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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久之在诸位将军的调教下,这种嫉妒又转变成一种不屑,明里暗里两帮人都在叫着劲。
巴公子如此一说,性情暴躁的巴子烈越发想要争出这口气,口气十分坚决的说道:“公子请放心,区区一个山野猎户都能击败子烈的话,子烈情愿任凭公子处罚。”
“唉,巴将军,这众多人在场的校场高台之上,多少双耳朵都可以作证呀!可不是戏言的地方,你还是站我身旁观看得了。”
“不。”巴子烈此刻激亢的情绪已是不能自己,激动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败于那猎户之手,但凭公子责罚,请公子成全末将。”
巴子斐眉头深锁,看起来很是为难,思索许久终于下了决心道:“好吧!若是再不答应岂不是要寒了你我君臣间的情谊,子烈只管去一试身手吧!”
巴子烈那双豹目感动的都有些微微红肿,深深向公子磕了三个头,转身下台而去。
如此戏弄手下的将军,还要对方感恩戴德,连文定也不禁对这位巴公子的手段大为不耻。
在一侧的樊将军不禁暗自轻笑道,这个莽夫为何从来都不用脑子,总是轻而易举的上了公子的圈套。
在台下等了老半天的子游则更是无辜,昨日带着村里的子弟刚由仓库之中拉回一批应急的物资,便被长老给叫住了,说什么公子想要考察他的箭术。
天晓得,他与村中的年轻子弟都不过是在来此的路上,才知道自己的村庄原来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还有这么大座城市隐藏在后面,不,是下面。倏然间那未曾谋面的大王、公子就成了他们的主宰。
这本身已让他很难接受,现下这比他年岁还要小的多的公子,又突然说什么要考察他,真是让子游窝火。可未来老丈人与村里的老人们对这班家伙却是十分的尊重,一听说公子要召见他,连夜给他灌输何种何种礼仪,如何见驾、如何施礼、如何回公子的话,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是长老由新运来的布匹中挑选出最好的一匹,连夜由村里几个手巧的媳妇赶制出来的。
反正昨日自打他回来之后,自己就不再属于自己了,任凭长老为首的一帮子人招来引去,让他不胜其烦。不论他如何的去效仿,那些老人们总是会挑出这毛病那毛病,总是不能使他们满意,若不是因为今日公子要他射箭,昨夜他们定然不会放他睡觉。
结果今日当子游早早的来到校场,等来的却是侍卫的一句“候着吧!”这句话后就是足足一个半时辰没人搭理他。
无聊之余,子游也只好向这校场中打量,眼前见到的尽是些武士在卖命操练,那些招术对子游而言并不陌生。在村子里他也经常带领着村里的后生们习武强身,练的也是这些,这些招数是村子里的长辈流传下来的,只是没想到这军营之中也是练的这些。
不过百十人练刀的场面,可不能跟眼前这上千人的场面相提并论。而且村子里的后生彼此间也没有拘束,也没有这么大的规矩,大多时候都是打打闹闹,哪里会像这些士兵般一丝不苟。
虽然这一幕很壮观,可子游只是觉得不适应,不但是这些杀气腾腾的兵将让他觉得不适应,身上这件从未穿过的华丽新衣也让他觉得不适应。站在这里,在数千人的周围,他只觉得孤独,他并不属于这里。
这种孤独感,再见到带有敌意的巴子烈后就变成了深深的戒备。
“你就是那个小村庄来的什么所谓的顶尖猎户?”刚见面,巴子烈就是出言不逊。
在村子里的后生中因为各项都十分出众,是以子游总是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些傲气,并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年轻人特有的通病。
可在这里傲气已成为他为自己筑起的一道防备,他毫不示弱的道:“顶尖谈不上,不过是名猎手罢了。”
张扬惯了的巴子烈没想到,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倒也不是什么善主,一开始就和自己叫上阵了,暗想道小子你别狂,有的是让你见识的机会。
“公子令我与你同去靶场献技,试试你的箭法如何,怎么样,可敢去否?”
巴子烈的眼里尽是轻蔑的眼神,激的年少气盛的田子游也是针锋相对,冷冷笑道:“只管前面带路便是,啰嗦个什么。”
两人的心火都攀上了顶峰,巴子烈哼了一声,转过身向靶场走去。
子游右手紧握了握掌中的柘木神弓,这可是他们赤穴村的镇村之宝,就是为了它,他也不能败阵下来,抖擞起精神,子游跨着大步紧随而去。
二千多名虎贲营的将士分布在两旁,目光齐齐的打量着这二人,其中之一是他们所认识的宫廷卫队长巴子烈将军。虽然两个系统的人并不和谐,可在充满阳刚之气的军营中,人们往往会崇拜强者,强者的光环会超越派系,超越族群的划分。
而巴子烈以往骄人的战绩,正是符合了一名强者的要求,是以在这二千将士之中不乏他的崇拜者。就算是看他不顺眼、对他不满之人对他的武力也是有着相当的认同。
当他们见到这位强者与一名默默无闻的陌生人同时出现在校场之时,无不在心底暗自奇怪,是何人有这般的胆量要与宫廷的镇殿将军比试身手。就算找遍这五千人的虎贲营,也找不出五人来,更何况此人是如此面生的青年。
不管子游胜利与否,反正在这两千多将士的心里是记住了他的相貌,这对于初来乍到方才三日的他而言,倒也是意外的收获。
可惜田子游此刻并没有想到这些,他所想的除了巴子烈那令人憎恶的不可一世外,还有昨晚长老的一番叮嘱。
曋磬竹向他言道,他们赤穴村数百村民初来乍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今日的比试子游不但是代表着自己,同时也代表着身后那些个叔伯兄弟,树敌是不智,可太过软弱便会被人轻视,是故今日他要全力以赴。
空地之上只有他们两人,对面的箭靶已摆放妥当,一共两块,左边是给巴子烈预备的,右边则是留给子游的。
自信满满的巴子烈,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对子游说道:“来者是客,如何个比法,你说吧!”
子游回道:“客不压主,还是你拿主意吧!在下依从便是。”
“好,痛快,这样我们废话少说,一人三箭,胜负靶上见分晓,如何?”
子游回道:“悉听尊便。”
“好。”巴子烈也不客气,操起手中的弓箭,聚精会神的凝视前方,拉足了满弓“唰”的一声,箭的末端直奔数百步之外的红心而去。
两旁的兵将欢声而起,见到如此好的箭法,他们是不会吝啬那叫好之声的。
三箭,人群中就响起了三次欢呼声。巴子烈确实有值得他自豪的地方,距离如此之远他也能箭箭刺中红心,而且箭靶上彼此间的距离并不远,从远处看去仿佛就如同一枝箭插在那里似的。
子游心中也不禁为他精湛的箭法而叫好,同时自己的心底也失去了必胜的信心。可现下不是想此的时机,他举起神弓抛去脑中的杂念,双眼凝视着自己这边的箭靶的红心处,仅仅拉满了半弓,羽箭就急急的飞离了子游的掌控。
两旁的兵将都在心底喊道这么性急,可惜了,看来这场比试注定是要以巴将军的胜利而告终。
高台上的侍卫们在心里已经开始为队长的胜利而庆祝了,只有樊将军却低头不语,凝视着前方。
“咚”那枝箭牢牢的钉在红心的正中间,全场一片愕然,对于刀枪剑戟无不熟悉的将士们不可理解,为何匆匆半弓便能射中数百步的箭靶,难道这年轻人着实有非凡的过人之处。
还没等众人醒过神来,“唰”又是一箭直直的射中红心。
前一箭还可以说是运气在作祟,这一箭却让所有人知道田子游这个年轻人,实实在在是有非凡的箭术,校场爆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简直盖过了方才献给巴子烈三轮的声音。
高台之上的樊将军也不由得赞道:“这青年人箭法确实不凡,不知公子是从何处访得?”
巴子斐也没想到此人的箭术能与自己的侍卫长不相上下,愣了一会才回道:“这名年轻人是前日刚返回城内的赤穴村移民,本宫也是昨日方才知道此子,这还得多亏柳兄的推荐呢!”
“不敢,不敢。”文定只求别给子游惹祸上身就好。
“赤穴村?”樊将军喃喃自语道:“看来我倒忽略了那些个村民。”心里算计着来日定要去村民们的驻地巡视一番,看能否从其中挑选出一些轻壮补充进军营。
当台上众人谈话间,子游的第三箭却迟迟不曾射出,此刻全场数千人谁也不敢再小瞧他了,众人屏住呼吸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于连向来急躁的巴子烈也是如此,这个年轻的对手赢得了他的尊重。
田子游在众人的注视下,蹲起了马步拉开了满弓,瞄向了靶上的红心,一放手羽箭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一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眶之内。待众人回过神来望向靶心之时,红圈里依旧是只有两枝羽箭。
“脱靶,呵呵呵呵。”
紧接着全场发出了爆笑声,这并不是将士们在嘲笑子游,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何况他又如此年轻,紧张是在所难免的。这笑声只是因为方才子游射箭前的那一阵,众人太过于紧张,一心想看看会是何种结果,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脱靶,巨大的落差让他们禁不住狂笑起来。
连台上的巴公子也是笑的眼泪直流,口里还直呼:“这小子有些意思,满合我脾气的。”
那些巴子烈手下的兄弟更是笑的无比放肆,文定坐在一旁十分尴尬,没想到子游的第三箭竟会如此偏差,叫他这个举荐之人也是面上无光,惟有樊将军一声不吭的望着远处。
面对着数千人的笑声,子游并不沮丧,他平静的等待着宣判的结果。
此刻的巴子烈反倒安慰他道:“小伙子不要灰心,你的箭术已经相当不错了,直待日后多经历几次大场面,将心神修炼稳定便可大成了。”
子游向他露出淡淡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巴子烈以为是年轻人好面子,一时还没从失败中醒过来,也就没再啰嗦。
“将两块靶子都拿过来,呈给公子过目。”樊将军的将令刚吩咐下去,马上就有两人分别将靶子给送了上来。
巴公子笑道:“樊将军,胜负已分,这箭靶就不必再查看了吧!巴卿的箭术我们是有目共睹,田壮士嘛也不差,直待日后勤加练习,也定能成为本城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场比试能有这样的结局,也是在场众人乐于见到的,一个高手的神话在继续,一颗新星正在攀升,可事情却并没就此完结。
樊将军固执的将箭靶呈到巴子斐面前,道:“臣以为,既然是比试便要求公正公平,公子还是亲自比证一下为好。”
巴子斐素来对这个樊将军存有一丝敬畏,此刻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好拒绝,一边说道:“那就依将军之言看看吧!”一边望向那两块箭靶。
“这不是都摆在眼前吗?巴将军的那块上面插着三枝箭正中红心,田壮士的那块上面插着两枝,等等……”巴子斐的语气一顿,目光锁在那块插有两枝羽箭的靶子上。
原来除了那两枝箭外,靶子的红心之处还有一个窟窿,巴子斐不明所以的向樊鹏问道:“樊将军,为何会有这窟窿,难道今日比试用的是旧靶,窟窿以前便在这了?”
“公子戏言了。”樊鹏心里不得不佩服公子的想像力,这也常常是令他们这些做臣下的百般头痛之处。解释道