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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门边传来一声钝响,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蕊仪神色大警,闪身俐落地躲到屏风后蹲下,那儿有张矮几,躲在下面几乎要俯卧。她怕压着肚子,索性蜷缩着仰躺起来。
“冯大人,当着本宫的面再给皇上诊一次脉。”听声音竟是本该在仪鸾殿的梓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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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保位(上)
蕊仪躲在后面从屏风透过影子知道冯立仁已到了榻前,五六句话的功夫,又听见脚步声,应是去向梓娇回报。她不由得奇//。345wx。怪,难道是望而生畏,梓娇竟没有到榻前去?
“皇上如何了?不行,本宫得亲自看看。”梓娇说罢就往前走,被冯立仁挡住了。
情急中,冯立仁拽了梓娇一下,待他自己察觉到了,尴尬地放开手,老迈地手抖了一下,“皇上也许会就此康复,也许不能。恕臣直言,无论结果如何,如今都是最容易染上人的时候。要是有个万一,臣担待不起。”
梓娇犹豫了一下,溢出几声叹息,“也罢,本宫就把皇上托付给你,你得督促着手下的人尽心伺候着。行了,你先下去,本宫再在这儿陪陪皇上。”
“是。”门吱嘎一声轻响,冯立仁退了去,下一刻又多了一道脚步声。
“娘娘,咱们还是走吧,皇上睡着,也不知道咱们在这儿。”蕴溪小声道,扶着梓娇往门口移了移。
“这……”梓娇显然不愿,但还是动了动,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转而对床榻的方向道,“皇上,臣妾不是不想服侍你。只是茂儿还小,皇上要是好不了了,臣妾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娘娘,嘘!小心祸从口出!”蕴溪阻止了她继续口无遮拦。
“又没别人,就是皇上自己听到了,他也懂本宫的意思。”梓娇口气很急,语调也高了,不过末了还是走了,“皇上,臣妾告退了,明天再来看皇上。”
“娘娘,这时候郭大人应该已经到了……”蕴溪话未说完,门已经阖上了。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只听见李存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蕊仪蹲着身挪了两步出来,探了探头,确定没有别人了才站起来。蹲了这一小会儿,腰腹上有些累,她在榻前的绣墩上坐下。
蕴溪口中郭大人是郭崇韬无异,如今李嗣源领兵在外未归,洛阳手握重兵的大将只有随驾归来的郭崇韬。梓娇这时候见他,不免让人浮想联翩。梓娇是想拉拢郭崇韬,一旦宫中有变,好助刘茂继位。
若梓娇成了事,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就都架到了刀口上。再往最坏的地步想想,梓娇根本驾驭不了郭崇韬这样的大将能臣,万一郭崇韬有了异心,登上皇位的也许就不是刘茂,而是他自己了。更有甚者,即使存勖得以痊愈,他也会趁乱做下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事。
人人都道郭崇韬忠勇,蕊仪却一直觉得这人容易左右摇摆,且不善治家、约束下属。目光移向沉睡的李存勖,蕊仪轻拭着他的额头,暗道,“如今你无法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只望你能保佑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水……”李存勖干渴的唇微微翕动。
蕊仪连忙端了水过来,用银勺送到他口中,她又试着轻唤了两声,却再得不到回应。她不免失望,不知这样的情形还要持续多久,“存勖,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也不如就这么死了来的干净。”
门口传来崔敏正的声音,蕊仪躲在账后,看他身边没有人才走出来。崔敏正面上有些为难,开口就想要劝她,“娘娘,方才贵妃娘娘吩咐冯大人多去丽春台走动。纸里包不住火,臣怕他们明日一早就会得知娘娘不在丽春台。娘娘现在要是后悔,臣立刻带娘娘出去,还来得及。”
“崔大人怕了?”蕊仪心不在焉地问。
崔敏正摇摇头,苦笑道,“臣不怕,臣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治臣一个监管不严。臣要是罢了官,娘娘给的银子一定不会少。”
“本宫忘了,你是求财的。”蕊仪淡淡地道,抬眼看向他,“本宫想见韩副统领,大人若再能通融一下,本宫保证大人很快就能再得一笔横财。”
略微筹谋了一下,崔敏正点点头,“臣这就去准备,最迟明日就让娘娘和副统领相见。娘娘且歇息一阵,皇上半夜要用汤药,怕娘娘睡不实。”
人一走,蕊仪又回到榻前。李存勖身上忽冷忽热,一会儿把被子踢开,一会儿又颤抖起来。因得的病容易染上别人,伺候的人自然远了,也不知这几日遭了多少罪。什么真龙天子,什么万乘之尊,此刻都是枉然。
入夜前赵喜义来过两次,想他早晚会知道,蕊仪也就没有避讳。谁知赵喜义非但没有叫嚷出去,见着她反而露出一副欣喜的样子,上前几步,感激地道,“这么多天了,只有娘娘敢到陛下榻前,娘娘对陛下是真的好。”
知道蕊瑶如此,又见到梓娇如是,蕊仪也不觉得奇//。345wx。怪了,她示意赵喜义借一步说话,以免吵了李存勖,二人到了外间。贞观殿连日不让人接近,她急切地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了的事,“这几日贵妃姐姐可常来?其他人可有派人来问候?”
“贵妃娘娘每日都来,可就只站在这儿,半步没有上前了。其他几位娘娘倒是派人来请过安,可是一概被拦住了。可怜了陛下,一世英武,这病一来,人心立现。”赵喜义抹了抹通红的眼角。
“公公不必多言,本宫服侍皇上,只是为了皇上早日大好,并没有和别人争高下的心思。”蕊仪又劝了几句,将话头转到外面的事上,“近来都是郭大人主持朝政?”
只是一句平常的询问,却激得赵喜义目中泪光闪动了几下,“皇上醒着的时候让韩大人和郭大人共同主政,可韩大人突然卧病在家,所有的事都只能由郭大人拿主意了。娘娘一定得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乱子的啊。”
父亲病了?蕊仪惊得倒退一步,撞到桌脚,被赵喜义堪堪扶住。不对,不会这么巧。说不准是郭崇韬早有不臣之心,故意使其卧病,好让大权落于他一人之手,可是这样做也太明显了。
蕊仪稳住身子,定了定心神,还有一种可能,这是父亲故意为之,好让郭崇韬自露马脚,最终一举铲除。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没有不臣之心,而且即使除掉了郭崇韬,也得不到多大的好处,这究竟是为什么?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保位(下)
一时也想不明白,还是应该劝父亲以大局为重,要不郭崇韬没搬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倒先没命了。蕊仪有了决断,就更急于与韩靖远相见,“还是让本宫的兄长去劝劝父亲的好,不知公公能否代为安排?”
“副统领就在贞观殿,倒不是难事。只是刚下了禁令,近了榻前的一概不许与外面的人接触。娘娘有所不知,为了这个,药房那几个小的都不能送药进来,都得奴婢亲自去取,弄得皇上身边总没个人。”赵喜义又难免诉苦。
难怪她呆了这么久了,赵喜义才出现。蕊仪体谅了他的不易,看了看临近廊子的一扇小窗,“就在那儿说上几句话,公公意下如何?只劳烦公公把把风,别让不相干的人听到。”
“奴婢这就去安排。”赵喜义答道,心里感激之情更盛,临走还特意从柜中取出被褥给蕊仪。
这样安排便比崔敏正早上小半日,明日一早要是梓娇来兴师问罪,也正好错开了,省得手忙脚乱。大概两盏茶的功夫,窗边传来几声轻巧,蕊仪打了个哈欠,看看那窗边,就这么站过去,要是有人经过,准能清楚地看见她的影子,索性把绣墩推过去。她坐下后向后微仰了仰,正好挡住了。
韩靖远在外面听见动静,轻声道,“二妹是你么?父亲病了,让我给你传个话,不必担心,过不了多少日子定能痊愈。”
这病应是装的了,蕊仪沉吟着应了一声,“我也正是为了此事,二哥,这时候你应该劝父亲不能意气用事,怎么还能跟着煽风点火?无论父亲和郭大人之间有何仇怨,都不应急于此时。”
“你听到什么了?”韩靖远疑道。
“我是怕父亲还没和郭大人分出个高下,宫里就生变了。刘贵妃不安分,到时她挟着皇长子,而我肚子里又不巧有了孩子,她焉能放过我和韩家而给自己留下后患?”蕊仪提醒着,韩家的人未必了解这位贵妃娘娘的心性。
外面沉寂了一会儿,韩靖远轻叹了一声,为难地道,“不是没劝过父亲,但不知为何父亲执意如此。明日我托人带信回去再劝劝,且再试一试,你可还有要交代的?你只身在此,万一染上了可该如何是好,此举太冒险了。”
“原本也觉得太过冒险,可如今才知道,若没人在陛下榻前看着,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呢。”蕊仪低低的冷笑了一声,梓娇的确有刘茂,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还不知男女更没有落了地,但她也有梓娇没有的,李继岌。
谁说一个孩子就一定抵不过一个已有战功的皇子,虽说存勖对他一直不闻不问,但也没一棒子打死。李继岌起码在名义上仍是李家“继”字辈的子孙,他刘茂还没按辈分取正名呢。事成之后,究竟谁是皇长子还说不定!
“给李继岌传个话,洛阳宫中生变,就是他保驾立功的时机。即使他手上无兵无将,一柄长枪在手,也能暂且护他父皇周全。”蕊仪定定地道。
“万一皇上之后怪罪怎么办?”韩靖远心存疑虑,李继岌毕竟是皇室心头的一块疮疤,虽结了痂,但稍有不慎又会弄得血肉模糊。
怨他此刻仍是这般温温吞吞的,蕊仪有些急了,“相互掣肘制衡的道理皇上是懂的。刘茂年后就要封王了,你再告诉李继岌,机会转瞬即逝,事成之后我保他能被人称一声‘王爷’。”
“好,都听你的。”韩靖远应承了,想再叮嘱几句,又怕蕊仪嫌他啰嗦,但就这么离开又不舍的很。正愁不知该多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听说申王上了道折子,请求回宫贺皇上大胜。”
“狼子野心。”蕊仪恨恨地道,如此一来脉络就更清楚了,以李存渥和梓娇的关系,她难不猜想他不是来夺位就是来拥立新主的。不过以李存渥那点能耐,有人治得了他,“想办法转告大将军,他是时候回朝了。”
“啊?这可是……”韩靖远讷讷地沉吟,权衡个中利害,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父亲常恨蕊仪未生作男儿,如今看来,他与韩靖烈两个韩家男儿的确都不如她,“这……好,我答应你,拼着一死也把消息带出去。”
“二哥,各自保重,只望日后还有对面相见的时候。”蕊仪不觉郁结难耐,此时一别,不知还有没有这一日。
欲抬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韩靖远感慨地道别道,“保重。蕊仪,父亲常说恨你不为男儿,可也说过还好你是女儿身,能让他和母亲有机会疼爱你,对你补偿一二。”
父亲一直对将刚出世的她留在扬州一事耿耿于怀、心存亏欠,蕊仪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向榻前。这些陈年旧事她从没有放在心上,何况她并不是真正的韩蕊仪,亏欠了韩元夫妇的是她才对。他们若知道了真相,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她坐在脚榻上,身子倚在榻边,看着李存勖病中的脸,如今她想的只是能让他好起来。若没有这场伤寒,也许她还不知道存勖对她已是如此重要。在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嗣源之后,她以为自己对存勖的心也会淡去。可是在她听到他让她回洛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