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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再问起我苏格最近有没有给我写信,我也不会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都是受伤的野兽,即使是如此亲近的人,也不能袒露自己的伤口。
白敏跟你依然有来往,我不知道她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感动了你,以至于你一有空就会对我旁敲侧击,让我不要再继续犟下去。
但每次,你都会被我森冷的眼神骇住,继而哑口无言。
在你那次出差的前一晚,你叫我去你家,说要亲自做饭给我吃。
我们沉默无语的在厨房里各自忙碌着,你忽然轻声说:“我跟她彻底分手了。”
我“哦”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去,就那么一晃神,正在切西芹的刀差点划破了我的手,你没有感觉到那一瞬间我的颤抖,继续说“决定一段感情的,并不是它的深度,而是在于它能不能超越现实的压力获得自主的生命。”
你回过头开看着我,我也回过头去看着你。
那一刻,万神静默。
我的眼里有泪,从来没有过一个时刻我那样清楚的看到白敏留在我身体里的那些因子,我真的是她的女儿,就算摔的遍体鳞伤,爬起来,也一样要找个人去爱。
你轻轻的抱住我,锅里益处食物的香气。
你的姿势那么庄重而温柔,我把脸埋在你的胸口,眼泪慢慢的滑下来。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大火烧红了夜空的晚上,邻居阿姨死死的拉住企图冲进火海里去的我,我仰起脸看着那栋老宅,那幢我熟悉得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房子在慢慢的坍塌,最终成为了废墟。
你临时接到电话赶去现场,别的照片都没拍好,唯独拍下坐在医院门口发呆的我那一张,无论构图还是光线,都恰到好处。
你把咖啡送到我的手里,我哀伤的向你说谢谢。
似乎就在那一刻,你像多年前原本坐在位置上等人的那个男人,透过玻璃窗看见了白敏,他动了心,你也是。
再后来,你有意无意的回避着的那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你的女朋友置疑你变了心,为了向她也像你自己证明你始终如一,你带她一起来来陪我过生日。
你跟自己说,宝音还是小孩子,况且,不是还有个苏格吗。
你并不知道,在你进入我的生命之后,我已经长大,而我曾经以为可以信任的那个人,带给我灭顶的伤害。
或许你是知道的吧,但你比谁都了解我,你不说。
而终于在这个夜晚,天时,地利,人和,有些埋藏了太久太久的话,你还是说了。
你说:“我希望你原谅你妈妈,完全是为了你,我不想你这么孤独的活着。”
你还笑着说:“分手的时候,她说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先辜负了她,或许……真的是我的错。”
'七'
错了就要承担,所以白敏要承担我对她的憎恨,你要承担看似温婉无害的那个人对你说“我可能有AIDS……”
她早早就洞悉了你的背叛,表面不动声色,但那个以记仇和报复心重而著名的星座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善罢甘休。
当着我的面,她哭得泪水滂沱:“我真的只是喝多了,真的只有那一次,别的我不记得了……”
你看看我,又看看她,你从来没有那么不知所措过。
我看着你渐渐镇定下来,喉咙里像是落了一把灰,声音是嘶哑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们,泣不成声:“半年前……”
半年前,就是苏格与林静颜一起来看我的时候,我冷冷的注视着她,脸上浮起冷笑:“真的只是一次?真的是喝多了?”
她根本不理睬我的质问,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你,我还要说什么却被你扬起的手制止了,你将她揽进怀抱,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安抚一直受惊的猫。
我冷冷的看着你们在我面前表演这一幕,胸口下面有个部位,一阵一阵剧烈的绞痛。
临走时,我还贴心的为你们带上了门。
黑漆漆的走廊里,我的眼泪,铮铮的落下来。
凌晨的时候你打来一个电话,很久很久都没出声,我们在安静的夜里听着对方的呼吸,最后你说,宝音,忘记我。
我说过,我欠你的,我会还。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拨打那个电话号码,她连夜赶来见我,纵然我如此脆弱的时刻,那声“妈妈”还是叫不出口。
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我只提出一个要求:我要出国。
之后的一切都不用我再操心,白敏自然有她的本事,只是临行前她忽然在我面前哭了,她说:“宝音,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那个伤疤,现在整容医院很多,我不怕花钱……”
我笑着摇摇头,有没有妙手回春的整容医师可以修补好我千疮百孔的灵魂呢?
那个晚上白敏执意要跟我睡在一起,我拗不过她,只能妥协,但我要求一人盖一床被子,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伤感。
她说,宝音,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犟。
她说,宝音,你知道吗,我离开的那一天看着你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看着我,那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眼神,那一刻我其实已经后悔了,如果你说一句不要妈妈走,我肯定就不走了……
我翻了个身,淡淡的说:“睡吧。”
四年后我回国,在超市的冲饮品货架前遇到你,你看向我的那一眼,让我想起了前世今生。
我们淡然的问候了彼此,没有故作热络,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最后你拿起一盒咖啡,我拿起一盒红茶,礼貌的说了再见。
你没有问我有没有看那些电子邮件,你在其中向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她并没有染上那可怕的世纪绝症,她只是怀了孩子,但对方不肯认账,她需要一个人做孩子的爸爸。
那年冬天,雪很大,路很滑,是她自己不够谨慎,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她终于向你说了实话。
你在邮件的末尾对我说,宝音,当时我只是怕自己会玷污你洁净的灵魂。
我在英国的第二年,看到了那封邮件,短短的一封信,看完却好像花了我一生的时间。
'八'
残酷凛冽的寒冬午后,我换上了厚重的格子大衣和栗色的雪地靴去赴你的约。
出门之前我化了一点淡妆,咖啡色的眼影和橘色的腮红让我看上去显得气色很好。
在你缺席的这段不长不短的时光里,我独自完成了一场从女孩到女子的蜕变,我慢慢学着镇定,沉静,泰然自若的应对生活,无论它给我甜美还是残忍。
街上寒风猎猎,每个人看上去都是仓皇失措的模样,我推开咖啡馆的门,第一眼就看早临窗而坐的你。
你的脸一半在光亮中,一半隐没在黑暗里,我落座之后看到你的面前的白色杯子里浮着一层有着漂亮的图案的泡沫。
那是一杯还没来得及搅拌的意式卡布基诺。
你摁服务铃,服务生循声而来,彬彬有礼的问你“请问需要点什么?”,你翻看着菜单,轻声说:“抹茶拿铁。”
“不,我要泡沫红茶就好。”我干脆的否认了你指派给我的那一样,用告诉旁人的方式来告诉你:我要这一样。
温热的泡沫红茶温暖了我冻僵的双手,你微微皱起眉头,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从前你最喜欢抹茶拿铁……”
我点点头:“从前确实是。”
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在深秋与寒冬,在初春与夏末,在四季的更迭轮回里,我舍弃了那微苦而甘醇的饮品,选择了回味悠长的茶。
戒除心爱之物,犹如戒除心爱之人。
是你说的,不是所有的伤痛都需要呐喊,不是所有的遗憾都非要填满。
爱是艰难的旅程。
方逸茗,我与你,都是寂寞的旅人。
过会嗟叹,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他总归要忘记的,到时身边围着贤妻幼子,他会在妻子觉察蛛丝马迹时苦笑着说那是一场年少轻狂的错误。
怎么能这样呢?她毕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怎么能让他变成那样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所以她说出来,告诉他他已犯下乱伦淫乱的大错。
毕生污点,永远不能洗脱。
这样多好。
她爱他,她恨他。
她留他一命,她毁他一生。
所有这一切都将永远地烙印在他的心头,如爱如恨,刻骨之深。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
至死不忘,不负今生。
时光萃取了哪个少年
时间:2010416 来源:花火201004A 作者:绿里凉桑 字体:大 中 小 颜色:红 绿 蓝 默认 加入收藏】 热度:124
(一)将来我罩你,你只能跟我一个人。
小的时候,我就跟吉普赛人似的,跟随在某个国企基层做技术人员而不断调动工作地点的爸爸,四处转学。一直到小学五年级,老爸升上了小领导,我们全家才在某个小城市安定了下来。
在那里我遇到了谢安淮。
在我转学的那一天,走进教室,发觉只有最后一排,一个正在睡觉的男生旁边的座位是空的,我理所当然地坐到了那里。
事后才知道,谢安淮是班级的小霸王,所以他没有同桌。
其实谢安淮并不坏,相反,他对于我的到来表示了十足的热情,一直追问我走过哪些城市。后来他告诉我说,那时他恰好想收个小弟。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中意,因为我的眼神告诉他我不是什么乖宝。
我天生眼睛大得吓人,又是眼角上挑,如果说看起来凶悍叛逆,那是一定的。由于长期不断地转学,我已经失去融入进一个集体的欲望了。但若有人主动来接近我,我还是会带着点点感激之情握住他递过来的手。
放学后,他带我去掏了学校槐树上的鸟窝,还把垃圾倒进班主任的车座里,如今想起来极其幼稚可笑的事,是他测试我作为一名小弟是否具有足够的勇气。测试的结果当然令他很满意。
谢安淮说,原梓,将来我罩你,你只能跟我一个人。
多年后再想起这句话,才发现谢安淮的寂寞早就根深蒂固。
所有的故事都需要波折,我跟谢安淮的第一个波折,在我转学后的第一个星期一。
那时学校在周一会有升旗例会,全体学生都要穿校服。犹记得那时候的校服分外神气,男生是立领制服,而女生的则是可爱的深蓝色水手服。
谢安淮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看着我下半身的裙子。我的性别反转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似乎挺大。那天就连最无趣的《思想道德》课他都不睡觉了,止不住地扭头看我,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当然不会认为我换上裙子就有人对我一见钟情。因为忙于工作疏于照顾,总是忧心我青春期安全的老爸为了以防万一,一直将我的头发剪得极短。而且我眼神凶恶,眉毛粗得就像蜡笔小新,再比照一些已经开始发育的女生,我的身体僵硬直板得像块门板。没人会在第一眼看出我是女生,哪怕穿上了裙子,也不过是个小人妖。
就在那一天,午休靠着桌子小睡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大腿凉飕飕的。我一个激灵醒过来,发觉裙边正搭在一根竹条上——谢安淮正靠在桌上假寐,手里却拿着根教鞭,偷偷伸过来掀我的裙子。
一时,我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劈手抢过教鞭,咔嚓一下折断,再朝他脸上丢过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当同学听到声响后回头,只看到谢安淮的桌子上断成两截的教鞭。
于是,偷耍教鞭又破坏公物的谢安淮,被班主任脚不沾地地拎出去了——“脚不沾地”并不是指班主任走得有多快,而是谢安淮被班主任拧着左耳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脚不着地地被带走的恐怖景象,以至于多年后我依然觉得谢安淮的左耳比右耳招风许多。
如果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在那个年纪,比起裙子被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