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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的白君武了,我也成了个贵夫人,官太太了,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有车有轿,使唤下人一大群……”
吃吃一笑,娇媚四溢,道:“七哥,你说那该有多好,是不是?”
白君武并不见得喜欢这个,可是他眼见这等娇媚态却不能不动心,情不自禁双腕微微一扯,红衣人儿有点弱不禁风,也无限娇柔温顺,娇躯一歪,倒进了白君武怀里。
手儿相接已心动,更那堪身儿相贴,温香软玉,耳鬓厮磨,还有害死人的阵阵幽香,白君武魂魄摇动,血脉贲张,乖乖地做了裙下臣虏。
就在两条蛇一般缠在一起的人影,倒在草地上的当儿,远处传来了一阵步履声。
两条人影霍地分开,都坐了起来,脸儿红,心儿跳,四目相投,红衣人儿娇媚之态毕露,白君武甘愿为情粉身碎骨。
夜色中走来个人,老远便笑着说道:“夜深露重,二位也不怕着凉。”
红衣人儿忙站了起来,白君武跟着站起,窘笑着说道:“老么,你胡说什么?”
清秀年轻汉子到了近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含笑说道:“七哥真好福气,简直令人羡煞,可令人慕煞也。”
白君武皱眉叱道:“老么,你有完没有?”
清秀年轻汉子咧嘴一笑道:“说正经的,我来给七哥送个信儿,大哥,二哥已经回去了,知道你定在这儿,没等你。”
红衣人儿飞快冲白君武递了个眼色;道:“时候不早,你也回去吧?”
白君武正自兴高情浓,怎么舍得,可是当着这位煞风景的老么,他不能小暗暗咬牙,道:
“我走了,你们聊聊吧!”迈步就走。
红衣人儿追上去,背挡着老么,飞快伸手握了掘白君武的子,低低说道:“记住,今儿晚上的事仟何人别说,要不然咱们美好的将来就全没了…—”
只听老么在身后笑道:“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听,非得接得近近的咬耳朵不可!”
红衣人儿咬牙低叱一声:“死老么,快去吧!”
白君武还真听话,扭头走了,轻飘飘的走了,今儿晚上他要睡得着那才怪。
白君武走得没子影儿。
清秀年轻汉子接了过来,紧跟着红衣人儿身后笑道:“怎么样,我来得是时候吧?”
红衣人儿没动,斜着一扬脸,那张诱人的娇靥就在清秀年轻汉子眼前,差一点便碰着他的下巴,流波一转,娇媚无比:“小鬼,你也不怕瞎眼。”
清秀年轻汉子一阵激动,目射异彩道:“凤姐,老么不小了。”
说话间一双手已然上了红衣人儿那蛇一般的腰肢。
红衣人儿腰肢像蛇,人也滑得像蛇,一拧身已窜了出去,睁大了一双凤眼道:“老么,你怎么敢……”
清秀年轻汉子道:“凤姐,老么是个有心人,你不该把好处全让老七占了。”
红衣人儿看了看他,咬了咬下嘴唇儿:“你比老七有良心?”
清秀年轻汉子抬手往天指道:“罗玉成可以指着天说话……”
红衣人儿妙目一瞟,道:“干嘛呀!老么,把对风尘女人的那一套搬来对凤姐了。”
清秀年轻汉子罗玉成脸红了红,旋即笑了笑道:“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咱们谁也占不了便宜啊!谁也不吃亏。”
红衣人儿美目猛地一睁,旋即送过来一丝媚笑道:“老么,你可真是长大了。”
罗玉成一阵激动,就要扑过去。
红衣人儿吃吃一笑道:“我还有事儿,以后再说吧!少不了你的就是。”
带着那阵销魂蚀骨的吃吃笑声窜了出去,一阵风便消失在夜色里。
这儿,只留下了一片恼人的幽香。
罗玉成站在那儿直发愣,可是很快地他那薄薄的双唇边泛起了一丝奇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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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夜已经很深了,“福记客栈”的两进院子都熄了灯,漆黑的一片。
一条矫捷人影划破“福记客栈”宁静的夜色,落在头一进院子正北一间上房前。
是那红衣人儿,她多罩了一件风氅,黑色的。
她没敢靠那上房门太近,站在院子里一扬手,一点白光破窗打进了那间上房里。
很快地,那间上房里亮起了灯,门开了,任先生当门而立,仍是那袭青衫,脸上没一点睡意。
往外看了看,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神色,他招了招手,转身进了屋。
红衣人儿跟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任先生一双锐利目光盯在那张吹弹欲破,透着媚意的娇靥,道:“姑娘贵姓,怎么称呼?”
红衣人儿也直直地望着他,道:“别问我,只告诉我你是不是傅天豪。”
任先生迟疑了一下,旋点了头:“不错!”
红衣人儿微微一愕,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爽快的。”
傅天豪淡然一笑:“姑娘已当面点破,我再不承认,那显得多小气。”
红衣人儿美目掠过一丝异彩,道:“毕竟是‘大漠龙’,我能见着‘大漠龙’,不容易,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儿家幸运。”
傅天豪道:“姑娘深夜莅临,应该只是不为说句话的吧!”
红衣人儿倏然一笑,深注一眼,道:“深夜客来,茶不必当酒,总该让人坐坐。”
傅天豪一抬手道:“请。”
红衣人儿走过去坐在了桌旁。
傅天豪炕边一坐,手里拿着一张宽约两指的小纸条,笑笑说道:“江湖上走了这么多路,像这样的手法,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红衣人儿娇媚一笑,道:“我不敢挨得太近,也不敢贸然上前敲门,我还要我这双眼呢?”
傅天豪看了她一眼,道:“姑娘有什么见教?”
红衣人儿道:“我有要紧事儿,咱们是这儿谈,还是换个地方?”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对我来说,哪儿都一样。”
红衣人儿柳眉一扬,道:“好一个对我来说,那儿都—样,既然这样,咱们就在你这屋里谈淡吧?”
顿了顿,道:“我要告诉你件事儿,这件事儿对你有相当的份量,可说关系着你今后的吉凶祸福。”
傅天豪道:“我感激,洗耳恭听,不过在姑娘没告诉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儿,我要请教.你我素昧平生,缘惜一面……”
红衣人儿截口接道:“我为什么这么热心肠,三更半夜跑来到这儿示警?”
傅天豪道:“不错!”
红衣人儿笑哈哈地瞟了他一眼,道:“难道我就不能天生一副热心肠么?”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那更令人感激。”
红衣人儿微一抬头,道:“那倒不必,你要是有感恩图报之心,只答应我一个条件也就够了。”
傅天豪笑笑说道:“天生一副热心肠拯人于危,怎么还有条件?”
红衣人儿目光一凝,一双凤眼之中异彩闪漾,道:“因为你是‘大漠龙’傅天豪。”
傅天豪道:“姑娘既然这么看重傅天豪,有什么条件,请说吧?”
红衣人儿道:“我这条件有两个,任择其一,头一个,今夜我自荐枕席,求一夕之缠绵,第二个,你让我跟你一辈子,你我做个长久夫妻。”
她这话说来毫不费事,也—点没有羞涩忸怩态。
傅天豪却听得神情震动了一下,讶异凝日半天才道:“姑娘,这是为什么?”
红衣人儿道:“只因为你是傅天豪。”
傅天豪沉默了一下道:“我以为姑娘一定知道,这两个条件,无论那一个,姑娘都只有吃亏,没丝毫便宜可占。”
红衣人儿道:“本来这就是我心甘情愿的事,可以说这是我的心愿,也是世上女儿家共同的心愿,什么叫沾便宜,什么叫吃亏?”
傅天豪道:“姑娘看重傅天豪,夤夜跑来送信示警,原该由我感恩图报……”
红衣人儿道:“这就是你报答我。”
傅天豪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姑娘,名节两字犹胜于性命。”
红衣人儿微微一笑道:“对我来说,名节两字,陌生得很,在我眼里,名节两字比飘浮于空际的烟云还要轻。”
傅天豪道:“姑娘看轻自己了。”
红衣人儿道:“你看呢?”
傅天豪道:“在我眼里,姑娘跟世上海一个尊贵的女儿家一样。”
红衣人儿的唇边掠过一丝轻淡笑意,道:“谢谢你,能得‘大漠龙’这么一句话,我虽死何憾,可在我自己眼里……”
又一丝轻淡笑意从香唇边掠过,住口不言。
傅天豪沉默了一下道:“我以为姑娘误解了情爱,误解了男女间事,情非孽,爱不是罪,情爱两字是最圣洁不过的,男女双方有了情爱而后才能结合,否则那不是……”
红衣人儿道:“我对你大漠龙倾慕已久,但却不求你对我有情有爱,所以只求一夕缠绵,然后你是你,我是我。”
傅天豪摇摇头,道:“我觉得姑娘太作贱自己。”
红衣人儿摇头说道:“我不这么想,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总比自己不愿意,而让人迫着非做不可的好。”
傅天豪又沉默了一下,道:“要是我选择了后者,等到姑娘把话告诉我之后……”
红衣人儿截口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知道‘大漠龙’一言九鼎,绝不食言背信,尤其是这种事。”
傅天豪道:“姑娘,你我缘仅一面,彼此间无情感可言……”
红衣人儿笑笑说道:“男婚女嫁,既凭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男女双方甚至连面都没见过,那来的情感,可是他们一旦结为夫妇之后,不都过得挺好么?”
傅天豪道:“姑娘,你我是江湖儿女。”
红衣人儿道:“江湖儿女也是人,是不?”
傅天豪还得再说。
红衣人儿截口:“我并不勉强。”
傅天豪道:“要是我不接受姑娘两个条件呢?”
红衣人儿道:“很简单,我怎么来怎么去,不多说一个字,你的今后是凶非吉,是祸非福。”
傅天豪笑笑站起来要去开门。
红衣人儿跟着站起,道:“傅天豪,这天大的便宜别人求之不得,论我的姿色,并不会辱没你。”
傅天豪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敢接受。”
红衣人儿道:“别忘了你的今后……”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祸躲不过,姑娘这番好意我心领了。”
走过去拉开了门闩。
红衣人儿站着没动道:“以你的一身所学,你原可以制住我的。”
傅天豪道:“姑娘来此是一番好意,我怎能以武相向,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红衣人儿深深一眼道:“你说这话,我对你又认识了一层。”
拧身走了过去,到了门边,她停了步,只齿启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于没说出,扭头往外行去。
傅天豪道:“姑娘慢走了,恕我不远送了。”
红衣人儿没说话,腾身拔起,飞射不见。
傅天豪掩上了门,跟着皱起了一双眉峰。
口 口 口
红衣人儿一个人在夜色里默默地走着。
她走的不快不慢,两眼直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看样子,她像在想些什么,可又像脑子里一片空空的。
这是一片荒郊旷野,除了那一片片的树林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看上去那一片片的树林也黑忽忽的一片片。
四周寂静空荡,夜这么深,有人的地方已经静了,何况这没有人迹的荒郊旷野。
突然,红衣人儿停了步,扬眉凝目,凝望左前方一片黑忽忽的树林,眉宇间泛起一片逼人的煞气:“什么人躲在树林里鬼鬼祟祟的。”
只听一个带笑话声从树林里响起:“别骂,凤姐,是我。”
随着这话声,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