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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却不太认同的道:“那怎么成?不知你们发现了没有,不论是罗府、曾货郎还是这座村子,这一路上总有人早我们一步将线索截断。”
这个怪象早已缠绕在众人心头,再加上每次的认知总是伴随着噩耗的到来,已成为众人挥之不去的阴影。
紫鹃想起罗府那些妇孺、北坤那两个手下,还有这整个村子不知下落的无辜之人,不由的泛起一阵心酸,喃喃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但是既然那曾忱说过,那陆老翁数月都不见踪影,想来也不会轻易就让他们找到,不然他们也不会迁怒于整条村子。本来我们已是落后于人,这个时候便越发不能放松,就要在此和他们耗下去,看谁能挺住。”文定深知那些玉戚的价值,在经过这么多的波折后,更加不肯轻言放弃。
一旁的杨括则有些沮丧的说道:“可惜我们到如今连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都是一无所知,会是昨日你们提到的洞庭湖那帮人吗?”
对于这种假设,北坤有自己的看法,否定的答道:“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据曾货郎说,卢丘他们刚刚将他捉到,还来不及审问已经被我们截下了。从这里的迹象看来,也有好几日的光景了,倘若是他们,又何需多此一举呢?多半还是和罗府那件灭门案有干系。”
暗中的对手占尽先机,一切又不留余地,令他们是迷离恍惚,一筹莫展。为振奋同伴的信心,坚定决心,北坤忙又说道:“不过我们也不是一点主动都没有。”
一直以来便是处于下风,让众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沉闷之气,听闻北坤的话,紫鹃惊讶的望着他,问道:“难道我们还占有任何主动不成?”
朱北坤神秘的笑了笑,一副很有信心的说道:“看起来对方似乎一直在暗处,不论是官府不定期是我那班兄弟,对他们都是不得而知,不过对他们而言,我们何时在明处过呢?以他们行事的手段,倘若要是得知我们一行的存在,恐怕那罗府众人便是我们的榜样了。所以说嘛,和他们相比,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哼哼,有心算无心,有他们好果子吃。”
他胸有成竹的表情让众人紧张的心情得到一丝缓解,紫鹃更是用鼻子哼了哼,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道:“你是比的上罗顶、罗峰二人中的谁呀?就你还想让别人好看,别把自己搭进去就算不错了。”
对于这北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面色有些微红,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别说那两位青城派的少侠了,就是他们二位的夫人——那二位峨嵋的女侠,也不知比我强了多少。”
此话一出立时引来了笑声一片,连同适才奚落他的紫鹃在内,皆被他诙谐的表情引的眉开眼笑。与喜欢插科打浑的正声不同,这个面带三分威严的混混头子,因受困而流露出的生涩举动,也能让众人会心一笑。
虽然从他面部了表情看来,这番话更多是戏方,然而仔细品来,却也有几分道理,如若将这村子里的变故与罗府灭门案联系起来,这帮人真可谓是灭绝人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是得知还有他们这帮势单力薄的商人在与他们争夺,只怕早就掩杀过来了。
执意要走的紫鹃在三人的坚持下,最后也只能妥协,然更令她不满的是,在四人之中,独有她一人是女子,这下厨的活自然是没有第二人选。忿忿不平的她在三人期待的眼神中挽起了衣袖,下厨为这几个该死的男人煮饭。
文定他们自然也不能闲着,这陆老矍的房子可以说是干净的彻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奈何,他们只好重返那小小的村落,在遍地狼籍中搜寻可用之材。
一想到能吃到紫鹃亲自下厨烧制的菜肴,北坤的心里很是激动了一番,毅然决定去林子里为他们狩猎野味,临走前还自信满满的问他们,是爱吃野鸡还是爱吃鹿肉,大有一副预备满载而归的气魄。
也不知道这村子到底经历何种劫难,整条村子里就没一家的厨房是完好无损的,在遍地惨不忍睹的碎片中,实在是难以找到令人满意的器物。文定与杨括走了好几家,才大致将所需的柴米油盐搜罗齐全,在紫鹃嫌弃的目光中,总算是交了差。
第八章贼寇联盟
天色已近黄昏,林中异常的寂静,只有头顶处传来阵阵尖锐的蝉鸣。
远处的树上又悬挂着一条肥肥的青蛇,北坤暗想,要是能将这些蛇抓回去烧来吃那该多好呀!可他猜想得到,当他将青蛇交给紫鹃时,她的脸色会是何等的难看,只好将这个诱人的念头作罢。
北坤进林子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可就连一只野兽的影子也没看见,除了这一条条的蛇外,便只剩头顶的蝉虫了。刚才他夸下海口之时,还计较着要打一大只白唇鹿或几只山鸡回去,她好博紫鹃一笑,可谁曾想到,这林子里的飞禽走兽,似乎都有意识的在与他为难,不论是飞的走的,全都不见踪影。
提落着自己的屈刀,北坤茫然的在林子里搜寻,此时的他已不再是想博佳人一笑,只想着赶快捕到猎物好回去交差。
这柄屈刀可是北坤防身的宝贝,刃前是异常的锐利,刀后则是斜阔,把手突长,柄未端还有蹲。那位为他铸剑的师傅,正是根据宋“武经总要”上标注的屈刀所打铸,此刀列为宋“刀八色”之一,如今的市面上已鲜有所见,再加上又是精铁所铸,北坤对它真可谓是视如珍宝,轻易不会拿出来,想不到如今欲杀两只野兽也办不到。
正在为自己防身利器惋惜之时,草丛间已经有了动静。北坤不敢声张,紧握屈刀,埋伏在树后静观其变,果然不出一会,便有一只倒霉的灰兔子窜出了草丛,一蹦一跳的它还没弄清楚此时的状况,便被守候多时的屈刀由腹中横穿。
北坤还没来得及将其取下,便看见方才那灰兔子跳出的草丛又是一阵晃动,一只比刀口上这只还要肥大的兔子落荒而逃。北坤自是紧追不舍,结果那只六神无主的兔子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就这么抱恨黄泉了。
还没跑上两步的北坤,就这么轻松的白捡了一只,这种狩猎的经历他还是首次碰上,想起来都有些好笑,自语:“不知是你太笨,还是我好运,下次投胎记住了,别再这么慌里慌张了。”
白唇鹿、野鸡却变成了两只灰兔,回去后北坤自然是免不了被紫鹃好好的奚落了一番,还指使他扒皮去内脏,北坤也任劳任怨,前前后后的给她打下手。
夏季的天色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刚才还是烈阳高照,晒的人晕晕沉沉的,转眼间就有雨点落下来了。
夏季的雨水也总是显得特别的多,先是一滴,两滴,倾刻间便汇成了倾盆大雨,林间的松鼠也回洞了,小鸟也回巢,只剩急切的雨滴拍打着林间的枝叶,润湿树下的泥土。
就在这百兽回避,草木沐浴上天的滋润之时,却还有栉风沐雨的二人顾不得清沱的大雨,在林间穿梭。
一老一少浑身被淋的透湿,岁数略显年轻之人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怨气的说道:“卢总管,到底还有多远呀?这么大的雨,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倘若北坤在场,必然能认出那个被称为卢总管之人,正是昨日交过手的猿臂手卢丘。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卢丘看来有些忌惮,好言劝道:“少主了,好不容易和对方搭上线,此时就是要尽快赶到,和对方将条件谈下来。我早就和你禀报过这事有些棘手,最好你还是别露面,若万一有个闪失,老卢我可怎么向头领交代呀!”
这有些阴鹜的青年,便是洞庭湖十三水寨总头领钟一止的独子钟俊杰。卢丘对于此事的那份积极,他是由始至终不敢苟同,傲然的说道:“怕什么?他们胆敢把我如何不成?卢总管,这事即是双方互惠互利之事,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有失我们八百里洞庭的威风,凭什么就得我们来见他们呀!难道就不能他们去见我们吗?”
初出江湖就如此的不可一世,卢丘暗下是大摇其头,又不得不解说道:“少主子,这事虽然是两边都要出力,可除了我们外,还有那些人有实力连人带货将他们带出去,对方大可以去找别人合作。可错过了他们,我们这次就是白跑一趟了。”
“笑话,蜀盟布下了天罗地网,青城与峨嵋也在大肆搜查,就连那个原先帮助他们的小帮派也被长功给拔除了,此刻的他们可谓是孤立无援,别说东西运出去了,只怕连性命也堪忧,除了我们,谁还能有实力帮他们出去?”
卢丘轻笑道:“少主子,毕竟这里是巴蜀之地,蜀盟占尽了地利,以范子嗣之能,再加上长功善谋之才,如若蜀盟真是铁板一块,别说他们的孤军了,就是我们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倘若让蜀盟中与范子嗣面合心离之辈和他们搭上线,那我们只好打道回府了。”
坚固的城池往往都是被人从里面攻破,钟俊杰到底是钟一止之子,除了年轻人特有的那些躁狂外也不是一无是处,经过卢丘一番解说,总算是明白了他的用心。出行前钟一止私下就曾对他说过,但凡遇到大事,在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慎重,多听听卢总管这个老江湖的意见。
看着钟俊杰连连点头,卢丘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路上他都在担心,以少主的脾气,会不会在等下与对方会面时得罪人。要知道就这个机会还是他通过几层关系才搭通的,如若只是因为言语上的冲突就见财化水,未免可惜了。
在卢丘心中还有一层深意未曾与钟俊杰点明,他如此热心的促成此事,图的并不真的只是那有数的分成,只是少主年岁尚轻,讲的太明又恐其露出马脚,只好隐忍下来待日后再行赔罪。统一了意见后二人不再拖延,急速的向约定地点找去。
在雨中急行了一阵,忽然有一道银白的刀光迎面而来,钟俊杰脚步一顿,迟疑一下,还是卢丘反应灵敏,顺手一带将他拉出了刀锋的范围。只见适才钟俊杰身后的一棵大树顿时倾倒,他们脚下的泥土也被震的晃动了一下。
惊魂方定的钟俊杰向那道白光处望去,只见一人双手持刀,刀尖下垂,正指着他们,那人一言不发,眸子里更是泛着一阵阵的寒光。钟俊杰勃然大怒,立时便要拔剑相向,却被一旁的卢丘给拦了下来。
卢丘不去回应钟俊杰投来的质疑眼神,反而神色自如的向对方喊道:“请回报牧野头领,洞庭湖的卢某人应邀而来。”
可对方却是无动于衷,依旧保持着那副战斗的架势,更让卢丘为难的是对方并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感觉那道锐利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他们身上,此刻的静默,只是因为那人在找寻自己的破绽,好给予致命一击。
卢丘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一方面暗自将功力布满全身,防备对方的攻击,一方面又制止住激动的钟俊杰,真是份难为的苦差。那在刚才大树倾倒那刻,强烈的声响震动了林子里歇息之人,不消片刻,便有数道人影由林子深处跳跃而出。
“住手。”有一人高声喊了起来,飞快的走到近前,先是对那个持刀之人一阵强烈的训斥,不过话里的内容,卢丘等人是一句也不曾听懂,只是从对方激烈的声调,以及那人低垂着脑袋,唯唯诺诺的模样里猜想是在挨训。
那人又连连说了两句“八噶”之后,这才转身过来,用一口生硬的汉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