派掌门人清虚真人率三老十剑十二宿驾到!迎接!”
“峨嵋派宝印大师率门下十二金刚驾到!迎接!”
“华山派掌门神火先生率门下八剑驾到!迎接!”
“……”
喊声一阵阵报上来,口气显得异常恭敬及客气,接着喊报声又响起:“昆仑掌门天痴叟率门下七剑十三英驾到!”
“天山掌门人梅花老人率门下追风十三客驾到!”
这阵悠长的喝声一落,峰口立刻出现一大群人。中宫俞筱英及前后二宫立刻上前迎迓。
房英暗暗一叹,侧目望望那些光汗掌门人,心头不由一怔!
原来座中的清虚真人等神色冷漠,竟没有丝毫激动之色。这种无动于衷的神态倒使人费解。
这刹那,只见天痴叟胖胖的身形倏然起立,接着起立的是天山梅花老人。
这两位掌门人神色充满了激动与愤怒,目光灼灼注视着峰口一行人。
原来此刻上峰的正是天山及昆仑二派人物。
他们在三位宫主引导下,却向神台走去,落坐神台下,两旁预先排好的座位上。
但那些九大门派的弟子此刻目光向这边一扫,立刻起了一阵极大的骚动。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发现场中竟出现了两个同样面目的掌门人而震惊!
这刹那,却见镜清禅师一拉梅花老人及天痴叟的衣角,轻声道:“二位施主千万忍耐!”
天痴叟哼道:“大师眼见自己门下,竟认贼为师,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花老人却扬声对神台旁天山门下追风十三客大喝道:“中铭徒儿,你们还不过来此地,那假掌门人是个恶魔,你们还认不清楚!”
那名叫中铭的正是天山年轻一辈高手“十三追风客”中为首的梁中铭,也是梅花老人的首座弟子。此刻一闻这喝声,不由都傻了。
一会儿看看眼前的假掌门人,一会儿又望望对面的梅花老人。一时之间,真假莫辨不知道怎么办,口中却连连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却见那率领追风十三客来的梅花老人冷笑一声道:“本掌门这次来,就是因为得到通知,说最近江湖上有人易容冒充老夫,想不到果真如此,而且还敢大声大气的穷嚷。中铭,你代为师的出去教训那个冒牌货!”
梁中铬踟蹰着,因为他眼光中,这两个师父,简直神态酷肖*真,真伪莫辨,自然不敢贸然出手。
可是在房英这边的梅花老人却冷笑一声道:“不用拼就知道,若你的确是真的天山掌门,为何不敢找到天山去与老夫理论?”
这边的梅花老人气为之结。
中宫俞筱英摇手大声道:“盛会即将开始,是真是假,有什么过节,等下还可以了断,诸位切莫扰乱了本院开派大典。”
那边的梅花老人终算不作声了,同时也向追风十三客轻轻的嘱咐了几句话,把他们的骚动压平。
这边少林掌门及终南掌门也把梅花老人按下,低声的连连劝告,终算把这位光杆掌门的怒气压平。
可是问题并未了,骚动并未完全平息。因为其余武当、华山、昆仑、峨嵋、长春各派也发觉自己一派的掌门人有两个,闹成了双包,骚动此起彼落,百余对目光惊疑不定。
只是因为这边的掌门人并没有动静,所以才没有吵起来。然而场面在平静下,谁都可以感觉出有一股暗潮在汹涌。
就在这时,玉皇寺中倏然响起十二下钟声。
那宏亮的钟声,使得群峰回音频频,凭添了无限杀机。
在场中的前宫主燕南翎立刻宣布道:“本派邀各位观礼本派开派大典,现在立刻开始了!”
这阵话声终算把场中近千群雄,惊疑而骚动不安的情绪暂时压制下来了。
同时,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向神台后面的玉皇寺寺门中注视着。
钟声停止了,寺门中立刻出现一股人潮,先出来的是衣采鲜明的四十八名少年。个个身佩长剑,神态倨傲地分列鱼贯出门,在神台前站定。
这些房英一看就知道是中宫训练的年轻剑手。
接着三十六名少女袅袅出门,胸前皆绣着梅花,五颜六色,表明所司职位,都是香主一流。
在这些少女后面,缓步而出的是天香院长老。第一位赫然是“夺命魔君”孤独真。
第二位是矮方朔东方白。
接着是“搜魂童子”胡司马,“灵蛇魔姬”金婆婆,东海“无肠书生”。
第六位……
在第六位人出现时,房英脸色一变,几乎惊呼起来。
那第六位方耳短须,身着赤缎长袍,赫然是他父亲“神眼”房天义。
自然,房天义竟然在这种行列中出现,不但房英大惊失色,就是赴会的各派掌门及群雄又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就在骚动中,这些天香院中的长老,已上了神台,依序在雁行排列的座位上坐下。
房天义就在最右边的一个座位中落座,目光向侠义群雄席上淡淡一瞥,抱了抱拳,算是见面行礼。
可是,这刹那,房英内心却极端地震动着,一种骨肉之情,使他忘却了一切,大叫一声:“爹!……”
身形起立,向神台上扑去。
就在这刹那,场中蓦地响起一阵吆喝!
“众人肃静,院主升座!”
吆喝声出白玉皇寺中,犹如百余人齐声大吼!热血沸腾的房英扑出的身形,情不自禁为之一顿。
却见房天义摇摇头,似乎示意房英不要过来。
房英又是一愕,心中升起一片迷雾。
父亲目前究竟是怎么样的处境呢?
若说他此刻生死*于天香院主的掌握之中,这是事先早,已预料到的事。可是现在,他竟随同天香院长老一齐出现,而且端坐在长老席上,这就使人有点莫测高深了。
难道就因为以前一点误会,父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