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教训几个狗奴才罢了,还用的着我哥盼咐吗?这里没别人什么事,都是我的主意。”
“哼,几年不落屋,回家也不知道来拜见长辈,买卖做大了心也就广了,哪里还将我这做叔父的放在眼里?”
柳世荣对自己这个儿子总是有种难以言语的隔阂,或许是父子俩很少聚在一起,或许是文定过早的负担起家庭的重担,那原本该是他这个做父亲承担的责任,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做的越来越好,叫这个做父亲的不自禁有丝自卑的情憬。
“还不是这几个恶奴的过错。”气起来,道定又往伤者身上追加一脚。
“好了,看他们被你给打的,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跟个活土匪似的?范管家,把人都领进去,请大夫来给他们瞧瞧。刚才差人送信来,后天县老爷会亲自过府,可别耽误了大事。”
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是柳老爷子四个儿子中最令他头痛的,从小便处处与自己对着来,偏生自己在其他三个儿子身上屡屡奏效的惩处方法,在他身上却没有多少效用。小时侯尚且如此,现今柳世荣对他更是无计可施,碰上这个活阎王,也只能怨这些门人自己不走运了。
“夫人,夫人。”
柳老爷子正要返身入宅,却听见范管家的呼叫声,不由得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却见着管家蹲在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身前,而他身旁还站着两个道定带来的人。而那女子浑身上下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嘴里也塞了布团,分辨不清原来的面貌,从刚才起便一直在唔唔唔的低鸣,只是柳世荣专注于小儿子,忽视了她这么个大活人。
“啊!你说什么?这是我那三儿媳?”
“是呀,老太爷。”范管家将塞在女子嘴里的布团拨了出来,便听见那女子喊了声“爹”,接着就“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下连道定也楞住了,先前只觉得这呱噪的女子吵的人心烦意乱,没想到她竟然就是那未曾谋面的三嫂,这下他可是捅了个大篓子。
文定原本打定心思要留在老屋里躲清闲,任二弟怎么劝说也不依,可当柳母出现在门口时,数年的思亲之情顿时决堤,不待李氏出口便相携回家。
最疼爱的大儿子回来了,李氏分外高兴,也不顾文定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孩童,牵着他的手沿途跟乡亲们打招呼,让每个路过的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他姚婶呀!我家的大儿子文定回来了。”
“陶嫂子呀!文定带回来好些东西,等会儿去我家挑两件。”
“庆生,你大毛哥回来了,一会儿来家里玩呀!”
母亲的喜悦也感染了文定,虽说是这些邻居中多半已记不太清楚,可仍旧是随着母亲的提点频频向众乡亲打招呼。
这样慢慢地勾起封存的记忆,方才有了家乡的味道,文定就好像儿时一样站立在母亲身旁,在母亲的扶持下认识这未知的世间。这久违的温馨让文定深醉此中,此刻就是拿万千银钱来与他交换,他也决计是不允的。
等母子三人踏进新宅的大门后,气氛就陡然不一样了,原来分外愉悦的李氏忽然变得拘束,全然没有适才在乡人面前的轻松。
就在李氏身旁的文定明显感到娘亲的紧张,虽然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然而娘亲在下人面前不苟言笑的模样,真不像是她老人家平常的风格。
“畜生,还不跪下给你嫂子磕头认错?”还没进主屋,便老远听见柳世荣那洪亮的嗓子。
“笑话,我又没犯错,凭哪点给一娘们下跪?传回大理,叫我日后如何有脸见人?这事门都没有。”说这话的自然是道定其人。
父子二人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针锋相对,谁的声音也不比对方弱半分。刚进院子的李氏与老大老二同时暗呼不妙,急冲冲往客厅赶去。
这时侯不论是新宅的仆人还是兴盛和的伙计,一个个都躲在客厅外。客厅里惟有一对毫不示弱的父子、一言不发的管家,以及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三儿媳。
做母亲的哪有不维护儿子的?李氏忙说道:“这是怎么了?儿子才刚进屋,再有不是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呀!”
“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人还没进门便把家里搅的鸡飞狗跳的,打的几个家丁起不了身不说,连他三嫂子都给这混小子打了。”
他这边刚说完,那边三儿媳就哭的格外厉害,撕心裂肺一般。
李氏闻言不由得一楞,就连文定也斥责道:“老么你太出格了,怎么连载定的媳妇也打了?”
“哥,”道定委屈的道:“我又不曾见过她的面,哪里知道她会是老三的媳妇。当时正在教训那两个门子,她好像个疯子似的冲出来,在我耳边来来回回不停的吵闹,我就是让她闭嘴罢了。”
“胡说,我这半边脸都让你给打肿了,要不是公公来得及时,我恐怕就要死在你们柳家门前了,呜呜呜……”说着说着,三儿媳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伤的怎么样了?我来瞧瞧。”果然那三儿媳范氏白哲的脸庞上肿的老高,这下李氏可就不能偏袒自己的儿子来,一手拽住道定,巴掌向儿子的后脑勺拍去:“你个小竹瞎子,怎么就下得了这种手?她可是你三哥的媳妇,是你的嫂子,哪里听说过有做小叔的来动手打嫂子的?”
道定自知理亏不敢反驳,边躲闪边求饶道:“娘,娘,你息怒呀!我,我哪里知道她是老三的媳妇,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哥,哥,你也别光站着呀!帮我跟娘说说话呀!”
“说什么说?谁叫你动手打人了,活该挨打。”教训那几个门子可以说是帮娘舅出气,然而小叔子动手打嫂子,这等犯上的事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一时间道定变得孤立无援,为了躲避李氏的追打,围着客厅跑起来。
第二章大寿之日
直到道定好生挨了一顿打,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在文定带回来的绞罗绸缎、珠宝金饰面前,那原本不依不饶的范氏也暂时忘记了那段不愉快的误会。
不过也只是暂时转移了注意罢了,她与道定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当天夜里,柳载定也从书院里赶了回来,久别重逢的柳家人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合家饭,这里面当然要除开那托病不出的范氏。
一家三代一边吃,一边聊着几年的离情,席间还有老二家的幼子逗趣,气氛好不融洽,不知不觉就过了人定之时。
酒足饭饱的柳载定在下人的搀扶下,不情愿的回到自己房里。
“夫人,小的们将老爷送回了。
“嗯,下去吧!”范氏安坐于铜镜前,头也不回的盼咐了一句,一直到下女们推门而出,她也不曾回过头来,由始至终在摆弄手中那些文定带回来的玩意,不是插着不同的发钗,就是比对一双双的耳环。
“嗝!”今日高兴,载定也多饮了两杯,酒嗝也打的格外的响,“夫人,给,给我倒杯茶水。”
范氏赶紧用香帕扑住鼻,埋怨道:“臭气熏天的,也不知道在外面转个两圈再进我的屋。”
“全家人好些年不曾见面,难得聚在一处,高兴自是应该的嘛!”
“哼!”范氏不满的道:“你倒是快活了,可我今天无辜挨了打,又该算在谁的头上呢?别以为你娘出来装模作样的打你弟弟两下,我的气就消了,告诉你,这事没完。”
“不过是误会嘛!你这个做嫂子的大方一点嘛!再说了他还给你带回来这些个首饰丝绸,你不是也挺欢喜的吗?”整件事情载定一回来就听柳世荣说过了,也狠狠地骂了么弟一遍。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从小到大就没人动过我一个指头,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打我,使我难堪,若不把面子找回来,日后我还如何在你柳家立足呀!再说了这些东西哪里是他给我带回来的,全都是你家老大补送的见面礼。再说了……”
范氏语气一顿,眼中充满了贪婪:“我好歹是你的妻子,头次见面送我的见面礼,竟然还不如老二家的那个村妇,就连那村妇的倒霉孩子都有一把金铸的长命锁。”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大哥送的,小弟送的不都是我那两位弟兄的心意吗?谁还会去计较真付银子的究竟是谁?别说这些礼物,这整片宅子加上田地,还有我们原先住的宅子,哪一件用的不是老大捎带回来的银子?计较起来,我们不过是寄住在他庇护下而已,他算是够对得起我们了。”
“闭嘴。”范氏十分认真地道:“这种傻话以后再也不要给我听到了,不然日后分起家来,我们岂不是连一片瓦片也别想分得着吗?我之所以请我娘家的亲戚来你们柳家做事,又叫他们改口称你做老爷,不就是防着此事吗?”
“分什么家呀!大哥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不然这些年也用不着为了家四处奔波。”
“哼,那是以前。”范氏想当然的道:“以前你家就只有栋宅子值钱,而今宅子也起了,田庄也置办下了,他凭什么不动心呀?”
“少自以为是了,早先他还在替人帮佣的时侯都不在乎这些,如今发迹了,哪里还会在意这几亩破田?”载定端起桌上的茶水饮起来。
这次老大带回来的诸多礼物的确是让范氏大开眼界,同时又对老大的家底产生了好奇,问道:“你说说,老大到底赚了有多少银子呀!竟会这样大方?还有这人真怪,媳妇跟人跑了六七年,也没听说他续弦。”
“你小点声音。”载定慌忙去查看门窗外有无人影,“提醒过你不许再提起此事了,怎么就是一再不听呢!悔不该当初给你说起此事,娘亲可是早有过盼咐,日后这家里谁也不能提及此事,你可别令我难做人呀!”
有些事或许一辈子不会向外人提起,不过却很少能瞒过枕边人。
“哪里有闲情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大哥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老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个长事,要不我撮合他与我姨丈家的表妹如何?”
“噗”的一声,载定将刚刚倒入口中的茶水吐了个干净,“什么,你姨丈家的表妹?说的该不会就是县太爷的那位千金吧?”
“我还能有几个亲姨丈,不就是本县的县大老爷吗?”
“别开玩笑了,你那个表妹一脸的麻子不说,那五大三粗的腰跟个水捅差不了多少,每回撞见她,我心里都要难受好一阵。你去撮合她和我大哥,那不是要我大哥沦为他人的笑柄吗?”
“你别不知好歹。”范氏虽说是为眼前的金钱所迷惑,可一贯趾高气扬的她是不会轻易向他人示弱的,特别是这个向来对自己俯首帖耳的男人,“想我姨丈乃是堂堂县令,哪里会瞧上满身铜臭的商人做自己的女婿?我不过是在替你们柳家着想,攀上了这么个大靠山,日后在本县还有谁家能和你们相比,再说了……”
范氏压低声音道:“你也不想想,学正大人能够推荐你去担当那训导之职,究竟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别说你而今还是个无品无级的举子,就是日后中了进士,我们处处还得仰仗姨丈他老人家在官场上的人脉,这个时侯亲上加亲,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朝廷上有这么个制度,对尚未通过会试选拨的举子可以去县学充当学正、教谕、训导等职,来岁也可以参加下次会试。训导本是无品级的教员,也有朝廷分发的傣禄,身分要高于衙门杂役。
“那也不能就把我大哥断送进去呀!”
“你傻呀!现今做买卖,哪个不想攀上个当官的做靠山,现成县太爷的来龙快婿摆在面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