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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是想让她自露马脚?”萱娘低声问。
“她要是还有良心,自然会把事情招出来。若是没有,让人以为她得了疯病,处置了也没人能说出什么闲话。”蕊仪冷冷地道。
“娘娘,皇上和韩婕妤来了。”鱼凤唤了一声,蕊仪和萱娘闻声到外间接驾。李存勖进门时一眼看见门边的福儿,有些惊讶地停了一下。蕊仪看了福儿一眼,对她们三人道,“下去准备些吃食,皇上刚上完早朝,还没来得及用。”
“姐姐就是细心。”蕊瑶笑道,给她使了个眼色,把她轻往李存勖面前推了推。
蕊仪笑了笑,“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凑和着用而已。”她怯怯地看向李存勖,“皇上来,可是想问昨日之事?皇上只管问就是了。”
“那个福儿,你怎么还没处置了?”李存勖啜了口茶,盯着她看了看。
蕊瑶笑了笑,在她背上轻拍了一下,“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姐姐不必再说场面话。”
“婕妤,你到里面去,朕想和淑妃单独说说话。”李存勖发话了,在坐榻一边坐下。
“臣妾遵旨。”蕊瑶看了蕊仪一眼,暗示蕊仪不必紧张。她心里觉着事有蹊跷,她去了里间,是让他们单独在一块儿了。可她到过里间,那儿一样能将这殿中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李存勖也不会不知道。难道是故意让她听到不成?她忽然觉得李存勖把她当了心腹,起码也是心腹之一,心里不觉有了丝丝甜意。
蕊仪面色微黯,在李存勖面前,她总是装不下去,“面上福儿是有功的,臣妾怎么能私下处置呢。况且现在贵妃姐姐主理后宫,处置福儿,也要她点头。”
指了指旁边的位子,李存勖笑了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生下朕的小皇子,再次主理后宫又有何难。你这么做也是好的,不过得看紧了她,别再折腾出别的事来。”他顿了顿,殷切地看着她,“朕明知你是冤枉的,却还是罚你,你可知为何?”
“臣妾私自送东西回家,虽说都是臣妾自己的东西,可到底有犯宫规。”蕊仪低着头,目光闪避。
“也不全是。”李存勖叹了一声,略有些失望,“主理后宫之人,除了自身要慎守宫规,心思缜密,能打理六宫之事,还要洞悉邪魔歪道,让后宫清平。招认的是自小跟着你的贴身宫女,虽说她出于忠心,可她开口时却全然未想到她如此行事,若非朕偏帮于你,反而会给你惹来更大的祸事,这是你平日教导无方。而这样愚笨的婢女,你却任由她做你宫中的第一女官,放着更聪明伶俐的,都屈居于她之下,是你识人不清,用人不当。”
知她说的都是实情,蕊仪红了眼眶,事情发生了,她恨梓娇、敏舒她们阴险狡诈,怨自己治下不严,却忘了是她自己害了满月。俗话说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她让满月腆居高位,而满月却显然不能胜任,即使没有昨日之事,也说不准会被别的事害了。
要说有心害人,断送了他人性命、前程实属可恨。那无心害人,却让人断送了一生,就更为可悲可叹。无心之失又算什么?无论如何,伤害已经造成了。比有心为之更可恶,因为这样以来便是害了人,还要说自己是好心。
“你尚且连丽春台都管不好,如何能让你主理后宫?”李存勖问道,也不愿将话说得太急,“还有,你跟蕊瑶闹脾气,就难免和别人更亲近了。不是不该跟她们亲近,朕巴不得你们人人亲如姐妹。可是再亲,也比不过亲骨肉,你和蕊瑶才是最该相互扶持的。蕊瑶气盛,你就先跟她低个头,对自己的亲妹妹低个头有那么难么?”
李存勖语重心长地道,他夹在蕊仪和蕊瑶之间也不好过,巴不得她们好起来。趁着这个机会,难免要把话说透。于公于情,他都更愿意让这姐俩中的一人为后。
“臣妾知错了,皇上不该就这么饶了臣妾。”蕊仪羞愧难当,眼角淌下泪来。
李存勖面色缓了下来,握住她的手,“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留意也就是了。朕今日来,是有别的话想问你。那日你该大哥传信,他怎么就轻易信了你了?”
“事关皇上安危,大哥定是宁可信其有的。而且大哥也多少明白些臣妾的为人,知道若非事出紧急,臣妾不会如此行事。”蕊仪目光坦诚,心里期盼着他不要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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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章 诱杀(上)
“还是那句话,朕信你。”李存勖轻叹了一声,要追究的并非此事,“朕只是想知道,他有多信你,是否言听计从?”
“皇上说的是哪儿的话,大哥统领千军万马,又位极人臣,如何能对一个女子言听计从?”蕊仪隐隐警觉起来,心里忽然升起些不祥的预感。
又是一声叹息,只是这一声比之方才沉重万分,李存勖起身,背对着她踱到窗前,“大哥滞留魏州,迟迟不归,朕也是无计可想。”
在魏州整顿军务名正言顺,想必他也想不出道理叫李嗣源即刻归朝。可是他让李嗣源回来,仅仅是想让他回来么?恐怕是要夺其兵权,甚至……功高震主者,古今有几人得以善终。
“皇上是想让臣妾劝大哥回朝?臣妾可以修书一封,晓以利害。”蕊仪沉思了一刻,还是问出了口,“大哥回朝之后,皇上打算如何?臣妾是说,皇上本要封他为太尉,这一闹,还封么?”
李存勖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她,目光一偏又看向旁边,“封太尉,那是自然。朕只是想让他在洛阳呆些时日,你不知道,外面有不少传言,说他拥兵自重,企图谋反。他若再留在魏州,只会落人口实,朕只是不想置他于风口浪尖之上。”
借着饮茶拖延了一下,蕊仪回想着李存勖眼中那熟悉的忌惮之感,比以前提到李嗣源时更甚,说他会适时放手不予追究,再许以高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可是她也不能明着跟他理论,说她是为了国家社稷,是为了不让他们兄弟相残,他不会信,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
“皇上的苦心,臣妾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臣妾定当和大哥说明。”蕊仪轻道,这封信是一定要写的了,但如何写她要仔细盘算过后才能决断。
“朕与大哥虽非亲兄弟,但朕与他生死与共,早已比亲兄弟还亲。朕平日如何待大哥,你是看得见的,而大哥待朕一向客套生疏,你也知道。大哥怕是一直忌讳着自己的身份,所以有些话,朕不好说,反倒是你说起来还更便易些。”李存勖轻轻笑了笑,把开了条缝的窗子关紧。
嗣源从不敢把他当亲兄弟,蕊仪暗道,可他也早已猜忌了嗣源,也说不上谁对谁错,“要不皇上口述书信一封,臣妾斟酌着用词,再给大哥去信可好?”
“不,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李存勖看着她,“大哥回朝当日,朕打算在贞观殿前设宴,贺他凯旋。蕊仪,你说说,你能让他回来么?”
猛然被他这么看着,蕊仪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了,这不是鸿门宴又是什么?她要是点了头,就是害了嗣源,要是不点头,她立刻就把自己推到了刀口上。她垂下眼,沉思道,“臣妾只能按皇上的意思办,可他会不会回来,臣妾也不知道。臣妾斗胆问皇上一句,假如大哥看了臣妾的信,还是不肯还朝,又该如何?”她为难地抬起头,“皇上会不会责怪臣妾?”
李存勖笃定地看着她,“朕明白,你已经尽力了。”他来到蕊仪面前,拿过她的绣帕,替她拭了拭嘴角,“你若是助朕平此一患,对你之失可弥补千次万次。蕊仪,朕期盼着他日四海升平,与你们和和美美,共享太平的一天。”
“臣妾也盼着这一天。”蕊仪不免有些讷讷的,出口的话干涩有余,坚定不足。
“朕还要回贞观殿批阅奏折,你且歇着。”李存勖转而对里间道,“婕妤留下陪淑妃说说话,眼看着过年了,也帮着里里外外的张罗一下。”
人来的快,去时也像一阵风,蕊仪望着门外投进来的光影,怅然若失。蕊瑶从里面出来,上前将门关上,光影消逝,地上又恢复了水磨石砖独有的幽暗。
“皇上的话我都听见了,姐姐还在犹豫什么?若是成了此事,皇上待咱们自然不同,姐姐再诞下小皇子,得后位还不有如探囊取物?”蕊瑶坐到她身边,搓着她略有些冰凉的手。
“我坐了皇后,你就不生气?”蕊仪漫不经心地道。
“要是我肚子里也有了小皇子,自然不让你,可不是还没有么?而且咱们等不得了,刘梓娇最近跟郭大人走得很近,怕是打上他的主意了。要是她这条路走通了,皇上即使再向着咱们,等到姐姐生产,也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即使即刻有了,等生下来也晚了。”蕊瑶面有不甘之色,可是这后宫也不是她们韩家的,没道理等她们一个个地生下了皇子,再行立后之事。
蕊仪手上僵了一下,“如今皇上待郭大人如何?”李存勖近来多在蕊瑶处,有些事还是得问她。
“大哥哥在外,皇上就算是为了牵制他,也得重新启用郭大人啊。而且刘梓娇还打算把蕴溪许配给郭大人的三公子,就是最不成器的那一个。”蕊瑶不满地看着她,有了身孕的女人,真的就把旁的要紧事都抛诸身后了,“皇上说的事一日不平,皇上就要倚重郭大人一日,还有申王,都不是好招惹的。”
言下之意,是越早了结此事越好,蕊仪眼露悲凉,“你以为皇上只是想让他回来?”
“不就是卸甲罢兵,领个虚名做些闲散的事么?大哥哥征战一生,也该歇歇了。大不了,掉了脑袋,他一生杀戮这么多,也赚了。这些都跟咱们没有关系,可姐姐若不这么做,皇上第一个就要怀疑姐姐和他藕断丝连。”蕊瑶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好歹跟我们相识一场,也帮过韩家,就算没有这些,他只是一个熟人,你又怎么能说出这些话?他一个人没了性命,他的儿子呢,他的妻妾呢?”说到此,蕊仪也是无计可施,她不这么做,那韩氏一家老小又该如何。
“姐姐,我的好二姐。”蕊瑶用力一拍腿,愁眉苦脸地道,“他没了,还有平都郡主,她会保全他的儿子和家小的。若是你不写这信,你、我还有父亲和兄长的性命,又有谁能顾全?”
对了,还有平都,平都那么在意嗣源,又岂会让他有性命之忧,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蕊仪点了点头,“我写就是了。你给父亲传个话,看看郭大人那儿能不能阻上一阻。”
蕊瑶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见蕊仪提笔酝酿写信,掩上门悄悄地回去了。蕊仪一连写了五遍,才勉强凑出一封像样的。她知道李存勖即使说了不管,也会看这封信,也不敢在信中有何暗示,只是言语间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大通的官样话。她对嗣源从不如此写信、说话,嗣源看了,一定能看出当中蹊跷,余下的,她得再暗示平都一番。
“鱼凤。”蕊仪封了信,唤她送出去,她特意让鱼凤送信,就是想借着这层关系,让李存勖觉得她有办法办成此事。她又让萱娘看看福儿再做什么,知道福儿已经睡了,就批了件墨色的斗篷,和萱娘出去了。
萱娘挑着一盏宫灯,另一手扶着蕊仪,“牢里已经打点好了。满月这些天只是瘦了点,没受什么委屈。娘娘慢着点儿,别滑了脚。”
暗夜中蕊仪点了点头,手上多用了些力道。关着满月的地方是一间破败的宫室,旁边的几间里另关着别的犯了错的宫婢。因不是专门设的地牢,倒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