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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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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天朝的九年应试教育不是白学的。果然,带有粗砺薄茧的拇指覆上脸颊,拇指的主人正是我们英伟的船长,奥兰多。
他湛蓝的眼波温柔晃动,正轻轻地用指腹拭干秦珊的泪水:“多么感动的演讲……”
秦珊也盈着泪回望,计划要通了吗?
下一秒,他一下从胖达手中夺过手帕,粗暴地捅进少女口中:“简直令人胃吐酸水。”
他无视女孩痛苦的眼色,扭曲的面容,悲哀的呜咽,手指拈起她一缕乌黑的头纠缠其间,轻声说:“这是二十一世纪了,东方少女。也许你很爱扮演圣母玛利亚,可惜了,大爷不信耶稣。”
他使力将那缕直接拽下,强大的疼让秦珊几欲昏厥,她眼中爆泪,痛楚与泪水交织的模糊感官中,她听见男人格外冷冽的语气:
“胖达,把这缕头交给当地媒体,让她的国家赶紧送钱来。如果不相信的话,尽可能的验dna好了。过三天见不到赎金,就给他们一根手指。”
“多少钱?”胖达听上去兴奋极了!
“5oo万欧。”
“耶!”对手指:“胖达达能分到多少呢?”
“你能分到一根你家乡的竹子。”
“……TaT船长……”?


、第二章
秦珊意识到自己错了。
危机关头,作为天朝的中学女生,秦珊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自己曾经咬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痴狂翻看的玛丽苏文。
这样扣人心弦的熟悉场景,这样三观不正的狂狷男主,难道不应该zhuangbi1ity,像那些小说女主一样开启圣母模式,以自己的强正义慈悲感和华丽而优美的骈句打动对方,然后被他掐起下巴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从此引导其走向光明之途吗?
呵,去他妈的光明之途。
因为表现过“佳”,她和家人隔离,被强盗们单独关进了脏乱差的阴暗酒窖,空气里一股酵物的熏味,连呼吸都难得顺畅,想到此处,她难过又恼怒地踢开一个堵在自己旁边的圆滚滚酒桶。
船身被浪打得微微倾斜,那酒桶骨碌碌回到她身边,满装着酒,继续随着浪颠一下滚出,一下滚回,打得秦珊左边的胳膊生疼。
春风得意马蹄疾,虎落平阳被桶欺,形容的正是现下场景。
不过,相较于我们秦珊同学的苦逼,船长大人奥兰多倒是分外舒服。
隔着一道船板,他正在秦珊头上慵懒地晒着太阳,海风将他的金吹动,噢,没有吹动,因为船长大人喜欢把刘海用胶牢牢固定在头上,完全暴露出饱满白净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他脸上的肌肤光泽而明亮,几乎见不到晒斑,睫毛像是层层叠叠镀金的暖羽,密密拢住深海一般迷人的双眸。
远方,海平线与穹宇相接,白鸥展翅,点出水花,划越长空——
男人躺在沙滩椅上,指间轻晃一杯红酒,根本不似海盗,像极了十九世纪油画里面那些,年轻而英俊的英伦贵族。
这时,画中的贵族活了,他优雅地抿了一口酒。
噗——酒一瞬间全都被喷出:“什么玩意儿?”
站在他身边的胖子扁嘴回答:“酒。”
“这是酒?”
“船长大人,咱们船上只有这种酒啦,”胖达垂下脸,双下巴变成三下巴:“由于您的恣意挥霍,咱们已经买不起名贵高端的品种了。”
“这么穷?”船长大人不借外力,轻松地从躺椅上弹起身,如数家珍:“罗曼尼·康帝,波美侯,拉菲,拉图,玛歌……一样都买不起?”
胖达点了两下头:“是啊,船长,还是投入我们朗姆酒党的怀抱吧。”
“那种用甘蔗压制酵蒸馏出来的低廉货色,我绝不会咽进喉咙。”
“他们说喝朗姆酒的才是真爷们呢,干红这种软绵绵的东西,喜欢的人不是作逼,就是娘炮。”
砰——
一阵疾风擦过耳畔,零点零几秒后,子弹穿透金属的重响回彻船身。
“怎么了?”
“哪来的枪击?!”
“船长大人你还好吗?”
在船舱中打扫拖地,或偷闲午睡的水手们听见枪声,箭步冲上甲班,各个神色警觉地四象张望!
海风掠过,带走火药味,船上恢复平静……
船员们所看到的景象则是,空荡的甲板上只有奥兰多和胖达两个人,一个持枪而立,一个僵在原地。
而他们的船长大人,似乎对自己刚才那一枪引起的骚动闻若未闻,只优雅地吹了下枪口,将纯黑色的手枪别回腰间,精壮的手臂就算是隔着衬衣,都能清晰可见拉扯出来的肌肉纹理。
年轻的男人莞尔,因为金色毛的衬托,他的笑容都显得阳光般明媚。可当他出声音的时候,一切又变得不一样,语气分明带着飓风之前的故作平静的冷冽,冰蓝的瞳孔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跟前胖达的面庞上:
“作逼?娘炮?很好,最近过于太平,我的枪正好觉得和船舱亲密接触没什么意思,下一次,不如让子弹好好亲吻你们的眉心。”
噢,船员们缩回脖子,瞬间明晰过来,胖达那个呆子又嘴贱了。
船长两条长腿交叠,利落地坐回躺椅,他以膝盖为支点,折臂托着腮帮子,刚才还冰凉的瞳孔瞬间揉成了水,蓝润润的,像是一头一天没啃到骨头的金毛:“好想喝酒……”
险些丧命枪口差点吓尿裤子的胖达赶忙凑近,讨好这位暴君:“船长,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昨天搜船的时候,那条被劫持的中国游艇上,好像有一种从未见过的酒耶。”
几位站的比较近的水手听见他们话中的关键字眼,暼到船长大人高竖的耳朵,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上帝啊,这位嘴贱+嘴快,智商摆明跟不上口舌的同行恐怕又要拉他们下水啦。
水手们纷纷表示要和荐酒一事撇清关系:
“船长,那个玩意儿根本不是酒。”
“那么难喝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推荐给船长!”
“你还不如让他在朗姆酒缸里面泡上一夜澡。”
“扒拉扒拉……”
“少废话,”金男人淡淡打断他们,“拿来给我看看。”
***
一位老船员战战兢兢从舱内抱出一个白花花的透明玻璃瓶子。
瓶子周围包卷着一层俗气巴拉的映花纸,上面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懂的中文。
船长接过来,扫视一圈,现上面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耐烦道:“这个像装了一罐精|液的玩意儿是酒?”
胖达粗圆的手指点在一处:“有英文的,船长你看!”
奥兰多瞄了一眼,确实有个极小的单词——“ine”,于是端起玻璃高脚杯,跃跃欲试下指令:“来,倒。”
胖达哗啦啦倒了三分之一白晃晃的液体。
船长大人像喝红酒那样,品尝之前还轻而优雅的晃了晃,然后举杯:“为你们的一辈子,我的一天,干杯——”
众船员忍受住船长习惯性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刻薄毒舌,纷纷对望使眼色,不忍心再看下去。
——上帝啊,船长要喝啦!
——我几乎能预见到他喝完这种垃圾之后的暴躁程度了。
——真想偷偷提前进船舱拿个头盔戴好了缓冲伤害啊……
奥兰多两瓣淡红色的优美嘴唇贴上杯口,温柔的一抿,乳白润腻的液体滑入口中,舌尖触碰,喉结轻滚……
叮——
大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亮了。
***
被变相踩在脚下的秦珊自然也听到了那一下巨大的枪声,她当时浑身酸痛,被绳子勒得红肿胀,痛楚感更加明显,身心又那样疲惫,累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但是一声砰动全船的枪响,足以让她回光返照从地面挺立而起,人在受惊吓时总能做出出极限的动作。
难道我的家人被枪杀了?
不好的直觉冲进大脑,她被粗绳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只能一蹦一跳到酒窖门边,中途她猛然想起,这才第二天上午,被劫持的消息恐怕都没出去,如果现在就随便杀死她们这群人质,还怎么跟国际上要到足够的赎金?
这么一想,秦珊被捆在一块的双手合十,一屁股贴回地面,回归淡定练瑜伽的姿态。
秦珊在同龄孩子里面,算是比较早熟的了,当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思想上的。
她家境还算富裕,老妈是一个cca|V收视率很高的旅游节目的主持人,老爸是这个节目的外景摄影师,父母常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国外鬼混,她和两个哥哥们由保姆照顾,除去每天要去当地重点中学念书接受义务教育之外,家里还聘请了私人外教,专门辅导她英语。
老师是个成熟而性感的英国女留学生,从秦珊五岁时就开始对秦珊进行全面英文教学,拜女人所赐,她现在的口语还算不错,并且知道很多同龄人都不该知道的知识。
“学好英语语法,走遍天下都不怕”——这是她老妈从小告诫她的。
昨晚施展拳脚撸了一大串华丽丽的英译诗歌,自以为感天动地,结果人家压根就是左耳进右耳出觉得你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轰——巨大的踹门声让思绪戛然而止。
腥咸的海风灌进地窖,秦珊睫毛抖了两抖,睁开眼睛,奥兰多逆光站在门口,金色的头,白皙的皮肤,高大的身躯让他看上去像个俊美的太阳神。
呵呵,这个阿波罗还真是喜欢自带踹门Bgm出场啊,秦珊在心里冷笑吐槽。
然后她看到他左手好像握着一个很熟悉的物体……
还没细看,男人走进来,右手直接粗暴地拎着秦珊后衣领,把她从地面拔起,悬脚腾空直到让他舒适的高度才停止,然后向她展示左手握着的东西:
低沉磁性的嗓音掠过耳畔,诱惑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回答:“告诉我,这是什么酒?”
秦珊定睛一看,湖北孝感米酒的包装瓶,她老爸爱喝这个。去湖北拍摄节目的时候,当地人送了好多,都是家里人亲自酿的,味道醇正,可谓是清香袭人,甜润爽口,浓而不沽,稀而不流,食后生津暖胃,回味深长。此番自由行之前,怕海上冷,她老爸特地带了几瓶上路。
难不成这家伙也喜欢喝?可惜看不懂中文?
太棒了,文化是国家自尊自豪的基础,汉字果然是中华民族最为宝贵的文化。
秦珊被束缚一夜的酸痛怨恨在此刻终于得到一个泄口,她无知又无辜地睁大黑眼珠子看回去:“我还小,不识字,你自己谷歌呀。”?


、第三章
“据当地报道称,马德拉南部沿海,一艘中国游艇于周二夜间遭遇海盗袭击,船舶设备和船员财物均被盗走,游艇上五名中国船员也被虏为人质。中方已得到消息,涉外部门言人表示,目前虽无法确认,但依过往经验,船员人身安全疑虑不会太大,涉外部门将持续掌握船只行进路线。国际海事局海盗报告中心也声称将对此类恶性海上事件给予高度重视……”
优雅的葡萄牙语女声播报,正于丰沙尔海港附近的一间欧式木屋,它低调地存在于高墅洋房之间。很明显,这间古朴的屋子已经上了年纪,墙粉斑驳,铁制栏杆上刻着一些旧时代刀光剑影遗留下来的痕迹,长年蔓生的绿叶枝条和火红蔷薇几乎快要将它们完全掩盖,宣告着房主起于战争,顽强存活至今的成就与胜利。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原木桌椅,皮质沙,一方古旧的小吧台。唯一算得上现代的产品,估计只有茶几前面的电视机和角落的一套台式计算机设备。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已经转到对海事局领导的采访,一名大腹便便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操着英文,面朝镜头义愤填膺道:“居然还妄想索取五百万欧元的赎金,简直可笑,一群违反法制的暴徒们,他们必定会受到重惩……”
吧台后站着一位戴圆框眼镜的老人,白白须,红彤彤的酒糟鼻镶嵌在皱纹满布的脸蛋中央,他侧耳倾听完电视机里面有关海盗的消息播报后,眯起眼看向沙的位置:
“我的孩子,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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