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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施施然起身,携了婢女一同离开。
江月松了口气,忙走向祁璟,“将军,有了粮,你便可以放心与萨奚宣战了。”
“江月,我到底还是……”祁璟生出几分自责,满面俱是愧疚之情。
江月伸手抚开他眉央褶皱,低低道:“你也看得出,她这样为难你,恐怕意不我。我白日跟她身边,没准能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倘使能看清这郡主究竟想做什么,于你也是好。”
祁璟拉下江月柔荑,拢掌心,脸上愁色半分未减,“你也不必刻意打探,安如郡主竟有本事压制转运使,背后料不仅仅是过去小秦王之势才对。有些事情,知道多了,未必好。”
“我省得,你放心。”江月未多辩驳,只是顺从应下了祁璟话。
八月初五,祁璟亲自送了江月到郡主下榻之处。一个略见年长女人守门口,见了二人,从容上前,“奴婢见过祁大将军。”
祁璟不曾下马,只望着江月自己跃下小白马马背,“你回去罢,不必管我了。”
“嗯,你自己小心,晚上我让薛徽来。”祁璟勒马退开两步,冰冷地目光扫过那年长女人脸,又道,“转告你们郡主,若她有半分闪失,我断不饶她。”
言罢,祁璟兀自策马离开,那匹送江月来小白马乖觉跟祁璟马后,一路往城外去了。
此地原是江月与薛徽两人齐力布置,是以江月并不陌生。此时,郡主正书房里,江月随着那女人迈了进去,学她模样行礼,“郡主万福。”
“董姑娘来了?”郡主抬眼,朝她淡淡一笑,“领你进来是朔姑,她一向打理我身边繁冗事宜,日后你随着她做事即可。”
江月心知人屋檐下,因而也不多拿乔,低眉称是。
郡主睇了眼江月,又问:“我还不知你名字,左右咱们这里都是女儿家,你也不必忌讳了。”
“我叫江月,江水江,月亮月。”
郡主若有所思地深凝她一阵,半晌方重接上话,“名字不错,你过来,信我已经拟好,你瞧瞧有什么疏漏,若没有,晚上便给你们将军送去吧。”
江月并没动,只是谨慎道:“我不懂军务之事,看不出疏漏与否,郡主还是需等我将信带回府衙,由将军自己定夺。”
郡主闻言,忍不住一笑,“你倒是滴水不漏,不过,我瞧着你们将军看重你,想来你觉得没问题,他也不会不满吧?”
江月直直地望着郡主,她眼神并不澄澈,像是藏了许多秘密与故事,江月识人不多,一时拿捏不稳这郡主想什么,只能挑着不甚明朗字眼作答,“将军向来公私分明,不会因自己个人喜恶,影响正经事情。”
“啧。”郡主摇了摇头,眼底闪过复杂神色,说不清是钦佩,还是鄙夷,“倘使他能公私分明,何至于现才送你来我这里?依我看啊——”
一顿,郡主扬起笑来,“祁将军还是性情中人。其实,你是她侍妾罢?”
江月蹙眉,下意识反驳,“不是。”
郡主面露不屑,摆手道:“你过去身份矜贵,如今做了这样事情,难免不愿承认……可毕竟物是人非,我倒劝你,别再端着这样架子害人害己了。”
她说到此处,话锋骤然停住,像是不愿泄漏什么似。“罢了,这信你拿回去呈交将军罢,若他觉得不满,自己来找我就是。”
江月满心狐疑地接了信,她眼风一渡,恰见上面首行字句是——守成先生。
方守成?
这信是写给他?
祁璟捏着那信纸低眉沉思,江月应他吩咐,替他倒了杯水过来,递到祁璟手边儿,“你试试,可觉得烫。”
祁璟道了声谢,将信纸叠了几折塞入怀中,继而方去接水杯,“她今日可刁难你了?”
江月摇头,“她也没让我做什么,帮忙收拾了些细琐东西而已……”江月一边说,一边祁璟身边坐下,又是问道:“这信怎么是写给方大哥?郡主也认识他?”
祁璟沉吟片刻,悠悠道:“我听说方守成是章家小公子开蒙先生,是安如郡主亲自选他来教授章敏之。方守成倒当真厉害,虽无官衔品级,却结交四海重臣皇亲……指不准,这一次断粮,便是方守成帮郡主牵了线。”
江月微显骇然之色,“方大哥饱读儒学之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住方府近一个月,备受方守成庇护。先前方守成虽闹了桩聘娶乌龙,惹得江月祁璟二人险生龃龉,但毕竟相处良久,方守成始终持礼以待,满口仁义道德,江月不甚信他会帮这样一个嚣张跋扈安如郡主。
祁璟见江月变色,也知晓自己说话太冒失了些,忙找补着,“是我失言,他是你父亲学生,自然明理,不过……”
他不禁一顿,有些迟疑未决地续道:“那日我以为你要嫁他,有些失态,踹了他一脚……我恐怕,是他夹报私仇了。”
被祁璟这么一提醒,江月方想起旧事。“早知如此,我去向方大哥道个歉,说清原委,便牵涉不出这么多事来了。”
“方守成肯动用这么多关系来为难我,想必不是道歉便能了解事。若他以你相嫁来威胁我,我又该如何取舍?”祁璟一面说,一面伸手拥住江月,“江月,那日我虽冲动,可踹他一脚,却不后悔……他想娶你我不怪他,可他不该无视你意思,你若当真嫁给他,一定不幸福。”
祁璟不擅表白,现下所言,已是肺腑钟情,汇语中。江月知他意自己,又处处替自己着想,不由心下一动,拉着祁璟手道:“我既遇上了你,又怎么会再嫁给他?你安心就是。”
“江月。”祁璟一笑,贴着江月耳畔轻轻地唤了一声,接着凑她耳垂一吻,“看着你,我自然安心。”
如祁璟、江月二人所料,安如郡主屡加刁难,当真不是为了讨一个侍女这样简单。一连三四天,江月名义上虽服侍郡主,却总被支得远远,做些极为轻省活计。郡主好似早将她抛诸脑后,全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一般。
而郡主本人,则出入下榻府邸频频,时常只带亲信婢子,换上民间平凡无奇服饰,步下生风,瞧起来甚为忙碌。有数次,江月见府中有信鸽飞进飞出,俨然是向外传递消息。
江月心中疑窦愈发多了,郡主来此地,原是悼念亡夫、携子奠父为借口。且不说她儿子早已走了,单说郡主眼下这般忙碌,便实蹊跷。
终于,江月按捺不住,到底是告诉了祁璟。
“我原是怕自己捕风捉影,不敢妄议,可郡主镇日里将我支开,避得远远,实令人纳罕。”
星夜之下,江月与祁璟并辔而行。微凉秋风拂二人身上,说不出惬意。
祁璟面有沉思,他亦是觉得这位郡主十分古怪,可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祁璟身为地方守将,也奈何她不得。
江月见祁璟为难,不免宽慰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你大战即,练兵为要,先别管这些了。”
“不。”祁璟忽然斩钉截铁地打断,“我明日陪你一同去找郡主,是时候催她走了。”
安如郡主俨然是不曾料到祁璟会上门催她离开,祁璟与江月一前一后进了正厅时候,安如郡主脸上有昭然意外,“祁将军……还真是稀客呀。”
她咬牙一笑,接着撂下了手中茶碗,神态恢复自若。“怎么?将军有事?”
“中秋将至,末将来请郡主回家,同亲人团聚。”祁璟说得淡淡,既不威逼,也不恐吓。
郡主美目流盼,望了眼立祁璟身后江月,笑问道:“怎么,是江月向将军抱怨我这里做事累了,所以想催我早些走?”
江月心里啧了一声,这郡主也太会歪楼了。
“末将给郡主两日时间,第三日,末将会亲自派兵护送郡主回雍州。”祁璟仍是那般轻描淡写模样,但出口已是命令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期中要交读书报告,小宴看是讲白崇禧父亲与民国》作者是白崇禧儿子白先勇。
结果,我老把“白崇禧将军”写成“祁璟将军”……真是入戏太深。
无药可救__
小宴已放弃治疗……
近修改了下专栏里话大家去看看我卖萌叭,顺手姑娘可以收了人家【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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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台第一层
第32章 误会
祁璟是武将出身,不涉政事;虽知安如郡主背后恐有深势力;但此时他有旁考虑,自然不曾顾忌。
安如郡主似惊似恐,颇带委屈地反问道:“如今边境太平,安如小住几日;可曾碍着将军事了?”
若平日;多一个郡主此与多一个平民并无异同。然而如今;祁璟想主动向萨奚宣战;来者不善安如郡主,便成了个潜威胁。
照例,祁璟驻防边疆;大可不受君命。倘使没有安如郡主,只消他不失边城疆土,怎么打仗都是他事情。但倘使这个与祁璟已有不睦安如郡主奏他擅起边衅,不论胜败,他都难逃罪责。
祁璟凝神望着安如郡主,像是想看透她内心一般,目不转睛。
安如郡主被他冷漠眼神所迫,对视须臾,委屈之情愈发重了。她微微垂目,避开祁璟注视,低声道:“将军该能想到,子嵩走后,我一个人总是不活,他边境风餐露宿驻扎多年,我委实思念他。”
祁璟倏尔一愣,想要开口相劝,思及来意,又生生忍住。
“将军,女儿家心事,你固然不懂,可料想董姑娘是明白……我长居此处,纵使为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可也有我难言之隐。”
她说至此处,祁璟与江月不由对视。江月蹙眉摇了摇头,向祁璟示意自己不知这位郡主要卖什么关子。祁璟眼神一滞,转回头,重道:“璟是边境守将,只为皇上和大魏分忧。郡主心中难过,恕末将不能体谅。”
他语意生硬,可见是铁了心要逼安如郡主离开。
安如惨淡一笑,停了半晌,方徐徐接话,“看来,董姑娘是没告诉将军了。”
她顿上片刻,雾蒙蒙眼神逡巡祁、江两人之间,过了一阵,终不再卖关子,“上一次,将军抱我,父亲心中恼怒,回雍州后便将此事先后状告了母亲和大姐。她们二人以为将军轻薄于我,如今已是上奏皇上,请旨加罪将军了。”
“什么?”祁璟愕然而立,眉峰紧蹙,端是不可置信表情。
郡主所言父母,是章盛与其夫人,若单这二人,根本不足为惧。如今主少国疑,邵相只手遮天,以他两家过去恩怨,章盛话恐怕没机会上达天听。然而,安如郡主口中称大姐,却是章家嫡女,小秦王正妃。小秦王过逝后,太后曾亲诏王妃入京安抚,秦王妃颇受太后所喜。
她若想四两拨千斤做点什么,全无不成之理。
然而,江月注意力却并未完全放安如郡主话内容上,只是抢先诘问:“郡主什么时候与我说过这些事情?什么叫我不曾告诉将军?”
安如郡主冷淡睨她,颇带遗憾地摇了摇头,“你先前向我说你不是将军侍妾,因此我才敢将这些事述说于你,没料想,你到底是不曾替我告诉将军……难不成,你宁可看着他受罚,也不愿我嫁给他吗?”
“你几时——”
“我早便说过,倘使想让将军逃离责罚,便需得我出面向皇上解释,然而我身为郡主,又是寡居,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