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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白哲的小指头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叹道:“出来这么久,你怎么一点都不开窍呀!我爹就不能在别处等着,让我过来叫你呀!”女人便是矛盾的集合,有时喜欢男人老实,有时又喜欢他们灵巧。老实了,会觉得无趣;滑头了,又怕自己管他不住,实在是让旁人难以捉摸。
康纯叶呵呵一笑,道:“快些去请舅舅过来吧!这里又有吃又有住,可方便了。我和掌柜说说,兴许还能便宜些呢!”
表妹瞪大了那双灵巧的眸子,故作惊讶的道:“那不是就可以吃到我们康大厨做出来的菜了吗?”说着轻笑了一声,转身往大街上走去。
“好呀!你是笑话我呀!”过了好一会方才醒悟过来的康纯叶也跟了上去。
每日里忙来忙去的应酬,让文定是苦不堪言,可谁叫自己做的便是这营生呢!再加上雨烟的离去,更是叫文定觉得这一切失去了许多的乐趣。每每思及伊人的种种,都是整夜不能合上双眼,恨不得让光阴回到以前,回到二人那曾经美好的记忆时刻。
对于雨烟的离去,至今文定还是糊里糊涂的。她留下的那一首洗溪纱,分明是叫人珍惜眼前的情谊,不要为名利而抛下身边的伊人,为何她反倒要离去呢!叫文定费尽了思量也终不得其解。
虽然身边总少不了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然而身处喧闹之中的文定,却时常感到孤独袭来,让他无处躲藏,无力招架。原本还有个顾正声能和自己苦中作乐,可前年的一个下午,那位顾三公子又突然不知所终,连一个口信也没留下,丢下孤独的文定一人苦守在这喧哗的汉口。
这种身处在人群之中的寂寥,却要比孤身独处还来得强烈。经常是不管身边之人如何欢喜,文定自己却感受不来,反而是感到一阵阵的孤寂,令人无处躲藏的孤寂。
今日好不容易没有饭局,没有应酬,文定坐在铺子中,随意翻看着连日的帐目。从帐目上可以看出,周贵与老郭现在也是都能独当一面了,铺子里的业绩是稳步上升,这让文定大为放心,能够一门心恩去外面开拓铺子的买卖。
不经意间,文定又陷入了沉寂,目光呆滞,手中翻到的这一页停了足有一刻钟也没察觉出来。
“柳朝奉,柳朝奉。”门外一道声音,将其从回忆中唤醒。
文定赶忙收拾起心情,回道:“怎么了,有何事?”
“门外有人找。”
“知道了,就来。”难得的悠闲便轻易的消去,就如同那一现的昙花。
“康世兄,方才我还在琢磨,是谁找的这般急呢!原来是你呀!有什么事不成?”
见到来人是康纯叶,文定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经过这数月的接触,他发现这位康世兄倒是一位有趣之人,时常做些让人捧腹之事出来。
最让人忍不住的,便是那些趣事尽皆不是他有意为之,总是无意识的让旁人觉得愉悦,这反倒比那些个刻意逗人笑的招式更加让人隐忍不得。而生性豁达的他对此也不计较,有时反倒随着旁人一同嬉笑。数月下来,文定也乐于与他多接触接触,那种涉世未深的懵懂,也总好过世故的城府。
“柳朝奉,我舅舅来了,指名要我请你过去,说你为我的差事费了不少的心,他老人家在客栈里摆了桌酒,要当面谢你。”虽然他们相识的日子已是不短,可康纯叶依旧是“朝奉,朝奉”的称呼文定,文定说过不下数次,世交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可仍旧是不能让他改过口来,只好由着他去了。
自己这个做晚辈的,如何受的起这个“请”字,文定赶忙回绝道:“谈,康世兄,这就不必了吧!
世叔既然来到了汉口,本该是做晚辈的前去拜望,如何能让长辈破费?“这若是让他老子知道了,指不定又有文定什么好受的。
文定沉吟了片刻,道:“不如这样吧!烦请康兄再跑一趟,回去替在下代为恭请世叔,便说小弟作东,请他老人家今晚到‘映涛楼’一聚。”
“不行,临来之前舅舅说过了,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你带过去,还说让我自己下厨做菜,才显得有诚意。”舅舅的盼咐,在康纯叶的心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他拉着文定的一只手便往店外走,边走还边道:“快走吧!纪师伯已经先一步过去了,回去晚了,舅舅可要生气的。”
小时侯脑中的印记,往往会陪伴人走过一生,别看康师傅如今是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可一遇到那个既是亲戚又是师傅的娘舅,整个人谨慎的就如同小时侯一般。
文定原本是不肯答应的,可是一听到那位纪世叔也位列其间,便没那么抗拒了。有这么个长辈在,自己顶多算个敬陪末席罢了,算不得有违长幼之别,自然也就无碍了。
第四章故友重逢
康纯叶便是此间的厨子,自是不必烦说。文定还没迈进大门,门口招揽生意的小二便扯开嗓子高声喊道:“柳朝奉来了,里面赶紧招呼着。”一边还堆着笑脸,柔声向文定道:“您铺子里这一向买卖挺好的吧!”
“还行,还行,烦劳挂念。”文定一边回应着伙计的话,一边抬脚迈进了馆内。
得到了门口小二的提示后,馆子里的跑堂、掌柜一个个迎了过来:“柳朝奉,您这几日可没怎么过来呀!伙计们都说您是瞧不上我们这个小地方了。”
“见笑,见笑,都是一个老板,一家字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还能瞧不上谁呀!不才这几日为了点事忙碌了些,方才打庙山那边回来,今日不就是过来捧场了吗?”你有来我便有往,文定这几年在应酬方面,确实是有了不少的长进。
这也是给周遭的环境逼出来的,商场上尔虞我诈的,若是面皮还像他以前那么薄,早给人生吞活剥了。
在这自家的字号里吃酒,便是有这些不便,从进门开始,文定便是不停的与人说些客气的场面话。不仅仅是这里面的伙计,客栈里还住着许多与铺子有生意往来的客人,迎面遇上,免不得又要应酬应酬。
这一路客套下来,丝毫不逊色于做了回苦力,总算是走到了纪世叔他们桌前。桌上除了纪浮云之外,还有一位与其年纪相当的长者,一脸的和气,那双正打量文定的双眼充满了长辈的慈爱,想必便是那位任智方任世叔无疑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年轻的女子,长得倒也朴实清秀,文定一时半会还猜不出她的来历。
这些暂且不忙,文定先拱手行礼道:“侄儿柳文定见过纪世叔、任世叔。任世叔远道而来,本当是侄儿为您接风洗尘,怎好意恩让您老破费?”
“呵呵,不碍事,不碍事的,柳师兄、我,还有纪师兄当年可是顶顶要好的兄弟,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再说了,我那个傻外甥多蒙你们的照顾,我这做舅舅的表示表示也是应该的嘛!”任智方笑咪咪的凝视了文定好一会,又撇过头去对纪师傅道:“二哥呀!你看我们这个侄儿,真乃是一表人才呀!不但敬老尊贤,在场面上也是极为吃得开呀!”
“那是不错。”纪浮云与文定的接触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他的了解自然也比他这位师弟要多的多,夸道:“要说我们那位师兄,不但是菜做的好,这教子也是大有一番本事呀!你别看文定年纪不大,可在这汉口鱼龙混杂之地,也称得上是一位人物。”
“世叔又在取笑侄儿了。”文定倒让这两个长辈说的面红耳赤起来。
好在这时,此间的掌柜走了过来,也不管这桌上的其他人,迳直朝文定道:“柳朝奉,您常用的那间雅斤恰好空着在,您看是不是请几位移驾雅斤,也省得几位聊天时被嘈杂之声打扰?”
那雅厅是专门留给文定他们几个铺子里的人谈买卖时用的,再者除非是像燕行舟那等交情非常之厚,又特别重要的客人,除此以外是不会对外人启用的。
方才掌柜不知文定要来,便让康纯叶带着他师傅等人落座在大厅之内,此刻见到文定也位列其间,赶忙过来请他们挪位子。
今日文定只不过是敬陪末座,原本不该他来拿主意的,再说坐哪儿不是坐呀!文定自己压根不曾计较这个。不过既然掌柜已经开口了,文定也惟有先向桌上的二位长辈问道:“二位世叔,那雅斤确是十分幽静,于二位世叔叙旧是极为适合,不如我们移驾过去,如何?”
人家掌柜都亲自来招呼,想必是不会介绍错的。纪浮云望着师弟,道:“这么些个人一起喧哗吵闹的,实在是让耳根子不得清净,去那里也罢,让你我弟兄可以好好聊聊。”
“师兄都吩咐了,师弟我敢不从命吗?呵呵,去便去吧!”
一桌人又起身去了那雅厅。
康师傅则早就独自一人进了灶房,他要亲手为他们烧制几道菜肴,不过要想从师傅和师伯嘴里得到认可,可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进得雅厅之后,重新落座,任世叔为文定介绍了同来的那名女子,文定始知她乃是任世叔唯一的闺女任雅楠,不免又客套了几句。不同于二位长者那般看重文定,任雅楠只是礼貌的寒暄了几句,便闭上了那张小嘴,双眼不停往雅厅的门口处打量。
对此,文定当然也不会在意,他陪坐在二老身旁,听着他们谈论些陈年旧事。两位师兄弟多年不见,如今叙旧,自然少不得说些当年云云,这里面少不了还有掺杂着一些关于文定父亲的点滴,文定听的可是十分有意思。
柳世荣在家一直便是端着做父亲的威严,从来不提及这些往事,不料今日从旁人的嘴里还能知晓一二。说到三人当年学徒时发生的模事,文定简直有些瞳目结舌,想不到父亲还会像常人一样,有过这种尴尬的时刻。
做儿子的便是这般,儿时总是将父亲看做是天地般伟岸,慢慢长大后,方才从点滴的小事中知道,父亲也不过只是个凡人。然而这平凡也仅仅是对他人而言,对于做儿子的来说,父亲永远都是最可依靠的。
不时的,文定还要回答二老的询问,父亲的近况,家里的情况,甚至于他兄弟四个的婚事,文定都一一作答。
当任智方知道文定的四弟也在汉口,连连让文定将他也找过来。文定忙回道:“不瞒世叔,道定此刻在别人的船行里做事,若是事先不经请示便擅自出来,恐怕有人会说些闲话,还是日后有时间再叫他出来拜见二位世叔,如何?”
纪浮云也帮衬着说道:“文定说的在理呀!智方你还记得吗?想当年我们做学徒的时侯,店里的规矩也是大着呢!稍有差池,师傅便是一顿臭骂,若是这样全无顾忌,不到两日就会被东家扫地出门了。”
“嗯,出来讨生活不容易呀!可别因小失大。”任智方也是深有感受,转即又夸道:“文定到底是做朝奉之人,识得大体,哪像我们当时那么莽撞,吃过不少的苦头。文定,去你家究竟要如何走?我记得你父亲当年只用一天的工夫便可以,是吧?”
“那是他老人家不肯花钱雇车,若是乘车,早些起来过江,一日之内便可以一个来回。”家里有四个儿子,五张嘴需要养活,柳世荣自然是能省则省。
“这样。”任智方眉目一扬,向身旁的纪浮云道:“我们哥仁也好些年没碰面了,我也难得出来,师兄,不如我们挑个日子直奔柳师兄的家,兄弟三人也好一同聚聚。都不年轻了,这等机会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哟。”
纪浮云听完之后也是大为赞同,眉飞色舞的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