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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惊风骇浪,祁璟自然也不知道她一个人相思。
江月没打算隐瞒;“嗯,刚有孕时颠簸太多,又……受了些惊吓,怀胎不稳,吃了三个月安胎药。”
祁璟眉头猛地一簇;立时追问:“所以你不是故意不跟薛徽回来?是你身子当真不好?”
“是。”江月直白而坦率地望着祁璟,却没带半分多余感情。
她固然没有真正与谁恋爱过,却一直有自己坚持见解。她不想给一段感情留下误会污点,祁璟不知道事情,她会一点点解释给他听。而自己不了解,也期待听到祁璟解释。
顿了顿,江月再度启口,“薛郎是怎么说我?”
薛徽之前就误会过她与帖穆尔有所勾结,此前蔚州事情,恐怕向祁璟回禀时也带了他自己揣测。
果然,祁璟面上有些难堪,伸手握住江月,“他不了解你,你也别恼他……江月……我……”
江月听祁璟如此替薛徽掩饰,知趣地不曾追问,犹自一笑,“薛郎也是忠心于你,我何必恼他?不过,等再见到了,我还是想解释几句。”
“这个自然。”
两人竟又落入无话可说境地。
江月侧着身子,烛光将她剪影映帐篷上,变成了一团阴霾,祁璟就坐这没什么光亮角落里,不知该怎样打破两人之间这样僵局。久别重逢,祁璟从没想过两人会陷入这样境遇。她对外人时,明明口口声声都是对自己意,而真坐一起,竟疏远得像二人初逢时。
他抵触她柔软,她畏惧他锋利。
不过,祁璟现下也知道什么叫做百炼钢化绕指柔了。他一生克敌无数,便是被困京中时候,都没有如今坐江月面前无措。
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仿佛察觉到祁璟心意,江月叹了口气,柔声宽慰:“将军,你别多心……我不是生你气,你也不必这样束手束脚。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所以不知该如何待你。”
祁璟略显急迫,忙是道:“你原先怎样待我,现便怎样就是,还要想什么呢?”
“是呀,我还想什么呢。”江月跟着喟然一声,神色却怅然起来。
祁璟那样误会她,她自是不会无动于衷。可江月也明白,他不知道此地实情,自己又确然给了他误会情境,不能把错全推到祁璟一个人身上。她不、郁抑,甚至难过,其实都因为她将祁璟期待得太完美了。
一个宽容守信、大义凛然、忠君爱国还骁勇善战将军。
只是,再光鲜身份与背景,都没法改变祁璟也是个普通男人事实。他有他嫉妒和鞭长莫及,她却把自己全部重心与希望放到了这个人身上。
江月听过太多帖穆尔威胁和郎中警告,以至于坐着时候,习惯性去用手护住小腹。这样动作落到祁璟眼里,无助中添了几分心疼。他也顾不上江月究竟想什么,两臂伸出,将人纳入结结实实怀抱里。“江月,你气我也好,恼我也罢。我不信你、误会你、把你想成那个样子,不管你怎么对我,都是我对不住你……只要……”
你不离开我就好。
该留她吗?祁璟呼吸一滞,却觉得自己已全无立场去要求江月,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只要你高兴就好。”
江月靠向他肩头,没再接话。
至少,这个拥抱还一如既往熟悉。
原地休整了三日,江月趁机把自己蔚州经历大小事情都交代给了祁璟,从帖穆尔回心转意,对她保护,再到江月如何“嫁”给阿古,又如何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以及和薛徽误会事情始末。
江月唯一没有全然交代便是那日帖穆尔带她去见识“两脚羊”,她只略略讲了几句,见祁璟明白,便直接跳了过去。
那段回忆,短暂却黑暗。
好像一旦有任何触及,她就会丢盔弃甲,沦陷不堪回首噩梦中。
不过,江月还是把自己“觉悟”讲给了祁璟。
“那个时候,我想得总是你……你站毓山样子,你开战前样子……”江月说到动情,露出这几日以来真挚笑,甚至主动伸手,描摹着祁璟脸颊轮廓,“所以,无论帖穆尔说你如何被困京城,我都觉得,你一定有回来一日。再难,再危险,你都会打完这场仗。你不会让这些屈辱永远成为屈辱,也不会让举身赴难将士们白白死这片土地上。”
清亮眸子蒙着一层淡淡水汽,祁璟以为她会哭,可那泪珠,始终都没落下来。
江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手,恢复成先前平和安详模样。“你看,我猜对了,你果然回到这里。如今蔚州收复了,再艰难一阵日子,你就是为国雪耻大英雄了。”
祁璟心中怦然而动,一把握住江月刚缩到一半腕子,将人整个带往怀里来,“江月……你这样信我,可我还……”
江月埋他怀里摇了摇头,“过去事就过去吧,好好打仗,你不只是我一个人将军。”
脑海里突然闪过帖穆尔声音——是你们大魏主将。
是啊,他梦想、热血,都献给了这一片土地,她怎么能再从他身上奢求多?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倚赖他爱了。
以至于他退开半步,她都有摇摇欲坠恐慌。
然而,江月虽然想明白了,却又忽视了一个问题……她一直交代自己蔚州遭遇,而祁璟却只字未提他邺京经过。像是无心之举,又像是……刻意为之。
原地休整完毕,祁璟领兵开拔,他先就近把江月安顿了康歧,接着独自领兵去了洛州。帖穆尔所言不虚,当真把洛州城拱手相让,萨奚人开了城门,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洛州。
祁璟内心复杂地安排好洛州布防,虽然这一城极是情敌不怀好意馈赠,但祁璟毕竟以国为先,能大程度地减少兵耗,他当然不会再自找麻烦。
去掉洛州这个威胁,连带着朔宁城防都可以削弱了。他兵力变得为充足,不由得开始准备挥师东进。
从洛州折返康歧路上,祁璟一直都思索一件事——是该让江月大着肚子陪他去前线,还是索性让她留康歧安心养胎。
江月怀胎不稳,跟着自己,本就是危险重重,但有了帖穆尔先例,祁璟一时也不敢让江月离自己太远。
满心纠结地回了康歧,迟迟疑疑地把自己为难坦白给江月。
“我还是回夏州吧。”祁璟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话说完,江月却不假思索地提出了PLAN C。“既然我哪你都要担心,那还不如按照咱们原先说,直接送我回夏州。夏州到底安定些,对你、我,还有孩子,都好。”
祁璟一愣,他几乎忘记还有这个选择。
听起来万无一失、两全其美答案,祁璟没多犹豫便爽应了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我让陆阅山送你回去。”
经过一场误会,祁璟再信任薛徽,也不敢放纵他与江月接触。
“不必了,你习惯陆郎辅佐,何必迁就我?就让薛徽随我一起吧。”顿了顿,江月挤出安慰笑容,“正巧,我和他解释下过去事。”
连江月都这样说,祁璟自然没理由再做阻挠。他爽应承下来,当晚便把驻守蔚州薛徽调回康歧。为了防止再出什么意外,祁璟趁江月和薛徽说和以前,先把事情始末跟薛徽讲了个大概。
薛徽其实远非固执偏激之人,祁璟对他一个男人又不像对江月一般毫无办法,再加上两人身份悬殊,因此,祁璟恩威并施地跟薛徽谈了会儿“心”薛徽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跪地告罪了。
军营里,污蔑兄弟已是很不光彩事了,这次害得将军和内眷离心,薛徽也知道自己犯了多离谱错。
幸亏,祁璟只顾上自责,根本没与他计较。话里话外,甚至还带了些请托意味——我把我老婆媳妇交到兄弟你手上了!该怎么办你懂!
什么心结,什么误会,共战袍、同生死兄弟义气面前,都薄得像一层窗户纸,捅一下就破了。
祁璟这回总算放了心,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东边五座小城离萨奚人常活动地界远,驻兵也不如蔚州多,时逢萨奚自己族里开始内乱,想要收复,祁璟几乎没再存什么压力。
仔细算了算,祁璟终于决定三日后送江月离开。
不知怎么,明明这一次时间不仓促,计划得也周全,祁璟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为了打消自己这些念头,临别前一夜,祁璟也不顾江月有着身子,死缠烂打地非要和她一起睡一宿。
两人当然都没什么绮念,只不过,分别太久,任何肌肤之亲都让他们觉得别扭……以至于,重逢这样久,两人连“亲亲啃啃”都不曾发生过。
祁璟脱了外衣,吹熄烛火,带了些鬼鬼祟祟心情爬上床去。
江月早已躺床里,背对着外侧睡了。她怀胎不稳,之前一直不愿与祁璟同床。祁璟也知她睡觉偶尔不老实,两个人躺一起,确实不太妥当。
然而,临别前,总要有点“特殊”才好。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床畔躺下,与江月隔开些,故作平静地闭上眼。
结果,躺了没多久,祁璟便按捺不住地凑近,伸臂把江月搂了过来。江月微微挣了一下,祁璟死咬着没松手,女人竟也驯服了。
他心下大悦,又得寸进尺地贴近了许多。
“将军。”江月略带抗拒地唤了他一声,听起来不能清醒。
祁璟臂间一僵,却仍没松开,只哄她道:“别怕,我睡得一贯警醒,不会伤到你。”
江月低低叹了口气,“我知道,是我近习惯了一个人睡,不太适应而已。”
话里话外,仍提醒他两人之间有了彼此没经历过过往。
祁璟半天都没作答,但江月也没挣扎,只任他这样拥着。过了一阵,她才听身后人轻轻开口:“江月,你委身于我,是不是……后悔了。”
他猜不透她疏离原因,明明两个人都说开了那段误会,明明她也真诚地说自己不再介意……但女孩儿客气与淡漠,让他愈发害怕。
不是一味怨怼,甚至没有争执,没有吵闹。
“有一点儿。”倒是坦诚,“是我没想到会有身孕,有些太了。”
祁璟愣了愣,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江月手,“这个,我也没想到……有了孩子,确实麻烦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明媒正娶,聘你做我祁璟嫡妻。”
“那你还会娶其他人吗?”
某人有些心虚,却还是斩钉截铁地否认。
江月点点头,像是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那就目前来讲,有一点后悔也不打紧……木已成舟,我一个生米都被你煮成熟饭了,还能怎么样?”
语调轻松调侃终于让祁璟心里熨帖许多,他试探地将手抚了江月隆起小腹上。
“哎——”
“嘶——”
两人突然同时发声,彼此都是一愣。江月先反应过来,顾不得祁璟想什么,忙伸手推他,“、去点蜡烛。”
祁璟一慌,不敢忤逆,忙不迭下床,一口气点了四五盏烛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月起先没说话,扶着肚皮坐了一会儿,眼眶忽然红了。
“江月,怎么了,你别吓我……”祁璟手忙脚乱地坐到江月身边,一面去拉她手,一面披衣她肩上。
女人静静地坐着,只到蕴出一整颗泪珠掉下来,方嗔骂道:“你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