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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月钩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林子内还响起了阵阵的蛙鸣,四周弥漫着香溪河水特有的香气。文定完全被这寂静、恬适的环境给吸引住了,心里沉积的杂乱在此刻,早已消失无踪,整个心都溶入这远离俗世,暂忘世俗的环境里。
这些的美景全然不是那些浮华、眩目的人为成就,不需要是豪门之子,贵胄之后才能幸得欣赏,而是上天恩赐与每个凡人的,只要用心去寻找、去感受,每个人的快乐都不会少于别人,而得到快乐的根源则都在于自己。
文定再次走到了白日里来过的卵石河滩,卵石上铺满了月光,一块块都是那么的夺目,连在一起铺成一面又是何其的壮观。
文定忍不住脱下鞋袜,赤脚踏在上面,让自己进一步的接触这天然的“月光沐场”。潺潺的溪水也没吝音于这贸然的闯入者,它静静的流淌着散发出醉人的香气来款待他,唱出哗啦啦的声音与林中的蛙鸣交汇着,洗涤这年轻人繁重的往事。
这一切应该和王墙儿时经历的一般无二,文定暗想或许在许多个月夜里,王墙也是这么一个人游历在这月光沐场里,或独自在此洗纱、洗衣。一千多年来世间已轮回几度,然而这一切则还是它原本的模样。
隐约中文定感觉到,河的对岸出现了一位全身洁白的少女,那白色的衣裙随着清风舞动,仿佛是那重返故土的一缕幽魂,徘徊在往昔熟识的草木间。
文定暗自笑道自己是否魔怔了,竟会觉得瞧见了王墙,微微的摆摆头又用清冷的溪水扑了扑面,期望能从幻境中醒转过来。抬头向刚才的方向望去,那缕洁白的幽魂竟然还在,不但如此,竟还凭空的从溪水之上向自己飞转过来。
这下让文定真的是吃惊不小,他暗想起“搜神记”之类的鬼魅传记,其中那些遇见鬼魅时的情节来,心里更是惶恐不安,没想到出来吹吹风还会遇上这种荒诞的事情来。
正在文定张皇不定之际,那兔魅的倩影已飘落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文定透过月光看清那“幽魂”的面容后,着实是吃了一惊,惊讶的连嘴也合不上来。
他看到的是昨日燕大小姐纱巾滑落后,露出的那副脱俗仙容,没错,此妹正是燕家大小姐。她是听了杨管事的劝说来到这昭君故里游历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幽魂可以无须依凭,便能飞渡过来。这程度连紫鹃那丫头也能做到,更何况这位真正的高手燕大小姐呢!
然而让文定惊愕的也正是燕大小姐的英姿、容貌。昨日文定便觉得燕大小姐的面容有些眼熟,但或许昨日只是惊鸿一眼,或许是那梦中的记忆太过遥远,或许是自己一直先入为主的,将那夜松竹林的倩影当作了燕颜,所以昨日才没有认出她来。
但相近的景象,相似的心情又让文定再次的遇上相同的人,文定肯定的告诉自己,眼前的丽人才是自己那日松竹林所遇见的。可笑的是自己多少个夜里为她辗转反侧,而前几次遇上她,不但没将她认出来还将其训了个够呛。
这是这从小到大唯一一个曾责骂过自己的狂徒,两天来第二次对自己露出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了,燕大小姐隐隐有些怪责,为提醒他淡淡的说道:“柳掌柜,怎么一个人深夜还在此徘徊,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呢?”
文定这才从惊梦醒来,是呀,紫鹃,自己已不是那全无顾及之人了。在汉口还有个倩影在等着自己,她总在无私的为着自己,想着自己的方方面面,自己绝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哪怕只是在心里想想。
惊醒过来的文定,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是非常的失礼,慌忙将脚上的鞋袜穿戴整齐,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呵呵,那个我们游玩的忘了时辰,错过了回去的渡舟,只有借宿在附近的农家里。柳某见时侯尚盈余许多,就下来走走,不想竟遇见了小姐。”
燕小姐也不在意他说的那些,在文定的记忆里她仿佛很少去关心别人的事,匆匆的数面里似乎就只有在燕颜的面前,还有星点轻微常人的神态举止。
而在旁的时侯她更像是黑夜繁空里的一颗星辰,任由旁人着意的表演、肆意的张狂、随意的漫舞。而她依旧是她,不会为别人的一切而改变自己的零星,如果别人看不到她的闪亮,也只会是头顶的浓雾遮盖住了自己眼睛,她则依旧悬挂在自己原本的方位。
燕小姐双眼空灵的透视着这幽静的粉黛林,谧静的四周没有被两位异客所打扰,他们俩只是默契的无语,投入这本不属于他们的世界里,贪图这难寻的平静。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二人便是如此的站着,没有人打破沉默。文定甚至有种幻觉,期待这个时刻不要那么快就逝去,最好时间能在此刻沿留至永远。
不过那也只能是愿望罢了,只见燕小姐缓缓的转过头,空灵的声音中还是无丝毫的瑕疵:“柳掌柜,你们是借住在附近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文定有些措手不及:“是,是呀,不远,就在那个山头。”他指向王衡江家的山头,想为燕小姐解释的更加具体点,然而当自己望过去的时侯,才发现那边有团不小的火光。
文定吃惊不小,将眼睛瞪的滚圆,那团火正是王家的左右,自己来的时侯从没看见过,他焦急的询问一旁的燕小姐道:“那,那里怎么了?不好了,有山火了。”
燕小姐先前已注意到那边的不寻常,不然也不会问他,他们住哪,她淡淡的说道:“火情倒是没有,不过那边人很多,还有打斗之声。”
文定先听到没有火情暗自放下心来,后又听说有打斗之声,又有些不解,猛然想起白天的事来,惊呼道:“不好,要出事了。”说着就要往来的路跑回,刚跑了两步就又转回来,向燕小姐求救道:“燕小姐,我知道以前有些对不住您的地方,不过现在务必请您帮个忙。”
燕小姐则问道:“什么事情说出来,我才能确定帮不帮的上。”
不知道紫鹃顶不顶的住,文定是长话短说:“白日里,我们遇上几个恶徒调戏良家妇女,就是我们借宿那家的女主人,紫鹃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想来必是他们找人来寻仇了。”
燕小姐最是看不惯那些欺凌弱寡、猥亵妇人的恶棍,二话不说挟着文定飞身而起,文定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这么携带着悬于空中,不过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了,现在只求紫鹃能撑到他们出现的那一刻。
这时王家门前却是与往常不一般的景象,有大约二、三十来个人持火执刀,一派杀气腾腾的模样,那白日里的恶少与三个恶仆也位列其中。
那恶少浑身上下缠绑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如同个大粽子般。虽然外表上还不如白天,不过口气却硬朗了许多,只听他不断的在那叫嚣着:“臭娘们,白日你有多威风呀,这下少爷我要你好看,你给我再横呀!”
这时紫鹃也没空去管他那张臭嘴,当务之急是眼前正有两个和她交手之人,这两个显然比白天那三个草包要难对付的多。
格开了左边的单刀,右边的双刀又至,真是让人措不及防。
气人的是他们使的都是些如“六合刀法”、“劈山刀法”之类简易寻常的招式,与紫鹃从雨烟那学的上乘武功有不小差距。不过他们在对搏中显露出的熟练、狠辣是紫鹃不如的。
紫鹃抓住对方一处破绽,心喜的举剑便往其要害处刺去,暗想就算杀不死他,也能让其暂时没有再动手的能力。哪知道那使单刀的恶徒竟不躲不闪,反而提刀向紫鹃砍来,就算紫鹃杀的了他,自己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许多时侯明明紫鹃已占的先机,然而在他们以命搏命的招数下,紫鹃哪会傻的真与他们做那等划不来的买卖,惟有且退。那也是没办法,难道要紫鹃用自己一只膀子去换他们那一条命,只要是正常的女人谁也不会愿意。
再加上二人间的配合很纯熟,丝毫不给她机会单打独斗,紫鹃惟有死死的把住门口,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进去加害王衡江一家人。
在屋子里王衡江死死的将自己的船桨攥在手里,焦急的望着门口处,而王大嫂与小娴则畏缩在他身后。
紫鹃是越打越惊心,眼前自己对付的二人,似乎还不是那群人中身手最好的,然而已经让自己有些吃不消了。如若其他人,哪怕是再这样的加进来一个,自己便断然没有胜算了。
而最让她心灰的是,别人还有二、三十人,自己已经是倾其所有了。屋里的王大哥只怕连与站在那恶少一旁的三个恶仆都应付不了,那王大嫂和小娴更没指望了。
数来数去自己这边再有多出来的,便只剩下那出外夜游的柳文定了。对于他紫鹃将其与王大嫂、小娴是定为一类的没指望过。紫鹃心里叹了口气,幸好他凑巧走开了,自己就算是遇难了,对小姐也算有了交代。
紫鹃这丫头也是善良,和在场这些刀头舔血的孟贼习武的目的不一样,他们是一刀一枪,你死我活;而雨烟督促紫鹃学武,大多也就是为了让其自保。就算是在场之人武功有比她高的,但那身轻功则可以让她早早的脱身。
然而她不愿意抛下王衡江一家人独自逃生,留下来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她的功夫本就比这两个对手高出许多,只是因为没什么打斗经验,再就是心里的负担比他们重,此刻的她没有退路,横下一条心,就是不让这伙歹人轻易的如愿,就算死也要拉两个够本。
没有了顾虑,反而施展开来。精妙的剑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些眩目,而场中那两个小孟贼顿时感到紧迫,方才还生嫩的角色竟然一下子就变的厉害起来,刚才还屡屡见效的招式,此刻却又不灵光了,一时不适应,二人还双双挂了点小彩。
站在旁边的那群人中,爆出一声怒吼:“三脚蛇、毒狼,你们他妈的都活回去了,一个小毛丫头还把你们打成这副毒样,真他妈的给老子丢人,还不都给老子下来。”
怒吼之人侧过头对旁边一人说道:“鱼三,给我将那丫头擒来。”
身边的那人扯出手中的兵器,说了声:“雷老大,您请好吧!”说着替换下了场中的二人。
刚才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知道这丫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上来鱼三边使出看家本领,一对分水刺使得滴水不漏,逼的紫鹃与他硬碰硬。
这个对手明显比刚刚那二人要强上许多,不善久战的紫鹃已是疲态尽露,不堪与其正面交锋,惟有运用灵巧的身法缠战,寻求战机。
再说那三脚蛇与毒狼回归本阵后,雷老大怒斥二人的无能:“老子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两个大男人收拾不了一个毛丫头,让帮里帮外的知道了,老子雷洪还能混下去吗?”
二人皆沮丧的自责道:“舵主我们错了。
那恶少便是雷洪的儿子雷豹,也藉机讥讽道:“是呀,爹,他们整日里耀武扬威的不可一世,哪知道竟然二人连手还打不过一个小丫头,真是让爹您颜面无光呀!”
雷洪看见这个胆小如鼠的儿子,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骂道:“你还有脸说,他们再不济,也是这江面上叫的出名号的。你怎么不向你爹、你哥学学,在你这岁数早闯出名堂了。你再看看你那几个手下,个个跟你似的只知道钻女人裤档,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害的你老子我也跟着没面子。”
几个与雷豹不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