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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头扎在水里,要淹死自己。”欧阳凌普平静地讲述情况,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想必皇上神机妙算,算准了我会遇到这一幕吧!”
筱沄终于有了几分明了,这就是帝王吧,他不相信欧阳家还会效忠于他,所以导演了这一出。利用平南王来对付欧阳凌普,好狠毒的计划。
欧阳凌普脸上突然绽开笑容,“我明白他的用意。可是,我不在乎。只要你说句话,我马上带你离开这儿。”
“不许!我不会放你走!”东方景浩突然出现,神色张惶地冲到她床前,却被她的样子吓得说不话来!只是几个时辰,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五十岁不止。眼眶深陷,皮肤苍白、冰凉得近乎透明,唇也变得青紫。
刚才听到的一些话,瞬间在他脑中窜了出来。这一切都是皇兄的计划,是皇兄利用何勤引起他的猜疑,他料定自己会伤害筱沄吗?是的,自己确实那样做了,逼得筱沄要寻死?!他明知道她有颗多么骄傲的心,却用最卑贱的手段随意侮辱她、折磨她,企图使她屈服。他稍稍冷静下来就后悔了,所以才不顾一切冲了回来。
“筱沄?”他颤颤地伸手轻轻碰触她的脸,自责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只是一直望着他,空白的眼神里没有半丝表情。
搂着她的脖子,已经哭得昏昏欲睡的梅子却惊醒了,看到父亲,猛然扑了过去,重新嚎啕大哭起来:“爹爹,梅子不乖。娘娘生气,不要梅子了!”
抱紧了怀中的梅子,东方景浩心如刀绞:“梅子是个乖孩子,娘不会不要你。娘是在气爹,她好气好气爹。”
筱沄闭上眼,心中除了痛苦,还有一种空虚得近乎枯槁的感觉,仿佛最重要的一部分再也找不到了。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她的爱情,也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归宿。对何勤付出去的感情,来不及完成,就被无情的流水带走。对东方景浩的爱恋,也注定不会有什么美好的结果。从一开始,她就不能毫无保留得去爱他。又怎么能责怪他轻易相信别人的挑唆。
人生不可能永远顺心,世事难料,目前看来,她只是在爱情这一条路上不走运而已。爱情以外,她都很好。没有爱情她也要让自己过得更好。
只是,为什么她心口的痛会越来越重,满嘴血腥味越来越重,她想伸手捂住,却虚弱的抬不起胳膊,任由血慢慢渗出嘴角。
“筱沄!”东方景浩大惊,“容宽,容宽!你快看看,她是怎么了?”
喜儿的丈夫,也是容大夫的弟子,容宽快步上前,伸手搭上了她的脉。
“小姐,是染了风寒……”
“胡说!风寒怎么会吐血!”东方景浩的声音带着恐惧般的愤怒。
筱沄努力开口道:“不要为难人家了,我死了,也只是命,不要连累别人。”
“筱沄,我不会让你死。”东方景浩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慢慢把她揽过来,将她和梅子都紧紧搂在怀中。当被这团充满温暖和熟悉的气息围绕时,她伸出手,想推开,最终却还是无力地耷拉在冰冷的床沿。耳边,梅子的哭喊声也越来越远。终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阵阵冰凉的风,慢慢吹到她的脸上。冰冷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在规则的晃动下她勉强睁开眼,觉得满天的星斗,晃得她眼晕。她向抬手掩住眼睛。
策马狂奔的东方景浩发现她有了动静,慢慢放慢马速,很小心地轻唤着:“筱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痛心和焦急,有些粗糙的手抚摸在她的脸上。
她喉咙哽着,舌头也转不了,无法回答他一句。心中的疑问也无法问出口。
东方景浩将她更紧的搂在怀中,“我们已经下山了。上月我已经为你请到神医,我们现在回王府,请他为你医治。一定会没事的!”
筱沄艰难地摇摇头,尽力卷动舌头:“不,司徒府、藕香榭!”上次她病重,就能遇到司徒老太太。如今,她也许还有机会再见到她。今后的路,她需要有人她指明方向。
第十四章 波谲云诡
司徒勃去世后,司徒家便退出了官场。旧时的元帅府早已人去楼空,只留断臂亲兵一人护院。其他的人,无论主子下人,都搬到城外的别院长住。
东方景浩搂紧被披风裹着的筱沄,坐在藕香榭里。焦急地等着神医。看着眼前满目萧索,他只能责怪自己,发什么疯,居然真依筱沄的意思,带她到这种鬼地方来。
“筱沄!这里住不得人。你若不愿去王府,我们这就去城外可好!”东方景浩轻声问着怀里人的意思。
她微微睁开眼睛,不再似刚才那般觉得冷的受不了,胸口也不似以前闷,难道是因为回到了这里的缘故?她慢慢说道:“从这里我才能回到我来的地方。”总是平静的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热切。
东方景浩一顿,紧握住她的手,很担心地说道:“筱沄,你在说什么?这就是元帅府里的藕香榭啊。还要回哪儿去?”他听说,人临终会说要回去的话,莫不是……
筱沄不想再隐瞒什么,也不管他能不能接受,直接将话说明:“我的身体,是司徒家的三小姐,可我的灵魂,却来//。自另一个世界。是司徒老太太将我带来的,也只有她,才能带我回去。真正的司徒筱沄,八字命薄,十年前就死了。”她停一停,接着说:“你也可以理解成‘借尸还魂’!”
小小的亭阁中,异常安静,东方景浩呆呆的低下头,望着她,似乎被吓住了。怀中的筱沄只安静地卧着,身子半绻着,脸色雪白,连唇边都没有一丝血色。
筱沄叹了口气,若是突然有人告诉她,自己面前的人是个鬼魂,想必自己也是这个反应吧。
“司徒老太太身怀异能,她算出司徒家会有一场浩劫。便将遇到意外的我带到这里,要为司徒家消灾解难,她便再帮我回去。”她推开他,直起身子,不再靠着他,扭头望向平静的池水,要将话一次说完,免得以后还要再解释什么。“这池水就是我来的地方,也会是我回去的地方。”
“你心里还是恨我,所以想出这个借口来吗?”东方景浩望着死寂的池水,拒绝相信她的话。
她叹息,不再说话。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他不肯相信,又有什么办法。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突然,筱沄又开口道:“我们那里有个很流行的问题,以前我总觉得无聊,现在倒是很想听听你的答案?”
东方景浩抬眼看向筱沄,她慢慢说道:
“如果你和你母后还有我,我们三人同乘一船,这时船翻了,大家都掉到水里了,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救谁?”
不待他回答,筱沄忽然一笑,道“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一定会先救你母亲,然后再跳下水去陪我。”
东方景浩沉默的许久,才说道:“我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这样!如果是你,你也不会先救我的!”口气里没有疑惑,只有坚定的肯定。
她悠悠叹息道:“是啊!我们太像了。你是男版的我,我是女版的你。”
他皱眉,有些不太明白她的用词,却大概知道她也表达的意思。随即扯了下嘴角道:“这样不好吗?说明我们注定属于彼此。”
“以前我也这么想,两个人彼此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这样多好。”她叹息道:“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渐渐明白了许多。其实,你、太后还有我,我们三人早就同时落了水,你也早就做出了选择。”
东方景浩心里十分难受,他勉强一笑: “我知道,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相信我,很快就会过去的。再等两年,等皇兄和母后不再执念与过去。我们就可以带着梅子,快快乐乐的相守在一起了。”
筱沄扭头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既然你已经带我下山了,索性就此彻底了断吧。这几年,你为我不断多次反抗太后和皇上,我不是不感激。与其这样,彼此痛苦,不如你放手,让我和梅子走,彻底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东方景浩被她眼中的决绝刺的心疼,苦笑道:“你还是很生气……”。他一扭头,看见进来的见玄明师徒快步进来,玄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筱沄此刻也发现玄明的神色有些不对,便扭过头,淡淡的说:“若是不方便,你们请外面去讲。”
玄明忙上前行礼:“夫人,几年不见夫人可还好!不是不方便,是怕夫人担心。”
筱沄立刻猜到几分,急忙道:“是我的儿子!他出了什么事……”心急之间,话说一半忍不住咳了起来。
东方景浩忙替她拍着背,那阵激烈的咳嗽,令他再度拧起双眉。
这时李安也赶了来,他快步上前禀报,“刚刚皇上派人上山,接走了小公子。”
筱沄大惊,挣扎着要起身,可她双脚才着地,就觉得一阵晕眩袭来。东方景浩急忙扶住了她,说道:“筱沄,你别着急,我这就进宫去接梅子。”
见她低头不语,忙又道,“你放心,没人能夺走梅子。相信我一次,好吗?”
“求你!”她低叫,再抬头已经是泪眼盈盈,“他还那么小……”
东方景浩长叹一声,扶她躺下。随即沉默地转过身离去,不愿见到她凄楚的神色。
筱沄躺在那里,只觉得头痛的厉害,似乎所有的问题全混杂在一起了,搅得她不得安宁,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神医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脉门。
她闭上眼,努力要使自己的思绪保持空白,却又无能为力。
她的生活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这一世本就不该存在。她来了,为司徒家努力争取一片宁静,只为能悄悄的离开。而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做到了,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出现--
她和他的问题似乎是因为爱与不爱开始的,只是她明白,难道一句爱便足以解决一切吗?
生活并不是一句爱便可以建立的,那种只要你爱我,一切都不是问题的童话,她从不相信。
筱沄微微苦笑,他应该能带回梅子吧!?这几年,太后和皇帝几次要带走梅子,他都将梅子留下了。这次也不例外吧。
李安上前轻声说道:“小姐,老爷子派人来传话,要您离开出城!”
她勉强睁眼问道:“庆王府里有什么消息吗?我大哥今天有没有按计划送郡主回去省亲?”
李安回到:“郡主已经回庆王府了。大爷说,并没见庆王,只是留下郡主。探子回报庆王府里突然出现了不明身份的人,他似乎有什么大的行动。”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突然,她坐起身,吩咐道:“玄先生,麻烦你去一趟平南王府。就说是王爷的安排,将王妃他们立刻送往江北大营。我记得哪里的都统是王爷的挚交,应该可以保护他们。”
玄明被她脸上突然焦急的神色镇住,低头一思量,便说道:“夫人考虑的是,只是夫人也一同去吧。”
他看向自己的师父,问道:“师父!夫人的病如何?”
神医却只是低头不语,许久猛然怒道:“既然要走,还不快些!”说完起身先走了。
李安见他们师徒离开,才上前抱起她,低声道:“刚刚老爷子送信来,说皇上可能反悔了,要对欧阳家下手。”
筱沄苦笑,知道他口中的老爷子是欧阳靖宇。其实,欧阳凌普出现的山上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世上的人,谁都可能相信欧阳家灭门的凶手是庆王,只有一个不会相信,那就是真正的凶手--当今皇上。他不会相信欧阳靖宇的说辞,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使他正正放下心来。此刻,恐怕他已经和庆王达成某种协议了。
她疲惫的说道:“就照我们以前的安排去做。” 不待李安回答,已经实在是熬不住了,意识一散,昏昏睡去。
“沄儿!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