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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抹烟云-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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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看她一眼,未再说话。心念着即便再无法子,哪有这般不顾后果的?
钟沁却未料及太多,虽是知道阶级制度的严峻,然则到底未曾)经)历(网)过,只是听闻,且夏景阳这样一个明君,想必亦不会这般不讲情理。既是有求于人,她定人会加倍报答的。
那侍卫领着二人行至御书房百米开外,便匆匆离去。书房门前守卫森严,她二人还未走至台阶,便叫人拦住。
钟沁只好笑脸迎道:“我想见皇上,劳烦通知一声。”
未等那守卫人回答,一侧的月夜已然冷声道:“我等有要事相告于皇上,若耽搁了,你担当得起?”
钟沁与那守卫的一道一愣,后者再看二人一眼,方才进去通报,钟沁看一眼月夜,嘴里嘟囔道:“早知道应该由你开口么。”
月夜叹一声,想着大概钟沁是不知道,她们这样放在宫中的规矩里,就算得上半个欺君,就算不来个死罪,活罪大概也免不了的。
那守卫的出来,道:“二位姑娘请进。”
二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是微微提气。
彼时,夏景阳正伏案批奏折,一侧有太监端水送茶,钟沁二人进去时,他并未抬头,正执笔写着什么。
钟沁正要开口,却叫月夜一把拉下,半跪下来,又听得她道:“民女月夜参见皇上。”钟沁回神,立马亦随着跪直了身子,口中道:“民女钟沁参见皇上。”
夏景阳执笔的手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面上刹那的神色及至讶然,不过瞬间便已然收住。“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夏国的皇宫都敢闯。”
钟沁俯身磕头,低声道:“民女心切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夏景阳放下手中的笔,望向低头的女子,】恍【书】然【网】间不知是欣喜还是甚的,一时间竟未车声呵斥,武阳一别,已过两月。今日再见,心中犹存意外。
钟沁见对方未语,正要开口,袖口却叫月夜扯住,她眼神示意,望她静默,等待上头先开口发落。她适才按下心神。只是心里头有那么一丝的慌张,夹杂着无底气的措然。
“既是见朕心切,倒是何事?”夏景阳缓缓起身,连带着声音亦缓和。
钟沁未语,月夜当先开口:“皇上民女二人进宫想求皇上一味药。”
夏景阳看二人一眼,皱眉道:“你们如何进的宫?”
钟沁听得便立即自怀中取出腰牌,呈上前:“是这腰牌。”
夏景阳一怔,声音微冷:“朕原是为了保你性命,你却那它来当做疏忽宫廷规矩之物。”
钟沁赶忙一俯身,歉意道:“我,民女不是有意要违皇上意愿,只是实在想见皇上一面,不得已之下,方才使了腰牌。”
夏景阳忽而眉间一动:“方才说要在朕宫内寻药,可是为夏公子所用?”
钟沁听得她这话,眉间一喜,赶忙道:“正是。”他尊称夏之兮为公子,便是得了几分尊敬,夏之兮替他铺了路子,怎的也算得个功臣。
夏景阳神色微暗,见钟沁抬首而望,面上之色急急可待,他一时竟觉得几分词眼,忍不住错开目光,不愿多看。
“即便朕愿与你那味药,眼下,你二人独闯皇宫,当是一罪。朕若纵然与你,下回又不知还有几人这般大胆。”夏景阳淡淡道,面上无太多神色。
钟沁一顿,再要言语,月夜已然开口:“皇上所言甚是,只是这法子是民女一人想出来,民女甘愿一人承担。”
钟沁一惊,不及看向月夜便急急辩解:“要不是民女滥用皇上您所赐的腰牌,也不会闯宫,这论是怪起来,也该民女一人承担,月姑娘只是求药心切,方才失了分寸。”
夏景阳见二人各自急急揽着责任,忍不住皱眉,斥道:“你二人当这御书房是说闲言之地?成何体统!”他继而扫一眼二人,沉声道:“你们要什么药?”
二人皆是一顿,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竟忘了说清楚。
“雪参。”
夏景阳微出疑,侧首道:“你二人莫不是已去过金国?”雪参乃差遣去金国时,使者带回,彼时,未曾有他人知晓。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点头。
夏景阳叹一声,道:“既然你二人为公子寻药,朕也不无话可言。”他侧身,问一句:“眼下,公子身子如何?”
钟沁听得这般问,说不出话来。她现下当真不敢多想,唯恐想及天山教入侵之事,又念及两败俱伤,每每那时,就发觉自己忍不住手指微抖。
“公子几日昏迷,情况不大好。”月夜轻声答道。
夏景阳看一眼钟沁,便道:“你二人姑且在宫内住一晚,明早朕再派人将雪参送过去。”
二人心中连连带喜,忙是磕头道谢。钟沁心头松一口气,好在夏景阳当真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对于夏之兮想必是存有几分感怀的。
夏景阳差人安置了屋子,尚未入夜,月夜在她屋子里呆了会儿,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句留人溜人心
夏景阳差人安置了屋子,尚未入夜,月夜在她屋子里呆了会儿,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夜色浓密,如墨一般遮盖天色。夏景阳批完奏折时,已过戌时。这几日西边闹旱灾,呈上来的奏折大多关于此事,奈何你一言我一句,能讲出个是非,道出个法子的,却没几个。他微微仰首,一手负后,清冷的月光不似寒冬冷冽,却叫他生出几分怅惘。
面前忽而浮现女子焦急面孔,一闭眼又是另一份颜色。他踱步往西侧而行,慢慢而走。心中想着今夜便不去母后那处了。
夏景阳来叩门时,钟沁还未睡,开门侧身,恭敬迎候。
夏景阳看一眼周遭的景色,又瞥见她桌上的包袱,心里冷不丁不适,侧首而道:“这般急,连包袱都未动”
钟沁不由地看一眼自己桌上的包袱,讷讷道:“也不是…这儿东西都齐全,我,民女这包袱里也没什么东西。”
夏景阳踱步自桌沿,钟沁赶忙上前搬了凳子,手脚麻利。
“你这般而来,便是猜着朕会给你们雪参?”
钟沁听得一怔,继而发觉这问题有些许难回答,若说是,便有些不尊重天子,若说不是,又不合乎,她想了片刻方回道:“民女并未多想,只是心中焦急,便来了。”
夏景阳听得她这般言,抬眸看她,温雅的眸子淡出几分味道,看的钟沁心头胆颤,手脚微微抖动,她勉强笑了笑,还是恭敬答谢:“民女当真十分感谢皇上,今日您不但未惩罚民女,还应了民女的要求。”
“朕何时说过今日闯宫一事,暂且作罢?”夏景阳淡淡看她一眼,“药自是会给,你二人的罪过自然也得一起办了。”
钟沁心头一顿,只好道:“那皇上您要如何惩罚?若是要罚,罚我一人,可好?”她后头一句十分清婉,低低地带些许恳求。
“好。”夏景阳抬首而应,心中一时间未曾遏制,低低道:“若是朕要你留下,你看如何?”
钟沁猛然一震,半响思绪混淆,这回便当真笑不出来。
“若是你留下,朕即日便将雪参送至月夜手中,她当即便可离开。”夏景阳淡淡而言,钟沁一时间忍不住手指翻动衣袖,心里头满满地不可置信。夏景阳当真看上她了?莫不是古人的眼光独到,眼下,她这般毫无眼色之人都能叫他瞧上?
“朕给你时候考虑。”夏景阳慢慢道,未再看她。
钟沁想不通,竟忍不住脱口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她便觉得舌头发烫,想是半觉得过于冲动,又半觉得羞恼。
夏景阳微微挑眉,淡声道:“你这是希望朕挑明了?也好。”他继续斯里慢条,并未有半分不自在之味,“朕要你留下,封你做朕的妃子。”
这是第二回听得他说封她做妃子,钟沁只觉得“妃子”二字就如同盘旋在自己头顶老高老高处,怎么也是个不可能的事。
她忍不住说:“皇上,若是应您所言,民女愿意留下。只是,民女乃草野之人,这妃子,大概不大适合。”
“不做妃子,那你一女子留在宫中又能算什么?”
钟沁一怔,听得夏景阳又道:“朕这般强迫于你,你心中可怨朕?”
钟沁又是一怔,她大概心中是十分苦涩的,就像是没加糖的咖啡,那种感觉当真不好受,只是人家做皇帝的,已经做了许多退步,她自然也明白,当妃子这种差事在这个时代可是炙手可热的职业,她却不感恩,还万般推却,是否又是无情无义?
然则,她当真希望再见一眼楼中的那抹白色身影,对方浅然而笑的眉目,她微微垂下眼帘,对于夏之兮,她总归是难以奢望,即便最近对方已对自己慢慢地趋于亲切之态,二人相处时也算得上朋友亲昵,只奈何,夏之兮生性清冷,会不会她等一辈子,都是这样?她并不怕这样过,若是已然无牵无挂,能与他这般日日相处,却也是叫人心中畅快。
只是,钟沁闭了闭眼,眼下,那人却不知境况如何。
夏景阳现下大概是看上她几分了。
她微微抬首,笑了笑:“大概是不会怨的,不过心里会难受。”她说老实话,夏景阳亦未多言。不怨便行,往后的日子可以慢慢来,时日还长。
他原是不知,自己竟会亦有这么一天,叫一个女子给牵绊了。他本是想着,再过三月,西边旱灾解决了,便该静下心来想想。
有那么一日,皇后在身侧陪伴,】恍【书】然【网】间,他居然似见着了钟沁,女子巧然而笑,眉间生动,直至皇后轻轻摇他的手臂,唤一声:“皇上。”他方才回神。却是物是人非。他低头又执笔,只是思绪却落得远了,久久未曾拾回。
翌日,月夜带着雪参返程。二人并未见面,钟沁并不是不想见,只是怕月夜一时间又不愿自己一人承担,怕出了岔子。她托人送了封信,交付于夏之兮。
半月后,月夜回至楼中。
暮夜见着她一人回来,不由奇道:“钟姑娘呢?”
月夜低叹一声,道:“叫人截住了。”
暮夜未曾明白,却亦未多想,眼下还是姑且先将药引子给送过去,自天山教一战,夏之兮已是全然昏睡,若是少了韩先生的照理,约莫着是撑不过去了。
韩先生接过月夜递过来的雪参,朝她后头看一眼,未见着钟沁,亦问道:“姓钟地丫头呢?”
彼时,亦初凤寒皆在,亦不由地看向月夜。
月夜叹一声,慢慢叙来,他人等闻言,皆是默然片刻。凤寒未曾忍住,口中已然道:“这算得什么?公子替他登位,眼下却没了心肝。”
月夜摇手道:“夏国君主并非这般的人,即便钟沁未留下,亦会送与雪参,他并未忘记。不过,钟沁留下,想必是落进了他的圈子。”
她本欲见她一面,却被挡了回去,奈何又怕时间紧,恐耽搁,方才先回来。若是公子希望她回来,定然是有法子的。若是公子不出手,夏景阳待她好,待在夏景阳身旁也未曾不是一件坏事。
“难怪你二人去了这么长时候,原是这雪参去了夏国。”
韩先生已然动手,亦初却将月夜拉至一侧,低声道:“你方才那话到底是甚么意思?那钟姑娘回不来了?”
月夜恩一声,道:“大概是如此了。”
亦初不再说话,一时间居然觉得心中不甚舒适,他记起平日里处处都未曾好生待过钟沁,总是怨她耽搁公子的事情,眼下呢,他心头颇有悔意。
琉璃瓦,高耸城墙连成一片。自月夜离去已有七八日,钟沁日日闲散,亦或呆在屋中,亦或随于夏景阳身旁,为他研磨。几日以来,西北旱灾尚未有缓解,夏景阳日日批奏折,心烦之事一桩接着一桩。
这几日,夏景阳都是去钟沁那处用的晚膳,二人吃饭极少说话,钟沁颇为谨慎,便又觉得不大自然。然则,想是夏景阳这几日因朝中之事,心绪尚且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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