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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血。”
她笑着,直奔那硕大的圆形废墟,冲锋枪已经凝上她积蓄已久的法力,叫嚣着那曾让天地为之震撼的齐天大圣的最强力量。
“神灭!”
咧嘴,尖利的犬齿闪着寒光,通红的眼睁着,放射出金光,看着那包围着这深蓝色光芒的子弹飞快的扎向那块圆,划出一道长长的蓝色轨迹。
撞上,巨大的圆形建筑残体,钢筋混凝土的坚固成果,在那碰撞的一瞬间,灰飞烟灭,尽成粉末。
整栋楼宇也在此时落地,惊天的巨响,被压之处,哪有生灵逃脱?只有那中心的一块奇迹般的完美的圆,围住的人们,安然无恙。
猴子乘着筋斗云盘旋着,带着王者的微笑,接受者下方生还者对她奉若神明的景仰。这才是她,天上地下的最强力量。
天明,劫后余生的人们在废墟之中寻找着食物和财物,金铲老板是彻底地疯掉了。唐唐醒了过来,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猴子枪不离手,站在人群之中,气势与从前完全不同,有一种围绕着她的杀意,让唐唐有些迷茫——这还是她认识的猴子吗?
一瞬间,唐唐就有些颤抖。
“你在害怕?”猴子问她,眼中的血红尚未褪去。
唐唐猛点头,看着猴子,悄悄咽了咽唾沫,把自己缩成一团。
“你怕什么?有我这么强大的保镖,你死不了的。”猴子敛神,她已经捕捉到了保险箱上带着的,她的信记。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又怎会轻易交给别人?只要没被彻底毁灭,上穷碧落下黄泉,迟早会被她发现。
“我怕你!”直率的唐唐脱口而出,“猴子,你是怎么了?”
猴子一笑,并不答她,只对周围的人说:“照顾好她,否则我回来,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纵身跃上筋斗云,御风而去,一地的凡人,在这绝对的强大面前感到无力。也只有此时,猴子才能找回自己。
层层山岭从头越,若不是唐唐投了凡胎,失去了所有法力,这段日子,他们在西天与出发地之间跑十个来回都有余。猴子笑着,飘过身边的水汽带着的血腥味道,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
脱去七星洞高材生的外袍,她是从杀戮中走过来的齐天大圣,从得道之前的弱肉强食,到成仙之后的领兵征战,每一步的晋升,都是踏着无数生灵的尸体走过的。
“孙小空,你是天生的战神。”那个位高权重的人这么说,可是当她一步步这样走来,却离那个为她种下满山桃树的人越来越远。
他曾经说过什么?忘了。
他宠溺的眼神,该给了别人了吧?
猴子甩甩头,眼中的血红渐渐散去。心想,莫非跟唐唐待久了,自己也变得花痴了?定睛,搜索着她的目标。
青山环翠处,修仙练道所。黑风山的雅致倒真让猴子有些惊艳。虽然比不上花果山,但也算得上是得天地之灵秀。
“可惜了,好好的道不修,专干点杀人放火抢掠偷窃的勾当。”猴子自言自语的同时,就朝那精致的石门上来了一梭子,转眼间,石门化为粉末。
“来者何人?竟敢闯我黑大王仙洞!”几个小妖拿着刀叉迎了上来,猴子的回答是招呼都不打,直接两脚将他们放倒。
“相互报个姓名,问说英雄你哪里来,然后把自己身家祖宗十八代报上一遍的做法,你们不觉得又土又浪费时间吗?”猴子飞速的前进,直闯洞内,一路凡有阻拦,都挡不住她一拳一脚。
洞中大厅,宛若天成,可容百人,石椅石桌具备。正中,那黑熊精正和一个白衣男子小酌,白衣男子背对着猴子,看不到脸。
冤有头,债有主,知道了也没有用。猴子举枪,就往那“正主儿”扫去,先就要打烂那张肆意迷惑人的俊脸。
黑熊精灵活地闪开,子弹所到之处,俱成冰坨,寒意刺骨,直追他在地上翻滚的轨迹。
枪虽然好用,可惜子弹所剩不多。猴子索性把枪变回了她最趁手的武器——金箍棒,迎风一晃,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黑熊精取了黑樱枪,架上,不以为俱:“硬碰硬,着性子我喜欢,今天索性就陪孙小姐玩玩吧!”
“废话少说,本大圣年就算打零工每小时都有二十块大唐币收入,没工夫跟你浪费,快把唐唐的保险箱交出来!”
长枪遇上长棍,一番好斗。猴子棋逢对手,越发激出她的本事。推棒,棍作枪使。黑熊精虚晃一枪,反挑她脸,欲作四两拨千斤之势。
不料猴子下盘功夫就如生根古木,仅凭脚跟定着,带着那一万三千五百斤的金箍棒,以腰为轴挥了一周,左手将棒轻扯,就势回旋,像陀螺一样带着凌厉的攻势转向黑熊精。
黑熊精跟着跃起,拳脚上落了下风,于是捻起法诀,就从他挥舞的枪尖窜出一道道火龙,向猴子窜来。
挥棒,卷起旋风,将火焰悉数奉还。猴子笑道:“你若跟哪吒交过手,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火诀了。”
不容他喘息片刻,猴子已经冲上,仅用单手执棒,砸下,已是万钧之力,黑熊精变了脸色,急急用黑樱枪架住,丢棍手,急三枪,白虎探爪,黄龙卧道,几招下来,胜负已分。
“喘上了?”猴子嗤笑着:“还是饿了,吃顿午饭再来?”
重五回 观音大酒店 (4)
手上功夫不停,招招攻上要害。“再不吧保险箱交出来,我就要替金铲老板和那些被你纵的火害死的生灵讨回公道了。”
“虚伪。我若还了,那些生灵的命你就不管了?”黑熊精处于下风,但嘴上依然不饶,“妄称齐天大圣,原来是只顾自己的小人……”
“找死!”猴子的眼立即现上血色,手上的棒子又重了些,就往黑熊精天灵扣去,而对方却不在闪避,似乎想要一种解脱。
“小空,住手。”一直在旁观的白衣男子终于出了声音。一转身,却差点把人的魂都吓飞。
那个白衣人,竟然没有脸!
猴子长大了嘴,看着那男子颈子的喉结尚清晰,但下巴以上就完全是一团模糊的黑,深深的,有种要把人吸进去的感觉。
黑熊精就在此时捂着脑袋大叫起来,嘴中嘶嘶的声音像是某种蛇类,被鹰隼的利爪尖喙开膛破肚时垂死的挣扎。
“还东西,还是把你剩下的脑汁全部榨干?黑熊精,这样你就没有之前的记忆了。”没有脸的白衣人,口中的调子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这样多好,比起那些被你烧死的人,你可要痛快许多,至少,肉身是完整的。”
“放了我吧!我求求你!我听凭您的调遣!”黑熊精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终于晕倒。
猴子终于知道这白衣人是谁了。
“住手吧。号称大慈大悲,一灵不伤的观音先生。”
白光重回了那男子的颜面,一会后散去,露出本来的脸。圆润,饱满的天庭,白皙如玉的面庞,凤眼斜飞,温柔仁慈。
观音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说道:“小空,我的好妹子,我可是在帮你啊。况且,我还救他一命,若不是我喝住他,”
“帮我?”猴子冷冷地看他,“试过你们佛庭的噬魂咒,怕是死十次都比这好受吧?我给他一棍结果他才是最大的仁慈,比起你们号称一灵不伤,反而作践妖怪和人的灵魂和记忆,要光明正大。”
“猴子,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观音走到黑熊精身侧,手在他额前汇聚白光,形成一个亮得刺眼的光球,拍入了他的额头,“你们之前所在的天庭,奈何桥前孟婆日日夜夜给往生的人奉上孟婆汤,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没有牵挂地到下一个轮回去么?”
“哼!下一个轮回,继续被你们欺骗,被你们掌控,自己骗自己的轮回吗?”猴子说道,“就像你现在,又给他塞进了什么样虚伪的记忆?”
观音的手,就停在那里了。他看向猴子,目光之中就有了一种特别的味道,不像是麻木地看透世事的空洞,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怜悯。
怜悯谁,怜悯她吗?猴子冷笑一声:“菩萨是要变脸了吗?我该不该提前念个定神咒准备呢?”
“孙小空,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不受噬魂咒的束缚,但不代表你也逃得了这天命。”观音脸上那一贯保持着的淡淡微笑就不见了,“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佛庭中人,再不守规矩的话,会比你在天庭是摔得更惨。”
“什么破规矩!都是你们骗人的把戏!”猴子捏紧了金箍棒,“我穷尽一生,一步一步向上爬,就是想为妖争取和神仙一样的权力,结果呢,换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骗局,如今你认为我还会继续跟你们骗下去吗?”
观音叹了口气:“孙小空。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唐唐要西游,想不想知道西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猴子眉毛皱起:“这跟我们要说的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听了下去,这个漫长的,纠缠的,复杂而又简单,平淡而又揪心的故事。
说完,日落西山。
观音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打破天命吗?那就好好地守着唐唐吧。”
扶起已经转醒的黑熊精,后者的眼睛里已如初生婴儿般纯净:“我……怎么了?我是谁?这是哪?”
观音露出了温柔的笑:“你叫熊罴,是我南海落伽山潮音洞后山的守山大神,迷路了,流落至此,我带你回去。”
“南海……珞珈山潮音洞?”熊罴在好像缺了一块的脑海里搜寻着,似乎又被补上了,“我想起了了,您是观音菩萨,是我的主子。”
他起身,恭敬地行礼:“属下见过主人。”
“好。”观音笑着,问道,“还记不记得一个保险箱,昨天我搁在你这里了,拿出来交给那位孙小姐吧。”
“是!”熊罴熟门熟路地到一个石匣子内取了保险箱,递给了猴子。“孙小姐,请收好。”
眼前的熊罴,已经完全没有了妖的气息,中规中矩,呆板无趣。猴子心中就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左手提了保险箱,右手拖着金箍棒,猴子就这样转身往回走。
“你不验验里面金条可有短缺?”观音提醒了一句。
“不用了。”猴子应了三个字,心中却想,他们少了几根金条又何妨?熊罴的记忆,或者说他的妖格,已经完全没有了。
紧了紧右手,看向观音大酒店的废墟。唐唐……还有唐唐……
身后,木吒双手合十:“菩萨,告诉猴王这一切好吗?”
“惠岸(就是木吒),你怕不怕你的记忆,也是被我篡改过的?”观音突然问了自己的爱徒一句。后者一愣,随即给了一个标准的答案。
“脑海中的一切本是虚无,若得悟大道,看清一切的虚幻,改过和没改过,又有什么分别呢?”
重五回 观音大酒店 (5)
“就知道你会这样答。”观音突然苦笑一声,“我心里是很怕的,若真的一切都虚无了,我们存在这现世还有什么意义?直接灰飞烟灭得了。”
木吒急道:“菩萨万万不可出此言!”
“罢了,我们还是普渡有缘人吧。”观音摆手,“有缘无分者,又强求它作什么?”
观音大酒店的废墟前,已经没有多少人剩下了。人们带着淘金的梦想来追随这个活了二百七十岁,而今成了疯子的金铲老板,如今离开,一无所有。
他们仍然要庆幸,因为捡回了一条命。唐唐就这样茫然地站在人群之中,见了夕阳之下染红的云彩,下面是猴子穿着迷彩的身影。领口敞开,贴身的黑色的小背心上是修长的小麦色的颈,头发长长短短的,参差不齐,是猴子不愿去理发店,常常用匕首自己修剪头发缘故。
她就是这样一个连理发师的剪子都无法近身的人。此刻,拖着金箍棒,筋斗云也在身后跟着,比起乘筋斗云盘旋离去时的光芒四射,她此刻更像一个悲剧英雄。
“到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