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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从内室转出一个人来。
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老乞婆,似乎把这里当栖身之所。
“老婆婆,我无意打扰您,只是和人约在这里见面,找不到人,所以大声了些。”
“没关系,没关系,”老乞婆虽然衣着破烂,但看来身体硬朗。“这里又不是我的,人人都来得。你说……你和别人约在这里,谁呀?情郎?!”
“不是!”柳叶顿觉困窘,但又忍不住问:“您瞧见一位高大、身着月灰色长衣的年轻男子没有?”
“我说呢!来会情郎嘛!”老乞婆露齿呵呵地讪笑起来。
“不是,他不是我情郎,”柳叶不再困窘,取而代之的是微涩的伤怀,“我这模样像是有情郎的样子吗?我是那道围墙后面的丫环,来这里听候差遣的。”
“这围墙后面是……”
“湖南总督柳大人的府邸1”
老乞婆似乎早巳知晓,笑问:“府内的小姐如今也该十八了吧?”
“是啊,老婆婆你怎么知道的?”
“啊!猜的。你呢?多大了?”
“和我家小姐一样,也是十八岁,我们出生只差三天。”柳叶娇态可掬地比出三个手指头。
“三天……那你是——”老乞婆忽然陷入沉思,“府里的奶娘还在吧?”
“您说的是我娘吧?我在这儿,她当然也在。”
“你是她的女儿?!”老乞婆惊讶地绕着她转,上下打量时,口中喷喷不断。“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柳叶被瞧得莫名其妙。
“看不出你是她女儿。”
“每个人都这么说。”柳叶泄气地叹一口气。
老乞婆眼里闪烁着温暖的笑意。
“孩子,我不是指你的外表,是你的性情,你温柔体贴的性情足以弥补任何外在的不足。”
“我知道,您哄我的,”柳叶轻笑说,“咱们才刚见面,您怎就知道我的性情?也许我是只会咆哮的母老虎喔!”
老乞婆被逗得呵呵笑,“如果你是母老虎,那你家小姐可怎么办?再也没厉害的猛兽可形容她了。”
柳叶捕捉到老乞眼中的促狭,咭的一笑。
“有!还有一种比母老虎更厉害的猛兽。”
“什么?”
“年!古老传说中的年,够厉害吧?”
“没错!”
两人哈哈大笑。
毫无顾忌的笑声,无形中拉近了彼此心灵上的距离。
笑声停歇,老乞婆惋惜地叹了口气。
“来,”她拉着柳叶的手,来到一处颓倒的梁柱旁坐下来。“告诉婆婆,你一来叫的人是什么来着?”
“楚公子,他是楚襄王世子,约在这儿见面却不见他来,许是忘记了。”
“他约你在这儿见面!这里可不像主子叫仆人来听候差遣的好地方,”老乞婆满眼笑意地睨着她,“是约会吧?”
“绝对不是,”柳叶郑重否认。“如果您见过他的人,就明白他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人,不是和我们这些下人可以相提
并论的。”
老乞婆听得出来,她话里有解释也有些许谴责,不禁点头,有嘉许之意。
“很好,你能这么说,可见得你是个进退有度的姑娘,今天你我相遇也算是有缘,好吧,我就帮你一个忙!”
柳叶心想,这人倒有趣,我没提出要求,反而主动要帮我忙!
“不用了,老婆婆,我没有什么要请您帮忙。”
“有!你有!”老乞婆肯定地点头。
“我有?”
“嗯!只是这个念头你自己压抑住不敢去想罢了。”
“什么?”
“瘦身!”老乞婆一张肉肉的圆脸朝她逼近,“你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瘦下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更让你所钟爱的人看到另一个面目的你,震撼他的心!”
老乞婆仿佛雷霆万钧的一番话,让柳叶震慑不已。
“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让……钟爱的人看到另一个我,震撼他的心。”
“你应该有钟爱的人吧?”老乞婆的声音像催眠般,在她耳边轻柔鼓动。
“……有。”
“这就是了!为了所爱的人,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就要让自己处于有利竞争的地位!”老乞婆用一种冷酷的眼神盯着她,“所以该和谁竞争?说!”
柳叶脸上迷雾般的神情逐渐开朗。
“小姐!”
“这就对了!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
* * *
楚仁怀终究没来。
柳叶抓着随手扯下的柳条儿撕扯,一路漫步走回柳府。才来到后门——
“叶儿!”
一声冷硬的叫声,让柳叶顿时收起闲散的心情。
“娘!您怎么在这里?”
“等你。”元娘反常地没有去拧她的耳朵,只是把一张又冷又平的脸孔移到她面前,“刚才小郡王和他的朋友出门了,趁现在你快去小郡王的房间偷出一封他的信件!”
“娘……我不……”柳叶避开母亲逼迫的眼神。
“你不去也行,王屠户是咱们的远方亲戚,两年前就开始向我提亲了,我只是一直没答应……你可以不去,真的可以不去,娘不逼你。”
柳叶绝望地把眼一闭,娘就是吃定她不肯嫁给王屠户的儿子。
“娘,我去就是了。”
元娘看着柳叶走远的背影,嘴角扯出得逞的冷笑。
她回头一看,那是药神庙飞詹的屋角,喃喃说道;“才来没几天的小郡王,怎会知道一间荒废的药神庙呢?傻柳叶。”
而楚仁怀和寿全哪里是出门了,此刻他们正坐在微风亭乘凉。
元娘得意她朝微风亭走去。
“小郡王,”元娘惺惺作态地上前请安。“今儿大清早,门房捡到一封信,上面署名是小郡王您的名讳,奴才便斗胆向门房讨了这个差,将信送到西厢房。可您一早就出门了,直到现在找到您在这儿才向您禀报,小郡王可否现在去查看,耶封倌交到奴才手上时,信封已经开口了……”
“哦?有这种事!”楚仁怀挑眉不悦,碍着皇帝在旁,不便起身告退。
皇帝这一点倒是体贴,主动站了起来。
“走,去看看。”
* * *
柳叶站在书房中,什么也不敢动。正没主意时,眼角扫立遗落在内室门槛前的一样东西。
她走近拾起一看,不禁一吓,这是一个金盒子,通体金丝线交织而成,一看便知是件名贵的好东西。
为何这样名贵的东西,会随意地被搁在门边呢?
柳叶不禁好奇地探头向门内看去,才一入眼便大惊失色——房内翻箱倒柜,所有东西都被掏翻出来,衣物、随身用品,凌乱不堪,散乱一地。
柳叶第一个念头便是遭小偷了。
当她正要冲出门口叫人时,一个熟悉的物件吸引她煞住脚步,她迟疑地伸手去拿,是一封信件。
从信封上标注的日期看来,她认出是前天楚仁怀交给她传递的信件。
“柳叶!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叶愕然抬头,不知何时房中已出现三个人。
“我——”
“叶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元娘的尖叫声,连楚仁怀等人也不禁头皮发麻。
“娘……”柳叶强自镇定向前走一步。
“你偷窃居然偷到小郡王的房间来!”
“我没有!我一进来就是这样——”
“住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元娘愤怒地抓起她一只手,“这是什么,你说!”
“这是楚公子……”柳叶想寻求楚仁怀的援助,“托我交给管家的信,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啪!”元娘狠狠的甩她一个巴掌。
“啊!”
柳叶摔倒在地,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楚仁怀蓦地一惊,随即惊怒交集,这般激烈而无礼的场面竟当着他和皇帝的面前上演。
皇帝则不悦地跺脚离开了。
“说!是谁指使你的?”元娘毫不留情面地逼问:“还是你自己意图偷什么值钱的东西?”
“娘!”柳叶满面泪痕,惊望自己的母亲。
原来被自己的亲人设计,竟是这般恐怖的感觉!
“走!”元娘怒意难消,用力扯着柳叶的臂膀,“今天非审你审个水落石出不可!”
柳叶一听,浑身抖如柳絮,无法克制。
凝怒沉肃的楚仁怀终也不忍地闭上眼睛。
“这事不能私了。”他这才开始显出真本色,投给元娘一个威压的眼色。“我要柳大人亲审办理!”
柳叶愕然抬头,惊视他无情怒目的一面。
楚仁怀临走前凛然丢给她一眼,随即甩袖离去。
柳叶跌坐在地,对于元娘声色俱厉施加在她身上的虐打,茫然不觉。
第七章
厅堂上。
柳学仁坐在主位,皇帝、楚仁怀亦坐在堂前,柳姿妍则侍立柳夫人身旁,而仆人们都想尽办法躲在门扉后面,偷窥这个难得一见的阵仗。
只有管家隐约嗅出这场审问另有隐情。
这可能是一场母亲陷害女儿的局吗?管家不禁偷眼去瞧元娘,只见她侍立在柳夫人身旁,像个法理的捍卫者,站得笔直,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他不懂,暗自摇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跪在中央的柳叶,只见她低垂着头,瞧不清神色。
“柳叶。”
“是,老爷。”
“抬起头来说话。”
“是。”柳叶慢慢的抬起头。
意外地,她的神色平静而坚定。
“柳叶,现在我不是用总督的身分审问你,只是以一个家主人的身分问你,为何出现在西厢房里?”
柳叶紧抿着嘴,不发一语。
“我这么问好了,你在西厢房做什么?”
柳叶仍三缄其口,不肯透露半字。
柳学仁撩着性子换个坐姿。
“接下来这个问题你再不回答,我可要以窃盗之名拿你治罪!小郡王的寝室遭窃是不是你犯的?”
“不是!”柳叶激动地否认,“我没有偷楚公子的任何东西!”
“那你独自待在小郡王的厢房里,又作何解释?”柳学仁紧接着威逼地问。
“我……”柳叶忍住去看元娘的冲动,内心煎熬痛苦,把头摇得像博浪鼓以做回答。
“你不说,我可要视同认罪喔!”
“老爷……”柳叶急得流下眼泪。
柳学仁看着这双祈求的眼睛,不知怎么地,心头一阵酸楚。
“呃……”柳夫人似也有同感的道:“小郡王,柳叶虽然有嫌疑,但真正的窃犯是谁还未可知,所幸没有遗失重要物品,就看在臣妇的面上,饶她一回吧!”
“那怎么行?”元娘截口反诘,“夫人,柳叶一向素行不良,这回给老爷丢了这么大的脸,老爷和夫人还愿意原谅她,老奴深感自责,只恨没有严厉管教,才让她如此胆大妄为。请求老爷和夫人一定要秉公处理,才能给其他下人一个惊惕,以正视听!”
柳叶听得簌簌发抖。娘这回似乎铁了心,非治她个重罪不可。
自小她被诬赖、折磨、背黑锅都熬过来了,唯有这一次,当着楚仁怀的面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