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灵儿立刻红了小脸,也想起第一次于筱沄同榻,将她踢下床的事。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嘛,不过姐姐还是在这边用晚膳吧,我去厨房,让他们做几个姐姐爱吃的菜。”说着,蹦蹦跳跳地去了。筱沄看着她的背影,无力地长叹口气。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到了陈州再做其他打算吧。
筱沄用过晚饭便回到摘星楼,欧阳凌普的情意她无以为报,正尽量避开他。这些日子,她总是一个人奔波着,安静下来后就觉得身子沉重得很,只是倦怠欲睡,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似有种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的冲动,可终究只是懒懒卧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想着天真无邪的灵儿,思索着怎么才能既救出儿子,又不伤害到灵儿的家人。突然她隐隐觉得不知从那里有阵风扑到身上,涌出寒意阵阵。她这次进城,只带着刘妈。刘妈年纪大了,她很少去使唤她,于是自己勉强起身,正待披上衣服查看窗户,却看到床幔上映着的人影,那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头一震,顿时僵坐在床上。下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耳边是轻轻地叹息声。“还以为你真会留在仙客居里,若真那样,那仙客居此刻就化为灰烬了。”东方景浩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她轻喃。
她不敢置信的看这他,他为什么会来?像贼一样偷偷摸进她的房间,是因为听到了那谣言?想到他语气中的威胁,她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
“放开我!”
“一辈子也不放,别想逃开我!”他坐在床上,紧紧搂住她的身子,努力压制住怒气。
筱沄使劲想推开他,无数的亲吻雨点般落到她的面颊和脖颈。直到他觉得够了,才停了下来。将脸埋入她的颈间,发出喃喃的抱怨:“筱沄……我该拿妳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头一痛,阵阵苦涩涌了上来。这个休了他的男人,就这样莫名奇妙的跑了来,说这不放手的话,而她居然还会为他心痛。谁来告诉她,她欠他的,究竟要怎样才算还清。“你不放,我就要叫人了。这里是酒楼,楼下的客人还没有散尽,只要我一喊,你明天就会成为都城的笑柄。人人都会知道堂堂的平南王,怎么如偷鸡摸狗的小贼一般,摸到下堂妻的床上……”
“你叫呀!”他不在乎的低吼,一双眼竟然闪着嘲弄与鼓励。“你叫!把人叫进来,让所有都知道,你是我的人,看那欧阳凌普还敢不敢说要娶你!”
无法遏制的妒火,加上被她那熟悉的幽香刺激得情欲勃发,他忍不住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吸吮她的柔颈,大手也不规矩地轻轻伸进她的衣服里。
筱沄被他冰凉的手激得打了个寒噤,挣扎着用力将他向外推去。
“放开我!”她大叫,却无法挣扎起来,即便他此刻温柔了许多,她也不想再一次被人霸王硬上弓!那种撕心裂肺的惨痛,就是她萦绕在心头的噩梦,似乎永远挥之不去。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她含糊呜咽着,冰凉的泪水落在枕上。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他给予她的,除了无望的爱情,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只觉得头痛欲裂,立刻干呕了起来。
东方景浩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急忙挪开身子。看这她趴在床沿上干呕着,接着又猛得咳嗽起来,只咳得喘不过气。不知咳了多久,才觉出那道担心和伤痛的眼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她一扭头,那对无可言喻的痛苦眸子,不加掩饰地出现在她眼前,下一刻她已被他轻柔的放回床上。
东方景浩凝视着紧闭着双眼的筱沄,长叹口气。好一会儿,才慢慢将她的长发拢到脑后,用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把她揽到他温暖的怀里,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喃喃低语道:“对不起,是我该死!再不会这么对你了,再不会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喉间似乎也哽住,再说不出话来。
筱沄心头五味翻涌,在他大手的抚慰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低低地问道:“你到底来做什么?”
他显然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冰冷,忽然更紧地搂住她,让她的脸紧紧贴在了他的心口上。两人就这般默默相拥着,用沉默互诉着不能言传的情意……
“我不想再见到你。”筱沄终于还是说话了,声音空空荡荡地飘入空中:“我很快就会去陈州,大概不久就会离开大宁了。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你也放过我吧!”
一声“放过”,说得她自己忍不住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真的让他彻彻底底给毁了!她恨他的无情,可也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去想他。是他一手伤害了他们的儿子,可为什么自已还为了这个男人这般折腾。只要有一丝不好的消息,她都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担心到失去自我。可是他呢?大宁的基业永远是第一位的吧。她的委曲越哭越多,最后由呜咽声变成了放声大哭。
惊痛随着哭声掠过心头,东方景浩想也不想,紧紧地搂着她低声哄着:“别哭,别哭!”心里酸得泛起阵阵疼痛:“我不逼你,再不逼你。你要做什么,都依着你好不好……”
筱沄藏在锦被之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嗅着他男子的气息。他们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伴着她的哭声居然带着懒懒的微熏。她放松自己,不再挣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倦意中涌起睡意,使她缓缓睡去。
醒来时烛火已经熄灭,寒霜化成冰凌一条条地挂在窗上,晨熙的微光正照在披了单衣的东方景浩身上。他正往暖炉里添着银炭,整个屋子被他烘的暖暖的。筱沄半合着眼翻了个身,静静地看着外头。一时间……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寒云庵里,他早早起来为将快要熄灭的炭火重新烧旺。她就躲在床上,等着他来叫她起床。
“醒了!”东方景浩来到床边,撩开床慢一角,看着几乎趴在床上的筱沄。他痴痴凝视一会儿,才笑道:“不睡了吗?”
“还有些倦!”她非//。常轻声说:“我想再躺躺……”
东方景浩在床边坐下,为她拢了拢被子。知道她素来浅眠,这一醒就不会再睡了。便低声商量道:“我看你跟前的那个刘妈,年纪实在是大了些。你身边得有个人服侍,我找了个丫头,正让人加紧调教着。过些日子给你送来,你看可好。”
筱沄懒懒地躺着,没有说话。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满意的发现她已不再冰冷。便退了鞋子,躺在她身边。继续说着:
“你去陈州也好,躲开都城这个是非窝。昨晚欧阳靖宇找了我去,提出要出兵金辉,一雪镇江之耻!我想了,觉得这是个好法子。我大宁土地贫瘠,加上重商轻农,才使得短短两年的干旱,就闹出这么大的饥荒。辰粉的事上,金辉吃了哑巴亏,不会就这么收手的。与其时刻担心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反戈一击,不如先发制人……”
“你疯了!”筱沄在也忍不住,猛地坐起来,不敢相信他居然要这么做,“大宁的粮草,能够过这个冬都不错了,你还要兴兵?你这是在找死!”
东方景浩弯了嘴角,替她披上一旁的棉衣:“若是我战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边说边收紧双臂将她圈在怀中,不让冷意侵袭她。
筱沄被他的消息吓呆了,不敢置信的瞪他,老爷子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而东方景浩似乎对他深信不移。她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对老爷子的怀疑。“你,不要冲动,再想想好不好?”她的语气已经是在哀求了。
“欧阳靖宇所说的出兵理由,让我无法抗拒。”他似乎知道筱沄的顾虑,露出了俊朗的笑容。她的反应取悦了他,一切的言行举止都表示出她强烈的关心与心焦。这时候,他更加确定,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欧阳靖宇在庆王之乱中究竟是什么角色,确实值得怀疑。不过,我也有我的考虑!我只要你保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筱沄心中如刀割一般,盯着他的脸,希望他下一刻告诉自己,他只是在开玩笑:“你……你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一旦出兵,哥哥他们必然担心前线的战事,甚至可能将救梅子的事先放到一边。你再等等,等我救出儿子,好不好!”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眶。对他的担心过去后,她立刻想到更重要的事情,这时候对金辉开战,她救梅子的计划该怎么办。
东方景浩眼圈一红,用他的下颔抵住她的额头,不让她看见他的脸。筱沄果然是聪明的,一下子就看出事情的关联。只是她恐怕没有想到,阻扰她去西麒,却是他出兵的理由之一。他的低语如在梦中一般在耳边呢喃着:“筱沄,你别怪我,梅子……梅子暂时不会有事。可是,你太残忍了,你打算丢下我们,回去你自己世界,对不对……”
筱沄僵住了身子,说不出话来。
“你是子年子月子时来到这里的,下一个子年子月子时你就会回去!筱沄,你想无牵无挂地走,我偏不如你的意,偏不!”他低吟着,他口中吐着狠绝的话,手臂却更加紧地环着她。
筱沄已经无法思考,那一日,在藕香榭里,他分明不相信自己的话。现在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筱沄正要说话,有人推开了房门,刘妈的唠叨声跟着传了来。
“小姐,说了多少次了,这碳炉子您别管。其实这炉子只是火小了些,拨弄拨弄就会重新燃起来的。等着奴婢来弄,这么冷的天,您起来架碳,冻着了可怎么得了。”
“你既然会说,就该早些进来。”东方景浩不悦地开口,放开怀中的筱沄,起身整(//。)理好衣物才柔声道:“欧阳靖宇发现了你祖母的手记,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不管将来如何,你都要从长远打算。梅子也是我儿子,我也会担心他。只是,你想过吗?大宁越强大,梅子就安全。你想用你的方法救人,我也有我的方法,你说是不是?”
筱沄拥被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只盼他能改变主意。他心头一痛,不敢告诉她梅子早就不在了,只是继续编织着谎言,坚决地说道:“救梅子的事情得从长计议,容我一年的时间。你也可以用这一年时间积累财富,真正出手的时候,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否则,一击不中就会给梅子带来危险。”说完再也不敢看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第六章 醉翁之意
没想到这场雪一下就停不下来,狂暴的西北风卷着大片雪团,没完没了的只是下。人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不走动就不走动了。街上连个鬼影子也不见,上酒楼的客人越发少了,筱沄也只能困在摘星楼里,虽然忧心很多事,却无法出城。东方景浩如他所说的送了个叫月儿丫头来,小姑娘训练有素,总是低眉顺眼的。话不多,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木讷。虽然她实在不愿跟他再有更多的牵连,只是,依东方景浩的脾气,人既然送了来,就不容得她不要。而且,小丫头手脚还算麻利,有她在身边,筱沄也实在省心了许多。
这一日筱沄把该吩咐的事情吩咐下去后,开始用宣纸写着字。将古诗十九首里的句子,一笔一划写在纸上。这几年,她总用写字消磨时间,所以写起字来手很稳,不见一丝颤抖,写出来的字也渐渐有了几分自成一家的特色。
门口似有阴影挡过。一抬头,欧阳凌普出现在门口,目光里闪现着如星辰般的光芒。
“凌普,你来了?”
她嫣然一笑,放下笔来,将那幅字提起,向欧阳凌普道:“我的字,是不是比以前更端正有力了?”
欧阳凌普对着那字发了好一会愣,才低声吟唱着最后一句:“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只觉这几个字引得心里火烧火燎般的痛。他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