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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发刺穿一个小孔向里瞧,不由大惊,暗叫道:“老天!阙彤云的人。”
房中的妆台前,两女坐在锦垫上,神态悠闲,像是闺中密友促膝倾谈。阙彤云穿了亵衣,半露的胴体令男人魂销魄荡。
紫衣女郎穿的是紫缎子劲装,背系长剑,与白天穿衣裙完全不同,极为脱俗动人,劲装将曲线衬得凹凸分明,清丽中显出刚健炯娜的神采。幽明的灯光下,崔长青只看得心中怦抨跳。阙彤云,他还不至于心猿意马,自从第一次与紫衣女郎与红衣小姑娘姐妹俩照面,两女的高贵风华,与不沾人间烟火的秀丽气质,令他自感形秽,怎敢生非非之想?
但今晚不同,灯下看美人,一旁又有一个令人心动神摇罗襦半解的女郎,他又不是白痴,难免有点心猿意马。
神意飞驰中,他迷乱了。
鼻息有异,糟!在一个大闺女的房外向里偷窥,里面又有两位美娇娘,怎得不糟?
紫衣女郎猛地玉手一挥,灯火倏灭。
他大吃一惊,不假思索地溜之大吉。此时此地如被人拦主,后果不堪设想。
从原路退出阙府,今晚白来了。有紫衣少女替阙家保镖,也还是见机退出再说。
要出城必须从屋面走,三更天巡夜的最多,夜禁期间不指在街上流连。他跃登瓦面,向远处的阙府楼房扫了一眼,阙彤云,因此阙彤云的香闺内,提防拴卜的回来生事。罢了,今晚暂且撤开。”
沿街屋的瓦面向北走,飞越百十间屋面,前面街下人影翻然上升,娇叱声震耳:“站住,你走得了?”
他吃了一惊、心想::这丫头从街下追来,来得好快。”
他想走,但已来不及了,紫衣女郎已迫近丈内,突然止住冲势,已伸出的剑向侧一带,说:“咦!又是你。”
他小心地戒备,说:“姑娘有何见教?”
“刚才躲在窗外的人,是你?”
“这……不错。”他硬着头皮答。
“一枝花呢?”。
“一枝花?我那有一枝花?”
“哼!你少给我贫嘴。”
他有点火起,冷笑道:“听不听在你,在下贫什么嘴?”
话不投机,一言不合,双方皆有成见,冲突自难避免。紫衣姑娘本来就对他不满,哼了一声说:“擒下你之后,不怕你那群恶贼能飞上天去。拔剑,为你的生死存亡二拼。
他心中有气,说:“拔剑就拔剑,你不可欺入太甚。”
姑娘长剑一引,剑身突发龙吟,并未小看他,用内力御剑,显然将他看成不可轻侮的高手。
双方亮剑,立下门户,徐徐引诀移位争取空门。
沙棠木剑一振,姑娘也作势进击。
双方移位极为缓慢,高手相搏,不可能找到空隙进击,必须奋勇进搏,在相搏中抓住雷霞一击的机会;这机会必须自己制造,稍纵即逝极难把握。
他不想先出手,有些顾忌,也为了礼貌。
姑娘不再干耗,猛地一剑点出,看似缓慢,其实快极,剑尖直指胸口,一闪即至。
他伸剑斜搭接招,身形左移。
第二剑又到,他吃了一惊,这一剑可怕,恍如电光一闪,排空直入。
“啪啪!”沙棠木剑连封两剑,一声低比,他立还颜色,反击姑娘的胁肋。
愈打愈快,在瓦面的斜面放手相搏,双方皆想争取下方,因此最后移至于屋脊交手,各占一端,谁也占不了便宜。
二十招,三十招……
他愈打愈心惊,这丫头的剑势怎么愈来愈快?压力也在逐渐增加,显然拼耐力他也难获优势呢。
三十五招……
“呔!”姑娘低叱,剑影突以全速切入,迫腰胁,快得令人肉眼难辨。
他一剑急封,没封住。
腰胁一凉,糟。
第三十六拍……剑再次光临。
他扭身便倒,着地急封第三次光临的剑影。
“啪!”封住了。
姑娘手腕一振,喝道:“撒手!”
他如果不撒手,剑尖必将贴木剑下降,他只有一刹那的机会脱身,这一刹那便是姑娘振剑的瞬间。
他顺势推剑,贴瓦面向下飞射,避过随来的一剑。
“你走得了?”姑娘颇感意外地叫,也向下追。
他在檐口向下滚坠,着地后方感到腰胁突发奇痛,浑身一展,受不了。
真是命不该绝,下面是天井。先前两人在屋顶交手,屋内的人已被惊醒,却不敢出声,有两个人在天井探头向上看,见有人向下掉;只吓得同声尖叫,向屋内逃。
崔长青人急智生,也向屋内逃。
姑娘却不敢往里追,大姑娘半夜三更往男人屋里钻,提着宝剑捉男人,不象话。
偏偏屋主人吓慌了;奔入屋内往叫:“有贼,有飞贼……”
姑娘恨恨地一跺脚,一闪不见。
崔长青并不在屋内躲藏,抢入屋内往门后一闪,接着向下一伏,重又蹿入天井中。
屋面上,姑娘已经失踪。
他向上跳,屋顶高仅丈余。人是上来了,突然“哎’,声惊叫,向下一伏,几乎摔倒。
腰胁下痛得受不了,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拈粘的,伤得不轻。
流血太多,他支持不了多久。找剑,沙棠木剑失了踪。他有点昏眩,忍痛跳落屋旁的小巷,踉跄而走。按在剑口上的手,似乎脱了力,血仍在流,必须快找地方裹伤,不然大事不妙。
他双脚无意识地、本能地挪动,见路就走,心中不住咒骂:“这泼妇为何一而再与我作对?我崔长青如果有一口气在,誓报此仇。”
但心中明白,除非他能练成孤魂手稿上的绝学,他要胜这位女郎,机会微乎其微。紫衣女郎的剑术,快如电闪神奥绝伦,他根本就难以封架,要想取胜谈何容易?想起来他就感到五内如焚。
走着走着,前面巷道已断,一堵高墙迎面挡住去路,墙内树影婆婆。
到了墙下,原来一条小巷横在眼前,并非死巷。
“当当当!”三更三点的更鼓声入耳右面传来,而且看到了灯龙,是更夫。
左端,也传来脚步声,巡夜的来了。
他吃力地向上跳,忍痛扳住了墙头,艰难地引体上升,滚入墙内,“砰”一声跌了个昏天黑地。
这是一座荒芜了的大花园,是中落了的大户人家留下的宅院,不远处的那栋大楼,风吹门窗不时劈啪震响,里面定然没有人居住。
他内大宅踉跄走去,果然不错,偌大的宅院空寂无人,大部分的门窗已经失踪,只有楼上的三两扇破窗,被风吹得开合不定,劈啪作响。
楼下太脏,他吃力地爬上楼,在一座破窗下的角落坐倒,开始撕衣带裹伤。
百宝囊中有的是金创药,包扎停当,只感到一阵难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终于,他昏原了。
失血过多的昏厥,加上体力不支,无人急救,便很难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来,寒露甚浓,风自然够凉,他倏然而醒。耳中,突然听到异声:“嘻嘻!原来林白衣是这么俊的小伙子,老娘几乎走了眼啦!”
他大吃一惊,附近有人。
接着,他想起激斗后的事,这里是无人的破空宅,怎么有人声?是狐仙?林白衣又是怎么回事?
顶头上空,有灯光从背后透射而过。
他躺在一座破窗下,只有一扇破窗。警觉地悄然抬起上身,小心地掩在窗旁向内偷域。
这一看。看得心中怦然。
由于里面是一间内房,除了一度窗丢了一扇窗外,门尚完好,里面的笨重家具仍在,床橱几惧在,居然甚少尘埃侵入,倒还显得整洁。
一身白衣的林白农,坐在床缘不言不动,双目发直,形如痴呆。
一枝红烛插在台上,烛光明亮。
一个姿色不恶的青劲装女人,正在替林白衣解除剑鞘、百宝囊、腰带……
他一征,心说:“林白衣中了邪……不,中了迷魂药物。”
大名鼎鼎的武林奇才林白衣,白道中不可多得的侠义英雄!今晚却落在这个女人手中,岂不邪门?
他想挺身而出救林白衣,但却无能为力,创口仍在发痛,而且浑身无力。出去只有白送死,把自己也饶上,何苦来哉?
他只有保全自己连大气也不敢出,甚至不敢移动身驱,伯不慎发出声息自我麻烦。
女人是韩凤,韩家四杰的老二。她先点了林白衣的气门穴与环跳穴,方掏出一颗丹丸纳入林白衣口中,吹口气送入咽喉,自语道;“幸好没用暗器打他,象这种英俊魁伟的人,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哩!”
一面自语,她一面解下自己的剑与百宝囊,拉下包头柏,荡笑着拭抹那尚坚固的大床。
林白衣打一冷战,突然神智一清,咦了一声,挺身站起,但环跳穴被制,力不从心,无法站立。
韩凤格格娇笑,说:“小兄弟,不要枉费心机。”
林白衣吃了一惊,讶然问:“大嫂,你是谁?”
韩凤哼了一声,粉面一沉,在旁坐下说:“体怎么叫我大嫂,而不称姑娘?难道说,我真象个大嫂吗?”
窗外的崔长青忘了痛楚,真忍不住想笑。这鬼女人梳了坠马髻,徐娘半老,劲装内高耸的酥胸,丰满浑圆的臀部,不象大嫂象闺女?见鬼!
林白衣哼了一声说:“好吧,就算你是位姑娘,怎么回事?”
“你潜伏在悦来居,想等天涯怪乞上官星河在内收拾地理鬼,出来后向他讨消息,是吗?”
“不错。”
“本姑娘钉上了你。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你是……”
“我叫韩凤,你不会认识我。”
“你……”
“有人要你的命,你的举动很容易找,一身白衣,怎逃得过对方的耳目?”
“你是……”
“我捉到你了,成功了。可是,我舍不得你,只要你肯依我,我把你带走。”’
“依你?你是说……”
韩凤突然抱住了他,腻声道:“我年屈三十,青春不复留目下还没有婆家,想必是你我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呸!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韩凤突然掩面颤声叫,似乎羞答答哩!
林白衣哼了一声,冷笑道:“天下间竟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贱女人。”
韩凤勃然大怒,抓项百宝囊,取出一颗诽色丹丸,强塞入林白衣口中,立即将林白衣按倒在床上,剥了个精光大吉,然后自行宽衣解带,眼中燃烧情欲之火,冷笑道:“我不信你是个铁打的金刚,给你一颗春露丸,你就会原形毕露,会象狗一般向我摇尾乞怜。要不是我爱惜你,多给你一颗,你连命都保不住,做了风流冤鬼。老娘喜欢你,这是你的福气……”
话未完,她尚未变白羊,林白衣已呈异状,挺身手一伸便将她抱住,气息咻咻。
她一阵荡笑,双双滚倒在床上,缠住了林白衣,一双赤条条男女丑态不堪入目。
崔长青一咬牙,忘了痛楚,忘了自身的安危,悄然而起。
在金顶山胡家,他与绮绿春风一度,至今仍心中愧疚。林白衣是响当当的白道英雄,日后何以为人?
韩凤情欲高涨,在撩拨挑逗林白衣,竟不知有人接近。刚要除去下裳,“噗”一声响,脑门便挨了重重的一击,手一松,昏迷不醒。
林白衣仍在意动,“唉”一声耳门也挨了一记,昏倒在韩凤诱人的服体上。’
崔长青吃力地拉脱韩凤的双肩关节,再找婆娘的腰带捆住双脚,绑实在床栏上方,取来烛台,一捏婆娘的人中,吹口凉气,婆娘悠然醒来。
他将百宝囊倒在床上,里面的瓶瓶罐罐有六个之多,沉声问:“说!贼淫妇,那一瓶是春露九的解药?”
韩凤大骇,尖叫道:“你是谁?你把我……”
“说!在下要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