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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摇了摇头,伏在枕头上哭了。蕊仪回了内殿,亲自验看了给萱娘准备的嫁妆,该送走的既然终归要走,不如早一些,也省得又生出变故。好在她与萱娘相处不深,还没有到须臾不能离的地步,真的分开了也不会太过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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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燥热,没有树荫的青砖地上好似随时都能冒出热气,只有环水的瑶光殿清凉得很。外人一入那环水的地界,就宛如换了季节,赫然清爽。这几日梓娇刻意让歌舞姬将动静闹大,人们先时还在论敏舒之事,久了也就把心思放在梓娇如何日日笙歌重获圣宠上了。
蕊瑶一入水洲就有小宫女告诉她今日梓娇又弄了哪些新花样,还道梓娇发了话,宫里的几位娘娘无论谁来了都请进去,好吃好喝地款待着。蕊瑶笑笑,给了小宫女五两银子。
内殿里梓娇刚好出了一身汗,正在那儿拿冰镇了的手巾擦脸。蕊瑶难得低了回头,浅浅地笑道,“皇后娘娘万福,瞧着这瑶光殿热闹,臣妾过来坐坐。”
“不巧了,正歇着。”梓娇很是意外,不信她只是来看看,“还不给昭媛拿西瓜,夏末了,热得很。”
“谢娘娘。”蕊瑶福了福,在旁边坐下,笑看了蕴溪一眼,“臣妾也不兜圈子,今日来是有件事想和姐姐商量。臣妾的兄长那日进宫有幸见了娘娘身边的宫女蕴溪姑娘一面,自此魂牵梦萦,想了几日,进宫请臣妾牵线,看有没有福气成了这姻缘。”
蕴溪一听面上就红了,上回蕊仪提过她的婚事,没想到才几日功夫就使了蕊瑶来问。她当下大喜,但毕竟是女子,又是梓娇的宫女,心中再迫切此刻也只能腼腆地低着头。
梓娇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声,“蕴溪,去尚服局取新舞衣来。”待蕴溪无奈离去,她才笑道,“听说韩大公子尚未娶妻,这娶回去就算不是正头的妻室,也差不了多少。蕴溪只是一个宫婢,消受不起。”
“娘娘身边的宫女,又岂是一般的宫婢,娘娘就不必过谦了。何况是为臣妾的三哥韩靖烈求娶,三哥只是有些产业,并无战功、功名,倒是委屈了蕴溪姑娘。”蕊瑶猜到她不想让蕴溪出宫,心中冷笑,面上还是笑笑的,“娘娘若是应了这门婚事,臣妾的三哥也说了,一定给蕴溪姑娘置一座好宅子,让她不必向家里的低头,一辈子好好待她。”
“蕴溪啊,年纪有些大了,要让外人知道了,恐怕要说我强嫁自己的贴身侍婢,我也不好委屈了你哥哥。韩公子还是再寻良配的好,我听说贵妃身边的萱娘也要出宫,她可不比蕴溪差,你还不如去找你的贵妃姐姐问问。”梓娇让她碰了个软钉子,就是不肯松口,“昭媛,我要歇着了,你自己坐坐。”
“恭送娘娘。”蕊瑶不得已躬身道,那门帘子一动,梓娇回内殿去了。没得到梓娇的同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还可以去找李存勖,她就不信一路都能吃瘪。
“昭媛娘娘。”蕴溪从水洲林中探出身来,看看四下无人留意,跟在了蕊瑶身后,“那日贵妃娘娘说起奴婢的婚事,没想到竟托了娘娘来说项,奴婢感激不尽。只是不知,皇后娘娘可曾应允了?”
蕊仪已经提过了?蕊瑶暗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什么都瞒着她,就别怪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本宫先为二哥求姑娘这门亲,又为三哥求,皇后怕太爱惜你了,都不曾应允。”她不知蕴溪属意的是谁,她虽说定了韩靖烈,但蕴溪若是不喜,她说时大可说成是韩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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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六章 姐妹离心(中)
“娘娘可问过二公子了?”脸红到了耳根子上,蕴溪熬到这年纪,冲着韩靖远她豁出去了,也不要什么脸面了。
“问过了。”蕊瑶讳莫如深地道,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你回去且先不必争辩,一切只说听凭皇后做主。本宫自会去与皇上说,皇上应了,皇后想不答应也不成。”
“但凭二位娘娘做主。”蕴溪恭敬地蹲身行礼,在蕊瑶就要上辇时低声道,“二位娘娘若有要差遣的,奴婢愿尽绵薄之力。”
一行人到了贞观殿,顺喜从内殿里出来,看着蕊瑶缩了缩脖子,脚下一转想溜,被棋书抓住了。棋芳笑了笑,塞了十两银子的小锭子,“公公何必走得这么急,皇上可在里头?昭媛娘娘来看皇上了。”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不想让人打扰,还是先请娘娘回去吧。”顺喜婉转地想把他们劝走,总不能让他说,一会儿要去丽春台吧。
“皇上辛劳,正是需要娘娘服侍的时候。”棋芳笑得甜甜的,轻轻拉住他的袖管,趁这个当口蕊瑶已经夺路进去了,“公公就当没看见咱们,皇上宠爱昭媛,是不会责罚公公的。”
“你这个……”顺喜捶胸顿足地叹了一声,去书房里找赵喜义去了。
内殿里,李存勖刚刚换好了常服,小太监低着头还没退出去,他听见脚步声以为是顺喜去而复返,抬头笑道,“让你去知会贵妃一声,就留在丽春台等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蕊瑶一声问候哽在了喉中,面上一颤,站定了才笑道,“皇上只想着姐姐,都忘了臣妾了。”
李存勖诧异地看向她,多日不见,乍一见了心里暖了一下,可一想到她在那事中所为,立刻把持住了,“日头这么毒,也不见外面通报一声,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来了?”
“臣妾刚从瑶光殿来,也是一时起兴,正好有件事想让皇上代为做主。”蕊瑶微微一笑,忍了又忍,暗暗长长地吸了口气,“皇上要去姐姐那儿,不妨听臣妾说了这件喜事再说。皇上听了,臣妾保准不拦着皇上。”
“喜从何来?”此事也许又牵扯了梓娇,李存勖有些不悦,对她所言并不期待。
蕊瑶拉着他坐下,把蕴溪与韩靖烈结亲一事说了,又笑道,“皇后想是怕落下一个勾结外臣的名声,不敢答应。其实臣妾的三哥一直是个闲散的,也算不得外臣,皇后大可不必有此顾虑。只是,若皇上能开导几句,也就欢喜了。”
“韩靖烈娶蕴溪?你姐姐可知道?”李存勖盘算了一下,若是韩靖远,他还要再思量一下。可若是韩靖烈,非但无妨,成了确是一桩喜事。
“姐姐也是要给蕴溪姑娘说亲的,蕴溪姑娘不仅是皇后的近身侍女,也是曹侯府出来的人,是服侍过老王妃的,没有个好归宿,实在说不过去。臣妾的三哥不才,若说建功立业实在不敢,但一辈子对蕴溪好,却是容易。三哥仰慕蕴溪姑娘多时,就只盼着皇上玉成。”蕊瑶徐徐劝道。
“好,蕊瑶,你们姐妹深得朕心。朕便为他们赐婚,就按你说的,蕴溪做一房外室,不必回韩家立规矩。”李存勖应了此事,看看边上的沙漏,时候不早了,“你这就去向皇后传个话,让她给蕴溪准备嫁妆。”
李存勖起身便要走,蕊瑶愣住了,说了这会子话,还以为他会去她的饮羽殿,当下那股怨气又起来了,“皇上一心只想着姐姐,都把臣妾给忘了。倘若如此,当初何苦纳臣妾为妃。臣妾入宫以来,别的不敢夸耀,但服侍皇上极是尽心,也只封了昭媛,竟连伊氏都不如。如此臣妾也不曾与皇上吵闹,可皇上如今是要彻底把臣妾忘了。”
李存勖心里还想着李嗣源的行程,听了只觉厌烦,他微微挥了挥手,“你回饮羽殿去,朕隔日再去看你。”
“皇上一心一意想着姐姐,可她心里又怎会只有一个你?”蕊瑶一急,心中藏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她自己也呆住了,她怎么把如此要人性命的话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五指陷入了她的手臂,李存勖目中阴冷,“你说的可是李嗣源?不可有半句虚言。”
“不是不是……”蕊瑶口齿不利索起来,一想说不是,不就是说还有别人,于是越说越乱,“臣妾一时气不过皇上只宠爱姐姐一人,胡言乱语安,还望皇上恕罪。”
李存勖松开了她,继续追问道,“你只管说,今日之事朕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是李嗣源居心不正,还是蕊仪她……”
“皇上也是知道他们从前的,要说寻常以待,实是不能。可是臣妾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越矩之举,也许就是平日在宫中遇见,说上几句话,旁的也无。皇上别揪着臣妾一时错言,臣妾不是那意思。”蕊瑶急急分辩,可是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一直这么想,她越说越乱,有些意思说乱了,也不去解释。
他们在宫中见过,只是都在明面上,李存勖轻轻颔首,“嗯”了一声不再追究,但心中疑虑未去。他笑了笑,仍有些僵硬,“听说你新掘出坛好酒,朕就与你去尝尝。”
“的确是好酒,臣妾日日都为皇上温着呢。”蕊瑶眼睛一亮,更是管不了旁的,羞红了脸。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也许算不得伤了姐妹情谊,何况他本来就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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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五日蕴溪的婚事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宫,皇后身边的宫女出嫁,又是头一个,少不得要热闹一些。梓娇纵使不愿,也少不得要装上一装。若说对此事忐忑不安的倒是蕊仪了,直到昨夜她才得知消息,这好像是故意瞒着她一般。
韩靖烈纳蕴溪为外室,一介宫女嫁入功勋之家,还不用与正室屈膝,听着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以蕴溪的心志,真能甘愿做外室?还是韩靖烈这般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
那日说欲与蕴溪说亲,蕊仪尚未定下人选,想是蕊瑶听到了风声,打起了主意。蕊仪叹了一声,姐妹离心之始,也是祸事将起之时。往日蕊瑶也不是没闹过,可这一回不同,她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娘娘,不好了,蕴溪抵死不肯接旨,披头散发的一路闹了出来,就快到咱们这儿了。”鱼凤提着裙角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站在蕊仪面前,“昭媛娘娘做的这桩媒,准是拿了娘娘当幌子。”
“出去看看。”蕊仪立即起身,只要是个齐整的给了韩靖烈都觉得可惜,她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出得前厅,已听得桃林那边传来蕴溪的哭喊声,蕊仪让人放了她进来,她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殿中,“明明说了二公子,如今却是三公子,娘娘为何骗我?”
“扶她起来。”蕊仪在一旁坐下,只留下鱼凤,“本宫何时对你说过?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韩昭媛对你说的?”
早说两宫面上和睦,实则总有暗斗,原来传言不假。蕴溪愣住了,打了个寒颤,“是昭媛不错,难道昭媛并非替娘娘传话?”
“你要给本宫三哥做外室,本宫昨日方知。”蕊仪郑重地道,给她看了座,“本宫知你不想嫁,就是本宫也不想让你嫁与他。别说三哥,就是二哥,虽说性情温和,也与你并不相适。韩家水深,各位亲族长辈都不是好相与的,你无家世倚仗,嫁了也过不上舒心日子。”
“奴婢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奴婢一心仰慕二公子,就是受再多委屈也甘愿。可若是三公子,奴婢也不怕娘娘怪罪,奴婢就是削了头发或是入了道观,也断断不肯。”蕴溪哪里顾得上这些,韩靖烈寻花问柳早被传为笑柄,听说有一房妾室劝他,反被他卖到了烟花之地,就是韩元也劝不动这个儿子。真若跟了这样的日,怕也只是风光几年,最终仍要落个凄凉下场。
蕴溪说的情真意切,蕊仪寻思了一下,想帮她一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