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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筱沄冷冷地看着,这时才说话:“今天的事确实不怪嫂嫂,是下人们不懂事。”
“请姑娘恕罪,是妾身管教不严!”永安郡主忙说。
“只是爹爹,这个人恐怕留不得了!”筱沄不理她,继续说。“哥哥你看呢?”
司徒明沄此刻已经明白她的用意,这几个奴才根本就是探子,他早就想除掉,总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他看着倒在床榻上的妹妹,似乎连多说几句话的力气也没有,却还不忘为自己谋划,心里已是一阵凄然,便道:“这是自然,留着她们造谣生事吗?由郡主处置吧!”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丝竹声,筱沄长舒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站起来,对着司徒勃笑道:“爹爹咱们可说好了,这个奴才不能留了。这府里若有她,我可再不回来了。”
司徒勃笑道:“傻丫头,这叫什么话!”又转过头对跪了一地的人吼道:“都在干什么,还不快伺候着!”
喜娘忙爬起来,帮着欢儿喜儿给筱沄戴好凤冠,又拿起盖头迎头罩了上去。筱沄被压得头直往下落。
“唉,老爷怎么还在这儿?新姑爷已经到大厅了!”李安急急过来催道。司徒勃忙跟他往外跑。
司徒明沄也不去看一脸委屈的永安郡主,走到筱沄跟前,柔声道:“大哥带你过去。”
筱沄伸出手去让大哥牵着自己缓缓往外走,只是没走几步便再也走不动了。这一身新娘装备实在是太沉,好人都未必拖得动,何况她还在病中。她气喘吁吁的靠在司徒明沄身上,笑着说:“今天要出丑了。我恐怕是第一个因为穿不动新娘服饰而不能成亲的新娘子了。”
司徒明沄搂着她,感到原本略为丰盈的身子,已经瘦得只剩了把骨头,心里不禁阵阵抽痛。想了想,揭开她的盖头,替她取下凤冠,仍给欢儿。又将盖头罩了回去,弯下身,便将筱沄背了起来。
喜娘在一边急的不行,办过多少喜事,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可看看司徒明沄的脸色,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他就这样背着筱沄走进大厅。外面本已是人声鼎沸,元帅府今日府门大开,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厅上女方的司仪高声点唱着陪嫁礼单,他点一样便由男方司仪指挥仆从往外搬一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见到新娘子竟然是被娘家哥哥背出来的,当下都楞住了。
司徒明沄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将她在大厅当中放下。这才走到司徒勃的身后站着,冷冷地看了那司仪一眼,司仪这才缓过神来,忙接着点唱。众人议论纷纷,顷刻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筱沄在被背起的时候心里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待被放在大厅,她从盖头下瞧见自己面前的一双皂靴。她只能看到那人穿着的红色锦袍的下摆,便知道这必是新郎了。喜娘上前扶住她,让她与新郎并肩站着听着礼单的唱和声。许久,长长的礼单终于念完了。她与新郎向司徒勃拜过,然后便被喜娘扶了到花轿前,有人掀起轿帘让她进去轿中。
“起轿、奏乐!”鼓乐声响彻云霄,轿身已缓缓往前行去。
她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耳间充斥着的乐声人声,想到那长长的礼单,她不禁苦笑。那个爹爹可真是花钱如流水,丝毫不体谅她挣钱的难处。如今没了帮手,她又嫁到欧阳家,那茶楼和酒馆的生意要怎么维持还不知道呢。想到生意,何勤的样子突然又跳了出来,心中痛似乎不再那么强烈。想想真是世事无常,几天前自己还为他的欺骗、背叛痛不欲生,此刻却能近乎平静的想起他;一个月前自己一门心思想着和他私奔,今天却坐上了花轿,要嫁个素未谋面的人。司徒老太太说无心无情无牵无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单单是爹爹和大哥就无法让人不牵挂。
“落轿!”
轿子颠了下落了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筱沄下了轿,扶着喜娘的手一步步踏上红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她一直沉浸司徒家的命运和哀悼逝去的感情中。直到一瞬间,她才真正感觉自己是出嫁了。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的牵住了她。没再给她犹豫的时间,径直带进了大堂。接下来跪拜又起身,转身又跪拜,随着司仪的拔尖叫声,任人压身又扶起,她木偶似的云里雾里被带着行完礼。
司仪高声唱诺“送入洞房!”
下一刻,已经晕头转向的她终于被扶坐在绣有华丽图案的床榻上。
欢儿和喜儿机灵地上前打发掉喜娘和欧阳府的丫环婆子们,过来扶她躺下。此时她只能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了。喜儿爬上床,扶起筱沄,让她躺进她怀里。欢儿从抬来的红扛箱里翻出一个皮囊,倒出一些试了试温度,才凑到她嘴边,轻声说:“小姐,这是大爷准备的参汤。放在被子里捂着,这会儿刚好能入口,您快喝一口。”
筱沄闭着眼睛,慢慢的喝了几口。喜儿轻轻地揉着她的胸口,欢儿捶着腿。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觉得有了些力气。睁开眼睛,就见两个丫头都红着双眼。她轻笑道:“好好地,怎么一会儿功夫就都成了兔子了。”
欢儿喜儿见她有力气说笑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欢儿又去翻出一个皮囊,递了过来。她笑道:“丫头,绕了我吧!你家小姐我现在是虚不受补,那参汤我可再不敢喝了。”欢儿含泪笑道:“不是参汤了,是小姐最爱的皮蛋瘦肉粥。用鸡汤熬的,你这会儿不饿吗?”筱沄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坐起来,就着皮囊喝了几大口,便递给欢儿:“大哥怎么想到的,用装水的皮囊装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你们也尝尝。”
欢儿忙说:“我们不饿,小姐你多用些。”
她将皮囊硬塞给欢儿:“怎么会不饿,从早上到现在不停的折腾,死人都能给折腾的活过来了。”
喜儿和欢儿相视一笑,欢儿接过皮囊,学着她喝了几大口,又递给喜儿。
筱沄终于感到又活了过来,便要解衣服,想躺的舒服些。欢儿忙上前拦住:“小姐,还没有掀盖头,喝合欢酒呢!还不能更衣!”
筱沄一脸困惑,“天都黑了,那新郎早不知睡了多久了。难不成我坐这儿干等一夜?”
喜儿掩嘴笑道,“姑爷还在外头招呼客人呢。小姐你先靠着。老爷吩咐过喜娘,让她在外头看着,姑爷进门前先给个信。我们再给小姐盖上这盖头,等新郎来掀。这喜服是万万脱不得的。”
正说着门口传来喜娘焦急的声音:“新郎往这边来了。”
第十四章 燕尔新婚
欢儿与喜儿刚帮筱沄收拾好,新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大帮子人挤进新房,想来又是新节目了!筱沄还没回过神,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人便被推坐到她身边。
喜娘嘴里不停念些吉祥话,不待她念完,新郎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把盖头揭开了。筱沄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了下巴,有点疑惑地望向他。
喜娘今天被吓得够呛,这夫家娘家都不安规矩办事,偏偏都是大户人家,自己那个都得罪不得。忙赔笑道:“新郎官等不及了,哈,哈……”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喜娘笑道:“少爷,这交杯酒可不能少……”
“让你们下去,没听到吗?”声音里透出极大的不耐烦。
欢儿见筱沄点了点头,忙拉过喜儿上前行礼:“奴婢欢儿,喜儿给少爷请安。祝少爷,少奶奶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只得跟着她二人出了新房。
偌大的新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龙凤双烛滋滋作响声。新郎官欧阳凌普坐到桌前,一个人大吃起来。
筱沄刚刚只喝了几口粥,这会儿也有些饿了。便自己取下凤冠霞帔,只穿着大袖衣和罗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谁准你坐下的。”欧阳凌普冷冷地说。
筱沄觉得好笑,看这欧阳凌普的年纪应该不大,故作老成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不禁想逗逗他。
换上楚楚可怜带着恳求的目光巴巴地望着他,口中喃喃道:“是,少爷!妾身以为少爷要人服侍……”说着声音已哽咽了起来。
“就算要人服侍,也不想要你这个丑八怪!”他斜着眼,恶狠狠的说。
筱沄心中大怒,脸上却露着无害谦卑的笑容,好脾气的问:“那你想要什么。是不是想着怎么整我啊?”
他瞪大眼睛,臭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筱沄扬了扬眉,嘴边慢慢勾起一抹笑容:“你这种又任性又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屁孩还能想点什么?”
欧阳凌普被她的态度搞糊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年满十七岁,不是小屁孩,你最好明白你的身份。说话注意点!”
“咳咳--”虽然没喝水,不过筱沄仍是成功的被口水呛到了。天!才十七岁!依照现代法律还没成年,比司徒筱沄还小一岁,她竟然嫁了个小丈夫!
好半天她才顺过气来,没好气的说:“你就为这个别扭的?我们都是受害人,谁愿意嫁个比自己小的丈夫。”
欧阳凌普跳了起来:“我知道你不愿嫁给我,那你怎么还是来了?”
她伸手捡了块枣糕喂进嘴里,慢慢嚼了,才说:“你不也不愿娶吗?怎么还是娶了?”
一句话打中他的要害,他低了头,不再说话。筱沄乐得耳根清净,痛快的填饱了肚子。见他竟喝上了闷酒,不禁好笑。
“喂!”一声讥笑从筱沄嘴里溢出,“你才多大,学人家喝什么闷酒?”
出乎意料,欧阳凌普并没被她激得跳起来,握着酒杯的手突起一道道青筋,猛地将酒杯重重放下,啪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我现在就写休书,休了你!”
筱沄冷笑:“说休妻就可以休吗?我看你也是读书识字的,怎么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似地无理取闹?我们是奉旨成婚,当初你不能抗旨,如今你有什么法子休妻?”说完只觉得一阵头晕,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住了。
“等你想到办法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她挣扎的站起来,打散头发,脱掉袖衣和罗裙,爬上大床倒头睡去。
欧阳凌普恨得牙痒痒,这那是娶媳妇,分明是娶回个老娘。他冲到床前,一把扯过她,怒吼道:“丑女人,你不要太嚣张了……”
筱沄已经累了一天,那经得起他这么摇晃,只觉胸口烦闷欲吐,张嘴要说话,竟吐出血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欧阳凌普一惊,忙伸手抱她起来:“喂!丑女人,你怎么了?我警告你,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的……”
筱沄面色如纸,长发披散,唇边还隐挂着血丝。迷糊中被使劲摇着,她努力睁开眼,见到欧阳凌普满脸焦急的凝视着她,心想这人心眼还不坏。微微扯出一抹微笑:“别摇了,再摇下去就用不着费神休妻了,可以直接把我拉出去埋了。”
欧阳凌普恨不能掐死她,咬着牙,手上却很小心地帮着她躺好。皱着眉头守在一边,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全然没有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这个女人,年龄大,长得丑,脾气又不好。他伸手拭去她唇边的血迹,想着外面的传闻。如今都城上下都说,司徒筱沄与司徒家夫子有了私情,不想皇上下旨赐婚。那夫子潜逃,她因此得了重病。见她今日这个样子,确实病的不轻。心中竟隐隐有些同病相怜,生在世家,享受着荣华富贵,却半点由不得自己。这个女人虽然可恶,可也没说错,这场婚姻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今日婚礼上,她哥哥虎贲将军亲自将她背出来。可能是很心疼妹妹,却不能违旨吧……
他脱下外衣在她身边躺下,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酒劲上来,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