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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这只队伍的将军,是一名叫马玉林的英雄,他剑术高超,而且对待手下赏罚分明,整只队伍便是以他为核心,一路之上,无惊无险地踏上了这片天竺国土。”说到此处,陈如风将眼睛从那白光充盈的月上移开,往那最深处的幽黑望去,忘我地笑了。
“那位马将军曾经对队伍中一名随行的小子说过,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必须处变不惊,是他教晓了这个小子,不要整天笼罩在自己的阴霾之中,勇敢地去面迎这世间上的一切,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所为。”说及此处,陈如风又是几阵笑声,却有泪意,普姬娜看着他似喜还悲的表情,心中不自觉地被痛扎了一下。
“直到有一天,他们一行人走进了这个树林之中,那一天,林中却下起了暴雨来,就像要将天地吞噬掉一样。”
普姬娜似乎忆起了什么,点了点头,在她记忆之中,前不久的而且确有这样的一场暴雨。
“那天,他们找到一个躲避风雨之地,便是此处。”陈如风的目光炯炯向前,泪花已然在他眼中像露水一边闪着。
“却不料,在他们避雨之时,有几个黑衣蒙面人,突如其来地杀了进来。”说到此处,陈如风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普姬娜也不安地望着他,心中隐隐升起一阵寒意。
“这片林中,鲜血飞溅,与雨水交融在一起。那些士兵,奋起抵抗,但终究是因为之前的奔波劳碌,以疲弱之躯,终究是不胜!”
普姬娜浑身一震,她惶惶地看着面前之地,仿佛当日的兵刃交击、血腥搏斗之场景,就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宛如一幕人间炼狱,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一具具原本还活生生的躯体,就这样痛苦地躺了下去!
普姬娜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一条泪涟,从眼角边沿流下。
“马玉林将军……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量,与那些凶徒作抵抗,却终究是寡不敌众,身死于斯!”陈如风一口气说罢,林中重回到悄然无声,仿佛刚刚,没有过一切人语。
“只有那个随行的小子,侥幸安然无事。”陈如风费尽了最后一丝喉咙中的气力,抬头,重重地闭上了双眼。
身旁,却有一阵轻轻的泣声,那个人,离开了自己的身旁。
陈如风缓缓地睁开眼睛,原本顶上紧遮不开的茂密叶丛,也被风生生撑开,露出月亮洁白如雪的光辉,像天降光幕一般,照耀到那个逐渐走近的薄弱身子上。
普姬娜一步一步,庄重地前行着。
就在她离开陈如风身旁的一瞬,她并无发觉得到,陈如风的眼中闪过一圈竦人的红芒,在这个漆黑如墨的暗林之中更显诡异。
普姬娜似乎并没有对这里的一个个木坟感到恐惧,反而一双灵秀如水的双目之中,透出浓重的怜悯,她走到的坟地中央,双掌合十,弯膝跪下。
她微垂下头,虔诚地合上双眼,嘴里低念着颂词。
月光,似乎专为她在地上照出一片亮地,笼罩着她全身,仿佛光人已自然地融为一体,无半点分界。
她却全然不知道,身后的那股强劲杀气,愈发浓烈,而这股浓烈杀气,竟是从陈如风身上散发而出。
当伤悲至极,便会变成了失控的恨意!
杀戮之性,从那潜藏着的地方,再一次涌出,占据了陈如风全身。
烁红双目,在暗夜之中,幽幽闪动。
“你想干什么?!!!”陈如风感到一股无可抗拒的浪涌,霎时淹没了自己,他似想拉住什么东西,却又无能为力。
“杀……杀尽这世间!”
陈如风拼命地想把这个占据自己身体的人赶跑,却仿佛有几卷黑气,像绳索一样将自己的手脚捆得结实,将他束缚在某一个角落,看着这股魔家邪气,操纵着自己的身体。
陈如风红着双眼,望着面前虔诚跪在地上的背影,面容扭曲。
无声的狞笑,注定将在这深黑的夜里,添上一丝血腥。
第九章:孽魔心障
彷如幽冥之中复活的魔鬼,两只血红眼瞳,杀性大作。
那个虔诚地跪拜着的少女,依然颔首闭眼,双掌合十,低声念词。
一步,一步,地狱之中的脚步,在慢慢靠近,仿佛连周围的空气,也沾染上了那凶不可制的杀气。
呼啸风起,依旧吹不散林中的满盈凶煞,树枝狂舞,叶片沙沙,像是为这个杀气腾腾的人作威作势。
一个人影,笼罩在普姬娜的背上。
在更深的黑暗处,有一声惊疑之声,但并没有任何人发觉这声音的存在,也没有什么人会去追溯这把声音的源头。
陈如风狰狞地笑着,一手黑烟开始往他的手掌心聚拢,像一条条黑龙归位一般,双眼疯狂地闪烁着红芒,若同被红色的鲜血浸满了一般。
悲伤至极,便是无尽的杀戮!
专心祈求着亡灵安息的女子,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离死亡,只有那么一掌之隔。
陈如风将手掌举高,脸上的狞笑更狂,更肆意无忌。
“啊——”一声彻天惨叫响遍林际。
流心苑,金易来的脚步略显匆匆。
房门推开的一霎,江晟天被惊了一下,回过头来,见金易来迈步走了进来,依然不能从他淡如流水的脸看出些什么来。
“怎么了?有消息了么?”江晟天迫切地问道,脸上尽是焦急之意。
金易来交手在身后,头微低下,道:“据丞相传来之消息,皇上说与前往天竺的使节队伍失去了联系。”
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从江晟天的脑袋里炸开,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之感从天而至,江晟天脚步几个踉跄,最终还是扶着桌子的边沿,稳住了身体。
“是真的……是真的……真的出事了……”江晟天喃喃自语道。
面对着江晟天这般怪异,金易来也没有太多言语,眉头略皱,很快又恢复到平淡似水的表情,转过身来,步出了房间。
“出事了……出事了……我的心兆肯定应灵了……”江晟天独自一人,依然不住地自言自语重复着。
相府书房,这次蓦地闯入来的,又是上次的那个人。
李林甫正在搜阅什么书,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人,面上更泛起一丝不满和冷意。
“又怎么了?你请求我询问皇上,我也帮你问了,倒是我要求你办的事……”
“你放心,我说过帮你办的事情,必然会为你办妥。”金易来淡淡地道,李林甫的目光如冰锋,戳进他淡然无神的眼中,“不过,我希望你能再问清楚皇上……”
“你认为皇上给的答案,还不够准确吗?”李林甫的额上泛起一丝愠意,“皇上现在也正为此事烦恼,与使节失去了联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金易来默然不语,目光淡静。
“我恳求你,一有什么消息,能立刻通知我。”金易来最后这样说到,原本还高抬的头也低了下去,以示诚意。
李林甫重新把目光放到书架上的琳琅书卷上,冷声冷气地道:“只要你为我办妥了事,你的请求我必定会答应。”
书房之中,再也没有了人语,不知不觉间,一个人影退了出去。
凝望着这个淡然无痕的背影,李林甫的眼睛眯成一线,老谋深算的精光在眼角处一闪而过。
陈如风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一只手紧抓着一只手,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在手腕上清晰可见,仿若在压制着它,不让它失控。
“怎么了?”普姬娜眼露焦色,正想走近陈如风,却被他喝止。
“快……快跑!”陈如风的声音像明灭不定的灯火一般,时而无气,时而无力。
还没待普姬娜回话,陈如风的双瞳又变回通红若血,身体停止了颤抖,望着普姬娜,脸上狞笑再现。
普姬娜被吓了一惊,退后几步,挨在身后一棵粗木干上,陈如风站起身来,手掌再次泛起黑烟,逐步往普姬娜逼近。
如吃人魔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贪婪地靠近着她。
普姬娜拼命地摇了摇头,她已经无法思考陈如风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特别是他那双血目,更是竦人至极。
逃?周围的树木成圈,围着他们,唯一的出路,已经被陈如风堵住了。
“如风,醒来啊!”普姬娜尖声嘶喊着,想从那嗜血狂魔的内心深处,唤醒那个理智的人,一切却只是徒劳。
黑气愈浓,吞吐着死亡的气息,陈如风嘴角高扬,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此刻却像野兽的獠牙一般可怖。
普姬娜脸上,尽是写着惊恐万分,双手手指深深地嵌入身后依靠的大树树皮之中。
掌,破空击下!
啪!
陈如风整个身体往后倒飞,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背部一般,狠狠地撞在了一棵树干上,嘴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涂满了地上的残枝败叶。
陈如风在掌出的一瞬,理智复苏,利用反震之力,将自身震开。
普姬娜本能地想走过去,却想起这个陈如风已是魔鬼之化身,嗜血成性,刚走前几步,又脸带犹豫之色,不敢再前。
陈如风前身扑在地上,抬高头,眼中红芒已消,齿间仍然发出嘶嘶的声音:“快跑!……来不及了!”
普姬娜脸带不忍,望了痛苦万状的陈如风一眼,咬了咬嘴唇,向他走过去。
“别过来啊!”陈如风厉声吼道,把普姬娜震住了,他颤颤地重新站起来,四肢狂抖,仿若跟身体内那个狰狞的魔鬼作着殊死搏斗一般。
普姬娜终是听了他的话,离开这片坟地,往原路狂奔而去。
陈如风龇着牙,双手紧握成拳,似是万针穿身,痛苦不堪,却有避无可避,只能这样非人地挣扎着。
“啊——”一块块木坟,在深深寂夜之中,默默注视着,就连天上朗月,也像是被地上这个恶如魔鬼之人,吓得躲进厚厚的云层之中。
陈如风仰天长啸,仿佛天地间的血腥,全都往他的眼中聚集一般,双眼满载着狂杀的血色,一团黑烟像皮甲披风将他全身包裹起来,一双红目像是在黑卷之中的两块血色宝石。
肆无忌惮的笑声,划破了原本宁静的天际,幽深之处,隐约有穿梭树丛,滑落树叶之声。
一条林道,一个身影,在死命逃奔,不时回头张望,身后肆意张狂的笑声仿似越来越近,更令普姬娜的脚步加快,但毕竟是女儿之身,即使是在这般千钧一发的环境之下,极限的速度还只是跑了原路一半的距离。
前方,依然没有见到房屋的影子。
气喘吁吁的普姬娜娇哼一声,该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绊倒,摔在地上,满手泥污,连脸上也沾了些土色。
她重新爬了起来,继续前奔,延绵至前方漆黑处的林道,仿佛永无尽头的幽径,而身后的那条脚印累累的泥路,更像是有一片炼狱火海席卷而来,若是脚步不快,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境。
不得不费力跑,跑,跑!
笑声,却像是从四面八方,包围涌来,充斥满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融合了魔家真气和飘渺神功的陈如风,速度自然是非同一般,他驭着黑中带绿的狂风,化作疾魅雷影,呼啸而过,每过一处,地上残叶均被卷起五六尺之高,就连周旁的幼细树枝,也有对他俯首称臣。
他的红眼,直射着前方那个狂奔着的身影,狞笑更盛,浓重的血腥味遍布整个树林。
普姬娜此刻连头都不敢回,她挽起长裙,一直往前逃,尽管身后的那道黑绿卷风越来越接近了,就连陈如风状如杀神的模样,也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像追着一只微不足道,迟早落入自己手上的肚子一样,陈如风的红芒也在贪婪地一闪一闪,舌头往嘴唇上一刮,做出一个好味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