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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夏之兮衣物除去,男子偏瘦的身骨呈现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按着韩先生教她的模式,手指抚上夏之兮的背脊,以其骨观其穴。
她速速扎下银针,又恐夏之兮着凉,微微靠近了对方些。夏之兮温热的体温隐隐传来,钟沁脸色不由地微红,却不敢退开,依旧维持着姿势。
半刻钟后,钟沁取下银针,便扶着夏之兮躺好。她又唤了凤寒抓药,一面写着药方,一面却十分困扰。这么下去,夏之兮大概又得以药为食,营养定是跟不上的。
她将药方递于凤寒,忍不住道:“你家公子平素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凤寒一顿,半响方道:“公子素来饮食颇少,实在难以言语哪些喜欢吃。”
钟沁想了想,也未再多问。她现下又困顿了,那睡意缠绵而来,她不由地朝夏之兮床边的靠椅上而去,想着要是晚间再发作,也好有个照应。
夏之兮醒来时,天已微亮,日光自窗户狭缝里穿透而来,打落在屋子的周边。他忽而眸色微顿,继而缓缓起身,披衣,踱步至靠椅旁。
女子睡得极熟,眉间舒展,唇边微微翘起,仿若梦着了甚的好事,居然让人不忍拂醒。夏之兮叹一声,将人揽进怀中,又拦腰抱起放置榻上。
钟沁依然睡得极香,仿若方才那一下的触动毫无知觉,只是略略翻了个身。
夏之兮微微蹙眉,轻轻拉过女子的手,他伸出中指搭在女子经脉上,眉间的神色叫人看不清。
凤寒进来时,见着钟沁居然睡在公子的榻上,一时间似又来了气,然而,又发不出来,想是昨晚钟沁在这儿守夜了。
凤寒才进来,暮夜亦随着进屋,对于钟沁倒未曾有甚的意外,只是踱步至夏之兮跟前道:“公子,月夜与连祈今夜能到。”
夏之兮微微点头:“你明早便赶路回楼中,楼中之事亦不可耽搁。他人等的便是这个时候。”夏之兮一顿,又道:“你将钟姑娘亦一道带回楼中,此番上山凶多吉少,恐顾不得她。”
暮夜点头道:“暮夜明白。”
凤寒却不大赞同:“公子你的身子还须得钟姑娘调理,韩先生此番寻姑娘陪公子一道来,为的便是此事。钟姑娘一走,便无人能助公子。”
夏之兮轻叹道:“钟姑娘并未欠我楼中何事,如何能叫她这般冒险?”
凤寒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然则他总归是明白夏之兮的,他不喜强人所难,亦不喜由他人为他冒险。
钟沁转醒时,已然临近中午,她又是呀一声,十分苦恼自己怎么又睡在夏之兮床上了,彼时,夏之兮并未在房内,她心中一紧,想着昨日他方才发病,这几日天气又未转暖,如何能这般出去。
念及此,她便一下子跳下床,赶忙出去。才要开门,却见凤寒站于门外,一手托着盘子。凤寒看她一眼,嘴里不满道:“怎么伺候着伺候着自个儿却睡到公子榻上去了?”他本是不想这般说,然而一见着钟沁,又忍不住咬说她几句。
钟沁不由地苦笑,自他手中见过盘子,慢慢走回屋去,又似记起什么,她赶忙唤住凤寒:“你家公子呢?怎么不在屋内?外头气候偏冷,他这身子如何能出去?”
她一连几个问句,叫凤寒一时答不出来,凤寒一时微有窘然,冷声驳回去:“若不是姑娘你占了公子的床,公子怎么会醒的这般早?”
钟沁一时语噎,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且莫跟我计较这些。我方才说的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家公子又不是铁打的,今日天气又不好,你既是关心他,就应该阻止他出去。”
凤寒听着不由的面色一红,他阻止公子行事?这不若天大的笑话么?然而,钟沁说的总归是对的,公子昨夜方才犯病,当真吹不得风的。
“我又不是不想,公子的脾性,我们如何能做得了主?”
钟沁一愣,似明白了几分,想了想,还是自己坐下来先填饱肚子,她拿起碗筷,嘴里说几句:“怎么最近这么能睡?这都什么时候了?”
凤寒听得她这话,心中又似觉得自己做错了甚的似的。一个旋身,人便出去了,也不再多看钟沁一眼。
钟沁吃晚饭,叫小二的来收拾了,又在客栈门口站了会儿,等不着人,又怏怏地进自己的屋内打围巾去了。
晚些时候,钟沁端了药再进夏之兮的屋子,却是一愣,原是屋内多了两个人,那叫月夜的女子与叫连祈的男子皆在。
钟沁一时不知该打甚的招呼,只是朝二人笑了笑,便移步至夏之兮处。
夏之兮喝了药,微微笑道:“明日,你与暮夜一道回楼中。”
钟沁听着一怔,半响才道:“你的身子。。。”
夏之兮笑了笑道:“已是旧病,重不及舍命。”
钟沁却摇摇头道:“韩先生的话我已经听懂了七七八八,公子莫总是强撑着,身子总归是有血有肉的,再经得起捶打,也是有限度的。”
夏之兮微有怔然,瞬间便笑道:“韩先生大抵是未曾与你道,针灸越发频繁,发病次数越多。”
钟沁心中一顿,半响方道:“公子,你还是带上钟沁吧。”她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言语,只能贫乏而出。
“公子,月夜以为带上钟姑娘也未尝是件坏事。”一旁的月夜忽而开口,面上表情淡然,只是口中一字一字却极为清明,“钟姑娘还未恢复武功,一路上月夜亦能助姑娘调养身子。”
夏之兮似未料到月夜这般言语,末了便是轻笑了笑,道:“既然月夜亦这般说,我如何也不能多言语了。”
钟沁一喜,却看向月夜,月夜已然转过目光,一身的绯衣衬得女子淡然出众。
众人踏出夏之兮客房时,钟沁唤住了月夜:“月姑娘。”她微微笑了笑,道:“可否去我房中坐坐?”
月夜一顿,旋即微微点头。
钟沁泡了茶水,笑着递于月夜,自她身旁落座:“我原是见月姑娘极为面熟的,那日姑娘认出我是番阳郡主,我现在才记起来,原是见过月姑娘。不过,”她笑了笑,“那时月姑娘做男儿装,难怪我忍不住来。”
月夜淡然而视,看向钟沁:“钟姑娘,既然你都说以往的皆已成烟云,那么月夜也希望姑娘忘了月夜以往的身份。”
钟沁点头道:“我自是知道的。”想了想,她又道:“今天姑娘如何。。。”
“钟姑娘若是想谢月夜,月夜心领了。姑娘既是公子的客人,月夜如何也得好生招待。疗伤一事,钟姑娘若是愿意,今夜便可开始。”月夜淡淡打断道,未再看钟沁。
钟沁一怔,道:“我是想说,自己怎的还要疗伤甚的。这些日子并非有甚的不适。月姑娘未曾探过我的脉象,如何知道?”
“姑娘的伤是公子曾提起过。现下钟姑娘四肢皆快活,然不可用功,内息已然被公子所封;如今已无内力。”月夜又看她一眼,道:“月夜之所以为姑娘疗伤,只因我二人皆是女子。”
钟沁听着最后一句话,顿时明白一半,却也未再问她,夏之兮如何就封了她的内息,想必当初自己内伤过重,为不伤及其他,夏之兮方才有这般的举动。
钟沁缓缓抬起头,微微笑道:“月姑娘,请恕钟沁多问,今日姑娘让公子带上钟沁,可与姑娘心结有关?”
月夜神色一滞,不过瞬间便恢复静然:“钟姑娘,若是你觉得月夜这般出手多余了,那就劳烦姑娘莫挂在心上。”
钟沁听着不由地一愣,心中微微苦笑,这年头,敢情江湖女子都是这般欢喜碰不得的?她只是觉得,月夜大抵是喜欢楚链的。她是记起来了,这张脸在夏国前任皇帝生辰之时,楚链身旁的那位,便是了吧?只是,彼时,那人面色不大好,瞧着她的时候,表情甚为冷淡,那种冷淡却让人生出几分寒意。
她轻叹一声道:“对不住,是我逾越了。”
月夜不想再多言,已然起身道:“若是钟姑娘别无他事,月夜便不奉陪了。”言毕,欲往外走。
“等一下,月姑娘。”钟沁忍不住再次出声,微微笑道:“姑娘当真是豁达之人,俗话说,帝皇之人,大多薄情,姑娘若是放得开,身旁就有一片绿荫。”
月夜并未回头,绯衣下摆轻动,人已迈出门槛。
钟沁本是不想说的,实则,那日在楼中见着月夜后,她一人慢慢走回去时,忽而忆起这么一个人。她记得客栈里,月夜失手那一瞬,女子总归是多了些心思,楚链在她心中已然下了根,一时间难以除去。
她叹一口气,十分苦恼,自己算不算多此一举?感情这些事,总归是一个人的劫难,又是属于一个人的温暖,旁人大抵是难以插手的。
她一人下楼时,往往能听的百姓中有人道,如今夏月两国似是局势又紧张起来,驻扎的军队日日操练,家中有年轻者皆去服役。有欢喜者,口中道,望儿子立下功劳,好要个一官半职,又有者,心中忡然,叹天下如何不太平。
钟沁大抵是明白的,这贾勤天再生意场上做惯了老大,如何愿意与双月楼做五五开的买卖?然而,他总归是知晓江湖之事的人,双月楼的强大,他如何不知?昨日的鸿门宴,大概不过是个开端罢了。
第九十八章 自古佳人少酬勤
清晨时分,微微翘起的屋檐上结了一层白霜,起雾了,雾气如白烟一般笼罩整片天地,街上少有人走动,小贩的吆喝声在空荡中颇为清亮,热气腾腾的面条混杂着白雾,叫人一时分不清是雾还是热气。
彼时,钟沁尚且在梦中,却睡得不大稳然,只觉得隐隐有颠簸感自身下传来,她手脚皆是乏力,眼皮欲睁开,却沉重地难以支撑起来,及至似行走中的马车磕绊了甚的大石块,猛然停住,钟沁惶然欲抓住被单,似似抓稳了,又似未抓稳,然而,她却一下子清醒过来,一双手正揽在自己腰间,她脑袋空白了几分钟,方才缓神过来,自己已然置身马车之中,方才的颠簸也非甚的做梦。
她抬首,却落尽夏之兮眼眸,男子唇角浅浅带笑,一如往常般温和:“睡醒了?”
钟沁顿时脸红,觉得懊恼极了,这几次每每醒来,都叫夏之兮问上这么一句话,夏之兮抽走揽在她腰间的手,笑道:“方才许是马车磕着了东西。”
钟沁舒口气,旋即讶然道:“我怎么在马车上?”
夏之兮笑道:“你昨日想是晚睡了,今日月夜去房内瞧你时,你尚且还在睡梦。”
钟沁颇为不好意思道:“又劳烦你们了。”她原是觉得自己不该像个包袱,如今看来确乎有点像了,昨晚月夜替她疗伤,睡得倒真有些晚。
夏之兮微微笑了笑,伸手将手旁的狐裘大衣披于钟沁身上:“方才睡醒,莫受凉。”
钟沁一怔,只是】恍【书】然【网】中似有那么一丝摸不着的欣慰。她低首,将狐裘大衣的束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再抬起头时,眼角微微带了些许笑意,顿了片刻,她心中一时似砰然而出,口中道:“往后我不唤你夏公子了,可好?”
夏之兮面色犹然若白菊,浅然而笑,慢慢吐出二字:“也好。”他抬首看住钟沁,微微勾了勾唇角,钟沁面上顿时一红,讷讷道:“我只是觉得公子二字。。。有些生疏。。。”她一下子觉得说不下去,生疏?人家亦初凤寒随了夏之兮多年,尚且还一口一口公子公子的,她也不过认识他一年罢了。
钟沁顿时觉得憋气,只能硬着头皮般道:“我们那个时代素来不以公子‘称呼’人,熟稔之人,若斯这般称呼,越发叫人觉得别扭。”
钟沁的眉头微微打结,面上一张脸甚为汕然,夏之兮不由地轻轻笑了笑,道:“既然我已唤你钟沁,你便可唤我一声之兮。”
钟沁一顿,在心里唤了一声,肚子却不适时地叫了起来,她一愣,当即面色越发红,囧了半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