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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我也在找一个最合适的时候。”宇文邕解释道。
黑暗中,两人都沉默了。宇文邕有意想问云澜是否有让人慢慢生病虚弱的药物。在动宇文护之前,他必须先除掉表兄尉迟纲,因为尉迟纲除了是吴国公外,还是陕州总管、七州十三防诸军事、陕州刺史。且在所有的大将之中,这个表兄同宇文护的关系最近。可是,他不想让云澜手上也沾染上肮脏之血。
云澜不知宇文邕心中所想,但是对于宇文护的恨意她是深的,这一年多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被送走的儿子,对宇文护的恨意也就愈发的深了。为了要回儿子,做什么她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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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许穆公宇文贵在突厥的死讯传回了长安,而陈国公宇文纯没有消息传回,顿时朝中响起与突厥决裂之声,虽然最后都在宇文护的压制下消失了,但是人们心中是怎么想的,还是能猜得到的,就是宇文护自己,也对突厥人不满起来。
宇文邕心中虽然有些担心弟弟,但是他知道突厥人不敢真的动弟弟的,至于宇文贵,他年事已高,梦中他也是这一年回转中原的时候去世的。而自己,要等的机会终于到了,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宇文邕的手心就微微冒汗了。
十二月底晋国公护的母亲阎媪卒,宇文邕亲自祭拜扶灵,行子侄之礼。而云澜更是不可能避免了。她带着宇文葭随着叱罗太后一起送灵。看着如斯隆重的葬礼,云澜垂眼,遮掩住了其中的冷意。
不久之后,晋国公宇文护病重,宇文邕几次三番地亲去探视,且下旨他不必守丧制礼。
“堂兄要快些好起来呢,朕于军国之事都没有什么认识,也没有兴趣。若是没有了你,就真不得了,朕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宇文邕坐在床前恳切对宇文护道。
宇文护心中满意,淡笑道:“有陛下这句话,臣怎么也得好起来的。”
宇文护终究好了起来,而回长安送舅母之丧的尉迟纲,则在天和三年初(即公元568年)一场风寒后去世。宇文护知道后,受得打击不小,又病重了些。待得他好转之后,宇文邕则带着云澜及女儿一路巡视武功后去了云阳宫,直到五月底云澜在云阳宫中产下一子,经过宇文护催了又催,七月中,宇文邕带着云澜和才满月不多久的儿子,和已经快六岁的女儿一起回了长安。
“陛下这是不相信我了?”宇文护不高兴地道。
宇文邕笑道:“堂兄想到哪里去了,只是阿澜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在云阳宫里人少事情也少,她安胎也妥当些,喏,堂兄看看,这小子长得壮实吧,朕还想请堂兄为你这侄儿取个名字呢。”
宇文邕让人将小儿子抱上来,笑着将孩子递给宇文护。
宇文护几十年没抱过孩子了,只是看了一眼,完全不觉得孩子壮实。似笑非笑地看了堂弟皇帝一眼,心中暗自摇头,这个弥罗突,还真是迷恋谢氏,对她生的孩子也这样看重。这么几年里,宇文护觉得宇文邕真的和他的两个哥哥不一样,对他也越来越放心了。随意道:“就叫他允吧。”
宇文邕谢过了宇文护,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才叹道:“朕这几个月在云阳宫,太后那里就有些疏忽,堂兄大概不知道,她老人家越来越嗜酒了。”
宇文护点头:“陛下该多关心些太后才是,她平素里虽多偏爱些豆罗突,但终归是关心你的。”
“是,堂兄教训得是,朕也知道。只是太后不听朕的劝。那天堂兄有空,还请劝劝太后。”宇文邕笑道。
宇文护自然应许了。
而云澜早在殿后等着内侍抱回孩子,待接过孩子,见他完好无恙,这才安下心来。
十月一日,宇文邕祭祀太庙,回到皇宫后,召集近亲宗室举行家宴。
云澜并不知道宇文邕在筹谋,她抱着小女子坐在叱罗太后的下首,看着太后双颊通红还是不停地喝着酒,劝了一句,见她不听也就罢了。又怕小儿子闻到酒味不好,对着太后及李氏、元氏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云澜在看着熟睡的小儿子,点了点他的鼻梁,轻声道:“也不知道你的哥哥怎么样了……”想到刚才家宴之时让白鹤洒在元氏背后裙摆上的粉末,眼神暗了暗。
当日,叱罗太后和元氏大醉,闹腾出不小的动静,宇文护在家中狠狠骂了元氏一通,想到叱罗太后也嗜酒,便想下次拜见的时候好生劝劝她。
而宇文邕已经布局完整,就等着那一日的到来。很快,机会终于来了,腊日这天停止朝会,各人自家团聚。而皇宫中也举行了小范围的家宴,叱罗太后,皇帝宇文邕一家子,卫国公宇文直一家子。
宇文直和宇文邕乃是叱罗太后所出,他们一起过腊日没什么,但是得知宇文邕也宴请了宇文护后,他便心生不满,带着妻儿出宫去了。
五月的时候宇文宪升任大司马不说,还手领兵权。宇文直心中恨极,他觉得宇文宪之前东征也打了败仗,和自己一样,凭什么宇文宪得居高位,而自己除了爵位什么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正气着时,不想车轿停了下来,宇文直拿着鞭子准备抽下拦轿之人,却看见是长孙览时,怔住了。
而宇文护同宇文邕说笑着来到含仁殿时,得知宇文直走了,宇文邕忙向着宇文护请罪:“豆罗突真是,堂兄,明日里我一定好生教训下他,太不像样子了。”
宇文护知道宇文直的为人,也不放在心中。
宇文邕轻声对宇文护道:“堂兄也知道,太后年龄大了,可她却喜(。。…提供下载)欢贪杯,我劝过多次,太后就是不听。现在阿直又负气离宫了,今日家宴就没人劝得了她了。堂兄面子比我大,要劳您我劝劝她了。”
说完,宇文邕从袖中拿出一份劝酒的酒诰》,笑道:“希望堂兄读了这酒浩,太后能听得进去了。”
宇文想到家中元氏醉后的丑态,自然答应了。到了殿中互相行完礼后,趁着酒宴还没开始,宇文护站起身来,拿出宇文邕写的酒诰》,读了起来:“……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爱,厥心臧……””
而宇文邕已经起身,袖中的玉镇已经对着宇文护的后脑狠狠地砸了下去!伴随着宇文护的惨叫,叱罗太后的脸色惊骇软到在椅子上。
看着倒在地上挣扎扭动的宇文护,宇文邕的心腹内侍木离桥和何泉从门后拿着刀出来了。
还不等内侍们动手,半路折返的宇文直跳了出来,抢过何泉手中的刀,两下就砍下了宇文护的头。
“恭喜陛下得诛宇文护这个逆贼!”宇文直提着宇文护的头笑道。
宇文邕看着堂兄的无头尸体,只想放开大笑,但是最终却只是泪水悄然滑落。
“陛下,虽然杀了宇文护,但是还不是庆贺之时必须诛杀了其一众党羽,才是陛下扬眉吐气的时候。”长孙览和宇文神举一身甲衣出现了。
宇文邕点了点头,随即下令,让长孙览带着禁军去捉拿宇文护在长安的儿子和心腹。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日皇帝会突然动手诛杀了宇文护,当长孙览和宇文神举将一众党羽全部抓了起来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变天了。
十一月十二日,宇文邕诛杀了宇文护在长安的谭国公宇文会、莒国公宇文至、崇业公宇文静、正平公宇文乾嘉等九个儿子,柱国侯龙恩、武平公侯万寿、大将军刘肋、中外府司录尹公正及袁傑、膳部大夫李安等人,全被斩杀,长安城的人才明白,皇帝这迅雷不及掩耳之雷霆。
昭云殿中,云澜抱着小儿子流下了眼泪,她现在最想的是将大儿子被找回来。
宇文邕当然也想快点将儿子给找回来,儿子都三岁多了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朝大权抓回手中,不然自己依旧护不住妻儿,也会使得自己的处境不怎么妙。忍受了宇文护九年,比梦中的自己短了四年,即便如此,九年的傀儡皇帝生涯也让宇文邕看明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兵权一定不可失。宇文护能成为权臣而无人敢反对他,上面两个皇帝兄长被杀,便是因为他将阿父的十二兵全部握在手中。所以宇文邕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兵权收回。第二件事情,是下令诛杀宇文护不在长安的长子宇文训以及远在突厥的宇文深。
宇文邕从两个皇兄被杀时就知道,这个时候丝毫不能手软,不然死的不定是对方,而是自己和妻儿。宇文训是自己的堂侄,比自己年长近二十岁,虽然为人贪婪目光短视,但是却跟在宇文护身边接触军政大事十几年,所以这个人,留不得。
宇文邕看着御座之下的几个弟弟,从跪着的宇文宪、得意洋洋的宇文直、神情从容的宇文俭,一直到满脸期待之色的十弟宇文盛:“立久突,朕命你即刻赶往蒲州去,传朕的口谕罢免宇文训身上的蒲州刺史之职,然后将他押到同州故宅,就地赐死吧。”
宇文盛忙跪下领旨,转身就出殿去了。
“陛下,臣弟请罪。”宇文宪满脸忏悔,想到之前妻子劝说自己的话,真后悔没有听从啊!四哥果然动手了,当真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天下是太祖的天下,要不是大冢宰欺君至此,朕也不会如此作为。汝是吾弟,且不参预彼谋,汝有何罪?毗贺突,你起来吧。”宇文邕淡淡道,其中的讽刺让宇文宪脸上又青又红。
天下是太祖的天下,自己是太祖的儿子,却帮着堂兄无视皇帝兄长,皇兄虽然饶了自己,只怕以后也不会让自己好过了。
宇文直见皇帝兄长这样轻飘飘的饶了五哥,忙道:“皇兄你也不能如此仁慈大度,之前五哥可是晋国公府上的常客,深得晋国公的器重呢。”
宇文邕深知同母弟弟宇文直的品性,不过是看不惯宇文宪的位置在他之上而已,“豆罗突,我们都是太祖的儿子,同胞手足,,刚才朕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朕知道你在诛杀晋国公的事中功劳不小,放心,朕都记着呢。”
宇文邕淡笑道,随即看向宇文俭道:“侯幼突,朕有件事情托你去办,阿璟,就是朕和谢夫人的长子,之前被晋国公送到了大将军刘勇家中,你去将他给接回宫来。”
宇文俭放下心来,找个孩子并不难,谅刘勇不敢李代桃僵:“臣弟这就去办。”
说完了这两个事情,宇文邕便让弟弟们都退下去,就让长孙览带着自己的口谕出了宫,去处置叱罗协父子和长史冯迁等人。敲了敲手指,宇文邕看向木离桥:“你去传司会中大夫于翼进宫。”
木离桥快无声息退了下去,宇文邕想着接下来要和于翼说的话,眸色变深。立阿澜为皇后,于翼这里通过了,大臣们才不会太有反弹。
于翼,燕国公于谨的儿子,姐姐平原长公主的夫婿,多年前因为得罪了宇文护,由宫伯贬为军司马,至今也不过是司会中大夫。抛去爵位官职不说,他的见识不俗,当该清楚娶突厥公主后带来的麻烦。宇文邕想到此处,觉得于翼这里应该不难。
于翼很高兴,死对头宇文护被皇帝给干掉了,他如何不高兴?
“臣恭贺陛下得除呃,权臣。不知陛下此时传臣来有何事呢?”于翼期待道。当初宇文邕继位,他也是得了宇文毓遗命辅政人之一呢。
“昌城公宇文深此时正出使突厥(宇文深是宇文护的第四子),文若(于翼,字文若),朕不大放心他。若是他知道了长安的大变,说不定会同突厥或者其他人勾结,你说派谁去突厥走一趟呢?正好也看看堙智突(即陈公宇文纯)等人为何还没有回来。”
于翼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