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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光府道向来都是这么荒凉吗?”凤珮看着车外的景色,远没有穗城那种雄壮的边关之势,古老而残破的民居和城墙反而显出几分苍凉的味道来,路上也是兵士居多,百姓很少。
“可能是因为一直打仗,所以地都荒着吧。”晓易也探头往外看,“苏光府道每年不是都有国库支的粮食吗?再说这地方有沙棘树,出好油呢。”
“嗯。”凤珮放下帘子,她倒是也知道这件事,苏光因为是军事重镇无法种粮,但是却出产最金贵的沙棘油。那沙棘树只生长在苏光府道一带,生命力十分顽强,油色清透,香味醇厚,用途也十分广泛。所以苏光府道每年都是用沙棘油代替粮食来纳税,“沙棘树是什么样子,我还真没有见过。”
“再走远些就能看见了吧,听说苏光府道除了人住的地方到处都是沙棘树呢。”晓易从盒子里取出点心,“主子,您早上吃的少,再用些点心吧。”
“嗯。”本来凤珮不想吃,一看是明书做的枣泥糕,立刻食指大动,“你们几个里面还就是明书做点心的手艺最好。”她把那玲珑剔透的圆形拈起来扔进嘴里,“也真难为她,赶着路还要做这些东西。”
晓易看凤珮喜欢,马上又多拿了几块出来放在碟子里,“她也不是光做给主子一个人吃,哪回我们没跟着沾光啊。”
“嗯……”凤珮又拿了一块,“行了,剩下的你和解诗吃吧,给春秋她们也留些,苏光不比若洋,没那么多好东西能做成点心。”
“主子,前面有关卡。”解诗在外面嚷了一句。
“来人停车。”一身戎装的凤华军士执剑而立,“前面不能过去。”
凤珮再次掀开车帘,“怀因参将?”对面的那位军士不正是飞雪的副将苏怀因吗?
军士听得有人呼唤,行至凤珮面前,“怀因是家姊。在下苏怀果,阁下是家姊的……”
“在平关有过一面之缘。”这么说眼前的这位不是苏怀因,而是她的双生妹妹苏怀果了,“晓易,通行谕令。在下有要事需前往大营。”凤珮一伸手,晓易就把通行谕令递了过去。
苏怀果却并不接凤珮拿着的通行谕令,“阁下的通行谕令只能走到这里,要进大营,须有飞雪将军和英王殿下的所赐的出入凭证。”
看来至少在治军上飞雪还是没有偷懒,也依旧和玫姐姐同心同德……凤珮走了神。
“阁下还是请回吧。”苏怀果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凤珮回过神来,“那苏参将可认得这个吗?”她从怀里拿出凤神卫的统领银翅玉令符。
苏怀果还是没有伸出手去接,只是看了两眼,然后弯腰躬身,“请阁下稍候。”然后便转身往车旁走了几步,扬声道:“孙仲,你来一下。”
关卡那边又跑过来一个人,只是未着盔甲,一袭普通的凤华长袍,“苏参将。”他一过来便先向苏怀果施礼。
苏怀果点了一下头,“这位阁下手里有凤神卫的东西,我也不识得,你来看吧。”凤神卫的令符她只是听说过,凭着凤神卫凤神卫的几种令符也可以在军营通行无阻,只是她从未见过凤神卫的令符,所以还是让这位出身凤神卫的谋士来验好些。
“是,”孙仲一抬起头便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殿……,臣男,啊,统领!”他双膝落地。
凤珮有些好笑地看着孙仲大惊失色,他果然还是够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反应了过来,没点明了她的真实身份,“起来吧,既然你在这儿,我就不用费那么多事了。”凤珮放下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苏参将,在下是凤神卫统领凌天雪,有要事觐见英王。”她对苏怀果一抱拳。
苏怀果看了孙仲一眼,对方对他点了点头,“怀果失礼,望凌统领海涵。孙仲,你为凌统领带路吧。末将还要守在此处,就不陪统领入营了。”她还了礼,“苏赫,放行!”她对关卡那边大吼。
“多谢苏参将。”凤珮回了马车上,“孙仲,你也上来。”
马车通过了关卡,孙仲局促地缩在马车一角,浑身不自在,“孙仲,”凤珮看着他实在难受,“你不用这么紧张。”
“是。”孙仲还是不自觉地又往远处挪了挪,此刻她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您……”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到了英王哪儿再说吧,你知道她在哪里吧?”时间不多,要赶快和这边商量好才行。
孙仲仔细想了想才回答,“此刻应该在中军帐中,若是不在,便应该在营内巡视。”
“那我们先去中军帐,你去告诉解诗怎么走。”凤珮挥了挥手示意孙仲到外面去。
遗诏
凤珮是纯属突袭,也没有事先通知一声,到了中军帐才知道凤玫去了若洋府道押解军粮顺带调整布防,而飞雪此刻也还在岭川的最前线指挥战斗,于是只好让孙仲给她找了个帐篷原地等待,顺带通知那两位若无要事立刻返回。
等待的期间凤珮也没闲着,她大致了解了一下目前和辰砂的战况,又看了这十几天的交战记录,基本能和上报炽羽的对的上数。
到晚上,都该吃晚饭了凤玫才回到了大营。
“玫姐姐。”不等凤玫走进中军帐,早就得了消息的凤珮就从自己的帐篷钻出来迎接,“哎!”凤玫看到凤珮也是大吃一惊,本以为是凤神卫派来谁传话呢,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你怎么来了?!”她跑过来推着凤珮回了营帐,“进去再说。”
“陛下,您怎么突然跑来了?炽羽出事了?”凤玫本来想跪,但是被凤珮阻止,“炽羽什么事情都没有,按照计划,她们已经发布了我御驾亲征准备来苏光的消息了。”两天前在若洋的花香满楼给茗若发的信,算日子今天也该到了。
“御驾亲征?”凤玫满脸疑问,“小六儿,难道你信不过我们?”
凤珮摇摇头,“不是,只是为了我出来找个借口而已,先坐下。”她把凤玫按到椅子里面,“我要从苏光去辰砂,今天过来就是要和你跟飞雪将军商量怎么瞒天过海的。”
“辰砂?不行!”凤玫猛然起身,大摇其头,“我们正和辰砂交战呢,你还要跑过去那不是送死吗?绝对不行!”
“姐姐你冷静点听我说。”凤珮再次把她按回到椅子里,“辰砂那边的凤神卫送了很紧急的情报过来,我必须去一趟探明真假,若是真的,我便可以伺机逆转局面。”
凤玫却是不理解她的话,“要什么逆转不逆转,我们和辰砂已经打了这些年,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彻底把辰砂小儿收归凤华,小六儿,你是皇帝,决不可以身涉险。凤华的天下要是没了你,便塌了!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她反而把凤珮拖到椅子边,按着她坐下,“过后你再治我的罪吧。”
“哎呀姐姐!”凤珮也急了,挣扎道:“你还不明白我是怎么想的吗?两国交战必要伤亡,非争的你死我火,受苦的是百姓和军人。我知道你一心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凤华可以万死不辞,可是人的生命是比任何胜负都要宝贵的东西,即便是为了忠于自己的国家,我们也不能在能和平解决问题的情况下还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去博啊!”
“小六儿,你……”凤玫缓缓松了手,叹了口气垂坐在凤珮身旁,“我算知道,为何母皇选了你。”她解开头盔,“但是你还是不能去。你是皇帝,出了事怎么办?”
“我跟她们说要去辰砂的时候,个个也都像姐姐一样。所以,我才留了遗诏。”凤珮笑笑。
“遗诏?”凤玫转过头去,几乎骇呆“什么遗诏?”
“若我被辰砂抓获,便失去凤华皇帝之身份,会由慧王立即登基为帝,讨伐辰砂。”凤珮说的风淡云轻,在写下这份诏命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死在辰砂的准备。上一世死的冤屈,这一世,至少让她和她爱的人死在一起吧。
“你!到底为什么呀?”凤玫一掌击在身侧的小桌上,拍的上面的茶碗都晃了,“什么情报非得你去不可?谁还能有那么大本事还能让辰砂偃旗息鼓?”
“我要去了,见了人才能知道。说实话,这件事,我也根本没有一点把握,但有希望,就应该去试一试不是吗?”凤珮看凤玫气得不轻,她也知道自己的行径太过鲁莽草率,“在没有确定是真的以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怕……”这个秘密,若自己未能回来,便会成了无穷灾祸的源泉。
“统领,飞雪将军请见。”门口传来了通禀声。
“请。”凤珮理了理衣襟,起身迎接。
飞雪也是风尘仆仆地赶来,“臣……”
“将军免礼。”凤珮抢在她前面说,“一路辛苦了,请坐,孙仲,解诗,上茶。”
飞雪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纠结了很久才叫了一声,“陛下。”
凤珮明白她看到自己的感受,“将军,对不起。这个位置逼的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我无法请求您的原谅,只希望您能看在凤华百姓的份上,不要再提请辞的事好吗?”她拿凤珂要挟飞雪,也是逼不得已,因为凤华不能失去飞雪将军。
“哈哈哈……我当陛下突然造访是为了什么事,若是说这个,令狐飞雪的气量也没有那么小。”飞雪笑了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陛下,若不是陛下,臣的弟弟到现在也好不了。”
这下轮到凤珮懵了,“将军何出此言?”
飞雪收敛了笑意,“前阵子,太上皇带着邵岷来过,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了末将。虽然瑆儿被人利用丢了性命,但那是她自找,与别人无关。邵岷太过执着邵可的死,过去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远离了宫廷,人反而平静了许多,精神也好了。陛下没有深究,已经是令狐家的大幸。若非太上皇及时提点,臣,真是险些愧对了凤华。”
“你是说我母皇来过?那我父妃呢?他们好吗?”听到飞雪提及已经失踪许久的双亲,凤珮也顾不得自己要说的事情了,扑过去急切地询问着。
“母皇来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凤玫也是一样,激动的立刻拍案而起。
“太上皇一切安好,唉……”她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本来与她约定好了不说出来的。”
凤玫闻言十分泄气,“是这样啊……”她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们现在在哪里?”凤珮还是不愿放弃。
飞雪埋怨着自己的快嘴,“这个末将也不清楚……太上皇他们早已离开,去了哪里,末将也不知道。”她边说边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凤珮觉得很难过,她是多么想要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啊,如今竟是母皇和父妃都不愿意见她了吗?“那……你可见到了我父妃?”哪怕是一点点消息,她也想知道她们的境况。
“未曾。太上皇只带了舍弟一人前来。”飞雪微微低下了头。
终结于开始之地
沉默良久。
“好了,我们先说正事吧。”凤珮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御驾亲征只是个幌子罢了,我要到辰砂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炽羽那边什么时候出发会给你们发信,配合好她们演好戏就可以了。还有飞雪将军,请你固守我们的领土就好,不要轻易进攻。”凤珮走到营帐里挂着的地图前,“玫姐姐,要麻烦你帮我准备辰砂的马车和衣服,我已经先派人去英王府了。”
飞雪觉得事情不对,“陛下,什么事情如此重要?”现在可是在打仗啊,前线的两军已经战了数个回合,“从岭川过去必定要经过战场,辰砂的边城大约也都下了禁令。”
“我知道,但是都从炽羽到了苏光,如果不去星城,那就是白费了力气。如果我能成功,那两国就不用再打下去了。”凤珮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星城。
“既然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