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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花涧也不客气,他绾起袖子便大踏步走上前,弯着腰就开始拿手收拢地上厚厚的积雪。
明夏也不甘示弱,她在“本已尽善尽美”的雪人身子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拍拍打打,只恨不得将那雪人拍成个活的。
二人堆得热火朝天一丝不苟,明夏更是不时查看一下陶花涧的进展,只见这个老人倒真的是技艺纯熟,便忍不住笑道:“夫子,原来你堆得雪人也不少啊?”要不咋这么有经验呢?
陶花涧笑道:“那还用说,老夫好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想当初年轻的时候也曾轻狂过,小的时候还是个捣蛋鬼……如今一晃就是个老头子啦,时不待我,白驹过隙啊……”
明夏静静地听着陶花涧怀念年轻时的时光,心中也微微地感触起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如今她却可以再次体味童年,是幸还是不幸呢?
可是她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呢……
爸爸妈妈,同学朋友,师长阿姨……好多好多曾经给予过她爱和感动的人们,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啊,年轻的时候想做什么就要大胆地去做,否则老了就再没机会啦。”陶花涧沧桑地说完,神情也凝重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明夏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接口回话。
“噗”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弯着腰的明夏怀里掉了出来,落在雪地里,还砸下去一个坑,明夏低头一看,只见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雪坑之中,登时心神微震,有些呆了起来。
陶花涧也发觉了明夏的迟滞,他凑过来一看,笑道:“是块好玉啊……啧啧,你看可惜的,你竟然就这么随便地把它掉了,幸好是在这里,要是掉在别个地方,可不就丢了?”
明夏瞥了陶花涧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她轻轻拿起玉佩,擦了擦上面的雪,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方郑重地收了起来。
陶花涧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摇了摇头,仍旧回去堆他的雪人,只是堆着堆着,情不自禁道:“不好好珍惜,错过了,就没有了……就算你以后后悔,你也再没机会拥有了。”
陶花涧好似感慨什么一样,说完了便再不说话,明夏的心里却起了波澜,错过了,就没有了么?
她舍不舍得错过呢?
永远都不再见云柏,她舍得不?
她会后悔吗?
等苏清河醒来的时候,明夏和陶花涧都堆好了雪人离去了,院子里干干净净,积雪也清理地一点不剩,只有两个大大的雪人,翘着弯弯的唇角笑嘻嘻地望着他。
东边一个,西边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
门神么?
苏清河想笑,然而还没笑出来便咳了起来,这咳嗽一开始,便像是洪水一样止不起来,咳咳咳地再也没有间断。
真的是病入膏肓啊……
苏清河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却只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终究是抵不过这命运。
昏倒之时,苏清河又看了看那两个又大又白的雪人,只见它们的笑容生动起来,连红红的嘴唇也越发的弯了,渐渐地,直到模糊一片……
苏清河静静地闭上眼睛,脑海中瞬间划过一生的记忆,从张开眼睛的初始,直到懵懵懂懂里留存的父亲母亲和蔼笑容,再到苏家争权失败被抄家灭族,族人死伤殆尽,自己漂洋过海……以及,不远千里追寻而来的泉吟。
她伴了自己这些年,现在可该解脱了。
只有他死了,她才会真的忘记他吧。
那便死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年关
冬至之后,便近了年关。
过年是中国人最大的节日,就是在这千年前的大唐也不例外。
还没到腊月,小郎便每天问一遍日期,每当卢氏告诉她距离过年又近了一天,这已经可以算是大孩子的小郎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都说逢年过节最热闹,小郎如此期盼也不为怪。不单小郎,就是三娘和恬妞,每天说起将近的年关也是眼睛亮晶晶,显然是想到了因此而带来的巨多好处……
明夏却高兴不起来。
……她累呀。
这一过年,需要打理的事情变突然多了起来,让她那本就捉襟见肘的时间更加没有空余,每天一睁眼,便跟个陀螺似的开始旋转,转到晚上才得停歇,第二天又是如此……
不过,总归是有好处的,人忙了,有些事情便会想不起来……
首先便是独步商行。
作为老板的她要过年,独步商行的伙计们自然也要欢度佳节,明夏素来主张奖惩分明,这些员工们辛劳了好几个月,第一次遇上佳节,自然要发奖金发红包发礼品,明夏将这事盘算好了,便细细地交代给尹贵,让他找陈震商量,按着人头,独步商行的每一个伙计都要发放一份年货,这年货包括绢帛、腊肉、麻布等,家中有老人孩子们的,还额外多赠了一些食品。
陈震拨拉着算盘子,心中很是不明白,这些伙计们给独步商行做事,大小姐付给他们工钱,为什么过年还要额外送年货呢?岂不是太亏?
明夏却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虽然说伙计们和咱们只是价值交换,他们给我们做事,我们给他们金钱,二者银货两讫互不相欠。道理是这么讲的,可实际上又怎能仅是如此呢?一个好的商行,都会具有一种精神,只有通过这种精神将大家团结在一起,这个商行的发展才能稳步而坚定。”明夏说完笑了笑,见陈震似懂非懂,便忍不住又道:“人心不会分崩离析,商行就会坚如壁垒,陈震,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本来明夏还想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搬出来,但想到唐太宗就在长安坐镇,她便不好意思在人家还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就暂先透露,这多多少少有点剧透的意思,所以明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震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旧疑惑,倒是刚刚进来的尹贵听到明夏的话,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尹叔,你来的正好,要办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吧?”现在的尹贵不仅是杜府的大管家,还是独步商行和杜府的账房先生,一应货物采买银钱支出,都是他在管,因此,明夏便将采买年货这事交给了尹贵。
“已经备齐了,大小姐要什么时候下发?”一项又一项任务向肩头压来,尹贵不是不辛苦,本就不太胖的他,现在明显见瘦了,脸颊都塌了起来,只是两眼越发精光湛然,凌厉而又沉稳的气势如山岳一般稳健。
实战之中培养的气质,果然是不同的。
明夏暗暗地赞扬了一句,再看陈震,只见以前那个总是洋溢着笑脸,手脚勤快的青年也沉稳起来,低着头拨打算盘的时候,满脸都是迷人的专注,陈震本就生的好,现在看来,真是越发清俊了。
“陈管事今年贵庚多少?”等和尹贵陈震商量完了发放年货的事情,明夏便笑着说起了八卦,她可记得陈震至今单身呢,按着陈震的年纪来说,他在这唐朝也算是剩男一枚了。以前陈震要照顾家中的老母,尚且是穷小子一个,自然没人肯把女儿许配给他,如今可不一样了,陈震就任了独步商行大管事之后,可谓身价激增,上次明夏去林府,苏氏还曾说过要给陈震做媒呢。
连独步商行的普通员工明夏都关切的紧,陈震的事情她更是放在心上,此刻公事忙完,也该忙一忙私事了。
尹贵闻言只是奇怪地看了明夏一眼,见她一脸的笑意,心中立刻明白了,便也帮腔道:“陈震,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有没有看中的姑娘?快求求大小姐,让她给你做主,早点办了终身大事,你家里的娘亲也有个人陪着,免得你一天天的担心。”
尹贵说的是实情,陈震虽然不甚聪明,但向来谨小慎微,尤其孝顺,侍奉家里的老母很是用心,是周围闻名的大孝子。
本来明夏开口询问陈震年龄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窘迫了,如今尹贵更是单刀直入,陈震顿时脸红的好像猴屁股,就连耳朵也微微泛起了红晕,可是听到尹贵最后那句话,他又突然担心起来,娘一个人在家里,的确是寂寞啊。
他是跟着大小姐才开始发的迹,身为独步商行的大管事,陈震的工钱可是普通伙计的好几倍,如今算来也是白领阶层了,按理说给家里买个丫环什么的完全没问题,可陈震的老母却是个保守的人,陈震的工钱也都是交给老娘保管,他那娘亲一旦将钱握在手里,便再不肯拿出来了,听陈震要买丫头伺候自己,他的娘还发起火来,说什么咱们这些贱命的人,怎么还敢叫人服侍?!快快休提这话,存钱娶媳妇是正经……陈震无法反驳,便只好依从了母亲的决议,但独步商行这边事情多,有时候陈震连晚间也回不得家去,只留年迈的母亲一人在家里,陈震的心里不是不担心啊。
“回大小姐,尹掌柜,过了这个年,小的就二十岁了。”陈震的语气有些萧索,他这样的穷小子,谁能看得上呢?
一看陈震的脸色,明夏就知道这小子是自卑了,便跟尹贵交换了一个眼色,笑道:“陈震,那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陈震自嘲的一笑,道:“我这样要钱没钱要样没样的穷小子,有谁能看得上啊……”
“不要妄自菲薄,陈震,实话跟你说,有人看上你啦。”明夏笑嘻嘻地抛出重量级炸弹,马上就很心旷神怡地瞧见陈震惊呆了……
尹贵笑着摇了摇头,见明夏高兴,便坐到一边静静地旁观。
“这……这怎么可能?我……我什么都没有啊,人家看上我什么……”陈震的声音越说越低,后来简直听不见,连头也慢慢地低下去,不知那地上有什么这么好看,竟将他吸引的如此关注。
“不骗你!”明夏笑呵呵地说出了来,望着陈震害羞的无地自容,很是高兴地欣赏了一会儿,才道:“是真的呢?陈震,你想不想知道那家的姑娘是谁?”
陈震看了明夏一眼,又是窘迫又是紧张,张了张嘴巴,竟不知说什么好。
可怜的人哪……就这明夏都不放过人家,仍然笑道:“你不想知道么?那好啦,尹叔,我们走吧……”明夏说完假装起身就要离去,尹贵当然知道明夏的心思,仍旧是端坐不动,只有傻傻的陈震急得脸更红了,只是望着尹贵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尹贵被陈震看得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同甘共苦的战友,他就要开口替陈震求情,就听见有人敲了敲门,扭头一看,原来是主管房屋中介的四六叔。
明夏此时还直着身子准备离开,一见四六叔来了也就顺势重新坐了下来,陈震一见,顿时喜出望外,望着四六叔的眼神像是见着了救命恩人。
四六叔被陈震看得发毛,对于这直属上司,他还是笑了笑,又分别向明夏尹贵打过了招呼,才道:“陈管事这是怎么了?”
明夏笑笑不说话,尹贵便回道:“大小姐准备亲自做个媒,给陈震说个家里人。”
四六叔一听,顿时拊掌笑道:“这是好事啊!陈管事,你干啥还哭丧着脸?啊呀呀,我记起来了,最近手里有一套好房,地段好房子好,关键还是新的,正好可以拿来做新房,我听说陈管事家里还没有房产,干脆把这个买下来,趁着过年的时候就把亲事办了,咱们也好讨一杯喜酒喝,这么一下可谓双喜临门啊!陈管事,你合计一下,我看错不了!”
四六叔这边说的唾沫直飞,陈震那边却欲哭无泪,就连是哪家的小娘子看上了他他都不知道,哪能就立刻买新房请喜酒了……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旁边的尹贵和明夏却看得呵呵直乐,还是明夏忍不住了,望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