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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嘴角虽然还在上扬,但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笑意,冷峻地打量着我。
我的心彻底跌进冰窖里,我竟然忘记,我对面坐的是一个绝世神童,轻柔的声音,低缓的语调,让我一步步走进他设的圈套里面,而我竟然还在这和他谈笑风生。
我有点恼怒,但我要是此刻跟他摊牌,我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我心念电转,柔声笑道:“公子过誉了,我的才华不及非哥哥之万一,那些不过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以公子这等聪明的人,怎么也该看出来了,坐在你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锦心绣肠的人。”
我没有说那到底是不是慕容凌夕的计策,而是春风化雨般地把这问题给回避了。
他微怔了一下,随即淡淡地笑了,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我心里深呼出一口气。我大致了解,萧家的情报系统是很发达的,他对慕容家是极熟悉的,他不认识慕容凌夕,但了解慕容凌夕的一切。有一刻,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对慕容非和慕容凌夕之间的恩怨也有所了解呢?我刚才是不是已经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了呢?
我得出一个结论:跟他喝喝茶,顺带聊些风花雪月可以,千万不能往深处说。他轻轻柔柔的目光总是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惶恐,我怕被他看得太透,在他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没穿衣服。这种感觉真的很狼狈,很不爽!
所以,除非他来找我,我是绝对不会去招惹他的。有时候,我会想,我这样避着他,不是更表示我心虚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可世间的事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越不想招惹他,我跟他就越扯不清,终于有什么要发生,不可逃避。
他约我在再来茶馆喝茶,我去了,我总是没有办法拒绝别人,更不忍心拒人于千里之外。
到茶馆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坐在临近大街的位置,淡淡地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咳,初过。”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转头,凤目凝视了我很久,目光闪烁。
萧初过后来有很多次想起这个场景,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照在她的笑靥上,竟然比盛开的桃花还要娇艳。
他小时候,很多人看到他,觉得他太孱弱,心中对他充满了同情;后来,他声名大噪,别人看他都觉得他非同凡人。而在她眼中,他看不到悲天悯人,也看不到崇拜景仰,不管自己有着多么显赫的家世,也不管自己有着多么盖世的才华,他在她面前不过是她所认识的一个朋友。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的对面坐下,拉家常似的开口道:“公子今天很闲么,竟然有心情约我出来喝茶。”
他满面含笑道:“怎么瞬间就改了称呼了?”
我讶然,原来我刚才叫的是“初过”,我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干干地说道:“公子喜欢人家唤你什么?”
他怔住,随即自如地笑道:“别人我倒不甚在意,但是凌夕叫我名字,我倒是很喜欢的。”
我呆了一瞬,已经听到他轻笑出声:“我一直在疑惑,你是不是往别人怀里撞多了,才弄成现在这样,原来是手惹得祸。”
他竟然敢嘲笑我的鼻子塌,而且还这么□裸的嘲笑。我是没有他这样风华绝代,没有他那高挺的鼻梁,但我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我有点气恼,抿着嘴不去理他。
“生气了,我刚才逗你呢。”他过来拉我的手,我甩开他的手。他有些心慌道:“是初过的不是,姑娘只要不气恼,什么条件,初过莫敢不从。”
我一听,刚才的懊恼和沮丧瞬间烟消云散,萧初过的金口可是很难开的,现在我可以狠狠地敲他一笔,过期不候。
我心里暗喜,嘻嘻笑道:“你也知道,现在大家都生计艰难,我这里的生意是每况日下,要不你送幅字给我,我们也两清。”
“两清?”他张开结舌,仿佛石化一般。
我有点好笑,不就是幅字么,我知道你的字很值钱,但也不用这般抠门吧,刚才还说什么“莫敢不从”,原来只是个空头支票。
他愣了半响,朗声笑道:“一幅字,我们两清,是这样吧?”
我点头如小鸡吃食。
他让人拿笔过来,然后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挥毫写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次轮到我张口结舌了,他的笔已经搁下了,我的嘴还没合拢,他调笑道:“这样,我们两清了?”
我竟有些不知死活地点头,“嗯。”
他哭笑不得。
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不能轻易得罪地!
后来我做了件很缺德的事,就是高价拍卖萧初过坐的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每天只给一个人坐,就是价高者得。
我这纯粹是炒作,炒萧初过同学的赫赫声名。
可是,就是有人吃这一套,而且人还很多,每天来这里预订座位的人络绎不绝,本来已经很冷清的茶馆竟然开始门庭若市。
这当然极大地伤害了萧初过同学,他本来清雅的名声开始与铜臭联系在一起。
可是,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最后真正受到伤害的其实是我这个始作俑者。像萧初过这样干净而透明的人,就算有什么不好,人们的潜意识就是替他开脱,一定是搞错了吧,或者,他是不得已的吧。
所以,舆论的矛头指向了我这个本来就声名狼藉的雍和王妃。江州城开始风传:慕容凌夕不甘寂寞,勾引飞雪公子不说,还利用他来赚钱,简直是恬不知耻。
我就纳了闷了,我曾经帮助那么多难民,怎么就没人记得呢?萧初过这个位置之所以能炒,还不是因为有人捧场!
后来萧初过不知道是不是避讳的原因,跟我几乎处于断交状态,不过我也乐在其中。
花铸看着对面墙上的诗,失笑道,“没想到你也会被人算计。”
萧初过转头看了一眼墙壁,浅笑,“是啊,我也没想到。”
刚才那幅画面浮现在花铸的头脑里:慕容凌夕从对面走来,萧初过突然停下脚步,转向这个茶楼。花铸轻笑了声,做出总结:“所以,这种女人是碰都不能碰的。”
萧初过的目光转向楼下,悠然道:“我倒不是特地避着她,只是没想好。”
“你不会真想娶她吧?”
“有何不可呢?”
“嗯,长得,还成,这个品行嘛,也还成……”花铸还没有说完,萧初过已经朗笑出声,“你就不怕我真娶了她,将你这番话告诉她?”
花铸也笑了起来,“她要真记恨,这就说明这种女人娶不得。你看这大街上,莫说说这条大街,也莫说整个江州城,就是整个靖朝的女人,你飞雪公子说要娶谁家姑娘,连聘礼都不用下,就直接将人给你抬过来了。你何苦要去碰这个……”
花铸止住了话头,一来他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二来,萧初过嘴角的笑意已经散去,脸上显出一丝忧郁之色。
“她没有那么不堪,以后这种话莫要再提。”萧初过冷声道。
花铸愣了一下,萧初过很少跟人红脸,这样说已经很重了,他对这个慕容凌夕还真是上心。他转头看向大街,思索着这个慕容凌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让飞雪公子动心。
今宵别梦寒
“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儿,你的脸儿红又圆啊,好像那苹果到秋天。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嘴,你的嘴儿红又小啊,好像那五月的红樱桃。”
沈玄之和初娴的婚礼我去了。
都说新嫁娘是最漂亮的,我第一天醒来的时候,边上放的就是凤冠霞帔,但当时看着只觉着惶恐。今天看着初娴穿上嫁衣,我有一种恍惚的隔世感,原来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四年了,四年的时光弹指飞过,而自己却在这里蹉跎了岁月。
沈玄之那天真的很帅气,红色的喜服衬得他更加红光满面。我淡淡扫了一眼四周,正好对上萧初过的目光,他的目光其实很平常,但我心中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未及细想,沈玄之过来敬酒。
“初娴与王妃是闺蜜,舜民以前虽然跟王妃打过照面,但一直未曾有幸与王妃深交,今天,这杯酒先敬王妃。”
“舅舅客气,本来是凌夕先敬舅舅的,祝舅舅和舅妈百年好合。”说完,我干了杯中酒,但沈玄之还愣在那里,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不止沈玄之,全场宾客,除了萧初过若有所思,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仿佛我说的是火星文,他们都没听明白。
这算怎么回事?就算其他人不知道,沈家人也应该知道我是沈玉琼的继女啊。难道说沈玉琼已经完全被遗忘?沈玄之将目光转向沈紫芝,良久,沈紫芝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终于明白,我无意中触到了沈家的秘密,沈玄之根本不知道沈玉琼的存在,也许他只知道他有个堂姐叫沈涵秋,因为她是萧初过的母亲。
“雍和王妃是你玉琼姐姐的女儿,你玉琼姐姐出嫁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出生。因为没有想到要告诉你们,所以一直就没有提。”沈紫芝解释道。
应该是故意没有提吧。沈氏姐妹也许已经跟这个家庭彻底决裂了,沈玉琼出走异国他乡,沈玉瑶如今也已是疯癫之人。
这场发生在初娴婚礼上的意外,最终被沈紫芝解围,而我坐在那里则显得有些尴尬,因为自己的母亲在她的娘家得不到承认。我找了个借口离开,我注意到,我起身的时候,萧初过也准备起身。
萧初过将我送回家,坐在马车里,萧初过有点担心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朝萧初过笑笑,“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沈家的秘密。”就这样,一直到王府,我和萧初过都没有再开口。
我在房间里坐了很久,头脑里很乱,我一直在刻意回避着慕容凌夕的家事。但我总觉得,我离慕容凌夕越来越近,那些自己越不想触及到的东西正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后来想得累了,我昏昏沉沉地睡着,门外想起一阵敲门声,我一下子被惊醒。
“谁?”
没有回音。
又是一阵敲门声。
我吸了口气,深更半夜的,要是想杀我,我早就没命了。都已经到了门口,萧初过派在王府的守卫显然是没有拦住。
我点了灯,穿好衣服,去开门。首先冲进来的是一股酒气,我皱了皱眉,抬头,对上苏捷有些散淡的眼神。苏捷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抬头看着我。
“苏捷?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我伸手去扶苏捷,却被他猛地拥在怀里,踉跄着进来,用脚将门带上。苏捷转身把我推在门上,身体紧贴着我,我有点害怕,口里轻声喊道:“苏捷……”
我的话淹没在苏捷的唇齿中。苏捷的吻很霸道,容不得我反抗,我的嘴唇被他吻得生疼。
我用膝盖用力向苏捷的下部顶过去,这一招据说是遇到色狼时的防身绝技,很有效,但不知是不是没有试验过,力道不够的原因,在苏捷身上好像没起任何作用,我依然被禁锢在他的怀里没法动。我朝苏捷的下唇用力地咬去,血涌出来,他都没有松口,口里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酒味,分不清到底在谁的嘴里。
我头脑中不断盘旋的想法是:这个男人疯了!
很久,苏捷松开我,我借机用手狠狠推开他,然后在一旁不停地喘气,我抬起头,直视苏捷。苏捷倚在墙上,是他一贯的懒散样子,目光却是直直地盯着我。
“耍酒疯找别人去,干嘛跑到我这里来?”我怕吵醒隔壁的素素,压低了声音怒吼。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苏二公子也要去云游四海了,看破红尘想出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