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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小蛇落到乞丐身边,早已软绵绵的变成一条死蛇了!
乞丐双眼喷火,一张狩恶的脸上,顿成士色,倏地站起,把大蛇盘到身上,抢着蛇尸,挟起破席恶狠狠的盯了小翠一眼,正待开口!
小翠双手叉腰,一脸不屑的道:“要命的快滚!”
那乞丐络她一喝,欲言又止,望了陆翰飞和楚湘云一眼,悻悻的掉头就走。
楚湘云喜得拍手道:“小翠姐姐这一手快捷俐落,叫人大开眼界,要是换了我,非被它咬住不可!”
小翠脸上一红,道:“姑娘夸奖,小婢怎敢当得。”
黑衣丽人皱皱眉道:“这人好像是岭南五毒门中的,陆少侠和小妹子给他照了面去,今后行走江湖可得小心!”
老者捻须笑道:“岭南五毒门,除了豢养几条毒蛇,武功也只是平平,小兄弟,咱们萍水相逢,无以为赠,老夫送你们一人一粒‘避毒珠’,就可不怕毒虫毒蛇为患了。”
说着从袖中摸出两颗算珠大小,乌黑有光的丸子,递到陆翰飞手上;又退:“这‘避毒珠’乃是老夫采取百种解毒药物,精炼而成,平日可以用绳串起,佩在身上,诸毒不侵,如被毒物咬中,也只须水磨少许,涂搽患处,即可无事。
陆翰飞双手接过,感激的道:“老前辈厚赐,晚辈拜领了。”
老者微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陆翰飞取过一颗、放人怀中,把另一颗递给楚湘云收起。两人又谈了一会,才起身告辞。
路上,陆翰飞只觉怀中那颗‘避毒珠’给身上热气一薰,散出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直刺鼻孔,几乎使人难以忍耐。问起楚湘云,她竟然丝毫不觉异样,心中不禁大感奇怪。
楚湘云从怀中取出‘避毒珠’扣他对换了一颗,楚姑娘依然丝毫闻不到气息,陆翰飞却还是皱着双眉,直是摇头。
楚湘云眨着眼睛,忽然哦道:“大哥,我知道啦,你喝了大量蛇血,和‘避毒珠’的药性相反,所以才闻出气味来了。”
陆翰飞怔得一怔,点头道:“不错,这么说来,我身上真有蛇毒。”
楚湘云嗤的笑道:“你喝下的蛇血,已和真气结为一体,这不过是性道相反罢了,哪是什么蛇毒?倒是这颗‘避毒珠’,确实不宜佩在身边。”
陆翰飞觉得她说得有理,点头称是。两人回到客店,因为时间已晚,便各自回房休息。
陆翰飞把“避毒珠”包在包裹之中,也就上床就寝,但心中却兀自想着那老者和黑衣丽人不知究竟是谁?
瞧他不肯透露姓氏,除行迹显得有点诡秘之外,但为人却又如此爽朗,谈吐也极文雅,对自己两人,似乎大有嘉许之意!尤其他们一个使女已有这等身手。主人武功之高,自可想见。
他默想着自己师傅以前说过的武林人物,也想不出老者来历,一会工夫,便自入睡!
第二天清晨,盥洗完毕,还不见楚湘云开门出来,心想也许昨晚入睡较晚,就让她多睡一会也好,当下不敢惊动,只吩咐店伙,替自己单独送来早餐。
哪知吃好早点,又休息了一会,依然不见楚湘云起来,不由心下大疑,暗想:湘云妹于是个急性的人,和自己一路同行,从没有一天起得这般迟法!他急匆匆走近房门口,伸手轻轻叩了两下,口中喊道:“湘云妹子,你还不起来?”
“妹子,妹子!”
里面还是没入答应!
陆翰飞心头一急,左手略一用劲,房门“喀”的一声,木闩折断,房门应手而启,只见房中空荡荡地,那有楚湘云的俏影?
陆翰飞这一急,当真非同小可,好端端的一个大人,怎会凭空丢了?哦,莫非被人劫走了?他一念及此,赶紧掠到窗前,伸手一推,果然两扇板窗,只是虚虚掩着,湘云妹子临睡之前,不会不关上窗门,这分明是被人弄开的?
自己就住在隔壁,怎会连一点声息也没有听到?
他仔细察看了一遍,只觉床上被褥凌乱,连湘云的一个随身包裹,也已不见,显见这是她昨晚入睡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贼人连她随身包裹都一并取去,可见还注意到她一路上需要更换衣衫!那么,显示她目前尚无危险!
哦!贼人劫持湘云妹子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白衣剑侣金玉双奇的藏宝!那么贼人一定会逼着她前往石鼓山去!
自己还是动身迳奔石鼓山呢,还是先把湘云妹子截回来?
这当然毫无疑问,救人如救火,何况她又是一个姑娘家?但问题是劫持她的是什么人?劫待了她后是走水道?还是走陆路?
他觉得这是师傅遇害以来的第二件重大变故,他感到自己有点手足无揩!
须刻之间,他脑中转过许多可能的线索,黔帮的独角龙王沙无忌嫌疑最大,就是昨晚那个弄蛇的乞丐,岭南五毒门的人,也有可能!
不错,他们不论是谁,劫持了一个大姑娘,大白天在官道上飞驰,当然不如一叶扁舟顺江而下来的不易引人注意,何况从这里赶往衡山,水道比陆路要近得多!
一念及此,哪还耽搁,匆匆出房,取起包裹,会了店账,一路往江边赶去!何消片刻,走近码头,但见帆墙如林,大小船只,数以千计,此去彼来,往还如梭。
尤其这一带到处都是茶棚饭馆,和叫卖食物来往的人,急匆匆。乱哄哄,自己先前还以为到了码头上不难打听到一点眉目,但照这情形看来,哪有什么希望?
他一时在码头上怔怔出神,许多船家,瞧到陆翰飞手上报着包裹,像要雇船模样,便有两三个人迎着上来,问道:“公子爷可要雇船,我们舱位干净,又稳又快,坐我们的船吧!”
陆翰飞迟疑的道:“船我是要坐,只是我先要向诸位打听一件事儿。”
几个船家齐声道:“公子爷请说。”
陆翰飞道:“今天早晨,可有一个身穿青衣裙,年约十六八岁的大姑娘,被人扛着上船,朝南开的?”
他自己也知道这话问得太以笼统,试想这乱糟糟的码头上,谁会注意这些?
哪知话才出口,只见其中一个老大忽然哦了一声,排众而出,哈腰道:“公子爷,你老说的可是一位生了重病的大姑娘?哦,穿什么衣裙,小的倒没瞧清,那姑娘好像生得极美,最多也只有十六七岁,一张吹弹得破的脸孔,又白又嫩,不大像生了重病,只是闭着眼睛……”
陆翰飞心头咚的一跳,那不是湘云妹于是谁?她准是被人点了穴道!不由急急的道:“不错,他们往哪里走的?”
船老大道:“他们是富贵帮的人,一共有四五个人,说姑娘生了急病,立即就要开船,那时天还没亮,小老儿刚刚起来,是邻船张阿六开去的。”
“富贵帮?”陆翰飞张目道:“你认识他们是富贵帮的?”
船老大笑道:“公子爷,富贵帮就是要饭的丐帮。”
“哦!”陆翰飞暗叫一声不错,果然是昨晚那个弄蛇的乞丐,岭南五毒门的人劫持去的!心念电闪,一面急急说道:“船老大,还追得上吗?你替我快追上去,船金多少不计。”
船老大听到船金不计,抬头瞧瞧天色,连连笑道:“张阿六的船,开了快一个多时辰了,不过他们人多船重,来是还来碍及。”
陆翰飞迫不及待的道:“只要你追上了,我另有重赏,你船在哪里,我们越快越好!”
船老大知道这趟油水十足,连声答应,领着他走到泊船埠头,陆翰飞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到船头,口中不迭催促。
那船老大想不到一个公子模样,居然会飞,离岸还有两三丈远,一下就跳了下来,连船身都没晃动一下!心知遇上了有大本领的人,哪还敢怠慢,立时动手解缆,一面高声喊着:“小毛子,咱们开船啦!”
后舱有人答应一声,钻出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帮着启锚扬帆,船身缓缓驶出江口!
水天一色,轻风徐来,但陆翰飞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去凭栏欣赏景色?
不多一会,小船业已驶出十来里路,陆翰飞忽然想起一事,急忙探出头去问道:“船老大,那张阿六的船,你可认得?”
船老大一手把柁,轻松的笑道:“公子爷,只管放心,小老儿和张阿六从小一块长大,他的船,就是烧了灰,老远的我就可以一眼认出来!这时候还早着哩,少说,他也比我们先上三四十里,这时候差不多已到舍口附近了,你老只管在船舱里息憩,我叫小毛儿替你沏上壶茶,明天这个时候,小老儿保你赶上他们!”
这一路江面开阔,顺流张帆,舟行相当迅速,傍晚时分,赶到大嘴,差不多已走了一百多里路程。船家穿进江边一个港湾,落篷下锚,准备做饭。
陆翰飞忍不住何道:“船老大,你怎么停下来了?”
船老大陪笑道:“公子爷,你老没走过这段水路,再过去是一个大转弯,水势极急,从邓家口,牌洲,一直要过了新滩口,少说也有三十来里,咱们下行船只,通常都在这里停泊。”
陆翰飞急道:“那怎么成,我妹子被强盗劫走,今晚要连夜追上去才行,你多少船金,我加倍给你就是!”
那船老大一听追赶的是一伙强盗,不禁吓得脸无人色,结结巴巴的道:“公子爷,你老是追强盗,你怎不去向官府报案?小老儿瞧你单身一人,追上了也不管用,小…小老儿父子两人
陆翰飞深知一时失言,知他心中害怕,当下朗笑一声,道:“船老大,你不必害怕,只要追上他们自有重赏,一切都有我呢!”说到这里,右手凝足功力,猛的向江面上劈去!
他此时功力,足可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这一下凝足力道发出的“无形掌”,威力何等强劲?只听三丈外水面上。“蓬”的一声,好像投下一块干斤巨石,水柱激起一丈来高的哗啦啦浪花四溅!
陆翰飞早已负手而立,回头笑道:“船老大,你瞧我单身一人管不管用?”
船老大父子,几曾见过这般功力,吓得爬在船上连连叩头道:“公子爷,你老神人,小……小老儿失言,小老儿实在是好意,咱们这就生火做饭,吃饱了就开船。”
陆翰飞道:“我答应你船金加倍,决不食言!”
船老大连连应是,放下跳板,小毛子捧着炭炉,到沙滩上拣了些木柴,正待升火!忽然满脸惊惶,三脚两步奔上船来。低声说道:“爹,张六叔的船,就停在芦苇里!”
船老大也着了慌,急急问道:“你瞧清楚了?”
小毛子喘着气道:“孩儿哪会瞧错?”
陆翰飞一听贼船就在这里,早已一下掠出船舱,急急问道:“他们在哪里?”
小毛儿用手朝左侧芦苇一指,道:“就在那里面!”
陆翰飞来不及多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绽五两来重的银子,塞到船老大的手中,匆匆说道:“船老大,你们等到天亮,如果我不回来,就不用等了。”
船老大接过银子,低声道:“公子爷且慢,小老儿的船。停在对面港湾里,你老回来,招呼一声就是。”
陆翰飞知他怕事,略一点头,便纵身往岸上跃去,一连几个起落,便己掠近芦苇,果然芦苇深处,正有一条船搁在浅滩上,似有藉芦苇掩蔽之章!
陆翰飞艺高胆大,一下掠上船头,舱中空无一人,只有舱尾柁旁,蟋伏着一人,似是船老大打扮,急忙飞近过去,俯身一瞧,那人脸色发黑,分明业已身中剧毒,死去多时!
再向四周略一打量,发现芦苇中也有一个船夫打扮的人。倒卧泥水之中,敢情也已中毒身死。
陆翰飞瞧得暗暗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