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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楚湘云听灵岩大师嘱咐完毕,立即满面庄严向旋风煞逼去,情知灵岩大师这一下准是拼命一击,好让自己逃出。心中虽觉犹豫,但除此之外,目前情形,确实十分危急,时机梢纵即逝,不允许她再有考虑余地。
只好一咬银牙,使出“八步追风”轻功,往门外掠去!
这一下,当真奇快无比,但堪堪掠过旋风煞身边,耳中陡听一声明笑,右腕登时剧痛欲裂!
不!耳边同时听到“蓬”然一震,自己身子似乎被人带动着退走了两步!
定睛瞧去,抓住自己的,正是旋风煞木通,绿惨惨的双目,射出凶光,可怖已极!
心下不由大骇,一时又痛又急,知道自己性命危始,咬紧银牙,右手翻动,“穿云指”直向旋风煞“咽喉”戮去,口中大叫:“快放下我!”
“扑!”“穿云指”一下点上旋风煞“咽喉”,要知“咽喉”要穴,乃是气管之口,如被点中,立可致命。
楚姑娘右手点出,左手正待挣扎,哪知“扑”的一声,如中铁石,自己指头,反而震得一阵剧痛!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这魔头难道身上没有穴道?
“丫头,你是找死!”
旋风煞阴笑声中,右手缓缓举起,往楚湘云的天灵盖上抓下!
旋风煞木通的“白骨爪”何等毒辣?这一抓要是抓落,楚姑娘脑袋立时就得开花!
这一段话,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灵岩大顺和旋风煞掌爪对实,各自被震后退的刹那间事!。
灵岩大师一眼瞧到楚湘云被对方抓住,心头大急。哪里还来得及调息,立即功凝双臂,大声喝道:“木通,你还不放手?”
双掌一合,骤然往前拍去!
这一击的威势,较刚才尤为猛烈。一股至大至刚的强猛劲风,快似雷奔,直似排山倒海而出!
旋风煞木通深知对方功力,分明比自己要差得多,竟然还敢于如此硬拼,阴嘿一声,左爪一带,依然扣着楚姑娘玉腕。右爪挥动,迎着掌风,往灵岩大师双掌格去!
“砰!”灵岩大师运足十成功力的“般若掸掌”,端端正正劈在旋风煞格来的臂上,只觉对方一条胳臂,竟然坚如精钢。自己掌根和他接触之处,奇冷彻骨!
不!自已被他一股阴柔潜力,逼得再也站立不住,一连后退了几步,血气翻腾,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旋风煞刚才挥臂一格,也感到右臂如中巨槌,一阵酸麻,身躯连摇数摇,心中也暗暗惊凛;但一眼瞧到灵岩大师张口喷出鲜血,不由仰天发出桀桀怪笑,问道:“老和尚,你还有几手?”灵岩大师吐出一口鲜血,精神倒反而好了一些,一见旋风煞左爪依然扣着楚姑娘手腕。虽然他并未用力,但楚姑娘哪里禁受得起,额上黄豆般汗珠,滚滚直落,人已痛昏过去!
灵岩大师仰天低诵一声:“我佛保佑!”突然双目之中,神光暴射,凛然喝道:“木通,你放下楚姑娘来!”
旋风煞想不透这少林和尚,分明内创不轻,怎么转眼工夫,两道眼神,居然又神光湛然,尤其脸上那股庄严肃穆之气,大是慑人!
心头一凛,狞笑道:“好!老夫就先解决你和尚吧!”
话声一落,左手同时一松!
楚湘云一个娇躯,扑的往地上倒去!
灵岩大师不知楚湘云是生是死?口中大喝一声:“孽障!”当胸双掌,正待击出!
骤地厢房门口,闪进一条黑影,连人影还没瞧清,双掌齐发,往旋风煞木通身后扑到!
这一来势,异常迅速,旋风煞当真快如旋风,一下转过身去,只听“蓬”然一声,各自震退了一步!
旋风煞不禁怔得一怔,那人却趁旋风煞一怔之际,突然身形一侧,闪入厢房,从地上扶起楚湘云,急急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楚湘云只是被旋风煞扣得骨痛欲裂,痛昏过去,一只左腕,被抓之处,此时又红又肿,麻木得失去知觉,但一听到陆翰飞的声音,不由精神一振,右手握着左腕,惊喜的道,“大哥是你,我还好!”
灵岩大师眼看自己和楚姑娘,几次硬冲,都无法冲出屋去,此时陆翰飞又闯了进来,不禁修眉一皱,暗暗叹息!
原来陆翰飞在西厢后房,被大蛇紧紧缠住,尤其那一颗碗大蛇头,张开大口,不住的往下咬来,他叉住蛇头的右手,相侍了一会,渐渐感到难以撑持。
忽然觉得有一条凉冰冰的东西,在脸颊上卷动,一阵阵腥秽之气,触鼻欲呕!
蛇舌,是蛇舌已经舔到自己脸上!心中一慌!拼命的别过头去,脸颊紧紧贴住蛇身,不让它咬到自己!
蛇身越缠越紧,整个身子除了右手,还撑着蛇头,简直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一个练武的人,除了手、脚、拳、掌之外,诸如头、肩、肘、膝只要能动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处不可以克敌制胜,但陆翰飞此时,周身被蛇缠住,纠成一团,除了唯一的天生武器——牙齿之外,己别无可用之处。
他面部紧紧的贴在蛇颈之上,就是为了伯被蛇咬;但在情急之下,突然灵机一动,暗想,蛇既能咬人,人自然也可以咬蛇,自己如果不把蛇咬死,这样下去,终得被蛇咬死!
师仇未复,岂能身膏毒吻?
咬!一急及此,哪还顾得腥膻?右腕奋起全身之力,紧紧扣住蛇头,张口就往蛇颈上咬下!
这条大蛇长逾寻丈,粗逾碗口,陆翰飞尽力一口,咬是咬住了,牙齿陷入蛇颈,但哪想咬得下来?
只觉一股奇腥无比的蛇血,泊泊从口中直灌喉咙!同时那蛇因颈部被咬,负痛之下,竟然愈缠愈紧,陆翰飞被它缠得喘不过气来。。
要想松口,除非把口中这一大口蛇颈咬下,但腹蛇蛇皮,十分坚韧,被咬之处,又像喷泉般涌出大量蛇血。这时除了大口大口直着脖子吞咽,连松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渐渐他感到那蛇缠人的力道,稍微弱了一些,不由心中大喜,这当然是因大蛇失血之后,才减弱了劲力,但这不过力道稍微减轻了一些而已,其实还是缠得很紧。
陆翰飞挣扎了一下,一不作,二不休,反正自己已咽下不少蛇血,管它有毒无毒,索性张口吸吮起来。这样拼命狂吸,约莫过了顿饭光景,蛇血渐少,自己胸腹也胀满不堪!
右手紧撑的一颗蛇头,果然渐渐垂下,紧缠的蛇身,也松懈了许多,而且还在不住的颤动,正是大量失血后最显著的衰弱微候!
陆翰飞这时早已忘记疲惫,只觉四肢胀满,胸腹之间,更是大量凝结,饱胀欲裂!
不好!自己定已中了剧毒无疑!
当下轻轻一抖,丢脱蛇身,就在地上盘膝坐下,运气凋息,哪知才一运气,只觉凝结胸腹之间的蛇血,竟然缓缓散开,随着自己运转的真气,循着任督,下尾龙,往四肢百骸流注,胀满若失。
不!只觉真气大增,精力大旺!
这种现象,竟然是前所未见,心头不禁惊喜欲狂,难道这是自己喝了蛇血的功效?
一时赶快收慑心神,照着师门内功口诀,重调九宫雷府,十二重楼,循环不息的做了几遍,要知南岳简大先生的武功,原是武学正宗,陆翰飞从师八年,内功原已有了相当火候,此时一经加意运功,果然发觉喝下的蛇血,竟和自己内力,化为一体。不但随意运行,畅通无阻,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泰之感!
正当他越练越觉精神的当儿,骤听东厢传来几声震响,和隐约的叱喝之声,心头一怔,暗想:难道妹子和灵岩大师,果真遇上敌人?
当下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双目乍睁,他陡然又发现了奇迹,原来这黝黑无光,伸手难辩五指的后厢,此时四周情景,竟然瞧得十分清晰,恍如白昼!
他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一会工夫,自己竟能黑夜视物!但这明明是事实,倒翻的大藤篓,和委顿死去的庞然大蛇,历历在目!
陆翰飞这份惊喜,当知无可言宣!
哪知就在他跃起后不久,心头狂喜之际,忽然感到一阵昏眩,四肢胸腹,又胀满欲裂,而且血脉之中,炙热难耐,恍如火烧,喉头干燥,浑身欲裂!
完了!这会真是蛇毒发作了!
陆翰飞从适才的狂喜,一下猛如冷水浇头,万念俱灰,踉踉跄跄的往屋外奔去!
“室内何人?”
一个高大的人影,随声奔入!
陆翰飞听出奔来的正是醉卧前殿的独日老人五毒手骆伦,正待出声!
骆伦业已一下欺到身前,睁着一对满布红丝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嘿嘿冷笑退:“小子,原来是你……”
他话声末落,敢情这一瞬之间,闻到陆翰飞衣上玷污的蛇血腥味,突然双目暴射,左手倏伸,一下扣住陆翰飞的右腕,厉声道:“小子,你是干什么来的?”
边说边向地上瞧去,藤篓倒翻,蛇尸委地,这情形直瞧得五毒手骆伦须发如朝,愤怒如雷,手上骤然加劲,厉声喝道:“金线蝮蛇!你……你小子受何人指点,胆敢偷盗金线蝮蛇宝血?”
陆翰飞只觉被扣手腕,宛如一道钢箍,闻盲忙道:“老丈快请松手,在下因找寻少林方丈,被这条大蛇缠住,我……我已经中了蛇毒……”
他说话之时,只觉胸腹如焚,浑身欲裂,难以忍受!
“松手?哈哈哈哈!”
五毒手满面狞恶,怒极而笑,道:“小子,你真该死!”
左手继续用力,内劲越来越重,恨不得一下折断对方手骨!
陆翰飞误打误撞,喝下了大量蛇血,他方才运气行功,蛇血发散,后来运功停止,蛇血失去真气引导,自然又胀满欲裂!
此时眼看五毒手眼射凶光,紧扣自己脉腕不放,心中惦急着东厢的楚湘云和灵岩大师,不由剑眉一剔,右腕疾翻,怒迢:“你还不放手?”
他蛇血正在四肢澎胀,这轻轻的一挥,竟然力道奇猛,五毒手骆伦再也扣不住他,心头一怔,大喝道:“小子,还不躺下?”
单掌一挥,直往陆翰飞胸口拍到!
陆翰飞论武功经验,都和他相差太远了,何况这一招又是五毒手骆伦怒极而发,手法诡异,出招奇快,陆翰飞如何化解得开?
不!连躲闪都嫌不及!
“砰!”五毒手那只乌黑阔厚的手掌,端端正正拍上陆翰飞胸口,一下被他震飞出一丈来远,“拍达”摔倒地上!
五毒手骆伦二十年来,以“五毒掌”纵横江湖,击中人身,十二个时辰,就得毒发身夹,阴毒无比。
这一掌,他少说也用上六成力道,而且又击中对方胸膛,照说非立时殒命不可!
哪知陆翰飞掌中胸口,虽被震出老远,但胸腹之间,居然自生抗力,一团炙热的火球,似乎被他一掌击散,胸头反而感到一畅,身子一绷,跳将起来!
原来练功的人,凡是服下蛇血缮血之类,周身必须使人用木棍敲打,一则散发血毒,二则好教蛇血和武功结为一体,据说打一棍,力道就会增加一分。
陆翰飞方才已经运气行功于先,蛇血经真气催动,早已布满全身,此时胀满之感,只是在内力上,一时容纳不了这许多大量奇猛的蛇血罢了!
五毒手骆伦一掌把陆翰飞震出之后,见他从地上一跃而起,丝毫没有受伤模样,心头登时明白,这是服下蛇血之后应有的情形。
心头更是怒恼,他明知自己此时出手攻击,等于是帮助他练功,但一个人到了怒火迸顶的时候,哪还忍耐得住?暗想:凭自己的功力,只要用十成力追,还怕伤不了他?心念疾转。口中阴嘿一声,倏然往陆翰飞身后欺去,手掌一抡,恶狠狠的朝后心击去!
陆翰飞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