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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清风卷着牡丹的浓浓香气徐徐吹来,宫灯上了浅藕色的纱罩,烛火映得宫室暖暖的。光洁的石砖地在烛火下仿佛荡起了柔波,让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福儿低着头,踏着小碎步向内室而来,路上,她闲闲地打了个哈气,眉眼间有些喜色。今日她家娘娘说皇上不会来了,特意早早就寝,没想到皇上一议完事,就要摆驾丽春台。
“娘娘,皇上要过来,就要进门了。”福儿轻推了推蕊仪。
蕊仪侧过身,懒懒地伸了伸腰,衣襟划开,明紫色的兜衣露了出来,映得肌肤如玉赛雪。迷迷糊糊地敛了敛衣裳,由福儿扶着坐起,她眼中睡意未散,有些不耐,“说了不来的,就会半夜折腾人。”
“娘娘。”福儿小声惊呼。
被她这么一唤,蕊仪有些烦了,想想梓娇的事,不由得生起李存勖的闷气,不管不顾地又躺了下去,翻身对着床榻内侧,“领他进来,不过说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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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矫情
被她这么一唤,蕊仪有些烦了,想想梓娇的事,不由得生起李存勖的闷气,不管不顾地又躺了下去,翻身对着床榻内侧,“领他进来,不过说我睡了。”
“娘娘,奴婢不敢。”福儿为难地道,脖颈子上开始冒汗,给她吃上十个豹子胆,她也不敢。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唤,蕊仪就是不应声,也不回身,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李存勖已到了院中小石桥上,福儿迎上去先陪了个笑脸,接过赵喜义手中的灯笼,低着头就往里走。李存勖正奇//。345wx。怪,福儿却轻声开口,藏藏掖掖的,还是没敢直接转述蕊仪的话,“皇上,娘娘晚间有些头疼,睡得早了些。奴婢方才去唤,娘娘说头还有些晕,所以就……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不会是……”李存勖沉吟,面上有些猜测,隐隐的露出些喜色,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她进了内殿。轻手轻脚地坐在榻边上,轻抚上玉臂,他倾过身去,看着那虽闭着却隐隐颤动的妙目,声音不觉低柔,“可睡了?”
蕊仪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可这一声落后,他竟良久未在开口。她等得不耐烦,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
“可是身子不舒服?”李存勖又贴近了些,凑在她耳边轻问,“是不是有了?”
蕊仪猛地一翻身,额头撞上了他鼻子。李存勖“哎呦”了一声,蕊仪伸手想替他揉,但一想起他瞒着自己要带梓娇去,手刚伸出去就又缩了回来,娇懒地枕在头下,“疼了?”
“疼了。”李存勖老实地道,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他哼了一声,自己揉了揉。
谁知蕊仪依旧半点不动容,回应着轻哼了一声,“再疼也我没我心里疼,不想带人家去就算了,还借着梓娇姐姐告诉我。姐姐都收拾箱笼了,就我跟傻子似的,憋在丽春台等皇上旨意。”
“朕没给过她旨意。”李存勖笑叹了一声,闹了半天是为了这点事,“郭大人不过说应该带茂儿长长见识,她就以为要带她去了。她这两年身子娇,受不了军营的苦,朕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那陛下还是打算让臣妾去?”蕊仪心里和缓了些,微微有了些笑意,忽然又惋惜起来,“可是皇长子好像不太喜//。345wx。欢臣妾,既然皇长子随驾,那臣妾还是不去了。”
“他年纪小,还是留在洛阳。天下未定,再过上两年,一样有机会。”李存勖低声道,他这个年纪早在战马上摸爬滚打了,但到了茂儿身上,他却舍不得。当年他的父王有诸亲子和义子,而他只有茂儿一根独苗。
她可以收拾行装了,蕊仪放心了不少,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刘茂,“皇长子虽然年幼,但已有乃父之风。不过宫里没有年龄相仿的孩子,他这个年纪难免闷了些,不如皇上为他找几个伴读,再或者干脆收位义子,将来也能多几个人帮他。”
“朕不会收义子。”李存勖斩钉截铁地道,像是不愿多说,他唤了人进来伺候洗漱,然后重重地躺在蕊仪身边,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目光坚定有力,像发誓一般,“朕绝不会收义子。”
李克用生前收的几个义子都是骁勇善战的大将,为李家挣得了累累功勋,更为可贵的是,众人之间虽有摩擦,但大体上一直守望相助,共襄江山。李存勖也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好处,蕊仪听他说得斩钉截铁,不觉有些纳闷。
是因为嗣源?不像,起码不单单是。难道这是他的决心?他想要自己的孩子继承他的江山,尤其是他们的孩子。尽管蕊仪知道存勖想要他们的孩子,与她的家世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还是不由得放纵了这种想法。
“皇上有茂儿,还会有更多的孩子。”蕊仪挪了挪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躺仰着头,调皮地用手指轻触着他刚刚长出的胡茬子。
李存勖身子一僵,渐渐的揽着她腰肢的手发起烫来,他声音暗哑下去,贴着她的耳垂轻吹了口气,“想让你多睡会儿都不成,小东西,这回怪不得我了。”
“睡了。”蕊仪脸一红,用力一挣,就势把丝被滚到身上,再一转身。她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真把他的火给撩起来了。她面红心跳地紧闭着眼睛,抱住绣枕,忘了他没有称“朕”,而用了“我”。
拿手肘捅了捅她,她的身子柔柔的,像顶在了面团上,李存勖低笑一声,一手揪住被子边一扯,一手又将她勾入怀中。丝被被抛向床尾,淡紫色的丝锦上一对儿鸳鸯款款而游,落下时仿佛从天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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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蕊仪疲累,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天气燥热,身上黏黏腻腻的,她一醒来便唤人准备香汤。福儿贴心地将几盘糕点、水果放在池边,低头退下。
蕊仪捧了些花瓣在光滑如玉的雪肤上轻轻推揉,闭着眼睛轻闻那淡淡的芍药香,渐渐和缓了心神。如今自己随驾已几乎成为定局,可若梓娇再指派个人跟她同往,或是敏舒又弄出些事端,又难免节外生枝。
若是梓娇指派,不过是在赵才人、郑御女或是她的几个宫人里挑,倒是敏舒更为麻烦,她既然动了这个心思,就断不会善罢甘休。
不远处传来轻巧的足音,福儿轻唤了她一声,在池边跪坐下:“鱼凤求见。”她压低了声音,带了些笑意,“听说贤妃娘娘病了,从昨晚就高热不下,现在几位太医都赶往集仙殿了。”
“让她进来。”蕊仪目光一滞,带了些困惑,她虽想试试鱼凤,可并无半点把握,不过是想让鱼凤知难而退,自然而然地打消了嗣源的“好意”。没想到,蕊仪靠在池子边上,她确实没想到。
正文 第四十章 亦真亦假
“让她进来。”蕊仪目光一滞,带了些困惑,她虽想试试鱼凤,可并无半点把握,不过是想让鱼凤知难而退,自然而然地打消了嗣源的“好意”。没想到,蕊仪靠在池子边上,她确实没想到。
珠帘深垂,迎面有人走来,它微微动了动,发出些珠玉碰撞的清脆响声。鱼凤在帘后下拜,叩头不起,“奴婢拜见昭仪娘娘。”
珠串摇曳间柔柔的光影在地上荡漾,从蕊仪处看去本来清晰的东西变得有些恍惚,蕊仪的视线透过那些忽明忽暗的缝隙望过去,鱼凤单薄的身影伏跪在那里丝毫不显瘦弱,倒是不卑不亢,比萱娘还多了几分淡定。
“平身。”蕊仪口气淡淡的,不多看她一眼,“来找本宫是不是打算离开洛阳宫了?若是,本宫立刻让福儿给你出宫的令牌。”
“奴婢是时候回去了,希望下次再见到娘娘时,娘娘已经梦龙有喜。”鱼凤微微一笑,地上轻轻的一响,一只小瓷瓶已放在了珠帘下。
蕊仪目光一滞,那是另一瓶,鱼凤办事未免太尽心了,“你把另一瓶……”嘴角隐隐有笑意,她换了个问法,“贤妃姐姐少了东西,难道没有追查?”
“这本就是送给娘娘的东西,贤妃娘娘拿错了,知道闯下祸事,日夜寝食难安,如今又病倒了,哪里还有功夫注意这些。”鱼凤半句也不提萱娘将秘药交到她手上的事,只话里有话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看来敏舒的病真是被鱼凤折腾出来的,未免敏舒追查下去,鱼凤确实不能再留在洛阳宫了。蕊仪微微颔首道,“你主人欠本宫的,由你还上了一些,剩下的本宫想由他自己还。再晚些时候,本宫让福儿送你出宫,不必担心路上的花费,本宫送你的银钱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奴婢还会再见到娘娘的,奴婢不相信娘娘一辈子都不接受奴婢。”鱼凤笑着磕了个头,兀自退去。
蕊仪看不见她的笑,却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暖意。蕊仪捧了花瓣闻了闻,往身后的池水中一抛,若鱼凤不是嗣源的人,恐怕会比萱娘更得用。她唤了福儿进来伺候更衣,她得去探敏舒的病,也不知那秘药起了多大作用。药是她示意下的,算是以牙还牙,可闹出人命或留下病患,她也难免有愧于心。
几日前集仙殿内内外外乱作一团,这日安定了许多,听说梓娇派了得力的宫女过来打理,才齐整起来。蕊仪进来的时候暗暗把经过的地方打量了一遍,要紧的地方都换了人,看来梓娇已经把集仙殿握在了手里。
“姐姐可好些了?”蕊仪拨开纱幔,看向敏舒微黄的脸。
敏舒眼皮动了动,费力地睁开眼睛,“是你啊,我病成这个样子,不能起身迎你。”她轻舔了舔干涩的唇,疑惑地看向蕊仪,“你在我身边安了人?”
“谈不上,碰巧能使上银子。不过,姐姐也不必费心猜想是谁了,她一早就出宫了。”蕊仪把茶盏捧到她面前,又取了勺子喂到她唇边,“怎么?姐姐送我的药不合吃,还不让我送回来了?那么珍贵的楼兰秘药,糟蹋了多可惜。”
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敏舒颤抖着推开她,重重地喘着粗气。蕊仪淡淡地看着她,不见得意之色,但也没有忧心,“原把姐姐比班姬,没想到姐姐只有才情似她,心思却完全不能想比。”
微微湿润了的唇轻轻一动,传出一声冷笑,敏舒目光慢慢和缓下来,化作无奈和悲凉,看着蕊仪倒像是可怜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除非你有本事永远做黄雀,否则又何必急着锋芒毕露?”
“难不成要像你一样?”蕊仪叹道,她不是不怕梓娇回过神来明白她的算计,只是比起宋可卿,她宁愿冒这个险。而且若她能将宋可卿入宫之事阻于无形,相信梓娇也不会怪她。
又是一声冷笑,敏舒轻轻闭上眼睛,“即使让梓娇随驾,以她的身子,别说短短几个月,就是一两年,也很难再有子嗣,让她遂了心愿又如何?倒是你,急着抓住这几个月,别说未必能怀上子嗣,就算真的有了,你得罪了她,就真能保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若是我生下来了呢?”蕊仪抿唇,她赌的不过是宋可卿和怀有身孕的机会,可这二者都太不确定了。
“生下来了,一样还有皇长子,就算你没有争位之心,难保别人不会这么想。皇上不会许诺了你什么吧?只有你才会相信。”敏舒翻了个身,不再说话,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